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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英琦尚未歇息,正在瞧着丫头们往玉鼎炉里放碳香,因外边丫头说道:“王爷来了。”便迎了出去,见着宝亲王,先福了一下身子,又上前替宝亲王脱掉外套,笑道:“王爷怎么这个时候到我这里来了?可曾用过饭不曾?”
宝亲王笑道:“用了,你的三套鸭炖的很好,家鸭肥嫩,野鸭香酥,菜鸽细鲜,扬州风味很足,我倒是多用了半碗饭,如今天短了,你也应该早些睡,晴儿呢?可是已经睡下了?”
英琦笑道:“刚刚睡了,我这里正要睡呢,王爷就来了。”
二人一边进了里间,宝亲王到了榻上坐下,丫头们端了洗脚水来给宝亲王脱了鞋袜,宝亲王又问:“我刚过来,恍惚听见景娴今儿被你罚禁足半个月呢,为了何事?”
英琦笑笑说:“她那性子,王爷还不知道?今儿林家的下人来给妹妹送几件冬衣,因不认识他,没给他问安,他便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骂那个小子,我虽然没听见,但是赵嬷嬷说的话,如何能假的了?便叫她来问了两句,她也是满心的不服气,便叫她自己清净清净,消消火气罢了。”
宝亲王听了便不大高兴,说道:“若不是皇阿玛钦定的,额娘又跟他们家交好,无论如何我是不要她这个侧福晋的,模样好又怎样?性子也太跋扈了。”
英琦笑道:“你平日里多少大事?还不累吗?为这些小事上火不值得。”
宝亲王笑道:“幸亏你明白,弹压着她,不然还不知怎样呢。”
英琦笑道:“我不过尽我的职责罢了。”一边说着,见丫头端了洗脚水出去,便亲自上来,给宝亲王换了家常的鞋子,又伺候他睡下。
第二日,宝亲王忙于政务自是早早的出去了,英琦便叫家人去太医院请了一个老太医来,带至雅兰苑给黛玉把脉。
此时黛玉刚醒来,尚未起床,紫鹃进来,跟黛玉说了一声,便到门口跟婆子说:“请进来吧。”
一时中丫头都躲到屏风后面,婆子上来,请出了黛玉的一只手,又拿帕子盖住,太医一边眯着眼睛,一边给黛玉诊脉。
须臾,又换了另一只手,太医方起身出来,到了外间,赵嬷嬷忙跟上来问脉象,太医则含笑说:“老奴才这里先恭喜王爷了,奴才从福晋的脉象来看,是有喜了,已经将近两个月了。”
赵嬷嬷一听,自然是笑逐颜开,忙叫人拿了上等的赏封赏了太医,一边又进来给黛玉道喜。英琦得消息,自然也是高兴的很。
下午时,宝亲王回府,身后一顶清油小轿始终不落轿,直往雅兰苑抬去,宝亲王不理会丫头们的请安道喜声,便跟在小轿的后面到了雅兰苑。一时进了院门,轿子落下,宝亲王赶忙上前,打起帘子,亲自搀着雍正爷从轿子里下来。屋里紫鹃正好出来给黛玉倒水,迎面看见皇上跟宝亲王都到了,忙放下脸盆跪在地上。雍正爷笑道:“起来吧,你们主子怎样了?”
黛玉此时却是午睡刚醒,听见雍正的声音,忙起身迎出来,请安道:“皇阿玛有事,便传了黛儿进去罢了,天也冷了,只管亲自跑来,叫黛儿于心何安?”
雍正仔细瞧了黛玉的气色,笑道:“黛儿做了我的儿媳妇儿,你的脸色倒是红润了很多,今天太医院上报,宝亲王的黛福晋有喜了,朕高兴地午膳都没好好用,便巴巴的来瞧你了。”
黛玉忙笑道:“如此是黛儿的不是了,劳皇阿玛惦念。”
雍正笑着撵着胡子道:“哪里的话,你能替我爱新觉罗家开枝散叶,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哪里还寻你的不是呢。”说着又回头看着宝亲王说道:“弘历,你媳妇儿有身子的人了,更加娇贵,若是有半点闪失,我可是不依的。”
宝亲王忙含笑道:“儿臣遵命,皇阿玛如今有了儿媳有了孙儿,便把我这个儿子撂倒一边了,儿子真真命苦。”
雍正一听,把胡子一翘说道:“你若是再只管叫苦,便去你的书房叫去,朕要跟黛儿说说话,不想听你长吁短叹。”说着便拉着黛玉的手进了里间。
雅兰苑正房的西里间是黛玉平日起坐的屋子,此时已是入冬,因雅兰苑外边的花草都枯萎了,宝亲王特特的叫人弄了两株盆栽的秋海棠来,放到正屋里。因屋里笼着地龙,十分的暖和,秋海棠的花期却还在,枝头依然挂着内白的花瓣,散发着隐隐的香气。趁着屋子里一色黄花梨木的家具,越发的更加清雅宜人。
雍正便进来,在黛玉平日坐的椅子上坐下,紫鹃捧了茶盘来,里面三杯茶,一杯龙茗茶是雍正爷的新爱,一杯云雾茶是宝亲王的,一杯桂花蜜水,是黛玉的,太医吩咐了,黛玉脾胃虚弱,又有了身孕,不宜常吃茶。
黛玉亲自捧了龙茗茶给雍正,宝亲王自向茶盘里拿了自己的云雾茶,紫鹃又把黛玉的蜂蜜水递到黛玉的手里,方拿着托盘下去了。雍正觑着眼看着紫鹃袅娜的身影,忽然笑道:“昨儿紫英的父亲进宫来给朕请安,说起了紫英的终身,给朕面前道了好些恼,说得自己的儿子竟是逆子一般,可是为了刚才那个丫头?”
