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干净,芭蕉叶洒下一片荫凉,老婆婆遛的沙皮狗长得眉清目秀……
真是看见什么觉得什么顺眼。这份心情太过强大,我接到谢书晨电话的时候没及时调整好,忘了自己还在生他的气,一不小心就欢快地答应下和他一起吃晚饭。
说出去的话不能反悔,我毅然决定去敲诈他。
不能打他不能骂他,只能敲诈他,敲诈他可以解解气。
生谢书晨的气是几天前的事情了。
那天和老妈吵架,吵完我就跑出去和叶陶一起去吃大排档,烤羊肉串上放了很多辣椒,我吃得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叶陶扔给我面巾纸,嫌弃地说:“把鼻涕擦擦,多少年没吃过饭似的,你妈看见你这样不知道还怎么说你。”
我委屈地蹭蹭脸,说:“你说我妈干嘛总这么大义灭亲啊,徐庆伟给我找工作怎么了啊?说我什么都不会还啃老,有了工作谁乐意啃她啊!咳咳……还不如啃羊肉串儿。”
叶陶沉默之后说:“阿姨那是……为你好。”
我继续啃羊肉串,拿面巾纸擦擦泪说:“我知道她是为我好,可我就是不好受……我再吃点,使劲吃!”
叶陶慈祥地拍拍我,说:“你吃吧。这边闹,我去接个电话。”
我一个人坐在桌边,抱着啤酒瓶一口一口地喝,越喝越忧伤,终于情之所至吟了句现代诗——
“再冰镇的啤酒,也消不去我的忧伤
再麻辣的羊肉串,也除不掉我的惨淡”
感情真挚,对仗工整,意象鲜明,好诗。
于是我一不小心有了骚人气质。这骚人气质不够低调难以隐藏,于是我被有识之士勾搭了。
几个打扮得流里流气的小流氓过来和我联络感情。我直着眼看他们,觉得也就是附近的高中生。
一个矮个子的男生指着我手机上的挂链,说:“啊姐姐你也喜欢海绵宝宝,我也喜欢耶!我最喜欢派大星!”
“别出来丢人!”戴帽子的那个把他推到一边,调笑着说:“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怎么能一个人啊,来哥陪你。”
个子最高的那个揽我肩,说:“妹妹有心事啊,来我们聊聊,深入了解一下。”
第一次被高中生调戏,我觉得很新鲜。
记得高中时有同学跟我表白,信里说要对我进行深入了解,被我妈发现。
我妈把他处理完毕后跟我说:“这样的要跟你深入了解的,一般就是想深入你,以后通通不要理。”
我想这不对。
就算不以深入了解为借口,根本目的也还是要深入的,先了解还是先深入,这只是个策略的问题。
不过我确实也没理他们,因为有谢书晨。
我抱着酒瓶,歪着头看眼前几个小男生,笑得慈祥,说:“你们几年级的啊?”
最先前那个男生红着脸,小声说:“高二了。”
这孩子太朴实,被戴帽子那个一巴掌拍在后脑勺上,只好摸摸头缩在一边默不作声。
为了挽回面子,戴帽子的男生压压帽檐,沉着声音说:“小弟当然是要收年纪小的可塑性才强,要不发展潜力不够挖掘。”
我问他:“那你呢?看你比他资历深,你几年级的?”
他嘿嘿一笑:“老子高三了!”
“……”
十几分钟后我和那几个可爱的高中生相谈甚欢。我还充当居委大妈,帮他们调解内部矛盾。
个子最矮那个叫小黄,小黄对我说:“姐姐你评评理,小蓝借钱的时候说好二月二十九还的,可到现在都不还!”
小蓝是个子最高的那个,他酷酷地说:“妈的!今年二月就二十八天,我说二月二十九那是明年的二月二十九!”
小黄愣了一下,接着冲着小蓝扑过去,不能置信地咆哮:“不!你在骗我!”
帽哥骂一声,说:“45块钱吵了几个月,老子耳根就没清净过!小蓝,你把钱给他不就完了!”
小蓝翻着白眼说:“我就不给就不给,再说谁能证明我欠他钱了,拿出证据来呀!”
小黄怒极一笑,掏出一个派大星封面的本本,得意地说:“我就防着你这一手!你看,你欠的帐都在我小本上记着呢!”
小蓝鄙夷地说:“我服了你了,就这45块钱你还记小本上,记作业怎么没见你这么上心过。”
小黄说:“那你别管,你先把这45块钱还了,还了还是好兄弟!”
