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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哪?”池越皱眉看看屋内的陈设,额角还有不少汗珠,凌姚从包里掏出纸巾递过去。
“是休息室,你刚才晕倒了,还记得吗?给,擦擦你的额头,冒了不少冷汗。”
池越缓缓将目光从纸巾移到她脸上,顿了顿,从床上起身:“我没事。”
凌姚站起来挡在他面前,厉色道:“还说没事,这么大的一个人莫名其妙晕过去,你才躺了几分钟就惊醒了,应该再休息会!”
池越揉了揉太阳穴,不以为然道:“说了没事,只是大脑一时供氧不足导致昏迷,每个人都有可能。”
“你给我躺回去!”凌姚忽然大力按下他的肩膀,池越整个人就重重地坐在床上,抬头扫了她一眼,用眼神质问她。
“别这么看着我。这是烈交代的,他救过我,我帮他照看你一会也是应该的。”见他乖乖坐着似乎没有再打算起来的
意思,凌姚微微松了口气,耐心劝道,“工作什么的就那么要紧吗,晚一刻钟哪怕是失去这次机会,总是自己的身体更重要才对吧?你不用骗我,其实你晕倒不是因为缺氧……”
“你知道了什么?”池越万年不变的扑克脸上,此刻竟露出了些许厉色。
凌姚着实吓了一跳,愣愣地回答:“我不知道什么啊,只是刚才你昏迷的时候,嘴里喊了一声妈妈……还有,你看我掉进水里,想拉又放弃,是不是……是不是让你想起了你的妈妈?”
池越严肃的表情缓和了不少,将身体缓缓靠向床头,闭上眼,轻声说了句:“这不是你需要知道的。你走吧。”
“等烈来了,我就走。”凌姚无奈他变脸的速度,坐回椅子,见他皱眉沉重的样子,觉得应该安慰安慰,于是找了个话题,“你对水有恐惧感吗?”
“……”池越闭着眼,沉默不语。
“其实我也怕水,从小爸爸让我学游泳,我总是学不会,但是看见别人在水里自由自在的样子,又很羡慕……”
“……”
凌姚嘿嘿笑着,见冰山的眉头渐渐松开来,心里也顺畅了不少:“其实还是自己的原因啦,因为我根本不喜欢游泳,所以一直都学不会,总觉得在水里很压抑……”
“……”
“我妈……是溺水死的……”
声音如蚊鸣,可凌姚却听得清清楚楚。
“什么……”没想到他会提及自己的母亲,而且还是这样惊人的噩耗。
而池越却是平静地讲诉着,没有外露丝毫痛楚的表情。
“去世那年,我16岁,看到她在我面前痛苦挣扎,而我却无能为力……”他缓缓地将视线移向凌姚,漆黑如墨的眼眸,深不见底,“就像今天这样,想要抓住你,可是手却没有力气,身体也跟不上大脑的反应,眼睁睁地看着你,和我妈一样,掉进水里……”
难……难以置信……
凌姚惊讶地望着他,不知道为什么心脏瞬间跳得厉害,大概是震惊吧。从没有想过面前冷漠无情的人,竟然在那么小的时候就经历这样残酷的现实。看着自己的母亲在水里垂死挣扎,可是为什么他却束手无策,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她远离自己,是太害怕了吗……
16岁,还是个孩子……
所以现在的池越,面冷心硬,其实是把自己的心包裹起来,他是害怕得到最后又失去吧。
“池总,你醒了?”烈这时候敲门进来,把手中的温水递到池越面前,表情有些担心,“身体感觉好些了吗?”
“嗯。”池越伸手接过杯子,喝了一口,放在旁边的柜子上,“李壬,罗宋呢?”
