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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以沫见他语气严肃,也将嘻嘻哈哈的态度收了下去,但懒懒的就是不愿说话,“认真,很好啊。”
“前一阵子,玲珑总是来找我,我踟蹰了很久,一度分不清过去和现在的感情。可是当你对我说要结婚时,我突然就清醒过来,其实我最爱的那一个不是记忆中的那个她,而是现在站在我面前的这个傻女人。”他独自笑了起来,顿了片刻,“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你懂我的意思吗?我一直瞒着你,只是因为害怕你会胡思乱想。”
梁以沫的心又变得焦躁起来,她从来不曾想过,邵佳杰有一天会对她坦白。她轻轻拍着他的背,声音也变得柔软起来,“我都懂,我也不介意那些事。”
“嗯。”邵佳杰松开了手臂,手摸着她红扑扑的脸,“看把你热的,快点回去吧。”
她挥了挥手,离开的那一刻,低声叹了口气。
******
“梁以沫,我在你家门外,带上你的户口本,五分钟内跑出来见我。”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冰凉的宣告,梁以沫愣在了原地,还没反应过来,他的声音又一次传了过来,“每超时一分钟,明日鸿宇就会多亏损一千万,说到做到。”
挂了电话,梁以沫先是愣了片刻,随即跑下楼去喊周管家找户口本。谢司茗的话还在耳边重复,只是她的脑子一直转不过弯来,想不出这个男人到底要干什么。
“小姐,你拿着户口本去哪啊!”
“别担心,我马上就回来!”
梁以沫瞥了眼墙上挂着的大钟,时间已经过去四分钟了,除非她身后装了火箭推进器,否则任凭她怎么飞奔都到不了谢司茗的身边。
谢司茗呆在车里,透过梁家的铁门,看到一个女人的身影在向他奔来。他强压着的怒火突然迸发,用手狠狠砸着方向盘。
“你来晚了三分钟。”梁以沫一手撑着车门,一手敲着前胸,佝偻着背不停地喘着气。谢司茗打开车门,用命令的口吻说到:“上车来。”
梁以沫咬着下唇,不得不屈服于他冷冽的语气,“你找我有什么事?”
谢司茗看着她满头大汗的样子,摇了摇头,随即一把抢过了她手中的户口本,不耐烦的一页页翻看,直到找出她的那一张。
“你要和那个姓邵的结婚?”
“没错。”
谢司茗不屑地勾起嘴角,带来一阵莫名的恐惧。车内的冷气开得很足,再加上他这副怖人的表情,梁以沫的心咯噔一声,不自主地打了个冷战。
“我再问你一遍,请你慎重回答,”他侧着头,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你要和那个男人结婚吗?”
“你哪怕问我一千遍一万遍,我的答案都是一样的,我会和邵佳杰结婚,一定会。”
谢司茗的笑容越发浓重起来,然而眼睛里的光却变得锐利无比,他快速地抽出那张纸,狠狠地将它撕成碎片。
“啊!你在做什么!”梁以沫大叫一声,连忙去抢那张可怜的纸,可等她掰开谢司茗的手时,那些纸一片片地落了下来,“谢司茗,你到底要怎样,到底要怎样!”
“没有这个,我看你怎样去登记结婚。”
“就是没有它,我还是照样会结婚,婚礼还是会在几天后举行,我还是会嫁给邵佳杰!补办户口很容易,我就不信我——”
梁以沫歇斯底里的大喊着,不等她发泄完,谢司茗的唇就覆了上来。她瞪着眼睛惊讶万分地看着他,他却不顾一切紧紧搂着她,霸道地吻向她的樱唇。
梁以沫不停地挥手打他,他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手更是伸进了她单薄的外衣之下,在她滑腻的皮肤上来回摩挲。他的吻太过霸道,吸允去她所有的空气,因为窒息她的脸憋得通红,眼里已经涌上了泪水,无奈中,她用力咬了他的舌尖一下。
“啊!”谢司茗立刻放开她,捂着嘴一脸吃痛的表情,嘴里泛上一阵甜腥味,舌头疼得无法动弹。
“活该!你以为我真是好欺负的吗,你凭什么这样对我,凭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而心酸,梁以沫蜷曲起双腿,抱着头不停抽泣起来。
他的手忽然扶上她的肩膀,原以为他会大发雷霆,因而梁以沫害怕的直向后退。然而,过了好一会儿,他依旧没吱声。
“谢司茗,到底想做什么?”
