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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司茗环着她的腰,先拉她站了起来,“犯法的是我,与你无关。既然你这样说,那我们就把公司交还给他。”
“你为什么要将这份遗嘱掉包!”
谢司茗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试图安抚下她的情绪,嗓音低沉地说到:“我当时只是觉得,这样比较容易打垮梁家。对不起。”
梁以沫紧紧按着太阳穴,这样的对话真是滑稽,她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这一路走来,努力的、争取的,都成了一缕烟云,轻飘飘地从身边逸过。
“那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是怕你心存疑虑。”谢司茗将这份遗嘱重新装回档案袋中,也不放回原位,就搁在桌子上,“可以说,你父亲什么都没留给你们母女俩。”
梁以沫正是想到了这一点,才显得怅然若失,家产不留给妈妈还算有情可原,可不留给她,这简直是匪夷所思了。当然,她从没对这些遗产有过觊觎之心。
“司茗,你的戒指呢,给我看看。”
“看什么?”
谢司茗一边好奇地问着,一边将手上的戒指退了下来。等到她将戒指凑在眼前,他这才恍然大悟。她是想看看这戒指里写了什么字吧,也对,她一直都没机会看过。
梁以沫本以为这戒指里会写那句“相忘于江湖”,可出人意料的是,他的戒指里写得是“与汝偕老”。相汝以沫,与汝偕老,念起来还算通顺。心里不停重复着这句话,这才觉得好受多了。
她低着头,慢慢说到:“司茗,我成穷光蛋了。”
“没事,我养你。”
谢司茗回答的倒很是快速,梁以沫抬起头挤出一点笑容,这句话简简单单,听进心里,却是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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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梁以沫不愿意回家吃饭,好说歹说和谢司茗一起去了家火锅店。谢司茗从没来过这种餐厅,看着一群人把酒言欢,共用一个锅子的场景,他就一个劲退缩着。梁以沫不肯退让,偏偏要拉他进去。于是,两个穿着考究的人,坐在火锅店的一隅用餐,其中一个还不停闻着衣服上的气味。
“吃完赶紧回去,我要换件衣服。”
谢司茗厌恶地盯着那个不停沸腾的锅子,左躲右躲,不让那股热气冒到自己身上。虽然店里的冷气开得很足,但他还是热出了一头的汗。
“司茗,你看看还想吃点什么?”
面对着台上的一堆生肉生菜,谢司茗就已经饱了,连忙挥着手说够了够了。梁以沫且不管他,自己乐呵呵地将菜放进锅里,也不管熟不熟,见到什么浮上来了就夹来吃。
“多等一会儿不行吗?”谢司茗没好气地来了一句,这个女人像是饿死鬼一样,好坏都不挑。
梁以沫做了个鬼脸,不停吹着菜,也等不及它变冷了,张嘴就要吞下去。可是这菜却像是坏了一般,还没吃到嘴里,她就恶心地扔在了桌子上。然而这阵恶心却没被扔,她弯着身子,一边咳嗽一边干呕着。
“以沫,怎么了!”
谢司茗紧张地跑到她的身边,不停地拍着她的背,直到她的症状缓解了,才忧心忡忡地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让你别来你非来,我早就说了这儿的菜不干净。”
梁以沫蹙着眉头,本来身体不舒服就够难受的了,他还喋喋不休。于是将脸一放,同样没好气地回嘴到:“又不是这儿的菜不干净才吐的,谁都可能会吐呀,怀孕的人也吐,晕车的人也吐!”
本是无心所说的一句话,谢司茗却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向她。就连梁以沫自己也好奇起来,这样的事情不是没有可能的。
“走,去医院!”
谢司茗不由分说拉着她就往外面冲,这件事可大可小,现在不去医院,他这一天都没办法再做事了。
“小姐恭喜你,你已经怀孕整整六周了。”
梁以沫拿着那份化验单傻傻地看着谢司茗,他亦是一脸笑容地望向自己,她张了张嘴,眨巴眨巴眼睛问了句,“司茗,我怀孕了?”
预兆
梁以沫一直不能相信自己是怀孕了,拿着检查化验的单子一遍又一遍的看着。本该是值得高兴的一件事,她偏偏笑不出来,然而坐在谢司茗的车上,看着车窗外时而走过的孩子,她的心情又慢慢好了起来。
“司茗,你说孩子是不是该和你姓?”
