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没了田还能闹什么,可农民肯定要阻拦。入户抓人,殴打村民,严重的流血事件。
还真让薛文斌料到了,这稀泥不好和。
当日场面混乱,几乎难以控制。不过钟长平就是犯横去的,防暴警察,武警公安,再加上几百号社会闲散人员。千人(暴)动乱成一锅粥,催泪弹,烟雾弹,瓦斯弹,就差扔个手榴弹了。
(镇)压,是压下去了,可事情闹大了。
康梓祺就算再装聋作哑,也不至于瞎到这种程度。土地是一定要收回,但是这样影像太大。毕竟现在有国有法,有舆论有压力。他既然已经知道了,始终都要开口表态。
市政府办公室内,康梓祺拍案怒责道:“怎么闹这么大。”
大?这还算大,再大的都有。钟长平没吭声,其实也不算什么。一千多人的(暴)乱,才伤了十几个,重伤的是有几个,可毕竟没见死人。所以他不怕,来了只是想看看康梓祺说什么。
康梓祺眉峰紧促,有些不太满意是肯定的,确实一些行为出乎他意料之外。他责问道:“进屋拖人,强迫农民签字卖地,强行填土毁田,还动用了几百名警力,这些都是你干的好事!”
钟长平垂首笑了笑,站在康梓祺办工桌前,云淡风轻道:“他们不愿意,有点冲突在所难免。受伤的人我已经做了安排,不会再乱说什么了。”
康梓祺轻叹一声,训责道:“我们搞经济搞建设,是为了让百姓生活的更好。现在好日子还没过上,就被迫流离失所无家可归……”,他问道:“是谁让你使用一些不法的暴力手段,去强行征收农民土地。”
事情反映到市政府,康梓祺有番责怪事在必行。主要还是不应该动用官方的武装力量,手段太过于强硬了。他想看到的是一片祥和,无声无息的土改和建设,最好还能万众一心都来响应。那是他做梦,哪那么容易。
钟长平敛目一笑,牵唇说道:“打针吃药嘛,哪有嫌疼怕苦的。”
“你这是什么话。”康梓祺闻言,蹙眉望去,这话不爱听了。本来今天将钟长平叫来,就是杀鸡儆猴,杀一人平众愤的。他说道:“这件事你以后不要再插手了,你自己去有关部门说明情况,该怎么处理依法处理……”
康梓祺只是做了一声交代,复又开始手中的工作,似乎跟钟长平没什么商量了。他是想卸磨杀驴,可钟长平能去做炮灰吗。怎么依法处理,去公安局反映错误,然后依法严惩不贷?钟长平也没把他的话当真,但是错误还是要自省,在他面前说说就算了。
钟长平意思道:“这次是我考虑的不够周详,有些太过急进,以后我会注意的。”
一人退让一步,睁一眼闭一眼,事情过去就算了。可康梓祺是一个要求政绩的人,摆在脸上的污渍他是不允许的。康梓祺没有接言,仍旧埋首桌前,一点反映都没有。钟长平已经迁就他了,摆摆官威使使性子都可以,但想把他拿出去当替死鬼不行。
钟长平见此脸色暗下,沉目说道:“其实,我一个人无所谓,但是我出了问题,恐怕会牵连到咱们汕江市领导班子的形象。”,他撩眼望道:“毕竟这次牵扯的方面比较多,不是我一家的事了……”
“钟长平,你是在威胁我吗。”康梓祺闻言不禁停手,很严厉的目光望去。钟长平笑了笑,说道:“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希望康市长还像上次一样,再给我一次机会……”
康梓祺闻言眉心一紧,看着他很久没有说话,这句才是真正的威胁。
上次是哪一次,不就是汕段高速事件。康梓祺哪是给他机会,只是在为自己遮掩,他不过坐了一趟顺风车。这根本就是两件事,让他一句话又扯一起了。上次的事件好不容易才平息,难道因为一个钟长平又翻出。康梓祺沉目思量,片刻后说道:“你要知道汕江不是我一个人做主,上面还有很多省里的领导。”
“只要康市长手下留情,上面我会自己协调。”
钟长平回应的很快。只要康梓祺不出声,事情就走不出汕江省。康梓祺想让他挺身而出,以一人的牺牲平息事端,恐怕只是个美好的愿望。早在他毫无警惕下,钟长平的关系已经直达到省了。
康梓祺是个明白干脆的人,既然有人帮钟长平隐瞒,他也没有必要再纠缠下去。他垂首执笔,又开始审阅文件,边说道:“总之,以后别再让我看到类似流血的事件发生。”
