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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仍不妨碍何绮抵触于北光这个事实。
说是讨厌倒是有些过了,于北光的所作所为倒目前为止其实还远算不上讨厌。对于一个领导来说,何绮见过太多比于北光更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头儿,对于一个朋友来说,何绮也见过比于北光更八卦、絮叨以及不靠谱的人。虽然此人在任何领域里都还算不上极品,会直接被何绮列入拒绝来往户之一。但,也是绝对气场不和,属于能不接触就绝不多接触那一种人。
正在窗边的椅子上懒懒地晒着太阳打饱嗝,何绮屋子里的电话响了起来,烦躁地翻了翻白眼,从电话铃声令人不愉快的频率上她就猜出应该又是于北光,不情不愿地蹭到电话跟前,伸手拿起听筒,事实证明何绮已经可以进入半仙的行列。
于北光自然是问她吃好没有,要不要出来走走,何绮立即果断地拒绝,当然用的是十分礼貌的方式,先谢谢于北光的好心之后,再说明自己的身体状况的确不允许,现在每走一步都是难于登天,所以今天还是继续安心养伤就好。于北光也不勉强,最后只说道:“那你要是觉得实在腻歪,就给我打电话,我去陪你说会儿话,或者要出去走走就喊我,不需要跟我客气。”
于北光这样的客气持续了两天,总是适时地问何绮身体有没有好点,需不需要他带她出去,需不需要他陪会儿她,何绮简直都不知道再说什么才好。
好在只有两天,因为第三天的头上,他们再跟韩国这边的客户会晤一次之后就该打道回府了。何绮这个伤员当然是自己孤单地留在里酒店里,但是何绮总来没有一刻如此地感激和喜爱这份孤单。晚上应酬完了,刘秘书过来帮她收拾东西,第二天上午的飞机就要启程回国,俩人唏嘘了半天何绮这趟国出的真是冤枉,大半的时间竟然是在酒店的房间里度过。末了,刘秘书忽然感慨地说:“何绮,于总对你还真不是一般的好。”何绮语塞,除了傻笑便没法接话,因为不知道是该反对这种说法还是赞同。
再转过天的时候,何绮的伤基本上也就好了,脚踝还是有些疼,不能太用力,高跟鞋是决计不能再穿了,身上的伤倒是都结了痂,除了痒痒的难受,倒是不怎么疼。
于是,集合的时候于北光看见神清气爽,已经可以迈着大步走的何绮颇有些意外地说:“昨天还动不了呢,今天就好了啊?”
何绮很窘,她总不能说其实第二天基本上也就没什么事了,要不是于北光执意要陪她,她本来真有心再去赌场里跟水果机较会儿劲的,可是却怕万一在那跟于北光邂逅,倒好像故意地忽略领导的一番好意,显得自己多不拾抬举似的,反而只能作罢。
让何绮难受的是,回去的路上,以照顾伤病号为名,何绮跟翟助理调换了座位,跑到头等舱跟于北光做了邻居。没有其他办法,往椅子上一坐好,何绮便是做出一副困倦不堪的样子,赶紧哈欠连天,然后就闭眼做打盹状,过了一会儿也就真的睡着了。醒来时,身上居然盖着薄薄的毯子,想来又是于北光的体贴之举。谢了于北光之后,也只好跟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会儿天,时不时地看着表,只恨不得下一秒飞机就能着陆。
总算熬到着陆,下飞机出关,何绮只觉得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带着蓄势待发地雀跃。公司的车已经等在了门口,再有不到一个小时的路程,她便终于可以结束这一次的悲催之旅,回去好好检讨自己的RP到底是出了什么样的问题。
走到门口才刚要上车,忽然听见有人大声地喊着她的名字。扭头看见董宇平正大力地跟她挥着手,忍不住一脸惊喜喊道:“平平,你怎么在这啊?这是要出门?”
“什么呀,我是特意来接你的,我听大姨说您今天回来,特意查了航班号,在这等你半天了,大姨说让你过去吃饭。”董宇平走到跟前,忽然看见何绮身上到处遍布的创可贴,拉住何绮的手臂,惊呼道:“何绮,你这是怎么了啊?”
