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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心的感觉又泛上了广胜的嗓子眼,广胜剧烈地咳嗽起来。
关凯跟老七耳语着。广胜走到门口拉开了门,一阵狼嚎“哗”地扑进门来:
哎呀哎呀我要要,哎呀哎呀我操操!
一二三四五,使劲往里杵!
三四五六七,我*个x!
爽不爽啊,没有摇头爽啊……
一起出门的时候,老七像是踩上了滑板,来回拖动脚步:“凯子,一会儿轻点打我呀。”
关凯一把推了他个趔趄:“花我的钱就得给我卖命。”
踩在猩红的地毯上,广胜觉得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仿佛行走在云端。整个走廊灯火通明,五彩的灯光映照得这条长长的走廊像一条深邃的迷宫,嘈杂的音乐与声嘶力竭的歌声夹杂在一起,铺天盖地一般涌过来,显得疯狂而浮躁,空气里到处漂浮着华丽与放荡的气息。
关凯这小子还真是块干这个的材料,这地方确实不错!广胜作了一个深呼吸,似乎嗅到了一股股浓郁的铜臭与荷尔蒙交织的味道。
关凯边搂着广胜的肩膀往前走边说:“胜哥,你觉得这里怎么样?喜欢的话你就过来接手,我去别的地方发展。”
广胜笑了:“你别害我了,我是干这个的材料吗?不出三天就死在这里了。”
“你还是不想干……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想法?你这是瞧不起我呢……”关凯站住,脸色就像一个到了大修期的电视屏幕,白一阵黑一阵,有些即将黑屏的意思,“废话什么呢?我知道你想干点儿正经营生,可我这不是正经营生吗?我是有毒的不吃,犯法的不干。”
小子,你就这么干下去,早晚有你难看的。广胜扫了他一眼,忿忿地想:你那叫有毒的不吃,犯法的不干?你这些所谓的“营生”里面都是干净的?摇头丸怎么来的?白粉怎么来的?什么金刚丸、苍蝇水、印度油、脱衣粉……这还不说你私藏枪支呢。
想到枪,广胜的心又抽了一下:关凯的枪还在我的手里呢,还给他?隐约的,广胜觉得有件事藏在脑海深处……暂时还不能给他。
“我知道你的心里在想些什么,可是……”关凯悻悻地瞥了广胜一眼,“我是真的想让你过来啊。”
“我知道你的意思,情我领了,可是我真的不能过来。”广胜的脸上看不出表情。
“你完蛋了。”关凯冲闪在一旁颔胸站着的一个小姐嚷道,“找小韩去,让他过来见我!”
这是一间很宽敞的包房,一面巨大的投影电视像一堵墙一样贴在墙上,四周是一圈毛绒绒的沙发。
一进门,老七的腿就开始哆嗦:“二位大哥,能不能少叫几个人来?这事儿很难看的。”
关凯用力抱了抱他,然后把两只手撑在他的肩上,阴森森地说:“七哥,你可得想好了,这事儿不是我勉强你的。”
老七不敢看关凯狼一般阴冷的眼睛,把头低下瞅着脚面子,期期艾艾地回答:“那就这么着吧。”
“嗳,这就对了嘛,”关凯冲广胜眨巴了两下眼睛,用手掸着老七的衣领,神情暧昧地说,“放心吧兄弟,哥哥是不会亏待你的,只要你帮我打听到常青在哪里,你就算是完成任务了。在这期间,我随时会跟你联系的,如果缺钱了,你就言语一声,哥哥我有的是钱。”
老七的表情很奇怪,似哭非笑,皱眉嘬嘴,类似一只踩着地雷的狐狸。关凯抱紧他,样子就像大灰狼叔叔抱着白兔小朋友。
广胜咳嗽一声,丢给老七一根烟:“没什么问题吧?”
老七挺起胸膛,刚想表一下决心,小韩进来了。关凯挥挥手让他出去:“你懂不懂规矩?去把咱这里最好的几个妞儿找来陪大哥!”
“别听他的。”广胜叫住了小韩。
关凯冲小韩一瞪眼:“去。”
广胜想了想,摇摇手说:“好吧,让你朱哥也过来,我要看看他是怎么‘tian盘子’的。”
“二位大哥,要是没有别的吩咐,我就先去准备着?”见关凯和广胜不说话,老七弓着身子要走。
“慢着,”广胜冲他勾了勾指头,“你过来。”
“胜哥还有什么吩咐?”老七躲躲闪闪地凑过来,好像生怕广胜冷不丁踹他一脚。
“你在电话里说,吴振明被董启祥揍了一顿,他跑了,这事儿是真的?”