“我保证。”
不过,这一句保证没能兑现。
风云正起人力难违,噩梦开始就从这刻。
下乡村中有两户居民,在夜间被人纵火烧伤。大火肆虐毁舍烧田,还有没有天理王法。
天理何存,王法何在。
乡民悲愤至极,聚集驱散不去。当日围堵在市政府的行政楼前,声声控诉非点要讨回一个公道。如果真和施工方有关,一定会严肃处理此事。高泽费尽口舌不停的游说,幸得康梓烨外出公干不在汕江,伤患家属联合乡亲们不肯离开。高泽一直加班到晚上八九点,好多政府办公人员都是从后门离开的。
征地问题还没得到妥善的处理,烧伤两家又是这次的顽坚份子。好多的碰巧走到一起,不难怀疑是钟长平所为,但是这次真的冤枉他了。不知哪位兄台拔刀相助,做了他想却不便做的事,不过这位仁兄完全是在帮倒忙,故意添乱,越帮越乱。
青天父母官不在汕江,一封请愿书直达天庭。
字字血泪,句句肺腑。有苦难言,有痛下咽,一声我们被逼走投无路更为牵动人心。
放任不管,情何以堪。
午后碧湖园内一片祥静。
康阁老安详的闭目养神,祖孙两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这间房子有点背光,是夏到时纳凉用的。窗前白纱轻轻舞动,木漆窗门有些复古,老装饰老格局的园子,多少留了些前清建筑的风貌。
康梓烨到了有一段时间,不过没有说话也没坐下,只是站在老人家的身前。他曾向李凤仙求婚,虽然凤仙没有答应,可是也没有再拒绝,现在只剩下家长这一关了。
他站了很久,终敛目说道:“我要结婚了。”
老人似乎早有察觉,依旧闭着眼睛休养,只是平静的问了句:“什么人。”
康梓烨轻轻收敛了目光,闻言不禁紧了一下眉峰。他对老人家虽然疏远,却有一份难言的敬畏,挣扎了一刻,却仍旧道:“李凤仙。”
老人家又问:“你要把她娶回家。”
他说:“是的。”
“不行。”
康阁老摇头叹了一声,语气坚定却也十分平和。
缓缓睁开眼睛,静望着窗外湖光,问他:“你知不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已经答应凤仙,就一定会娶她。”
康梓烨的目光随老人一起望去窗外景色,康阁老开口道:“你去见她,去找她,甚至为她至今未婚,我都可以忍让。可是你要娶她进康家,我绝对不会允许。”
“婚姻是我自己的生活,我不想被人当做把弄权柄的工具。”
“梓烨。”
康梓祺出声阻拦了他一句。他刚才的话那么平静,却有一份难言的坚定。康阁老摆摆手拦下,对康梓烨道:“你真的决定好要娶她,这是你最后的选择吗。”
“是。”,他站的像一根针那么挺直,回答像一块石那么坚硬。
“那好,把东西拿给他看看。”
康梓祺闻言叹了一声,将一份档案交到梓烨手中。
一份陈年的旧档案,一份泛黄的老卷宗。
那照片旁边的第一行,写着,姓名:黄秀娟。
康梓烨的手微微抖了一下,不禁一页一页的翻开卷档,整个身子好像浸透在冰潭里,僵硬的几乎无法移动。他轻轻的喘息着,不难看出一直在压抑,似乎过了很久,他唇边牵出一丝冰冷的笑,手中拿着卷案,目光转去老人,开口说:“她已经死了,就凭这一张纸,你想怎么说都可以,反正已经死无对证!”
“放肆。”
康阁老沉声喝斥,梓祺惊责道:“梓烨,你怎么可以这样跟爷爷说话。”
康梓烨冷笑:“爷爷?”,他唇边牵起一抹讥讽,反言质责道:“你以为他真会关心我们,我们只不过是他支配的棋子。这张纸说明不了什么,我也一个字都不信。”
他随之一甩手,将卷案弃置桌上。回首间,啪——
康阁老起身动怒,狠狠的赏了他一巴掌。
康梓烨错愕,却丝毫未动。他看着老人,嘴角渐渐渗透血来。
“让人进来。”
康老沉怒说道,梓祺上前搀扶,老人家一手推开,恨道:“告诉他,到底发生过什么。”
到底发生过什么。
康梓烨微微眯起眼睛,注视着门的那方。
屋门被人小心的推开,守卫很快将人领到。
他怔了一刻,无声的喊了声:队长……
马超似乎比当年沧桑了很多,现在俨然是个中年男人了。
走进屋内一时无声。
“说!”
