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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呀?还能让你哭成这样。”
“我的亲妈。”
“不是吧?!她怎么找到了你?”
“我也不知道。”
“她怎么还有脸面来找你?都不想想以前是怎样对待你的!几百块就轻易地把你打发给了别人,跟卖猪狗又有何区别?”
“别说了。她来学校找我,我都没认她。”
“你就为这事落泪?”
“没有,我只是想起了温阳。”
“傻瓜!不是说好要忘了吗?你为何总走不出那个漩涡。”
……
是呀,那个魔咒似的漩涡,怎么会那么容易走出来?
有时她想,如果记忆可以删除,她舍得把自己与温阳过往的一切快速清除吗?肯定还是不行,因为那些一起走过的日子已经成为了她生命中不可割舍的一部分了。有谁会把自己的生命肢解分割?
一次次在午夜梦回,她被回忆折磨得辗转反侧时,曾想过,若爱情也有开关,想爱的时候开想忘的时候关,人是不是就变得轻松多了。可是,爱情它没有开关呀!
一夜未眠,冷心月第二天一大早又要赶往学校了。
她一到校门口,就忍不住往柱子旁边看了一眼,没人,心里坦然了一些。昨天不留情面地拒绝相认,想必她也不会再来胡搅蛮缠。
“心月,怎么才来?刚才莫斯科找你呢。”冷心月在办公室里的储物柜前整理什物,李玥绕到她的背后,拍拍她的肩膀,“我想准没什么好事。”
果真如李玥所料,莫老大让她过去,是想让她参加市里的送教下乡活动。这是一项苦差事,到穷乡僻壤去,少不了风吹日晒、路途颠簸、舟车劳顿。很多老师对这个,总是能推则推,不想下去。冷心月是农村出来的,对于下乡她不觉的有什么,反而是乡下那些孩子对知识渴望的纯真的眼神更让她心酸。
下乡的日子定在十天后的周日,数数时间恰好还可以赶得上刘波的喜宴,冷心月的心安了不少。。
这周她不仅要为参赛做准备,还要好好准备下乡的教程,看来时间会很忙碌。
冷心月无论生活上有多苦多累,只要一踏上三尺讲台,她就会精神抖擞、活力四射。她爱孩子,爱这个平凡的岗位。生活中的种种不幸,唯有在孩子们灿烂的笑容中才可以淡忘。
“冷老师,马老师肺炎,去输液了,你为她代三节课吧。”冷心月从教务处下来,在走廊里遇上年级教研组长李辉,想不到临时又多了一项苦差。
“不会吧?所有的‘好事’都让你给摊上了。还让不让人活呀?马菊的课我替你上吧,看你今天好像精神不佳的样子。”李玥看到冷心月一大早就被一大堆的琐事缠身,就很仗义地出手相助。
“不用了。刚接手的班,孩子们还没熟悉,还是我自己看着办吧。”冷心月觉得自己还可以应付得来,不想麻烦别人。
小学老师的工作说白了就是是跟一些小屁孩打交道,特繁琐,特考验耐性。平常冷心月对于这样的工作喜欢得紧,一群小麻雀围在她身边,让她觉得生活特美好,日子特充实。可今天一连上了几节课下来,却觉得人都快虚脱了。
早上因为走得匆忙,没有来得及吃早餐,后来到了学校一忙碌起来,就忘了。上午上完第四节课,她就觉得胃不舒服,没想到中午吃了饭后,却不见好转,下午就开始疼痛得厉害。强忍着挨到下班,她准备等孩子们回家后,就去街上药房里买些胃药。可当她拿着挎包刚走出校门,站在校外靠墙处香樟树下的女人,快速地朝她走了过来。
“七七,下班了?”一张风干的橘子脸,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谄笑,在淡淡的霞光中格外刺眼。
“……”
看到那女人渐近的面孔,冷心月没有言语,只是皱了皱眉,加快了脚步往前走。
天气真是变幻无常。昨天秋老虎还在大街小巷尽情肆虐,今天却已是秋风萧瑟。
暮秋已至,寒意渐浓。
阵阵冷冽的秋风卷起地上片片落叶在急速地旋转,像无数只枯黄的蝴蝶在翻飞。
冷心月觉得有些冷,上身一件单薄的衬衣根本抵挡不了傍晚时分的浓浓寒意。她脸色苍白,两片小巧的薄唇也变成紫色的了。
“你要回家吗?阿妈跟你一起去。”陈美花对冷心月的冷漠视而不见毫不在意,抓紧手中的尼龙袋紧跟了上去,一把抓住了冷心月衬衣的一角,唯恐走失了一般。
“放手!”冷心月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左手捂住腹部,脸上隐忍着。
“七七,阿妈找了你好久,好不容易打听到你在这里上班,才见了面怎么也要到你家去坐一坐吧。”陈美花下定了决心,就是不放手。
“你不是我妈,我从来没有这样的妈!”冷心月硬下心去抽回衣角,却没有瞅她一眼。
“丫头,我知道你恨我当年狠心。那不也是没办法吗?再说,要不是当年我把你送人,现在你会这么出息?还不是跟你那些姐姐一样,一辈子在乡下,生娃伺候男人,做牛做马!”
