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锡婚背后是什么-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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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耐着性子跟在他们后面。
从海狮馆出来,东方睿让杜仲陪芙蓉去公园入口处的白鳍豚餐厅休息。
“芙蓉累了,也快到吃中饭的时间了。十一点半,欢乐秀场有场海狮表演。我们看完了就去找你们。” 
木芙蓉求之不得,迫不及待地拉着杜仲扭头就走,边走边道:“那好吧,我和杜仲在餐厅等你们,你们快点啊。小茴香今天早上起太早了,还要赶着回家睡午觉。”
“知道了。”东方睿扬声应道,俯首香了手中抱着的小茴香一下,笑道:“走了,宝贝,爹地带你去看海狮表演啰。”
小茴香笑嘻嘻地冲杜衡招手:“小衡哥哥,快点呀,我们去看表演喔。”
杜衡一溜小跑,跟在她后头,嘴里嚷嚷着:“来了,来了。”又回头招呼胡桃,“妈,你慢死了,快一点啊。”
胡桃失笑,加紧脚步追了上去。
白鳍豚餐厅二楼的露台上,沿着一溜白色栏杆摆了十来张木头桌椅。每张桌子上空都撑着一把巨大的蓝色太阳伞。
餐厅位于极地公园的西北角,视野极佳,放眼望去,整座公园的景色一览无余。
杜仲和芙蓉坐在太阳伞下,微风习习,甚是舒适凉爽。
他们隔壁一桌,是一对大学生模样的小情侣,两颗脑袋亲密无间地凑在一起,共喝着桌上的一杯冰可乐,眉眼带笑,窃窃私语,你侬为侬,旁若无人。
杜仲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俩半响,然后沉吟着问芙蓉:“芙蓉,当年,就是大四那年,你究竟是什么时候和七星草在一起的?”
他去北京毕业实习之前,从来没听芙蓉说过七星草这个人。
木芙蓉愣了愣,旋即笑了笑:“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好端端地,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杜仲也笑:“是啊,想想都已经是16年前的事情了,的确是老掉牙了。可是。”他顿了顿,拿起桌上的矿泉
水递过去,坚持道,“芙蓉,时值今日,我仍然想知道答案。”
芙蓉接过水,扭开瓶盖喝了一大口,侧着脑袋转了转眼眸,斜睨杜仲一眼:“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可不可以先问你一个问题?”
杜仲毫不迟疑地点头:“好。什么问题,你说。”
木芙蓉笑眯眯地望着自己的青梅竹马,一字一顿道:“其实,有个问题我一直挺好奇,当年你为什么会选择胡桃?依我对你的了解,你不是那种一见钟情的人,胡桃亦并不是你喜欢的那一款。可是,你去北京毕业实习不过短短几天,你就变了。当年,你们俩在北京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你一下子对她死心塌地地,连我这个青梅竹马都不要了。”
素来记性很差忘性很大的芙蓉,有件事倒是记得挺清楚。1995年11月,杜仲到北京毕业实习的第4天开始,就在长途电话里胡桃长胡桃短的。
杜仲注视着对面一脸笑容,仿佛毫无芥蒂的芙蓉,心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苦笑道:“芙蓉,16年前,我就在等你问我这个问题。当年,你在电话里没问我。后来,我从北京回山姜,你依然没问我。这么多年过去了,我都以为你一辈子都不会再问我这个问题了。”
木芙蓉“嘿嘿”一笑,“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就是有点好奇。”
她抬手往欢乐秀场的方向指了指,那里,欢声雷动,热闹得不得了。“你听,表演还没完。”又拿食指飞快地点了点自己和杜仲:“反正我们俩现在闲着也是闲着,就当聊八卦好了。说吧,快说吧。”
