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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鬼,这几天怎么了?”千乘想。
正文 第四章 天神的微笑 第二节 冰寂
当千乘和赵鸿吟赶回上河市的时候,颐欣已经躺在上河市中心医院的特级护理病室里近一个月了。
由于撞击到了脑部,从送到医院的那一天起,颐欣就再也没有苏醒过,医生说颐欣可能会成植物人。
望着张兰哭的红肿的眼睛,看着躺在病床上昏迷的颐欣,千乘呆在了病房门口,喃喃的说:“怎么弄成这个样子啊?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啊?”
张兰流着泪,说:“我也不知道,当时她和许韶在咖啡厅,据服务生说,颐欣看到许韶的臂膀后,就拿东西发疯的打他,谁也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儿。”
千乘楞了一下,问:“臂膀?”
“服务生说许韶的臂膀上有六个红点。”
“什么?六个红点?他?是他??!!”千乘的眼光忽然变成了两道利剑:“我操!许韶你个王八蛋!!原来是你!!”千乘疯了似的向外冲去。
“小乘,你干什么去?”张兰在后面追了出来。
“我去杀了许韶个狗日的!!”
“小乘你干什么?你别乱来啊,小乘!许韶他早跑了,警察也在找他啊!”张兰在后面焦急的喊。
千乘顿时怔住了,呆了一刻,瞪着血红的眼睛默默的回到了病房。
“妹妹,你放心,我一定杀了许韶那个王八蛋!”千乘的牙咬的“格格”直响,对昏迷中的颐欣说:“我一定会杀了他!一定!”
张兰被他恐怖的表情吓了一跳,“啪”的往他后肩上打了一巴掌,“你这孩子,你疯了?”
晚上的时候,千乘刚回到新房,赵洪吟打电话说让他回家一趟,说是有事情要对他讲。
回到家里后,千乘默默的回到房间。
赵洪吟进来,有些犹豫地说:“小乘,我,我有事情要对你说!”
千乘有气无力的说:“你说吧爸爸。”
赵洪吟说:“哦,是这样的,我是看着你和颐欣长大的,从小到大她对你的感情连我都很清楚,我想你更不可能不清楚,你们也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你现在给我说句实话,你,喜欢她吗?”
千乘坦然的说:“是的,我喜欢她。”
赵洪吟听后,说:“是这样的,本来我和你大姨已经说好了,说等你把那边的事情处理完了,就准备正式向你们提出订婚,你大姨已经告诉过欣欣了,她也很高兴,想等你回来后让我先问问你再说,可是没想到出了这事儿。”
千乘抬起头,有些疑惑的说:“可是,她是我的表妹啊,我们是近亲啊。”
赵洪吟犹豫了一下,顿了顿,说:“小乘,其实有件事情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因为我曾经答应过你爷爷,不想带给你伤害,我看,是时候应该告诉你了。”
从他的语气中,千乘隐约感觉到了什么。
赵洪吟用征询的目光看着千乘。
千乘说:“你说吧爸爸。”
赵洪吟说:“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听完后也不要太激动,明白吗?”
千乘点了点头。
赵洪吟说:“其实,你,并不是我和你妈妈亲生的,是,你爷爷在农场的时候,一个下雪天,拣来的。”
千乘立刻觉得头脑开始旋转起来,大声说:“不,这不可能,你骗我!”
赵洪吟说:“小乘,是真的!你爷爷临走的时候曾经给你留下了一封信,当时你没有看,小的时候,他不想给你造成心理上的阴影或伤害,所以要我们不要告诉你;但他担心因为隐瞒了你的身世,你将来有一天会恨我们,所以,专门给你留下了那封信向你解释这件事情。”
千乘只是觉得自己在旋转旋转,连什么时候流出了眼泪都没有感觉到。
赵洪吟掏出湿巾给他擦了擦眼泪:“小乘,我这样说并没有其他的意思,你永远都是我的儿子,我是想,你已经长大了,应该有权利知道自己的身世,同样,你也有权利做出自己的选择;当然,不管你将来做出怎样的选择,我们都不会怪你,更主要的是,我想让你明白,你和颐欣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你们,可以结婚。”
赵洪吟说完拍了拍他的肩膀,出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沉默的千乘,一个声音在反复的问着千乘:“我不是亲生的吗?我和颐欣没有血缘关系吗?我不是亲生的吗?”