黛玉听了,淡然一笑说:“冯将军讲究门户之别,瞧不起紫鹃丫头本是贾家的家生子儿奴才,所以不同意紫英娶紫鹃,但是冯紫英对紫鹃痴心不改,竟到了与自己的父亲闹翻的地步,王爷也说过他了,他只是不听,如今也还僵持着呢。”
雍正笑道:“那个老东西,原也不过是圣祖爷身边的一个小戈什哈,后来圣祖爷讨伐葛尔丹的时候跟着出兵,混了个将军,如今却把自己摆得那么高做什么?人生来平等,朕连那些乐籍贱民都开发了,独他还在这里穷讲究什么。明儿给他一道旨意罢了。”
黛玉笑道:“皇阿玛这样做,他不敢不服,只是心里别扭罢了,婚姻大事,强求不得,紫鹃过去了也要侍奉公婆,他们一味儿的扭着,也好不到哪里去,总要冯将军自己明白了才好。”
雍正笑笑说:“你不知道,这个老东西,朕隔几天不骂他,他就浑身不自在,早时朕还是皇子,这老东西本是十三弟的家奴,那次他到十三弟府上请安,十三弟说了声免了,他就没磕头,只陪着说笑了几句便回去了,谁知他回去后,越想越不对劲,怎么能见了主子不磕头呢,这不是犯上的罪吗?于是不思饮食,郁郁寡欢,后来索性歪在床上,病了,他父亲当时还在,见了他这副样子,便细问跟他的人是怎么回事,他的家人说,自从十三爷府上回来,便病了,老人二话不说,便到了十三弟府上,跪求十三弟救一救他那傻儿子,十三弟听了,便笑笑说,有什么大不了的。后来十三弟到了他家里,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俩耳刮子,骂道:‘狗娘养的,你不快起来给爷半差事,只管装你娘的什么病?’说来也怪,这老东西,被十三弟打了两下,骂了两句,心病全没了,身子骨也硬了,一扫往日的病容,立刻起来给十三弟磕头。”
宝亲王和黛玉听了雍正的话,早就笑得何不拢嘴了,黛玉笑道:“皇阿玛既然这样说,黛儿索性就把紫鹃丫头的事情托给皇阿玛了,黛儿不管,只等着吃紫鹃和紫英的喜酒呢。”
雍正笑道:“你们尽管放心,朕给你办好了这件事,你可要给朕生个大胖孙子才行。”
黛玉听了,便羞红了脸。宝亲王则笑道:“皇阿玛放心,儿臣一定办好皇阿玛给的差事。”
雍正听了这话,便哈哈大笑看着黛玉,黛玉一甩手便走开了。
【138】再回潇湘
黛玉出了暖阁,刚要去瞧瞧紫鹃怎么还没上点心,便瞧见木丛霖从角门里进来了,黛玉便问道:“你怎么来了?可是有什么急事?”
木丛霖拿着一封书信交给黛玉说:“回主子的话,今儿一早,漕帮的副帮主亲自送到府上一封信,因说是在运河上救了一个被拐卖的大家小姐,那小姐又说与主子认识,下属们便叫她写了书信,来给主子瞧瞧,主子看是不是认识这个小姐。”
黛玉听了,忙接过书信拆开看时,却是湘云的笔迹,里面工工整整的写了自己的两首诗,一是那首《白海棠诗》,一是那首《问菊》。黛玉看完,便掉下泪来,说道:“她在哪里呢?因何被拐卖了?”
木丛霖忙回道:“主子别急,那小姐已经被漕帮帮主送进京城了,便住在玉凤银楼的后面的房子里,主子要是想见她,奴才这就叫人把她送来。”
黛玉忙一叠声的说:“你快去,亲自带了她来。”
木丛霖听了便忙忙的出去,紫鹃方端着几样精细的茶点过来,见黛玉哭了,忙问:“什么事情,值得福晋这样?刚才出去的可是木丛霖?”
