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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午餐,两人决定在附近走走。他们一起看看各种松柏,认认各种小花。说说笑笑。馨彤后来又看钧宇画了会儿画。慢慢就有同学回来了。
5点钟,旅游车准时出现。大家上了车,清点了人数,就出发回家了。
钧宇和馨彤还是坐在最后一排,来时的位置。馨彤帮他垫好坐垫和靠背。不知是今天路走得有点多,还是受了点凉,或是早上追馨彤那一跤摔的,钧宇在车上觉得浑身酸疼,特别是右腿和腰背,疼得要命。他一边听着馨彤夸着他的画,一边尽量不动声色地把左手放在了身后按着。馨彤坐在他的右手边。希望她不会察觉什么。
突然一只小手从右边背后伸进来,碰上他的肌肤,钧宇浑身猛地一颤。那小手嗖地就缩回去。他的心里又一抖,一片失落。扭头看馨彤,她一脸尴尬,正拿她两只小手猛搓,“对不起,我是‘冷血动物’。”钧宇看着她微红的脸。他刚才根本没有感觉到馨彤的手是滚热的还是冰凉的。只是那触碰让他浑身颤抖。他长这么大,除了医护人员和爸爸妈妈,还从来没有人这么接触过他的身体。他心里的战栗更超过身体的颤抖。“不用,我还好。”
“你的脸色很不好。眉头也一直皱着,是不是很疼?”馨彤眼眸一片清澈,关心溢于言表。
馨彤,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这样我怎么受得了。钧宇在心里叹息。
“我帮你揉揉。其实我不会的,你不要嫌我弄得不好。”她还在搓手,不时还往手上哈气。
钧宇不说话。
“我的肩也很疼。要不我先帮你,你呆会帮我捏一捏?”馨彤不泄气。
钧宇还是不说话。只觉自己从未像今天这样脑子这么乱。
“你早上送我那么多话梅,我也不能不劳而获,是不是?”馨彤再来。
要还是不要?钧宇不知道。他渴望馨彤的触碰。可他怕自己从此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看着馨彤那天使一般纯洁的脸。他对自己说不,我不能。她还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你不要我帮你,我也不能要你的话梅。”一天坐在那看钧宇画画,其实话梅已经吃了几袋了。
钧宇的心猛地一缩紧。“好!”他听见自己说。然后吓了一跳。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完全没有办法对她说不了?
馨彤立刻眉开眼笑。她的小手又伸进来。钧宇身子还是一抖。
“对不起,还很凉啊?一下就好了。”馨彤一面说着,一面用大拇指按着他的背。她杂乱地按着腰背上不同的地方。过了一会儿,换成四指接着按。再过一会儿,她换成用整个手抓紧再放松一块一块的肌肉。
钧宇瞟她一眼。她纯净的小脸一脸的认真。那小手抓揉的地方一片酸胀。可钧宇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温柔和感动。仿佛那小手就在他心上揉着。他们都没有说话。
“好了。”钧宇看一眼馨彤。馨彤便抽出手。钧宇什么也没说,拿起她的手就帮她拿捏起来。馨彤也什么都不说,让他按了两分钟,说“好了。”钧宇就放开手。
那天回程的后半程他们说了什么,后来钧宇一点都不记得了。那是他们高中时代的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肌肤之亲”。他们在那之后从未再提起这件事。
这时的钧宇已经是对馨彤无能为力。他不知道的是,晚熟的馨彤,因为他,也慢慢开始长大了。
22
22、生病 。。。
春游回来不久,馨彤竟然突然得了腮腺炎。星期二晚上开始,两侧耳垂下肿胀疼痛的厉害。去了医院。到了半夜,两边腮腺肿的像个半球,并且表面发热。馨彤张口或咀嚼时更是疼痛难忍。
星期三早上,王曼玉打电话到学校给馨彤请了病假。她自己也向单位请了假。
钧宇不知道为什么馨彤今天没有来。看着面前空空的位置,早自习开始他就心神不宁。下了第一节课后,他实在忍不住,坐在位置上轻轻叫,“夏岚。”
夏岚从刚发下的作业本中抬起头,看看前面和左右,没人!大概听错了。她又低下头。
“夏岚。”又是一声。
夏岚这才意识到声音来自身后。她回过头,有些奇怪。萧钧宇从来没有叫过自己。“有什么事?”
“你知道为什么方馨彤今天没来上学吗?”
