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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是要和你说这个事。我现在郑重地告诉你,我不同意你调来省城!当年你为了来北京公司帮我,辞掉了那么好的工作!非典后公司撤离北京,又让你从零开始,你甚至在成都做了一年业务员!是我耽误了你的前程!这次,我绝不能让你又退回到省城办事处!我不能太自私,我已经亏欠你太多啦!”怡然说得眼泪汪汪的。
“你看你,都说些什么呀!我们之间是谁跟谁呀?还用计较这些吗?”王森给怡然擦擦眼泪,就势抱住了她:“可能是我上辈子做了对不起你的事,这辈子就是来还你的情债的!”
怡然推开了他:“我们之间的感情,我也没弄清楚,是不是爱情。我们的年龄差距那么大,我又是你的老师,人家会怎么说我们?”
“哎呀,对真正的爱情来说,年龄不是问题!你不会连这个都不清楚吧?我们干嘛要那么在意别人的看法?”王森急得挥动着双手向怡然解释。
“年龄怎么不是问题呢?我已经人老珠黄,而你却是风华正茂!我儿子都上大学了,你还没有孩子呢!我除了拖累你,还能为你做什么?我很清楚,你对我的感情,不过是感恩加同情罢了!只是一时的冲动!等以后有一天你明白过来了,我该怎么办?”怡然越说越激动,最后眼泪喷涌而出。
“你说什么?感恩加同情?我是一时冲动?”怡然的这几句话,深深地刺痛了王森,他真急了,眼圈都红了,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你见过谁一时冲动,冲动了二十多年吗?二十多年啊,是一时吗?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不明白我的心啊!”
怡然不说话,只是哭。王森心软了,把她搂过来,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好啦,好了啦!宝贝,我知道你在家里闷了这么多天,心情一定不好。你别想太多,先把自己的伤养好,其它的事,我们从长计议,以后再说,好吗?”他捧着怡然的脸,满眼地不舍:“你看你这个样子,让我怎么能放心地回去呢?要不然我再向公司请事假,陪你到拆完石膏再回去吧!”说完就要打手机。
“不用了,我没事的。”怡然抓住他拿手机的手,抹了一把眼泪:“你放心地回去吧!我真的没事。大风大浪我都过来了,这点小伤算的了什么呀?我答应你,一定让天一陪我去拆石膏。”她又擦擦眼泪,挤出一丝笑容:“嘿嘿,是有点舍不得你啦!”
“你呀!真拿你没办法!你赶快把伤养好吧,不许胡思乱想,乖乖地等着我啊!”
怡然拄着拐杖把王森送到门口,两人吻别……
第九章(九)(十)
(九)
怡然的家里早就为天一准备了沙发床、被褥、睡衣、拖鞋、毛巾牙具等全套的生活用品,她希望利用儿子在同城上大学这几年,多与儿子走动走动,拉近一下母子关系。打算周末让儿子回家,自己给他做些好吃的、洗洗涮涮,来弥补从前对儿子母爱的亏欠。可是天一到了周末总说自己很忙,每逢假期也是回去看望爷爷奶奶,所以根本就没来过这个家。怡然总觉得儿子与自己疏远,是对自己和他爸离婚还有些怨恨。如果不是很有必要,也不会给儿子打电话求援。
天一听说妈妈受伤了,需要他陪着去医院,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拆石膏那天,天一早早地来了,还随身带着一个拉杆箱。
怡然问他带箱子干什么,他说一会儿还要去批发市场上货。见怡然不解,就轻描淡写地解释说自己在校园摆摊儿做点小买卖,周六去批发市场进货,周日去电子一条街进货。
在楼梯口,天一蹲下身,要背着妈妈下楼。
怡然舍不得儿子那稚嫩的肩膀担此重负,她拄着拐杖、在儿子的搀扶下慢慢地走了下来。在去医院和拆石膏的过程中,怡然享受到了儿子天一很细心、体贴地照料,挽着这个一米八几男子汉的胳膊,让她感到从未有过的欣慰和踏实。
回到家里,天一就忙着倒垃圾,换桶装水、拖地、打扫卫生。还去超市买了很多吃的东西,又给妈妈做了一餐香喷喷的咖喱饭。等一切都安排妥当,已经过了中午。
这期间,他的电话就几乎没停过,不断有人跟他预定小风扇、笔记本散热器、剃须刀、纱窗、搓澡巾、袜子什么的,还有好几个电话是订车票的。天一拿出随身的笔记本,礼貌地应答、详细地询问、认真地记录。
怡然眼看着儿子忙里忙外、忙前忙后,即插不上手,也插不上嘴。
她仔细地观察天一,发现儿子比以前瘦了、壮了,脸晒得黢黑,皮肤粗糙,嘴唇干裂,眉头总是紧锁着,似乎心事很重。好像是有意回避着什么,问一句,答几个字,不愿多聊。那做事即风风火火又沉稳干练的做派,倒有几分像个老练的打工仔!