有了利益驱动,原本羞涩的男生可以变得信心万丈。
我对帽哥说:“带这俩孩子辛苦得很吧?”
帽哥喝着我请他们的啤酒,说:“可不是!又当爹又当妈的,操心!”
最后我替小蓝还了钱,几个人继续喝酒唠嗑,关系融洽。
叶陶打完电话归来看见此情此景哭笑不得,和我们唠了一会儿又去接个电话。
我醉醺醺地教育小黄:“做男孩子最忌讳的有两条,一是不能小气,二是不能不讲义气。就拿我一同学说吧,那孩子就小气,送我东西还特意等到人家商店打折,多损啊!而且他还重色轻友,有了女朋友就忘了我们这些哥们,唉,人心啊……”
小黄同情地拍拍我,说:“姐姐别伤心,哥们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做兄弟比做女朋友强。”
小蓝哼一声,说:“做你哥们还不如做你女朋友!”
小黄愣一下,红了脸。
气氛忽然很暧昧,我夹在他俩中间,忍不住浮想联翩。就是在那个时候——
“徐小南!”
我蓦地抬头,瞧见谢书晨皱着眉头快步走过来,到我面前一把把我拉起来,说:“你看看你成什么样子?!”
我迷迷糊糊的搞不清状况,又被他猛地一拽没能站稳,膝盖狠狠磕在桌子腿上,疼得呲牙咧嘴。
谢书晨烦躁的声音响在头顶:“一个女孩家和几个混混左拥右抱的成什么样子!跟我回去。”
小黄马上说:“谁是混混!我高二了,我们和姐姐是好朋友!”
我神智清明了一些,挣开他手,向他解释:“他们都是一高的学生,来我给你介绍,这是……”
谢书晨不理我,拉起我走得快步如飞,我扭头向几个高中生挥手再见,回过头建议谢书晨走慢一些,利于饭后消化。谢书晨却立刻停步转身,我一头栽在他胸膛上,撞得脑子发晕。
他扶住我肩头,蹙眉说:“你喝了多少酒?”
我极力站稳,摆手说:“大哥,我不是喝晕的,是被你撞晕的……”
他依然蹙着眉,一只手扶着我站好,一只手拿出手机拨个电话。
“外婆,我找到小南了,她……”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嗯,今天太晚了,明天我把她送回去。您别担心了,早点休息。”
夜色弥漫,路边灯光融融。
我脚步虚浮,自发地老老实实倚着谢书晨站好,闭着眼睛头靠在他肩膀,感觉这样的时间简直像是偷来的。
谢书晨扶着我肩膀,似乎是垂目观察了我片刻,抬手蹭蹭我脸,说:“还能自己走吗你?”
我尽量睁开眼,说:“能!”走两步却又有些摸不着北。
似乎有人笑一声,再一个恍神,他已经弯腰背起我。
我觉得眼前人影灯影模糊一片,双手搂着他的脖子,似乎回到第一次认识他的那个初春的下午,也是他背着我,一起慢悠悠地晃回去。
谢书晨说:“阿姨因为工作的事情说你了是吧?”
我说:“谢书晨,我怀疑我不是老妈亲生的。”
谢书晨说:“这话你说了多少年了。”
我说:“多少年了可我也没能找到推翻这一设想的论据不是。”
谢书晨说:“其实你没喝醉吧,你平时说话都没这么有条理。”
我说:“王羲之就是喝醉了才写出的《兰亭序》,所以我分析了,我有可能不是我妈生的,我可能是我爸生的。”
谢书晨说:“……我相信你喝醉了。”
谢书晨又说:“不过小南,我觉得阿姨说的对。你该自己去找工作,你性子好强,怎么到了找工作反而害怕了。”
我说:“我没有害怕,我就是不想自己找,你再说我我就跳下去。”
谢书晨坚持地说:“那你也不该自己跑出来,外婆打电话给叶陶一直占线,她都急坏了。那些混混也不是好人,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这么不知道自爱?”
我顾不上反驳他,迷迷糊糊觉得不对劲,叶陶,叶陶……
“哎呀,叶陶还在那呢!”
谢书晨忽然回头,说:“什么?”
然后我就感觉嘴唇似乎贴上了一片滑滑的皮肤,还没反应过来劲,沈悦薇出现了。
我只记得谢书晨愣了片刻,把我放下来,扶着我说:“悦薇,小南喝醉了。”
高挑漂亮的沈悦薇走过来,对谢书晨展颜一笑,扬扬手里的纸袋说:“我正要去你住的地方找你,没想到在这碰上,给你买了夜宵,一起吃吧。”
谢书晨笑笑说:“这样,我先送小南回家,你去家等我。”
沈悦薇看看我,说:“小南你回去好好休息。”
我揉着额角,迷糊地说:“你们也好好休息。谢书晨,你不用送我了,叶陶本来和我在一起,我正好回去找她。”
沈悦薇挽着他手,谢书晨顿了顿,说:“还是我送你吧,碰上坏人怎么办?”