谢司茗似乎是没听清,“啊”了一声之后,侧过头来看向她,“也可以和你姓,只是下一个必须和我姓。”
“贪心,还想要我生几个呢。唉,”她叹口气,眼睛直直地盯向窗外,傻愣愣地说到:“为什么梁家总是和谢家过不去?”
这句话很是耳熟,以至于听见时,谢司茗微微一怔,思维迅速折回了几个月前,苑玲珑也曾经说过这样的话。
“以沫,你还是心存芥蒂。”
她苦笑笑,摇了摇头,“司茗,我要去看看玲珑了。”
他微微蹙眉,没有立刻回答,沉思片刻之后,才说到:“我还有些事情要去处理,把你送到门口好不好,一个小时之后,我再来接你?”
梁以沫知道他并不怎么愿意进去见苑玲珑,因而不去强求,立刻同意了他的说法。然而在疗养院的门口,她开门下车之后,谢司茗却又拉住了她的手臂,不让她独自进去。
“我不放心,还是陪你一起吧!”
“没关系的。”梁以沫推开他的手,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快去忙吧,我知道你是担心小司茗,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谢司茗在她的额上印下一吻,食指刮了她的鼻子,作为她如此淘气的惩罚,“我担心的是小司茗他妈,她自己笨死了,还不晓得。”
梁以沫傻兮兮地笑着,指着他的眉心,乐得前仰后合,“小司茗他妈,亏你想得出来。可是仔细想想,还真像是骂人的!”
两个人站在门外又说了好多话,谢司茗这才依依不舍地留下了梁以沫,上车前他还不忘提醒她小心一些,直到她都不耐烦了,他这才开着车子驶离而去。
还没走到苑玲珑的房间,梁以沫就在楼梯外的连廊里碰见了刚刚散步回来的她。她坐在轮椅里,目光还是一样的涣散无神。
“玲珑,今天好点了吗?”
梁以沫弯下身子,半蹲在她的身前,她的脸色略显苍白,脸一瘦,那双眼睛更显得大起来。
“我再带她出去走走吧。”
护理微笑着点点头,梁以沫走上前去换下了她。一边推着这辆轮椅,梁以沫一边和苑玲珑说着话,有章法的没章法的,有意思的没意思的,她说了一大堆,苑玲珑一点动静都没有,但看样子像是在静静听她说话。
“介意带上一个我吗?”
邵佳杰的声音幽幽地传来,没有站得很远,仿佛就在身后。梁以沫一转身,果真看到了他,一脸温暖的笑容,是属于他的特色。
“当然不介意。”他走过来推着轮椅,梁以沫退到了另一边,牵着苑玲珑的手小心翼翼地问了句,“还好吗?”
“还好。你呢?”邵佳杰笑着打量她,“是有多幸福,才会胖了这么多?”
这句话也不知是不是赞美,梁以沫听在心里总觉得怪怪的,女人是最听不得别人说她胖的。然而看着他微微蹙起的眉头,她又觉得这话里带了无尽的悲切,也是一种自嘲。
“佳杰,对不起。”
邵佳杰伸手拉她到怀里,从他刚刚看到她的那刻起,就一直控制不住地要抱她,此刻她就在怀里,那种熟悉的感觉却再也找不回来了。他慢慢推开她,两个人的距离越近,心就会越远。
“别说对不起,是我不能给你幸福——虽然我也没大方到会祝你们幸福。”他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柔软顺滑,还带着一股馨香,“我马上会回格林威治,以后都不想再踏进这个城市,玲珑就拜托你来照顾。”
“我会好好照顾她的。”梁以沫心头一紧,这次他是真的失望了,“你真的不再爱玲珑了吗,彼此之间都不可能了?”
邵佳杰瞥了一眼苑玲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原来,她执意离开时,我没来得及抓住她,我对她说,总有一天会娶到她。可是时间说久也不久,那样的执着却消失了。或许是我太善变,你现在该相信,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了吧。”
梁以沫苦笑笑,摇摇头,很郑重地说到:“佳杰,无论如何,我都尊重你的选择。玲珑我会好好照顾的,至于你,只能请你好好照顾自己。”
“嗯,谢谢。那我先走了。”
邵佳杰本想再吻一吻她,可是看了看她纯澈的眸子,又放弃了这一想法。他走向苑玲珑,在她的轮椅前半蹲了下来。她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
“玲珑,对不起,记得我曾经很爱你,好吗?”