“胜哥你又来了……”老七想调侃一下广胜,看看广胜冷峻的脸,又没敢,扮个鬼脸说,“是真的,以前跟着我混的那个老疤对我说的。”
“老疤是怎么知道的?”广胜目不转睛地盯着老七,仿佛要把他看穿。
“老疤现在跟着吴振明玩……具体里面是什么道道儿我也不清楚。胜哥,你是不是真的要收拾一下吴振明?”
“你他妈是不是地下工作者托生的?不问那么多你会死吗?滚吧。”广胜明白了,忽然有些厌倦。
“我就知道你不会告诉我,那我走了,”老七走到门口,冲广胜吐了个舌头,“有什么消息我还是会多嘴的。”
老七刚一出去,小韩就推着一群花花绿绿的小姐进来了。广胜的眼前一亮:“胡姑娘,过来陪哥哥!”
姑娘们你看我我看你,疑惑不解:哪位是胡姑娘?
朱胜利“吃吃”笑着从小姐身后扭了出来。这小子似乎是喝多了,不住地打着酒嗝:“呃……呃,俺来月经了,不陪客。”
关凯走过来拍拍他的脸:“老胡,醒醒酒,刚才胜哥说,一会儿让你‘tian盘子’玩儿。”
朱胜利转过身,一把抱住一位胖乎乎的小姐,伸出舌头照脸tian了一下。关凯扒拉开朱胜利,把一位身材高挑的小姐推到了广胜的怀里。
人陆陆续续地来了。老七的确是一位出色的演员,满面春风,插科打诨,神采飞扬。
关凯斜眼看着他,不住地冷笑。他的眼前一定是浮现出老七鞍前马后地伺候常青的样子。
关凯给他们介绍广胜的时候,广胜看出来了,敢情这帮人他大都认识。
这些人无一例外地朝广胜点头哈腰,似乎跟他是一百年没见过面的亲戚。
看着这些人的做派,广胜直在心里冷笑:你们以前见了我可不是这样,怎么现在都成孙子了?
伴着轻柔的音乐,大家你一杯我一杯地敬广胜酒。广胜感觉很是惬意,在心里直接把他们当成了孙子。
“老七,”关凯装作喝多了,用一把酒瓶子指着老七的鼻子,瓮声瓮气地说,“你还有脸敬胜哥酒?”
“凯哥,我没做对不起胜哥的事儿呀……”老七很快便进入了状态,“你这话什么意思?”
“还犟嘴?你没领人往胜哥家开枪吗?”关凯的声音开始高起来。
“我没有!”老七忽地站了起来,“你不要血口喷人!开枪的那是吴振明,我不过是在一旁看着……”
“*的,怎么跟凯哥说话呐?”小韩猛扑过去,掐住老七的脖子将他顶在墙上。
“别动手,听我解释……”后面的话老七来不及说了,脑袋直接扎在沙发底下,随即响起阵阵惨叫。
第三十七章 走投无路
这个冬天的雪没下几场,空气十分干燥,喘口气都像是吸进了无数尖利的小刀,刺得肺叶生疼。眼看就要过年了,天气越发地寒冷起来。街道上寒风凛冽,行人稀少,街道两旁的树杈光秃秃的,如同一部部枯黄的落腮胡子,漫天飞舞的全是灰尘和落叶。
广胜几乎不想出门了,除了偶尔下楼买买菜,整个人好像蛰伏起来。他的屋子没有暖气,没有空调,以至于他时常躺在被窝里,犹如一具僵尸。巨大的空虚时刻笼罩着他,偶尔转动眼珠看着窗玻璃上朦胧的冰花,脑子像是正在结冰,“咔咔”作响。
孙明似乎彻底想通了,她不再跟广胜闹别扭了,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让广胜怀疑她是不是又在变换花样折磨他。
广胜的日子平淡如水,他不知道今后的路应该怎样走下去。
孙明的工作很顺心,每次回来都像小鸟一样地哼着歌,然后换下衣服在厨房里忙碌。这样的景象让广胜感到温暖,他的脑子里一遍一遍地想,原来幸福竟然如此简单,如此平常。可是一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广胜的心里就不是滋味:我一个大男人混得还不如一个小女人。
孙明跟他唠叨商场里的事情,广胜有一搭没一搭地支吾着,内心刺痛,面上却装作心不在焉。
见广胜爱理不理的样子,孙明不吭声了,死死地瞪着广胜,嘴巴撅得像含着一根胡萝卜。
此时的广胜心如止水,往日的一切在他的心里如同一缕袅然飘过的轻烟。
“广胜,跟我回家见见我妈吧?”这天,孙明又这样问广胜,孙明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提这样的要求了。
“这事儿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嘛,过了年我一定去,现在去了那不是找事儿?上次那件事情你妈还没消火呢,我不去找这个刺挠。”说实话,广胜实在是不敢去见孙明她妈,曾经去她家闹事儿是一方面,重要的是广胜觉得自己现在混得不成样子,实在没有脸面去面对未来的岳母。
“我知道你的心里在想些什么,”孙明喃喃地说,“你别想那么多好不好……这是早晚的事情。”
“我想哪么多?”广胜脆弱的神经被刺了一下,心里感觉很不舒服,“你才想多了呢。”
“看看看看,又来了!你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好像我还得处处让着你……”
“不是谁让谁的问题,以前你妈对我那个样儿,我一时半会还转不过弯儿来呢。”广胜的情绪又开始激动。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孙明的眼睛里又泛出了泪花,“你做的就全对吗?你是怎么对待我家里人的?”