“不知道啊。可能病了吧。我待会儿问问张老师。”
“哦,谢谢。”
早上的第三节是语文课。下了课,钧宇就看着夏岚往讲台走去,跟张老师小声说了几句,然后回到她的座位上,转过身来,“她得了腮腺炎,至少这个星期不能来学校了。”
“谢谢你。”
夏岚点点头,转回身去。萧钧宇怎么看起来很担心的样子?
那一天,钧宇的心里都空空落落的。下午上课前他特地去了张老师的办公室,告诉张老师他家和方馨彤家很近,他可以把笔记和发下来的作业和试卷带给她。张老师说腮腺炎是会传染的。钧宇说我得过了,免疫。张老师就告诉了他馨彤家的地址并谢谢他。
好不容易等到放学。钧宇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才一天,他发现他已经十分想念那张甜美的笑脸。
馨彤家住三楼。钧宇慢慢上到三楼,敲敲门,开门的是个漂亮的四十岁左右的女人。应该是她妈妈。
王曼玉开门,看外面站着一个英俊的年轻人,却拄着一双拐杖,萎缩细弱的左腿悬在空中,看起来残疾不轻。她有些惊讶,“你找哪位?”
钧宇一下子呆住了。她不知道我是谁?馨彤从来没有提过。。。我的腿?“我叫萧钧宇,是方馨彤的同学。”钧宇突然有些慌乱,“我们家住得很近,我把今天的作业和试卷带来给她。”
王曼玉的眼睛瞪大了,嘴也微微张开。萧钧宇?萧钧宇是个残疾人?听说是附中高二年级第一名,人又长得这么好。真是可惜啊!
钧宇看着她一脸的震惊,转而一脸的惋惜,心里刺痛一下。为什么馨彤没有告诉她妈妈?他站在那里,有些尴尬,有些局促,还有些无奈。他后悔冒然来馨彤家。
王曼玉回过神来。“谢谢你。腮腺炎怕会传染,你给我就好了。”
“我以前得过的。应该免疫。我可能得跟她讲讲做物理试卷的注意事项。”钧宇还是很想见馨彤。
“哦,那进来吧。”王曼玉让他进来,转身往里走。钧宇跟在她身后。
穿过客厅,进了馨彤的房,门本来就开着。“馨彤,你同学来了。”
馨彤正坐在桌前看着书。她抬起头,看见妈妈和她身后的钧宇。妈妈脸上的惊讶和惋惜还未褪尽,钧宇脸上有丝慌乱和无奈。馨彤心里微微一疼。
“你们聊吧。”妈妈出去了。
“你来干什么?”馨彤语气里有丝责怪。
钧宇本来看着馨彤,听她这么一说,他眼神一震,脸上闪过一丝受伤和难过。他低下头,小声说“我给你把作业和试卷带回来了。”我只是想看看你。
馨彤看着他的神情,一阵揪心。她知道他误会了。
“我这么难看,像个猪头,还被你看到。”馨彤真的很难过,一方面为钧宇,一方面为自己。她的眼泪都要上来了。
真是个傻丫头。钧宇心里一宽。“我看还是一样的。”漂亮!最后两个字没有说出口。
“骗人。”馨彤笑了。扯动两腮,她吸了一口气,好疼。
钧宇的心里一痛。“很疼吗?”
看着他关切的眼神,听着他温柔的声音,馨彤突然觉得好多了,“还好。”
看钧宇还拄拐站着,馨彤说“你坐吧。”
钧宇摇摇头。“我要走了。你把作业和试卷从我书包里拿出来吧。”
馨彤转到钧宇身后,从书包里拿出来。
“记得多喝水,多休息。我明天再来。”
“好。”馨彤又笑了。
“你不要出来。当心外面有风。”
“好。”
钧宇转身出了馨彤的房。看见馨彤妈妈在厨房做饭,叫了声,“阿姨,我走了。”
王曼玉立刻擦手,“我送你出去吧,小心点。”
“阿姨不用了。我自己走了。”
王曼玉注意到他脸色一暗。“好,那就不送了。你好走啊。谢谢你。”
钧宇慢慢往大门外走。王曼玉看着他出了门,心里叹息一声,走进了馨彤的房间。
“他给你把作业带回来了?”