自己的青梅竹马移情别恋,她总应该知道为什么吧。虽然这个为什么现在知道未免太迟了点。
“八卦?”杜仲哭笑不得地摇头,“好吧,芙蓉,我就跟你聊聊16年前的八卦吧。”
1995年11月12日星期天下午,木芙蓉和杜仲父母三个人,在山姜火车站送走了去北京毕业实习的杜仲。
杜仲学的是电子信息工程专业,在北京一家知名信息科技有限公司实习。那年毕业实习的学生比较多,公司宿舍床位有限。杜仲到公司报到后,被安排在公司的招待所住宿。
招待所离公司有三站路,对外营业。朝九晚五,优哉游哉的杜仲,习惯步踱上下班。
毕业实习的日子再轻松单调不过。异地它乡,剩下大把时光无处打发。
距离招待所百米之遥,有个十字路口。拐角处,是一家名为“新书店”的私人书店。
书店门面不大,不过二三十平米,但是布置得清雅温馨,浓浓的书香气扑面而来。落地橱窗边,还放着一张圆几,方便顾客小憩。
店主是个年约五十的中年男子,长相斯文,说话不疾不徐。从来是桌上沏着一壶茶,手上捧着
一本书坐在门口的藤椅上,看见顾客进来,抬起眉眼朝你微微一笑,然后继续自顾自地看书,决不会跑过来殷勤地问你要什么书,温润如玉,人淡如菊,令人倍感亲切。
杜仲喜欢小书店的宁静别致,常常在招待所吃完晚饭,慢悠悠地踱过去,翻翻新到的书,和店主天南地北畅所欲言地聊聊天。
11月15日,星期三,杜仲毕业实习的第三天。
傍晚六点半,他正在书店翻看一本刚到的书,身边响起一个清脆的女声:“不好意思,先生,麻烦你借我五块钱。”
杜仲惊诧地抬头。
一个大约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孩子笑盈盈地站在他的面前,一只手摊成巴掌,举在他面前。
“我临时出来没带钱,现在想买本刚到的杂志,所以找你借五块钱。”女孩子不慌不忙地解释了一句。
杜仲微晒。
他倒不是笑她找素不相识的他借钱。
他惊诧的是,她神态自若,并没半点羞涩和难堪,仿佛她找他借钱是再天经地义,理所当然不过。
杜仲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他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五块钱,递给了她。
她也不多言,转身付了帐,从门口的报摊上拿了杂志,二话不说扭头走了。
杜仲放下手中的书,站在书店门口,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对一边的店主说:“这个女孩子真是好玩。”
店主走过来,点头揶揄道:“是蛮好玩的。找人借钱,还如此理直气壮。对了,刚才她口口声声地跟你说借,你说她会真的还你钱吗?”
杜仲摇头:“不过是五块钱。还什么还?再说了,我不认识她,她不认识我,她怎么还?”
杜仲根本没指望她会还钱。
不过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一面之缘罢了。
出乎他意料的是,第二天晚上七点,他刚回到招待所,她竟然敲开了他的房间。
她笑眯眯地说她刚去了“新书店”,从店主那里知道他住在这里,特意找过来还钱的。
杜仲望着她手里捏着的那张崭新的五块纸钞忍俊不禁。
女孩子落落大方地将纸钞塞到他的手里,笑着问他:“你是山姜人吧?真巧,我也是山姜人。我叫胡桃。你叫什么名字?”
当天晚上,临睡前,他照例给芙蓉打长途电话,汇报自己的吃喝拉睡。挂电话前,说起自己认识了一个很有趣的山姜老乡。
“她是女孩子,一个人在北京旅游。就住在我们招待所对面的一个四星级宾馆。”
“哟,老乡见老乡,那你们俩还真是有缘啊。”木芙蓉没心没肺地在电话里打趣他。
木芙蓉一向大大咧咧,没有什么心计,更没有什么耐性。竹筒倒豆子,直来直去。
三天后,11月19日。木芙蓉打断了电话里滔滔不绝的杜仲,直截了
当地问他:“杜仲,你是不是喜欢上胡桃了?你这几天,天天在电话里胡桃长胡桃短的,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
杜仲哑然,不否认也不承认。
木芙蓉又道:“男子汉大丈夫,敢做就敢当。喜欢别人也不是什么死人翻船的事情。我现在只是要你一句话,是,还是不是?”