“罗总在泳池,李总在外面休息。”烈想了想,望望凌姚,犹豫道,“还要谈工作的事情吗?你今天突然晕
倒,我们都吓了一跳……”
池越拧了拧眉心,说:“改天吧。”
烈和凌姚一听,都有点不敢相信。
“那我去和罗总他们说一声。”烈迫不及待,生怕他突然改变主意。
“不用,我自己去吧。”
池越站起身来,身体有些微晃,凌姚下意识伸手去扶,对方已经快步走向门口。
凌姚讪讪地收回手,觉得自己小题大做,过分担心了。
“楚楚呢?”凌姚忽然想起还有这么一号人物,抬头问烈。
“凌……凌姐……”
池越刚打开房门,门口就探出个脑袋,一脸苦瓜表情,望了一眼池越,又90°鞠躬道:“对对不起池总经理,都怪我,都是我的错,请你不要责备凌姐,是我不小心撞到她,她才……”
话音未落,眼前挺拔的人竟无视自己,绕道离去。
“不用担心。”烈无奈解释道,“池总他没有责备你的意思。”
“楚楚。”凌姚走到他身边,望了一眼池越的背影,“我们回去吧。”
“等一下。”
就在凌姚转身的时候,池越竟在身后站定,朝她喊了一句:“你先别走,等我三分钟。”
*********
坐骑不疾不徐地行驶在马路上。
直到上了冰山的车,凌姚还没有想明白为什么今天自己对他没有任何反感,或许是他一改往日的冷言冷语,整个人不再那么孤傲跋扈了吧。
其实仔细看看他,他沉默的时候,其实也没有那么讨人厌啦,相反的,让人产生一种清冷的感觉;他不皱眉的时候,看起来也没有那么严肃可怕啦……
难道是因为那个眼神吗,就在自己被恐惧占据的时候,看到同样的他,
和自己一样,深陷漩涡。
时间在那一刻似乎停止,她看着他,像是看到了另外一个自己,需要别人的求助,渴望别人的关怀。
一个人,是多么的孤独,无助。
……
“哦……原来刚开始要打个结呀……为什么你会女人的活呀?我以为你只会一天到晚对个笔记本呢?”
“好歹自己也是个女人,说这话不觉得脸红吗。”
……
“这么快?你感觉好多了么?”
“你想让我继续在这看你发抖吗?”
……
“我,听见水声……以为你在里面……在里面……想不通……做些什么事……所以,有点担心……”
“担,心?……那药茶,你送的?”
……
“池越?你来这里做什么?”
“太闷了,出来透透气。”
“透气?……这里?”
……
其实他也有细心和柔软的一面,只是被他掩藏在内心深处而已。他这样冷傲的性格一定和他母亲去世有关,到底是怎样的经历,让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冷漠,
孤傲,自我……
下了车,凌姚静静地跟在他身后。
脚下是一片不陡的小山坡,坡上零零星星的杂草,和几棵并不茂盛的青杉树。望着他缓缓而行的背影,在夕阳的红霞中,渐渐隐没。
来之前,他说,想让她陪他去一个地方。
这个地方,没有人烟,只有一座座孤独寂寥的墓碑。
随着他的步伐,凌姚止步于山坡某处。
这是一座不算大的墓地,只是四周杂草丛生,有不少竟长有半人高。
池越伸手拨开挡住墓碑的那几株,凌姚就看到墓碑上镌刻的五个大字:
池宛玉之墓。
和那张几乎泛黄了的黑白照。
照片中的人虽然已经模糊看不真切原本的容貌,但凌姚能清晰地感觉到,她是在笑着,很温柔,很温柔的笑着。
她应该是个温柔美丽的母亲吧。
凌姚这么想着,视线渐渐下移,池宛玉之墓。
池宛玉……
池越……?
、Chapter 30(奇葩)
“这是我第一次来……”池越蹲□,折断那几株碍眼的杂草,伸手摸着那张泛黄的黑白照,“自从她下葬埋在这里之后。”
凌姚有些吃惊:“为什么不来看她?”12年?都不来祭拜自己的母亲?怪不得长了这么多杂草,墓前也没有任何祭品。
“不是不想看她,而是没有勇气。”
“为什么?或许她会想见你,想知道你这些年过的好不好?”
沉默许久,池越才缓缓站起身来:“她知道的,因为我承诺过,会坚强地活下去,而且,会活得好好的。比谁,都好。”
不知道为什么听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背影让凌姚有些心寒,下意识地抱着胳膊,仰头望了望天,红霞已经消失了,换成了大片大片的黑云。
“不是要下雨了吧?”
话音刚落,豆大的雨点就刷拉拉地落下来。
凌姚惊呼一声不是这么巧吧,立刻四下搜寻可以避雨的大树,但是望去光秃秃的一片,顿时心冷,就在手足无措的时候,头顶的雨点似乎停了下来。
凌姚愣愣地抬起头,只见池越身穿一件黑色背心,将他的黑衬衫罩在自己头顶上。
“走吧。”
他低沉而磁性的声音拂过耳畔,湿透的背心紧贴着他结实又完美的胸膛,他的眼眸漆黑无比,深不见底,此刻却如黑珍珠般,明亮又透彻。
凌姚猛得收回视线,大步往旁边一跨,凉丝丝的雨点打在脸上,方才脸上的炽热才消去了大半。
“这,这点雨小事一桩。”边走,边同手同脚道,“走,走吧。”
只是没走几步,头上忽然罩下某样东西遮住了自己的视线。凌姚顿住,掀开他甩过来的黑衬衫,抬眸就看到对方已经走在自己前面,双手插着口袋,冷冷地说了一句。
“下去还有段路程,既然都湿了,你帮我拿着。”
凌姚奇怪地望望他的背影,纳闷地“哦”了一声,将衬衫罩在头上。
“呵呵呵……今天来的真不凑巧哦?”