天一来不及和妈妈一起吃午饭,拿了个面包就要赶去五爱市场:“五爱市场到下午三点就打烊了。妈,有事你就给我打电话,我二十四小时开机,随叫随到。”
“儿子,我现在已经完全能够生活自理了,你放心地忙你的去吧!你做小生意,妈妈不拦着你,毕竟你学的是贸易,实践一下也没什么不好。但是,有一个前提,就是不能挂科!这个你能保证吗?”
“这个没问题!妈,我也争取让自己的学费和生活费自理。你把你自己管好就行啦!别的事,就别瞎操心了!”
天一临出门的时候,在门口停住了,沉吟半晌,扭过头对怡然说:“妈,有合适的,就找一个吧!你需要有人照顾。”说完,就“咚咚咚”地跑下楼了。
怡然拄着拐倚在门框上,看着儿子跑下去的背影,鼻子一阵发酸……
怡然敏锐地感觉到天一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她几经周折要到了天一最要好的同学和他的辅导员的电话,终于弄清了事情的原委。
天一如愿被亚澳商学院录取后,怡然还特意和吴军一起把他送到学院,天一开始了他的大学生涯,按部就班地度过了第一学期。
然而到了第二学期,天一的学费就交不上了。原因是吴军因企业资金周转不开而占用了门市房的房租。天一的手里只剩下几千块钱的生活费了,他又不想向爷爷奶奶伸手要钱,穷则思变,就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自食其力。
因为学院处于边远的市郊,购物环境很不方便,天一就在校园内开始练摊,从日用品和小家电做起,做起了小买卖。由于没有进货的经验,第一批货几乎都成了库存。这一来无异于雪上加霜,手头最紧的那段日子,天一竟然吃了一个月的馒头就咸菜!
天一把手里得库存廉价抛出,回笼资金,采用了投入少、风险低的战略打法。他建立了一个网站——牛牛卡铺,代售公交、手机、游戏等各种充值卡,还开展了代购火车票,订购日用品和小家电等业务。
除了上课,他几乎把所有的业余时间都用在了生意上。周六周日从来没休息过,那是他最繁忙的时候。每临节假日之前,他还要半夜就爬起来,到车站去排队,为预定车票的同学买票……
天一周边的同学,不是官二代就是富二代。他的经商头脑和吃苦精神,也引发了老师和同学的关注,有的赞赏、有的瞧不起、有的说他不务正业。
天一的辅导员很年轻,是赞赏他的老师之一。不仅帮助天一协调缓交学费的事,还积极帮他争取到了贫困生的助学金。
在天一最艰难的时候,有个女孩儿一直陪伴在他的身边。就是天一在高中时期曾出手相助的那个女同学小悦,两个人从那件事之后,就越走越近了。小悦的大学就在辽大的附近,近水楼台,她的身份是天一的女朋友兼售货员、业务员、秘书。也许是因清苦的单亲家庭环境所磨砺,这个外表秀丽温婉的南方女孩儿,内心却很坚强、稳定。正是这个女孩儿,给了天一强大的精神支撑和艰苦奋斗的动力。
几个月下来,天一的商铺在辽大校园已经小有名气,生意也越来越上道,还得到了可观的利润回报。不仅补交上了学费,连两个人的生活费也不再向家里伸手了。
怡然获悉天一的这段经历,心情非常复杂。
儿子吃了这么多的苦,她很心疼,也很愧疚。如果没有这场变故,天一就会像他的同龄人一样,无忧无虑地渡过宝贵的大学时光。儿子面对困难不退缩,表现出来的自强自立的坚韧个性和不凡的商业素质,又让她感到非常欣慰和骄傲。
磨难和坎坷,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一只双刃剑,在失去的同时,或许获得的更多。
(十)
伤筋动骨一百天,医生建议怡然拆掉石膏后再休息两周。可怡然第二天就拄着双拐上班了。因为第五届文化周举办在即,重任在肩,要强的她怎能安心在家里养伤呢?