杜仲沉默半响,终究还是艰难地开了口:“是。”
木芙蓉在电话里轻轻笑了:“这就对了,杜仲。许久以前,我就对你说过,我对你没什么别的要求,只有一点,那就是,倘若有一天,你爱上别的女孩子了,不要紧,也没关系,这世上没有谁离了谁,就过不下去的。我会退出,我会成全你们的。不过,有一点,你一定要自己先告诉我。我不希望自己是最后一个知道的那个人。你看,就象今天这样,我要的不过是一句大实话而已。”然后,她一言不发地挂断了电话。
杜仲紧紧地握着嚣叫不断的话筒,半响没有放回去,心里百味杂陈,乱成了一团麻。
他想再拨个电话过去,手伸出去,却又收了回来。
芙蓉的性格和为人,他再了解不过。
她很传统。
她有洁癖。
她的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
她断不会原谅自己的。
这世上有许多事情都是由不得自己。
他和芙蓉认识了21年。一直相敬如宾,循规蹈矩,未越雷池。每每他偶尔忘情失控的一刻,都被芙蓉不悦地,坚决地制止了。
“杜仲,你慌什么慌,等我们大婚那天,我就是你的。”
他和她都相信,她迟早都是他的。
所以,他耐心地等着他们成婚的那一日。
却原来,不过是他和芙蓉的一厢情愿而已。
他和胡桃在北京认识不过区区五天,发生了不该发生的故事。
胡桃和芙蓉大相径庭。胡桃性格如火,热情奔放,敢说敢做。自打在书店邂逅之后,每天都来招待所找他。
昨天星期六,他休息。胡桃一大清早就跑过来,生拉硬扯地,非要他陪她去游故宫。“一个人玩太没劲了。你陪我一天,晚上我请你吃全聚德烤鸭。”
傍晚,他们在前门点了半套烤鸭。胡桃还要了一瓶红酒。“还有几天就要回山姜了,今天我们不醉不归。”
胡桃频频举杯,杜仲劝都劝不住。
末了,她趴在餐桌上,有气无力地挥手,喃喃自语着:“我要喝,别拦我。你难道不知道吗?我失恋了。唔,我失恋了。我爱的人,他不爱我。他爱上别人了。他到底,还是爱上别人了……”
杜仲半搂半抱,把不省人事的胡桃送回宾馆房间,已然深夜十点。
他帮她脱了鞋袜,散了长发,给她简单擦了把脸,将她放在床上安置好,盖上被子,留了盏床前灯。
他转身欲
离开的一瞬,一双手蓦地从背后拉住他的袖子不放。
胡桃掀开被子,摇摇晃晃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她长发披肩,赤着双足,从背后绕到他面前,双手灵活地揽过他的颈项,媚眼如丝,半开半合,三分诱惑,三分邀请:“杜仲,别走。今晚,别走。”
木芙蓉听到这里,禁不住笑了:“杜仲,一个巴掌拍不响。她是喝醉了,你呢?你一个大男人,难不成,你也醉了么?”两个成年人,一瓶红酒,至于么?
杜仲抬手抚了抚额,喟叹一声:“芙蓉,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
是他鬼迷了心窍,没有立马推开胡桃,毅然决然地离开房间。
他当时只是大脑一时短路,想不通胡桃究竟是真醉还是假醉。犹疑间,胡桃的身体已经顺势贴了上来。她踮起脚尖,三下两下除掉了他的外套,纤纤素手隔着T恤抚着他的胸膛,然后抱着他倒在床上,压在了他身上。
在电话里向芙蓉承认他喜欢上胡桃之后,他以为芙蓉再不会理他了。
不曾想,第二天傍晚,芙蓉没事人般,给他打电话,第一次提起了七星草。
后来,他和胡桃从北京回山姜后的第二天,芙蓉还特地将七星草带给他看。他和胡桃,芙蓉和七星草,两对情侣一起吃了饭。
席间,亲眼目睹芙蓉谈笑风生,心无旁骛,他的愧疚之心才稍微好过了点。
芙蓉看着对面黯然失色的杜仲,笑了:“好了,都说了是聊八卦的。再说了,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说过,也就罢了,犯不着伤怀。你不是想知道我什么时候和七星草在一起的吗?其实,我和七星草是1996年元旦才在一起的。当时,你在电话里承认你喜欢上别人之后,我气疯了。一时跟你赌气,让七星草提前客串了一把我的男朋友。”
杜仲平静地望着芙蓉,似乎一点也不意外。
他的内心里却翻江倒海,唏嘘不已。
他果然还是了解芙蓉的。
当年,果然是他背叛芙蓉在先。
芙蓉正待再打趣杜仲,身后蓦地冲过来一个人,一巴掌拍在杜仲肩头,哈哈大笑道:“杜仲,杜仲。原来真的是你啊。”
杜仲莫名其妙地挨了一下,诧异地抬头看向来人。
芙蓉先笑了,手指着来人欢喜地叫道:“四眼,你是四眼。”
四眼笑得合不拢嘴:“你好啊,木芙蓉,我老远看见你们俩个,还有点不敢认。敢情这么多年了,你们还在一起啊。沧海桑田,真是不容易啊。”
芙蓉和杜仲对视一眼,默契地笑了笑,懒得跟四眼解释。
四眼快言快语,继续道:“我们有好多年没见了吧?好象高中毕业后,就没见面了。你们也真的,每年同学聚会,你们也不参加。今天你们也是带小孩来过
六一的吧?今天真是好日子啊,到处遇见熟人。刚才在欢乐剧场,我还遇到了一个熟人。说起来,你们也应该认识。她是二中的,比我们高一年级,初二的时候,因病休了一年学。初三上学期来我们学校,在初二(4)班借读了半年,就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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