哼,多滑稽的说辞!卖了她还有理了。
冷心月的胃因为陈美花的这些话,更觉恶心刺痛。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胃痛,她的脸色苍白得吓人。虽然寒风袭人,但是她的额上却渐渐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她知道这是冷汗。心寒人更冷,跟这样的人理论,简直是对牛弹琴。
她挥手招辆出租车,坐进去就催促司机快开车,也不管陈美花在外面顽固地拍车窗,别过脸去,不想再看到那张脸。
“死丫头,你就打算一辈子不认你老娘呀?”陈美花望着绝尘而去的车子,嘴里在念念叨叨的。
作者有话要说:码字那么久,发现没人看,有点儿无话可说!
15
15、第十五章 。。。
“大妈,我们明总有请。”
陈美花站在街边发呆,耳边响起洪亮的说话声把她吓了一跳。
洪飞把陈美花带过来,明熠星下车脸色沉沉地靠在车门前,很久了才抬头定定地看着她,却不言不语,似有所思。
眼前的老妇人,身穿一套破旧的衣服,脚吸一双沾满尘土的拖鞋,用一双黑黑的脏手在揉着她那双浑浊的眼……
这个乞丐似的老妇人跟那女人有什么关系?
明熠星撇开视线,突然觉得有些好奇。
其实刚才她们两个站在街边拉拉扯扯时,他就坐在对面的车里。傍晚在广贸大厦开完会后,洪飞开着车路过实验小学时,他想起了那“祸水”好像在这里上班。看着一群群孩子像快乐鸟儿一样飞出校门,才知道现在正是放学时间。他让洪飞把车停在学校对面的街边,正在犹豫着要不要进校去把那个女人给拽出来,他就想看看她如此地伤害了别人,还能活得有多潇洒自在。
可就在他刚要让洪飞去找她时,校门口却出现了一个娇小的身影。
是她,冷心月。
那个水性杨花、蝎子心肠的女人!
看着她朝这边走来,他的目光突然变得冷厉无比,像极了一只被惹怒了的狮子。
他正在琢磨着该怎样处置这个送上门来的“猎物”,却不料半路杀出了个程咬金,打乱了他的计划。
陈美花被明熠星盯得头皮发麻,一双老腿直哆嗦。试想,她这一生何曾见过这样强势的人物,瞧那衣着打扮,瞧那长相,那是等闲之辈吗?
她在心中暗自嘀咕,自己是不是撞邪了,要不为何此等天神般的人物怎么会要见她?
“你和冷心月是什么关系?”明熠星看着在秋风中直哆嗦的老人,收敛起眼中的怒气,放低语调问道。
“哦?”突然的问话令陈美花有点摸不着头脑。
“就是刚才跟你一起的女孩。”明熠星难得有耐心地补了一句。
“你说七七呀?她是我闺女。”陈美花是个懂得察言观色之人,她感觉自己面前天神般的男子好像想从她的口中问出点什么,心里就开始打起了小九九,“先生认识我们家七七?”
“七七?我是她男朋友。”为了打消老妇人的顾虑,明熠星决定舍身做一次冒牌货。
“真的!?”陈美花两眼放光,而后又在喃喃自语,“死丫头,难怪眼睛长在了头顶上,原来是有了这么好的男人。你不认老娘,我还要认女婿呢。看你怎么摆脱老娘!”
“大妈,你们刚才怎么回事?”