苑玲珑什么都没有说,直盯盯地看向他。梁以沫的鼻子酸酸的,这句话是对苑玲珑说的,可他的眼睛却一直看向了自己。
他冲两个人挥了挥手,起身而去。转身的那一刻,无奈中带着一丝落寞,他的这幕戏,总算是到了结尾了。
等他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路的尽头,梁以沫这才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将目光重新落回了苑玲珑的身上。她惊奇地发现,苑玲珑的眼睛里满是泪水,咬着下唇,不停地颤抖着。
“玲珑,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苑玲珑的目光一转,从远处收回突然逼近了梁以沫,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声音突然炸开般响起来,“佳杰,佳杰!你把佳杰还给我!”
梁以沫还没回过神来,苑玲珑突然站起身来,双手死死扼住了她的喉咙,一边大哭一边喊叫着:“你这个害人精,你把佳杰还给我!他是我的,谁也不能抢走他!佳杰……”
苑玲珑猛地推开梁以沫,从轮椅上站起来,迈开步子就想要跑走,梁以沫站定了脚步,又迅速追了过来,拉着她的胳膊,不肯放走她。
“玲珑,他没有走,他马上就会回来的!你冷静一点!”
“骗人,骗人,都是骗子!你们都骗我,从头到尾我都是最可怜的那一个,你们都骗我!”
梁以沫知道苑玲珑又在犯病,情绪波动太大,她根本控制不住,环顾四周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玲珑,你冷静点,我去叫医生来!”
她松开苑玲珑,思考着从哪条路回去最近,刚刚想好了要走,苑玲珑却反手抓住了她,大声地嘶吼到:“你是谁,你为什么要来害我!佳杰呢,你是不是把他杀死了,佳杰呢!”
“玲珑,我是以沫呀,我没有要来害你!”
苑玲珑大声地哭着,面对梁以沫的步步后退,她用力一甩胳膊,将她狠狠推开。梁以沫向后疾步退着,身子没稳得住,跌跌撞撞几下之后,她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啊……”
梁以沫紧紧皱着眉头,双手抚在肚子上,小腹已然传来一阵痛楚,刺骨的疼痛猛然爆发,她满头大汗地不停呻吟着。
周围走来了几个人,糊涂的视线里,有护理将苑玲珑带走。而其中的一个人来到了她的身边,询问着什么东西,她也听不清。
好容易在别人的搀扶下站起身子之后,梁以沫一直盯着自己的腿看。肚子疼得很厉害,然而没有鲜红的血液流下,这就代表她没有流产吧,谢天谢地,否则,她都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谢司茗。
苑玲珑被打了一阵镇定剂之后,安静地睡了过去。梁以沫守在她的床边本打算一直看着她,但小腹的疼痛一直都在折磨着,她不得不提前离开。
还没走到疗养院的大门,谢司茗的车就开了过来,他因为不放心,还没到一个小时便迫不及待地赶来了。看到梁以沫慢悠悠地走向他,除了脸色苍白也看不出其他的异样,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以沫,没出什么事吧。”
梁以沫坐到车上,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这才觉得身体好多了,小腹的那股疼痛也减轻了不少。只是这眼睛看人不清楚,也懒得去说话,总觉得是在做梦,一切都变得模糊不已。
“嗯,没事。”她艰难了笑了笑,安慰着谢司茗,“我就是有点点累,想先睡一会儿,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你睡吧,到家我再喊你。”
“嗯。”
梁以沫从喉咙里逸出一声回答,明明一切安好,可她就是打不起精神。闭上眼睛,她仿佛坠入了云端,在空中飘浮不定,虽然自由自在,但她毫无安全感。她用力抬了抬手,想握住身边的谢司茗,她比任何时候都渴望他温暖的怀抱,只要一个拥抱,一切都好。然而,还没等她动一动手,所有的思绪都一并抽走,她陷入了一片无尽的黑暗之中。
“以沫,到家了,醒一醒吧。”
谢司茗不停喊着她的名字,可是这个小女人就是睡不醒。他浮上一片笑容,最近的她真是懒得可以。
知道她很辛苦,他也不再喊她,一打横将她抱在了怀里,将她一直抱到了卧室的床上。然而吃晚饭时,他来喊她,她还是睡得死死的不起床。
“以沫,醒醒,以沫……”
谢司茗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即使她贪睡,也不会睡到连他的声音都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