颐欣还在静静的躺在病床上,一脸的安详,仿佛在沉睡的梦中。
千乘抚摸着她的脸,坐在床边呆呆的看着她。
张兰在门口的玻璃窗里看到千乘呆呆的望着颐欣,叹了口气,眼泪不自主的流了下来。
张兰擦了擦眼泪,进去了。
看到张兰进来,千乘起身叫了声:“大姨。”
“小乘,回去歇歇吧,有我在这。”
千乘摇了摇头,默默的又在颐欣的身边坐下。
张兰问:“小乘,你爸爸都对你说了吧?”
千乘点了点头。
“这是颐欣的日记,我想是时候交给你了,但愿她还能。。。。。。”张兰呜咽着说不出话来。
千乘接过两本蓝色的软皮日记本,极力控制住自己快要流出的泪水。
“本来我和你爸爸、妈妈已经说过了,说等你把那边的事处理完回来,就正式向你们提出,谁知道。。。。。。”张兰再也说不下去了,开始哭起来。
千乘抱着笔记本,蹲在墙边,眼泪止不住的流淌起来。
“大姨,我想去颐欣的房间去看看,可以吗?”千乘害怕自己的眼泪会惹的张兰更加伤心,站起来对张兰说。
“可以,这是钥匙,孩子,去看看吧!”,张兰把钥匙递给了千乘。
千乘默默的接过钥匙出去了。
淡黄色的纸鹤风铃挂了满满一屋子,房间里到处弥漫着橘子清新的味道,千乘轻轻的抚摩风铃。
“丁丁零,丁丁零。。。。。。”房间里立刻响起了风铃的歌唱。
墙壁上有几张画,都是千乘以前画的;其中有一张卡通画,那是《天使泪》中萨加亲吻艾丽的镜头,是千乘在初中时画的,没想到颐欣放到了现在。
书桌旁边的三层壁橱里,上两层放满了布娃娃,是千乘每年给她买的生日礼物;下面的一层放满了折纸小狗。
床头,放着一只大布马,不是很好看,那是上高中时,千乘在手工课上自己缝制的,当时颐欣拿走了。
床头旁边的梳妆桌上,立放着一个小木屋的镜框,里面是千乘提干回来时和颐欣的合影,相片中的颐欣,亲密的挽着千乘的胳膊,调皮的脸上荡漾着甜甜的笑容。
千乘坐在床边,静静的环视着房间的布置。
打开深蓝色的日记本,清秀而熟悉的字体,千乘能感觉到那字里行间所到处充满的温情:
3月21日 无风 玉兰花开
昨晚,回到了老家。
灯光下的奶奶沧桑了很多,好心痛她的衰老。给她了五百元钱,亲情年年,有些东西,不是钱能弥补的。
早晨起来的时候,小院里的玫瑰、兰花都开了,沾着湿湿的露水。
天空中传来一只孤雁的哀鸣,奶奶说,那是被猎人打跑的。
于是我的眼泪便在这如露的清晨里流淌,它的爱情呢?它的天堂呢?
一天没有从悲伤中缓过神来,傍晚独自去了河上的断石桥,两边的岸边开满了无名的小花,黄昏的彩霞映衬着清清的河水。
忽然想:我是紫霞吗?那么千乘呢?是悟空吗?我们又亦或是阿月和天蓬?为什么流传的爱情总是凄美的呢?
村庄路口的榆树下,一位母亲正在呼喊游玩的幼儿归家,声声的呼喊,声声的期盼,透和着暮色的苍凉,在这接近夜色的田野里精灵一般的游荡。而我的内心,也在声声的呼喊,声声的期盼。
站在桥头,迎着凉意的春风再次流泪。
因为,我想千乘。
3月28日 细雨 玉兰叶出
今天,我终于做完了第一百只小狗。
小时候,千乘曾经对我说,他最好的伙伴是爷爷农场里的阿耷,可惜它死了。
千乘说,等将来长大了,一定和我一起回老家农场,养一百只阿耷,我们可以在那里快乐的种果树、钓鱼、抓小鸟。。。。。。
他说,农场里的天空很蓝、很蓝。
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那个承诺,可是我记得!我们虽然不能回到农场里养一百只小狗,可是我们可以折一百只纸狗啊。
哈,我们可以在一起在房间快乐的数小狗啊!
高兴!
到时我可以理直气壮地对千乘说:赵千乘!来看我们的小狗!
飞翔的感觉!我要晕了,哈哈!