“这句话,本该问你才对。”谢司茗轻声叹了口气,将她温柔地圈在了怀中,“以沫,别嫁给邵佳杰。我也不会让你嫁给他的,你根本不爱他。”
“你别这样。”她推开了他温暖的怀抱,一阵冷气袭来,她冻得嘴唇都开始发抖,“你说过你有洁癖的。”
他无奈地笑了笑,想了半天才说了一句,“之所以有洁癖,才会为了维护自己的东西,不择手段。”
“我不是东西,更不是你的,所以,你放过我吧。”
他双手扶着方向盘,将头埋在臂弯中,闭上眼睛,将那些焦躁不安都隐匿起来。“我累了,你走吧。”
听着她关门而去的声音,他才将头慢慢抬起。她的背影很是单薄,在阴冷的月光下,越发显得孤寂可怜。他感到自己已经站上了天地的尽头,再走一步,立刻就会落进无低的深渊。
这个女人,危险到让他恐惧。
******
梁以沫穿着洁白的婚纱站在穿衣镜前,镜子里的那个女人妆容精致,衣着华丽,唯独一双眼睛失去了应有的神采。
她怎么也想不到,不过相隔了短短的五个月,她就由伴娘变成了新娘。只是,她的新郎并不是心中的那一个。
打开化妆台上的包,她又一次看了一眼那条短信,谢司茗一大早就发了过来,毫不客气地要求她“取消婚礼”。含笑放回手机,她那颗惴惴不安的心终于落了下去。
“以沫。”
邵佳杰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还没等她转过身子,他的手臂就将她牢牢环在了怀里。温热的气息吐在耳后,她觉得有点痒痒的,于是笑容立刻灿烂地挂满了整张脸。
“别闹了,这儿还有人呢!”
“他们都会识相的忽略咱们俩的。”
“唔——怎么了?”
邵佳杰轻缓地抚摸着她的脸,语气里满是宠溺,“我好想你,就来看看你了。”
“瞧你,我们才多久没见啊。”
“即使在你身边,我也开始想念了。”他转过她的身体,在她的额头上亲亲印下一吻,“今天你好美。”
她温顺地依靠着他,别有它意地说了句,“那我永远留在这一天好不好?”
“我的傻女人,你可不许临阵脱逃呀。”
“嗯,绝不做逃跑的新娘!”
梁以沫竖起三根手指,信誓旦旦地说了一句,邵佳杰的笑容愈加温暖,又将她环进了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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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教堂的穹顶,五彩斑斓的玻璃窗,梁以沫一阵阵犯着迷糊。她没有宗教信仰,却依旧选择在教堂里举办西式的婚礼,为的仅仅只是能够看清在场每个宾客的脸——尤其是他,谢司茗。
手递给邵佳杰的那一刻,她茫然失措地笑了笑,脚下像是生根一般,每走一步都需要花费极大的力气。她的余光向两边一扫,谢司茗端坐在第二排的位子,很是镇定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牧师已经开始念那一段老套的独白,一个字一个字向着句尾接近。时间每过去一秒,她的心就多揪紧一分,身后的人们屏息凝神,安静中连牧师的换气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紧握的手心渗出了汗水,她所能想到的惟有一件事——如果他不来阻止,那么她就真的要嫁给邵佳杰了。
“梁小姐,”梁以沫听到有人叫她,猛地回过神来,“你是否愿意嫁给邵佳杰邵先生为妻……”
她眼神呆滞地盯着牧师一张一合的嘴,身体因为焦急而变得左右摇摆,她该怎么办,说愿意还是不愿意?
教堂外突然传来一阵警车的鸣笛声,紧接着一队警察便跑了进来。现场所有的宾客都一片哗然,没人知道出现了什么情况,四周的人们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牧师也停了下来,仰着脖子望着现场的情况。
“请问您是梁小姐吗?”
梁以沫和邵佳杰面面相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弄得无所适从。梁以沫一脸狐疑,慢慢点了点头,“我是梁以沫。”
“对不起,梁小姐,我们怀疑您和一桩遗产诈骗案有关,数目巨大情节恶劣,请您跟我们走一趟。”
梁以沫还没回过神来,他们就将散发着阵阵寒意的手铐戴在了她的手上。两个警察一左一右夹在她的两边,抓着她的膀子就向外走去。
“等等,你们不能这样抓走她!”