坐上副驾驶座,凌姚有一句没一句地瞎扯着:“才看望阿姨这么点时间就下起暴雨。那个,如果你哪天想来,我其实也可以陪你一起……”偷偷瞄一眼依然冷漠的他,想想又改口道,“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没有时间来,我可以帮你看望……我,可以吗?”
池越缓缓望了过来,有些疑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凌姚嘿嘿笑了笑:“就是看阿姨一个人怪寂寞的,而且身边那么多杂草,一定不好受,我可以买些鲜花啊食物啊什么的来……”
“嘭——”
车子忽然一阵声响,立刻停了下来。
凌姚心中一怔,心想难道哪句话戳到冰山的怒点了?
果然不出所料,池越换上他的招牌脸,转头冷声道:“今天脑子坏掉了竟然带你来这
里。但是事先提醒你,今后不准靠近这里,也不准告诉任何人你知道这里,听明白了吗?”
凌姚怔惊地望着他,这样的池越,这样严肃又可怕,不同以往的冷漠,却是带着杀伤力一般。凌姚不知言语,呆呆地“嗯”了一声。
空气死一般的寂静。
“对不起……”
许久,他像是清醒过来似的,拧着自己的眉心,无力道,“我不是有意的,一时间脑子里很乱,就……”
“没事,我不要紧的。”凌姚有点无法适应他的变化,见他愁眉不展的样子,又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池越,究竟发生过什么,才让你变得现在这样。
*********
“什么?——你说我们要在这里住一晚?!”
望着眼前简陋的平房,墙壁上脱落的白漆,木质大门上刮着的乱七八糟的涂料。
凌姚看向身边的人,再次确认:“你确定这里能住人?”
池越没有回答她,而是平静地从口袋中掏出一串钥匙,手伸向那扇木质大门上的锁——
凌姚渐渐石化了。
大门打开,屋内的陈设一眼就尽收眼底。
那桌子,那凳子,那床铺,那被子……
这是神马?70年代的老房子么?还有桌上那大红色的热水瓶是怎么一回事?
“走了那么多路,你不累么?”见她目瞪口呆地杵在门口,池越有些无语。
“啊……”凌姚缓过神来,走过去坐在那条长的如果并排坐的话应该能够坐足4个大人的板凳上,摸着粗糙的凳面,尴尬地笑笑,“这里好复古哦……你怎么会有钥匙?难道以前住在这里?”
对方不知从哪拿了一条干毛巾盖在她头上:“擦擦吧。”又把眼神指向窗外,“看到对面的施工地没?”
凌姚擦着头发,点点头。
“这儿正在建设蓝宁度假村,这房子我已经住了一个星期。”
“哦,原来过年那会你出差来的是S市啊?可是……一个星期?”凌姚有点怀疑它的可信度,又环顾四周,还是觉得冷傲如池越这样有钱有势的人,怎么可能会独自一人……
后面的想法已经完全消失了,因为她看到某人竟蹲在地上,拿着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陶瓷脸盆,在洗他的黑衬衫——
凌姚脑中顿时一片凌乱。
“池越……你在洗衣服?”
“有什么不对吗?”
“不,我是说,你会洗衣服?”
池越抬眸:“你难道不会?”
凌姚扶额:“只会用洗衣机洗,这算吧?”
“……床头柜里有吹风机,你去把头发吹吹干。”说完专心地洗起自己的衣服。
“哦,好……”愣愣地路过他,凌姚还不忘再次回头一看,仍不敢相信地问,“你真的在这里像这样生活了一个星期?为什么?”
“施工方面有点问题,所以暂时留下来查看。”端起陶瓷脸盆,朝右侧一个小房间走去,“这里郊区还没开发完,只有工地上方便住,所以就住在这儿,而且也没什么不方便。”
听到他倒水,又放水的声音,凌姚心想,这里的隔音效果果然意料之中。
吹完头发,凌姚走到大门口望了望天,昏沉沉的,下着暴雨。难道今天真的要住在这里吗?而且还是和冰山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