何绮尴尬地笑笑:“没事,没事,不小心摔的。”
“可真有你的,多大的人了啊,能把自己摔成这样?”董宇平不满地皱眉。
何绮讪笑着,听见身后于北光的咳嗽声,才猛然想起来说道:“于总,你们先走吧,我跟我朋友一起走,就不跟公司的车了。”
于北光藏在镜片后的眼睛里似是透出一种研判的神采,目光在两个人身上逡巡了一圈才微微点了下头上了车。何绮又赶紧跟随后准备上车的刘秘书和翟助理又客气了几句,感谢一路上的关照,明天公司里见云云,挥着手等公司的车走远,回头才对着董宇平露出一副颓丧的表情。
董宇平帮她拿了行礼,一边拉着她走一边说道:“你这是怎么了?旅途不愉快?你怎么还能把自己摔成这德行啊?也不是两三岁的孩子了。总不是你单位里有人欺负你吧?”
何绮叹气,“一言难尽啊,回头再慢慢给你说吧。怎么着?咱现在去张姨那?”
两人正好走到车跟前,把何绮的行礼丢进行李箱,上车坐好,董宇平才问道:“你行吗?看着很累,很不舒服的样子。大姨倒是说让去她那吃饭,不过你要是想回去歇着,就改天再说,大姨也不会不高兴的。”
何绮想了想说:“行,平平那你跟张姨那替我道个歉吧,我今天实在是浑身都不得劲儿,我缓两天过去看她。”
“嗯,那我直接送你回家呗?”董宇平问道。
“回家!”何绮说着,从胸口里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那你晚上吃什么呢?要不我给你做饭吃?”董宇平笑嘻嘻地问着何绮。
何绮懒散地靠在驾驶座位上也笑:“你还是陪张姨吃饭去吧,别回来真是张罗了一堆菜,就老太太自己吃。再说了,就您那手艺,我还是宁愿饿一顿的好。”
董宇平大笑起来,笑够了说:“那你吃什么呢?”
“平平,没几天没见你,怎么这么唠叨了啊,我又不是你?我自理能力强的很,饿不着的,就算懒得捣鼓吃的,定外卖也行啊。”
董宇平听了,也就没再继续纠缠这个问题,一边打开汽车的音响,一边跟何绮说:“想听歌吗?赶紧享受最后几天服务。”
“最后几天?”何绮侧过脸去,挑着眉头问他。
“是啊,我这车过几天就卖了,就是可惜了我自己换的全套的音响啊,也多卖不了钱,卸下来也没啥用了。”
“你要换车啊?这车才开了一年吧?还这么新呢,平平,你要不要这么喜新厌旧啊?”何绮有点经惊奇地说。
董宇平无奈地笑笑,“什么换车啊,资金周转不灵,我急需现金流拯救我的小公司啊。你知道我们这种小工程公司,外边的欠款回不来,新业务还得启动啊,资金链断了是要死人的。”
“啊?”何绮皱眉,“这么严重啊?差多少钱?你这车准备卖多少钱?”
“差不了多少,十几二十万的样子,可是这年头一分钱也是难倒英雄汉啊,我这车评估那边说卖完能净落十六万,大概能暂时支持一阵,等到上个项目收完尾巴,钱一到账,应该也就是折腾开了。”董宇平倒是说的也挺轻松的样子,好似并不发愁。
何绮沉吟了会儿说:“平平,这样吧,你把车卖给我吧,十六万我周末前给你,要不你这车又是改装又是换音响的,你这么卖太亏了,你先卖我,回头你周转开再买回去。”
“何绮,你会开车吗你?你买车干嘛?”
“领导要求我学呢啊,拿你车练你别心疼就行。”
“那得嘞,卖你正好,要不给别人我还真舍不得呢,等你有时间咱俩就办过户去。”
“过什么户啊,白瞎那钱,万一你回头再买回去呢。咱俩之间是谁信不过谁咋的?”
董宇平忽然就沉默了下来,半天才沙哑地说道:“绮绮姐,你真好。”
、你怕吗
“你也就这个时候,愿意喊我一声姐。”何绮嗔道,却并没什么计较的意思。董宇平却一时不好意思起来,讷讷道:“你才大我几个月不是,怎么就那么喜欢当姐?”