康老沉声一喝,拐杖狠狠的击在地上。
气怒道:“把实情告诉他,全部告诉他。”
他目光迷茫,渐渐的望向队长。
马超久久对视着他,终于开口。
当年一段刻骨难忘的往事渐渐揭开……
当年在那次行动中,实际派遣的小组已经按照原定地点归队,而韩文和康梓烨两人却迟迟未到,因为出发前上级曾再三叮嘱过,一定要保证康梓烨的人身安全,所以马超多番思量后决定,亲自组织小队去援救。没想到他们约定的地点竟然暴露,他们和血竭奋战到最后一颗子弹,全部都牺牲了。
那个像毒蛇一般的敌人,她如同山野长的一株罂粟花。
诱惑他,让他讲出了战友的几个位置。
战士们在血竭与林匪展开了一场生死之战,最终全部丧生山林了。
马超骗了他,只为了尽快将他营救出去。
他只有两个选择,娶李凤仙,他们就会把丫儿引渡回国执行枪决。
如果他肯放弃,那么黄秀娟还可以留在那片土地过改过重生。
老人家问他:你到底想把感情付出在谁身上。
不,他不相信,不信丫儿没死。
那档案上的照片,只不过是一张相似的脸罢了。
他不信她会背叛他,无法把她当做敌人,为她怔怔悔恨了十年。
康梓烨难以置信,呆然的没有反应,他不相信事情的另一面。
“在执行任务中,不能同情目标,不能对目标产生感情……”
“不是为了让你们变成冷血无情的杀人机器,是希望你们在残酷的环境中,可以更有效的保护自己的生命和安全。”老人家拄拐走向他,步步紧逼,对他道:“犯罪分子为了躲避追捕,什么极端的手段都会使用。你们面对的,是真伪难辨敌友不明,根本无法判断的情况。”
老人的那双目,已经花白了,但依然有不可置疑的威信。
望着他说:“为了保护自己,坚决的完成任务,有些感情是必须放下的。”
他微微退了一步,这刻很怕面对爷爷的目光。
“你的一厢情愿,已经害死了多少战士……”
“你还知不知道自己的使命,知不知道军人的荣誉和职责!”
“不,不是的……”他的声音有丝颤抖,几乎无力辩驳的说。
“你还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你的荣誉,你的奖状,那是国家不忍心打我这张老脸!”
老人家的木拐使劲敲在地上,狠狠的说:“你到底清不清楚,还要重蹈覆辙多少次!”
“不,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
他艰难的开口:“为什么,为什么一直瞒着我……”
所有的光环和荣誉都显得那么不堪,他觉得自己玷污了这一身军装。
老人说:面对死义的战友,你有什么资格要自己的生活!
“不……”
“别逼我。”
“求你,爷爷……”
他转身跑了,很狼狈,很不堪,无力承受。
面对死义的战友,他有什么资格要自己的生活!
作为一名军人,他的每一滴血都应该为他的国家和人民而洒下。
他一直认为自己是坚强的,原来故事的背后都是血泪交织的不堪。
“别追了。”,康老目光望去,微微叹了一声:“他有傲骨,有威严,但是不亲和,欠磋磨,历练或许能让他成长的更快一些。”
“爷爷,我怕梓烨承受不了。”
康梓祺返回搀扶老人,说:“是我不好,当初没能拦住他,让他越陷越深。”
康老摆了摆手,回步坐回椅上。
自己孙儿秉性又怎会不,用情至真,生来情种,他费心尽神也无从改变。老人家阖目思量,不久开口说道:“你们两兄弟都让我很失望,难堪大用啊。他是为情所困,你是太在乎自己的仕途了……”,老人说:“竟然向一个不法之徒妥协,让我如何放心将重任交给你。”
“爷爷。”
康老阻手拦道:“梓祺,你去做好最后一件事,以后留在我身边吧。”
“是。”,康梓祺垂目应声,在外地公干时被老人连夜召回。他也是适才刚知道,汕江市政府被乡民围堵,请愿书已经到了上面。
康老拿出兄弟两掩盖汕段高速事件的书信,交给康梓祺说道:“你要永远记住,你所保护的不是你一个人的仕途,你所守卫的也不是你各人的利益。那是国家的未来,人民的公利。”,老人家沉声,严厉的告诉他:“他威胁的也绝对不是你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