我说:“不会不会,哪里有什么坏人,刚刚那几个高中生很可爱的,我们很谈得来,你别把人家想那么坏。”
谢书晨严肃皱眉,说:“你这么大人了,怎么还那么不知道自爱。”
沈悦薇掩口笑了一声。
我看着谢书晨,说:“哥们,你才不自爱,你们全家都不自爱。”
我不常生谢书晨的气。
如果稍微委屈一点就生气,我早就气死了,而且更亏的是人家还不知道我是因为什么气死的。太亏。可是在他女朋友面前,我不想他那样说我。
明知道没有任性的立场,可还是忍不住任性。
谢书晨问我:“想吃什么?”
我说:“什么最贵吃什么。”
谢书晨看看我,笑了一笑。
他笑起来有酒窝,比不笑的时候还要好看一些。
我们来到一家法国餐厅。
提琴声悠扬,灯光暧昧,一不小心就容易产生烛光晚餐的错觉。
我斯斯文文地吃东西,解剖了一只法国蜗牛,一只红通通的龙虾,切了一点鹅肝,最后灌两口红酒漱了漱口。结账的时候我心情更好,因为他钱夹里没有沈悦薇的玉照。
6
6、chapter 06 各怀心事 。。。
这座城市的夜景最是漂亮,天空银蓝,星河璀璨,高架桥下的半江烟水像是落进了这繁星,夜风化开就是醉了的仲夏。
我们走在桥上,我忽然转过身高举着手臂,欢乐地宣布:“谢书晨,我找到工作了!”
他该是被我这突然的举动惊了一下,扬眉看我片刻,然后笑着说:“这是好事。”
又说:“什么样的公司,在哪里?”
我说了。
谢书晨边走边沉思,突然侧头对我说:“那家公司,和我在的公司,好像挨着。”
我说:“啊?”
谢书晨说:“没错,确实挨着,近得连你都迷不了路。”
我说:“啊啊?”
谢书晨笑笑,说:“小南,我们离得那么近,以后很方便。”
我张张嘴,说:“哦……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其实高中毕业考大学时他就开始阴魂不散了。
以他的成绩,应该可以上更好的工科大学的,可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居然报了文科更优的A大。我因此高兴了好一阵子,甚至自恋地想他是不是也喜欢我,所以才特意和我报了同一所大学。
这是一个很大胆的猜测,而报道那天见到沈悦薇时,这个猜测立刻不攻自破。
我怎么会不记得呢,沈悦薇也是报考的A大。
谢书晨说:“你也不提前说。”抬腕看看表又说,“还不算太晚,走,庆祝庆祝去。”
我眼睛一亮,说:“怎么庆祝?”
他凝神想想,说:“你刚才……是不是没吃饱?”
我立刻说:“我吃饱了!我不想吃东西了,谢书晨,我们去看电影好不好?”
午夜前还有一场爱情喜剧片,我要了两大份爆米花,两大杯可乐,还买了一包番茄味的薯片。
进场前他接个电话,我听见他压着声音说:“和朋友在一起,今天太晚了……你也早点休息。”
他过来帮我拿东西,垂目检查片刻,抬头说:“这些够不够?我记得你爱喝奶茶,怎么没有买?”
我说:“卖光了,没关系,这些肯定够了。”
谢书晨说:“我记得外面就有,你先进去等我。”
我坐在漆黑的电影院里,其实很担心他不会回来。
以前就有过好几次,原本约好了要一起做的事,都因为他要陪女朋友又临时变卦。
小黄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但我并没能从中得到到过做兄弟的福利。就算是女人如衣服,可谢书晨他就喜欢这一件衣服,我这个做手足的也不能自断双臂坑了他不是?其实做手足也挺好,万一哪天谢书晨真的不要衣服了,我这手足还能陪着他裸奔。
再转念一想,我这么些年也是,有很多兄弟没有过男友,七手八足裸奔过来过得也还挺好。
真的挺好。
黑暗中我看见谢书晨走了进来。
屏幕的萤光前他的身姿秀挺如幼树,视线扫了一圈,穿过排排座椅落在我身上,顿了片刻后快步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