。。。。。。
4月8日 云 微风
暖暖的春风,到处洋溢着春天的气息。
下午的时候,去了河边的玉兰树林里,静静地坐在桥头公园的石凳上,想着千乘。
用了一晚上的时间把昨天终于完成的一千只纸鹤串成了一个巨大的纸鹤风铃。
听别人讲,只要在每天黄昏前亲手折一只纸鹤,等折够一千只的时候,把它做成一只风铃纸鹤,就会感动风铃女神,她就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很灵验的。
哈,好高兴啊。
许什么愿呢?
唉!那头呆头呆脑的大笨马,苯的要死!还不如我的纸鹤了解我的心事,从来都没有考虑过人家会有什么样的愿望。哼,整天像一只骄傲的大白鹅,只会仰着脖子叫:我、我、我。
气愤!苯头鹅!呆头鹅!傻瓜鹅!
算了,骂他有什么用呢?他就是笨蛋一个!还是想想我的风铃吧!
许什么愿好呢?毕竟只有一次机会哦!
要说我最大的愿望吗,就是能够和那个大笨马幸福的一起。。。。。。
哎呀!不说了,羞死了,脸都红了。
大苯鹅!呆头鹅!
。。。。。。
11月27日 无风 雪落
昨天千乘喝酒差点喝死,打120把他送到医院,很心痛他的自虐。
晚上,妈妈告诉了我关于千乘的身世。
我忽然觉得上天对他好不公平——到现在,他还不曾得知,他的亲生父母早已逝去;到现在,他还未曾见过亲生父母的容颜;到现在,他还不知道,他和我们竟然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苍天!我可怜的哥哥!
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忽如其来的消息,是该喜?还是该悲?
妈妈对我说,好好爱他吧,他是个好孩子。
我知道,从此刻起的人生道路上,我就要用我的温暖和关怀来保护他那颗伤痕累累的心灵,就像从小到大他对我的保护一样,我也要用自己的爱来保护他那颗受伤的心。
我只是希望,在他以后冰冷的时候,我用自己的温暖去偎依他,为他增添一丝热气,让他不再孤寂的忍受痛苦的寒冷;我只是希望,牵着他的手,带他走出伤害的阴影,和他一起走向黎明,走向晴朗!
我只是希望,好好疼他!
。。。。。。
元月18日 无云 冰结
今天凌晨,看到千乘一个人躲在阳台的角落里悲伤,我的心立刻痛的支离破碎。
这么多年的风雨,这么多年的伤害和打击,我坚强亲爱的哥哥独自忍受着冰冷与痛苦,咬紧牙关,一路挺了过来,未曾掉过一滴眼泪。
我记起,他拖着被二姨用皮带抽的青瘀紫淤的身体,把睡着的我从学校咬牙一直坚持背到家里。。。。。。
我记起,他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冲那个大个子男孩扬了扬拳头说,以后不准欺负我妹妹。。。。。。
我记起,他瘸了腿之后,遭人嘲笑、遭人白眼的时候,他对我说:颐欣,我一定要站起来。。。。。。
我记起,高考后的那个夏天,为了保护我,他瘸着腿拿着砖头和那群小混混拼命。。。。。。
我记起,他当兵的第四个月,打电话给我说,颐欣,爷爷和奶奶都走了,我现在在连队养猪,我一定要争气,因为以后,没有人能帮我了,我只能靠自己。。。。。。
我记起,我去部队看他的那个夏天,他穿着一身破烂的迷彩服,堵在连队门口哀求连长:再给我一天假让我陪陪我妹妹吧,我以后愿意打扫一个月的厕所。。。。。。
我记起,他当兵第二年时,打电话对我说,颐欣,我的三等功没有了,因为我的人际关系不好,战友们都不投我的票。我本来打算把证章送给你做生日礼物的,不过没关系,我会继续努力的。。。。。。
我记起,第三年那个下雪的夜晚,他拉练归来时,打电话对我说,颐欣,我不小心掉到山崖下去了,胳膊摔出血了,脚上扎进去了一根木刺,我把木刺拔出来,咬牙走完了二百多公里的拉练,最后的十公里奔袭,因为脚受了伤,只获得了个第四名,没拿第一,真可惜。。。。。。
我记起,他提干走的时候,打电话对我说,颐欣,我提干了,我拼出来了。。。。。。
我记起,
泪已蔓延,我写不下去了。
我好恨那个女孩!
。。。。。。
2月24日 雪融 元宵灯节
上午看了一篇关于思考死亡的文章,醒目的刺激。
晚上,和千乘一起在河边放烟火,不知为何,忽而止不住的伤感起来,问他关于永恒、死亡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