“哎呀,先生,您就别提了。那丫头嫌我乡下来寒碜,都不想认了呢。哎呀呀,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呀?看来今夜要露宿街头了。”陈美花鬼哭狼嚎的,想用廉价的眼泪博同情。
“你是她亲妈,她竟如此待你?”明熠星就是想看看那女人究竟有多狠心。
“那还有假?可怜我含辛茹苦地生养了她,最总却落个遭人嫌哟。我的命呀,怎么这么苦……”
“上车!我送你到她家。”明熠星打开车门坐进去,示意让陈美花坐到洪飞身边去。
“哦!?”陈美花正在颠倒黑白混淆是非,却被这句话给吓住了,她可不想这么快就穿帮,怎么说也要从那丫头身上赖到一张长期饭票才行。
“哦,不……不用。闺女也有她的难处,我一个老太婆也活不了多久了,就不要去打搅她的生活了。我……我……”她话没说完,假装撩起衣角擦眼泪。
“那好吧。”明熠星并没有勉强她,从钱夹里拿出一些现金和一张卡片伸出车窗,“这些你拿着,去吃点东西和买套衣服。以后有什么事,可以去找我。”
呵,奇了,怪了!平常冷酷得不近人情的大BOSS,今日是怎么回事竟会给一个农村的老太发名片。
洪飞偷偷瞥了一眼自家的老板,惊讶得嘴巴都可以塞进一个鸡蛋了。
“哎哟哟,先生您真是好人!那丫头有你这样的男人,是她前世修来的福啊。”陈美花一看到那一叠红钞,立马笑得见鼻不见眼,“那……那……啥时可以见到您?”
“会见到的!”明熠星撂下一句别有深意的话后,就让洪飞启动车子快速离去。
是的,是该会上一面了。这段时间的忙碌让他暂时放过了那个“祸水”,现在看来是时候要轮到她来尝尝被人伤害的滋味了。
车子开出了好一段路,明熠星的耳边还在回响着刚才那老妇人的一番话。他想自己终于明白了那女人为何能那样绝情地践踏叶的感情了。试想,一个连自己的年迈的母亲都能弃之不顾的人,她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被人抛弃感觉,是一种怎样的心灵煎熬,是一种怎样人生况味,他是最熟悉不过的了。年幼的他被母亲抛弃,被父亲冷落,曾让他一度变成一个“混世魔王”,是叶家那个温暖的港湾让他有了重新做人的信心。而叶就是他的兄弟,谁跟他兄弟过不去,就是跟他对着干。敢在太岁头上动土,那简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讨苦吃。
明熠星坐在后座上,紧握着的右拳骨节分明,一双黑眸寒光闪现。
与此同时,一步一挪爬上五楼的冷心月,胃痛得让她恨不得马上踏进家门。停在门前,她掏出钥匙想开门,可颤抖的手竟让钥匙怎么也对不准那个锁孔。就这么尝试了几次后,她放弃了,突然背靠着门框哭了起来。而那眼泪就像这座城市里梅雨时节的雨,无休无止,纷纷滚落。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变得爱哭了,近来为何变得脆弱了起来,也许是那个女人让她想起了太多童年的不幸,也许是这不幸又恰好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以往温阳种种的好。
她想,就这么痛快地哭吧,哭吧,不管不顾,天昏地暗。
长期的隐忍,是假装的坚强。其实,这一份所谓的坚强就如同蜗牛身上的那一层薄薄的壳,轻轻一敲就碎了,不堪一击。
她实在,累了。
陈美花拿着明熠星给的一千块钱,乐滋滋地回到了那一片农民工集居的低矮平房。走进墙面斑驳的屋子里,丈夫刘富强正独自坐在一张破旧的八仙桌前喝酒。见她进来,拿起一粒花生米抛进嘴里,边嚼边斜着一双充血的红眼打着酒嗝问道:“拿……拿到钱……没有?”
“嗯。”陈美花唯唯诺诺地挪到他身旁,把那一千块钱放在了桌子边上。
“操,就这……这么点?”刘富强目测了一下那钱的数量,看看没有达到自己心中所想的数目,那双喝红了的眼睛瞬间充满了怒气。
“我……我会再去找的。那丫头也不容易呀。”陈美花最怕丈夫喝醉了酒,若他犯起了酒疯,自己就会少不了一身毒打。她不敢把女儿不肯相认的事告诉他,怕他闹到学校去,事情会更糟。她想总会有办法让那丫头相认的,毕竟血浓于水。
“哇,哪来的钱?”刚睡醒的刘宝吸着拖鞋从里屋出来,揉过一双惺忪的睡眼,正想伸手过来拿。谁知手刚伸近桌面,却被陈美花啪地一下拍开了。
“又想拿去吸呀?早晚会吸死你!”
“不给,老子现在就死给你们看!看看日后谁给你们养老送终?”刘宝嚷嚷着,就拿头去撞墙。
“畜生,你……”陈美花一把拉住了儿子,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