“嗬,你这话说的,宜丹大你还就几天呢,你还不是一口一个姐的,喊得可带劲儿呢。”
“那不一样,宜丹本来就是我表姐,我生下来她就是我姐,我喊惯了的。”
何绮不知道自己怎么会那么忽然就顺嘴说到了宜丹,那么自然而然,就好像很多年前宜丹和她仍是好朋友时那样,这样的脱口而出,几乎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那在心中被禁忌了多年的名字,那被深深掩埋起来许久的伤口,似乎自从岳恒回来那一天便彻底被戳破,虽然每一次都伴随着疼痛而来,但却好似拨云见日,终于摆到了台面上。
看见何绮忽然间的沉默,董宇平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似的,叹气道:“行了,何绮,咱不说我姐了。年纪轻轻的就……哎,都是大飞那个混蛋的错。”
何绮嘴唇张合了下,没有发出声音,即便她能脱口而出宜丹的名字,却仍然无法向世人坦白,宜丹并非像所有人以为的那样因为大飞而轻生,其实那根本就是她的错。
董宇平为了缓和气氛,赶紧笑呵呵地道:“我大姨现在都不去想那些难受的事了,她前几天还说,有时候仔细想我姐,都快想不起她的模样了,想到闺女反倒最先想到的是你,说我姐能有你这么个朋友,是这辈子最有福气的事。”
何绮也只好勉强地笑,“张姨是坚强的女人。”
车子刚好开到何绮家楼下,何绮便赶忙岔开了话题,“平平,今天真的太累了,我先去休息,我的钱有一部分在股市里,反正也是赚了,我明儿让我爸帮我找个好价位卖了,周末前把钱给你。”
董宇平感激地看着何绮说:“每次有事都是你帮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激你呢。”
何绮拿了行李出来对董宇平一笑,“行了,别跟我说客气的话,听不惯,回头钱齐了我电你。”
“不用我帮你把行李拿上去?”董宇平问,认识这么多年,何绮从来没有邀请过董宇平去家里串门,让他也多少有些了解何绮似乎在这一点上很有自己的坚持,所以也不强求,便只是随便问问。
“嗯,不用,不重,你快去张姨那吧,别让她等急了。”何绮转头要走,这么许多年,她的确从不曾邀请过任何人,尤其是异性去家里串门过。并非守旧亦或是洁癖,只是在她心里,这个地方是只属于岳恒和她的,即便岳恒从此退出她的生命舞台,她也无法让别人在这片领土上出现。
何绮刚走到楼门口,董宇平却又喊她:“何绮。”
“嗯?!”何绮回头有些疑问地看着董宇平,以为还是有什么跟钱相关的事他不好意思开口。
董宇平却只是指着自己的手肘,示意何绮道:“何绮,你那个创可贴什么的最好还是揭了,你反正是不出门在家,伤口一直闷着,反倒好的会比较慢。”
何绮听了,不知怎么,心里闪过了一点异样,点点头,也没吱声,迅速地走进了楼栋里。心里却是反复地想着董宇平才说的那句话,也许,是有些道理,伤口被闷的白白的,软软的,好像倒是更脆弱了些。记得以前要是有了擦伤,只是随便地上点药,就那么曝露在空气里,反倒没几天也就彻底地好了。
盖上伤口,其实并不是想要痊愈地更快,只是自己怕看到而已,有时候不看到,你就会忘了疼。
何绮回到家,把换下来的脏衣服丢进洗衣机里洗上,便坐到了电脑跟前,虽然身体上的确是有些疲惫,但是在飞机上睡了一大觉,这会儿却是一点儿也睡不着的。
打开电脑,习惯性地登陆邮箱收发了几封电邮,都是工作上的事。想了下,何绮便又登陆了MSN,她只是带着些不明所以的期待和侥幸心理。但是,MSN上第一个分类——家人里,那唯一的联系人此时的头像居然是亮的,这让何绮着实意外了下,虽然,她上MSN便是下意识地想寻找他,但是几年之后终于看到这个头像再次亮起,何绮忽然就有了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岳恒的MSN签名仍旧是他走之前那个触目惊心的签名——回到2008。11。20,何绮的心再次颤抖了下,有些紧张地点开对话的窗口,对着那片空白的发愣了半天,才敲下几个字,“今天怎么想起来上MSN了?”
对面迅速回过来一个笑脸,说道:“出国这几年一直都没上,最近回国又是找工作,又是买房子的,不少事想找找以前的老朋友,手机号都不见了,只好在MSN上一个个敲。”
何绮也笑,想问,还准备一直用这个签名吗?敲了几个字却又删掉,改成,“怎么样,工作的事有着落了?”
岳恒回复的速度一如既往的快,“有几家在接触中,我不是等你们回来,还想跟北光好好聊聊呢吗,对了,你们这是回来了?”
“是啊,刚进家门。”
“怎么不喊我去接你?”
“公司有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