“别废话,我不就是打了你哥哥几下吗?”广胜不耐烦了,牙呲得像是要咬人。
“我是说这个吗?”孙明“哇”地哭出声来,嗓音也高了起来,“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哥哥的店是被谁砸的?”
“别胡说八道!谁砸你哥哥的店了?”广胜有些茫然,脖颈挺得像驴。
“健平!难道你没指使健平去砸我哥哥的店吗?”孙明的眼眶里已经流出了眼泪,簌簌地往下掉。
一提健平,广胜的脑子“嗡”地响了一下,一下子呆在那里,脑子乱得几乎让他站不住了,不由自主地伸出双手来扶孙明的肩膀,感觉她的肩膀是那样的柔弱,禁不住地心疼起来。孙明抖动肩膀把他甩到一边,眼泪汪汪地瞪他,一脸怨气。
“你好好想想吧,”孙明一扭头,穿好衣服,忽地往门口扑去,“谁离了谁都照样过。”
“别走,你听我解释!”广胜起身过去拉她,孙明已经冲出门去,闪得广胜的心空落落的。
广胜呆立在门口不知所措,一阵风兜头吹过来,广胜忍不住抖了抖。她怎么又开始了?广胜觉得自己就像孙明的一个玩具。
孙明走了两步,回回头看了看广胜,猛然加快了脚步,走着走着就开始跑,一下子就没影儿了。
刺骨的寒风一阵一阵扑打在广胜的脸上,广胜感觉自己的脸在一点一点的碎裂,疼痛难当。
他妈的,这阵子我到底是怎么了?这完全就是一个神经病的表现嘛……我为什么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到底是谁伤害了我?是谁在掐着我的脖子,压迫我的神经?广胜在心里大声地质问自己。现在的我到底是谁?我为什么要跟一个毫无教养的混子一样不讲道理?
寒风穿透广胜单薄的衣裳,刀子似的猛扎他的胸膛。他硬硬地站在那里,没有感觉到寒冷,感觉到的只是一种无望的悲怆与羞耻,一种无以复加的孤独。站在寒风里,站在浪潮一样的空虚里,广胜回想着与孙明一起走过的那些日日夜夜,心痛的感觉一浪一浪地涌上心头。
“兄弟,傻啦?站在那里发什么愣?”一个清瘦的中年人站在走廊那头高声冲广胜嚷道。
“大亮!”广胜回过神来,疾步迎了上去,“你怎么来了?一年多没看见你了。”
大亮嘻嘻哈哈地往里推着广胜:“我来看看你不好吗?你瞧瞧,我要是不来,你站在门口兴许就冻死了。”
广胜进门披了一件大衣,把大亮按在沙发上:“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有事儿是吧?”
“聪明,没事儿我来干什么?”大亮摸起桌子上的烟,抽出一根给自己点上,歪头看着广胜,“怎么,跟孙明又闹意见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广胜忽然感觉有些冷,用力紧了紧大衣。
大亮说:“刚才我在楼下看见孙明了,小姑娘跑着出去了,眼圈通红,叫都叫不回来……唉,你呀。”
广胜的心蓦地痛了一下,皱皱眉压住了痛感,苦笑一声:“没事儿,她就那样,经常耍小孩子脾气。”
大亮撇撇嘴笑道:“不是我说你,人家比你小那么多,你要让着人家点儿才是啊……”
“咱们还是说点正事儿吧,”广胜紧紧大衣,一屁股坐在大亮的对面,“你来找我是不是为健平的事情?”
大亮一翻眼皮:“这还用说吗?”表情很严肃。
“我就估计你是为这事儿来的……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