“是啊,还有物理试卷。他把他今天的笔记也留下了。”
“真是挺好的一个同学,成绩又好,太可惜啊。”
馨彤没说话。她不喜欢妈妈这么说钧宇。
“你怎么都没说过他是残疾人?”王曼玉问。
“那有什么好说的?就是残疾人,他还是最好的。”馨彤有些愤怒了,她大声说到。
王曼玉没说什么,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馨彤。
萧钧宇出了门,刚走几步,想起物理试卷上有一题印错了,刚才忘了提醒馨彤。他转身,刚回到门前,就听到这句。他撑着拐站在那里,慢慢的眼里雾气一片。然后,他轻轻笑了,慢慢转身下楼。
那天,他就那样一路含泪微笑着回家。他觉得这是他有生以来最快乐、最幸福的一天。
晚上,秦如韵看着儿子坐在那里,看着虚空微笑,问他,“钧宇,你怎么了?”
“妈妈,我真开心啊!”钧宇说。
秦如韵呆住了。从小到大,从没有见过儿子脸上有如此的笑容。那是真正的发自内心的快乐和满足。她的眼圈红了。她没有问为什么,只是为钧宇感到高兴。
第二天,在馨彤的强烈坚持下,王曼玉回去上班了。早上走以前帮馨彤把粥熬好,又叮嘱半天才出门。
那天下午上完课,钧宇没有上自习。他跟张老师说了一下,就走了。
馨彤没想到钧宇会来那么早。开门见是他,她又惊又喜。脸上马上绽开笑容。笑了一半,“哎哟,”好疼。
“还很疼吗?”
“不动还好。都怪你,害我笑了。”
“呵呵。”钧宇笑出声。馨彤一惊一喜,瞬间一蹙一颦的表情真让他开心。她的嗔怪也让他动心。
“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啊?”
“我想给你补课。”
钧宇真的就坐下来开始给馨彤补课。钧宇认真地讲,馨彤认真地听。两个聪明人,默契,高效。完了,馨彤还开玩笑,“我一直都好怀念以前你给我补课啊!现在又可以,真好。看来得了腮腺炎还是有好处的嘛。”
钧宇心里涟漪荡漾。他没说什么,只是温和的看着馨彤。是的,真好。
两人后来还一起做了会儿作业。钧宇在王曼玉下班前走了。
馨彤的腮腺肿胀在三天后就开始消退。 一个星期后肿胀才完全退尽。这一个星期,除了星期六和星期天,钧宇天天下了课来,所以馨彤的课和作业一点也没有落下。要回去上学的头一天,馨彤还和钧宇说,“其实,只要每天看得到你,我都不想去学校上学了。”
唉,她又来了。她知不知道她说这种话对我的影响?钧宇幸福地苦恼着。
23
23、生日 。。。
很快就4月了。钧宇的生日在四月。馨彤知道他小时候因为手术和复建上学晚,所以比班上同学都大一岁。
馨彤这些时一直在想他生日送他什么好?上次跟妈妈去上海友谊商店,馨彤看见一条灰色的羊绒毯后,就再也没能把它从脑海里赶出去。
中国70年代开始在北京、上海、广州等主要城市设立友谊商店。早期友谊商店仅服务于外宾和外交官,也仅接受外汇兑换券支付。商店的守卫会阻止中国人进入商店。常常有人群在商店门外窥看里面到底卖什么商品。
武汉友谊商店离馨彤家不远。小时候每次路过,她都很好奇。她并不会停下来张望,但总是忍不住想,自己哪天可以进去看看就好了,听说里面卖的都是外国进口的高档商品。
80年代后期,友谊商店渐渐向公众开放,并接受人民币支付。馨彤进去参观过。只觉得里面商品精致,但价格昂贵。
那天和妈妈一起逛上海友谊商店时,看见羊绒毯,问妈妈。妈妈说,这是进口的精纺羊绒毯,很轻很软很保暖。国内现在还只生产粗纺羊绒毯,手感和质量都不能和这个比。馨彤看着那橱窗里的毯子,毛绒绒的,没有触摸就已经可以感觉它的柔软和温暖。
后来,馨彤自己一个人回去友谊商店,得知羊绒毯有大小两种规格,小的也要200块。在1989年,那是很多的钱,特别对一个高中生来说。
馨彤也去了两家上海的百货商店,看了妈妈所说的国产粗纺羊绒毯。虽然价格便宜好多,可是质量好像也差很多。如果馨彤没有看到过友谊商店里那条羊绒毯,她也许会考虑粗纺的。但现在不行了,馨彤只想送条最好的给钧宇。他的腿需要保暖。
馨彤回家拿出自己所有的存款–衣箱底下多年积攒的压岁钱,表哥送的竹筒攒钱罐里所有的钱,抽屉里的零用钱。数数有230多块。馨彤拿着钱去友谊商店买了条灰色的精纺羊绒毯。
钧宇18岁生日那天,两人正常上课,也没多说什么。放学后,大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