邵佳杰的声音在耳边沉闷地响起,梁以沫听不真切,只在穿过人群时看了看那个男人。他端坐在自己的位子上,镇定自若,似乎一切如常,什么也没发生。
伪装
“邵先生,对不起,你不能进去!邵先生……”
邵佳杰不顾阻拦,一把推开了办公室的门。谢司茗放下手中的文件,向秘书挥了挥手,“算了,你先出去吧。”
“谢司茗,你到底在耍什么花样?”邵佳杰大步走到他的面前,一把推开他面前的文件。
谢司茗这才抬起头来,不屑地瞥他一眼,“邵先生的火气怎么这么大,今天来,是有什么事找谢某吗?”
“谢司茗你少装蒜,你不仅破坏了我和以沫的婚礼,还害得她被刑事拘留,你到底是何居心!”
谢司茗点起一根烟,细长的手指在台上轻轻敲着,“邵先生,你千万别这么说,我会告你诽谤的。”
“诽谤?你自己心里清楚得很!”邵佳杰一把抓起谢司茗的领口,恶狠狠地说了一句,“以沫是我的,你别妄想抢走她。”
谢司茗打开他的手,起身站了起来,眼里渐渐升腾起一股怒气,“看样子,你很爱她,怎么不问问她爱不爱你?”
“你不用和我扯开话题,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了整垮鸿宇,还是为了整垮梁家?”
“鸿宇、梁家——我会在意那些?”他勾起嘴角,邪佞地笑了两声,“不知道你是不是和我一样,为了一件实在不舍得丢弃的东西,可以付出一切的代价?”
“我没你那么冷血,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邵佳杰丝毫不顾及他的态度,一字一顿地说到:“她是我的。”
“这个‘她’指的是谁?苑玲珑还是梁以沫?如果是前者,我现在就可以让给你,如果是后者么——” 他抖落烟上的灰烬,迟迟都没说下文。
“谢司茗,你算是什么男人,玲珑她是你的妻子,有你这样对待妻子的丈夫吗!”
“你们还真是心有灵犀,连话都说得相似。不过我请问,当你和她共度良宵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她还有一个丈夫呢?”
邵佳杰一时语塞,脸立时涨得通红,“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可以走了。”谢司茗将香烟按进烟灰缸中,轻轻嗅着手上的烟草味,“如果你是个男人,就把她救出来,然后帮她解除鸿宇的危机。除此之外,没什么好啰嗦的,我的时间很宝贵。”
“你放心,这些东西不用你说,我也能做到。我只请你,离她远一点,否则我保证不会让你好过的。”
邵佳杰扬起头来不服输,皮鞋声一阵阵响起,带着一种坚决的态度,他迈出了这个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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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以沫只被关了几天就被放了出来,期间虽然无人可以前来探视,但过得还算可以。诈骗的罪名突然的被按上她的脑袋,又突然被抽去,她想了很久都理不出头绪。直到无意间听人说了句“有人付了一大笔钱,让我们对你好一点”,她这才恍然大悟。
这个人不是谢司茗,又会是谁呢?邵佳杰虽然有钱,在A市还是个初来乍到的新人,人脉关系网都没有打开。找一个既有钱又有权又和她有关系的,除了谢司茗,她想不到还有第二个人。
让她难以理解的是,这个人竟然不惜用一种几近毁灭她的方式来中断她的婚礼,他原本只需大喊一声“别嫁给他”,然后拉着她一起逃婚就好,就如同电视里上演的那样。
她摇了摇头,这个男人为了保存谢家的名誉,真是无所不尽其极,用心良苦到了极点。
“小姐,刚刚邵先生打来电话,说他已经到家了,让你好好休息。小姐先喝碗燕窝吧。”周管家亲自端着瓷碗走到了她的身边,“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办事的,竟然连这样重大的事情都可以弄错,遗嘱上写得一清二楚,该怎样就怎样。更何况了,小姐怎么会诈骗老爷的遗产,你们父女感情不要太好。小姐,不如我们投诉他们办事不利乱抓人吧。”
梁以沫按了按太阳穴,疲惫不堪地说了句,“算了,我还没空理会这件事。最近,鸿宇科技和辉盛的官司怎么样了?”
“明天就要开庭了,这个辉盛真是横,还提起反诉了。”周管家气得直瞪眼,“更莫名其妙的是,陈大律师竟然拒绝帮助我们,还被他们请了去打官司。”
梁以沫沉思了片刻,方才叹了口气,“墙倒众人推,这句话一点都不错。”
“小姐也不要太忧心,世上的好律师多了去了,不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