黛玉点点头,见紫鹃端了点心,便一同进了屋里。宝亲王听见声音出来,见黛玉的眼圈红红的,便问:“Z怎么了?好好的哭什么?”
黛玉便流了泪说:“云妹妹怎么就被拐卖了?她们府上怎么了?我竟是不知道的。”
宝亲王便道:“这事我却不知,原是卫若兰定下了史家的大姑娘,怎么好好的又被拐卖了?”
雍正也奇道:“史家却有些可恶,仗着祖上的功劳,作威作福的,前儿朕只说他们也该收敛了,却没怎么样啊,怎么他们家的孩子倒是先遭了劫?”
一时三人吃些茶点,黛玉便说:“叫他们去接了,不多时便回过来,到时候问问也不迟。”
雍正因出来的时候长了便起身说:“这些事情,叫下人们去办吧,黛儿不要太操心了,静养要紧。朕出来的时候长了,也该回去了。”
宝亲王忙与黛玉一起送雍正爷出了大门,方回到正房等湘云的消息。黛玉犹自伤感,英琦也陪着出来,一起劝解着。
不多时,一辆马车停在宝亲王府门口,湘云一身布衣,跟着一个婆子下了车,由王府的家人带着,到了正厅的廊下,家人进去通报,黛玉便含泪亲自迎了出来,见湘云一身粗布青衣,头上包着一块兰花帕子,全然衣服农家女子的打扮,当日圆润的面颊瘦了一大圈,两只大眼睛愈发显得忽闪忽闪的,犹如两支黑蝴蝶一般,于是黛玉一把拉住湘云,叹道:“云妹妹,真的是你!”
湘云也把持不住,落下泪来,英琦和赵嬷嬷等人都上前劝住了,请到里面说话。宝亲王又劝了黛玉几句,因知自己在这里多有不便,便到书房去了。
这里黛玉问起湘云怎会被人拐卖了,湘云便一一道来。
原来那日贾府被抄,湘云正在自己家里住着,听了这消息便闹着要来瞧瞧,史家的人拦不住,便叫家人套了车,到了宁荣街上,哪里还进得来?早有官兵围住了,不叫进来。后来又等了几日,湘云再来时,两府上都贴了封条。湘云便对着大门哭了一阵子,回家去了。后又叫家人打听着薛姨妈的下落,因知道她原是亲戚住在荣府里,抄家却抄不到她家。史家的家人打听到了薛姨妈在京城买的一处小院落,便常常拿着自己用不着的衣服首饰瞒着她婶婶当了,把银钱给薛姨妈送去,不过是接济他们一点儿的意思,原也是瞧着宝钗往日姐妹一场的情分。
后来宝钗被贾家一纸休书送回去,断了两家的往来,宝钗失意,总以诗词书信给湘云,湘云不知其中内情,便坐了车子来安慰宝钗,谁知离开的后在一个巷子里被人劫了去,蒙了头,卖到了人贩子的手上,后又被转卖到一家妓院,原是知道湘云本是京城名门之秀,不敢就在京城接客,打算用船运到秦淮河上去的,便搭了客船顺着运河南下,湘云欲跳江寻死,被漕帮的人救了起来,细细问起来历,湘云便不敢说自己是史家的小姐,只说家在京城,是个败落的王公后族,漕帮人听了,便善待与她,问她可有亲友,湘云想来想去,便说了曾与林公主有几面之缘,不知她肯不肯收留。漕帮人听她跟林公主认识后,便叫她写了书信,说替她传达,至于公主见与不见,只看她的造化了。
黛玉听了湘云的话,一边叫人去史家说一声,一边又纳闷是何人这样大胆,敢在京城明目张胆的劫持人,还贩卖出去做妓女,岂不是丧心病狂吗。于是叫了木丛霖来,叫林家的人暗中查访此事,务必弄清楚。
当时湘云便被黛玉留在宝亲王府上用了晚饭,又把她送到了静玉别墅去陪贾母住着。湘云见了贾母,自然是痛哭了一场,后来贾母慢慢的把宝钗的事情说给了她,湘云不禁感叹人心叵测,此后更与宝钗断了来往。
黛玉因有了身孕,人便变得更加懒惰起来,饮食上也大减了,宝亲王见了更是心中着急,每日盯着黛玉的饮食,又要照顾到政事,真是劳累的很,黛玉见了,便劝道:“你尽管忙你的去,我这里又紫鹃,很是没事的,再不行,我便回静玉别墅去住几日,好歹有王嬷嬷和雪姨,竟是比你强的。”
宝亲王也只得依着黛玉,一时叫家人又套了车,黛玉便带着紫鹃等八个丫头回了静玉别墅来养着。宝亲王十日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