本届服装周共有六项主体活动,历时四天完成。
怡然是本届服装周活动的主要负责人,手下只有一个新来的小刘和达圣、帅帅两个没有任何工作经验的实习大学生。要带着这几个新兵,在四天之内要打赢这六场战役,谈何容易!更何况还要确保万无一失、现场不发生任何失误?
活动的策划和组织对怡然来说,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新闻通稿、主持词也不是难题。活动成败的关键在于活动现场的配合与应变。在怡然的阅历中,并没有此类工作的经验,甚至都没有见过舞台监督或导演是怎么工作的。况且,年度大奖颁奖词失误的阴影仍笼罩在她的心头,高飞发难的情景还挥之不去。怡然的压力之大,可想而知。
服装周彩排现场,怡然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拿着对讲机,形象非常抢眼:“各部门注意!各部门注意!请你们尽快结束分组彩排,十五分钟后,我们在舞台集合开个碰头会,然后进行最后一次彩排!”
这时候,怡然的手机响了,怡然看了来电显示,立刻懊恼地拍着额头:是弟媳石莉。这段日子,怡然都得了手机铃声恐惧症了,石莉不分昼夜、没完没了地打电话,翻来覆去就是一句话:什么时候还钱?!怡然有时被折磨得没有办法,只好关机。谁知她查到了单位的电话,又往单位打电话,甚至打电话找高飞,搞得同事们一见是她的来电,都不敢接。
查封房子的案子进行得很不顺利。李威女婿的父亲曾是法院的领导,在当地很有些势力。所以尽管赵律师在法**激昂陈辞、据理力争,把对方驳得体无完肤,可是法院仍然一审判决怡然败诉。还判定吴军承担连带责任,理由是有些借款发生在离婚之前。赵大律师对地方法院的任意妄为怒不可遏,发誓就是打到省高法,也要捍卫法律的尊严,为怡然讨回公道!他已经向市中级法院提请申诉,目前正在等待开庭。
手机铃声还在顽强地响着,怡然走到室外,刚摁下接听键,一阵刺耳的声音促使她呲牙咧嘴地忙把手机从耳边拿开:
“甄怡然!你要是再敢不接我电话,我就带着你老妈去省城找你去!你躲得了吗?我告诉你,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跑了和尚跑不了庙!”
“石莉,我说你理性一点好不好?我不是跟你解释过了吗,等官司赢了,卖了房子就还你钱吗?你这样闹,有用吗?能解决什么问题呀?”怡然耐着性子解释着。
“你那官司根本就赢不了!法院就像是李威女婿家里开的,人家说咋地就咋地,你就是把包公请来也没用!你趁早死了心吧!赶紧想办法还我钱!”
“就算是官司输了,房子被拍卖了,也足够还你的钱了!再说了,银行又没找你要房子,你就先住着,给我点时间,把这个官司打完,不行吗?”
“不行!我等不了!孩子过几年就要上小学了,我要把这个房子卖了,在重点小学的学区买房子!要不然,上重点小学要花不少钱呢!”
“你看这样行不行,孩子将来上重点小学的钱,我来出。行了吧?”
“算了吧你,上嘴唇一碰下嘴唇,你出?你拿什么出啊?连欠我的取暖费还是老太太替你拿的呢!”
怡然听说母亲给她拿了取暖费,气得直哆嗦:“石莉!我可告诉你,冤有头债有主,你冲我来!如果你再敢去骚扰我妈,我可对你不客气!”
“你以为我怕你啊!甄怡然,你以为你是谁呀?还是甄董事长吗?我告诉你,你现在呀,狗屁不是!你要是不想还这钱,你就明说!”
“石莉,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告诉你,这钱,我就不想还了!你的情况和李威的一样,属于企业行为,你也去法院告我吧!”怡然突然明白了,对这样的人是没有道理可讲的,只好采用“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方式。
怡然索性把手机关机,深呼吸稳定情绪,大战当头,容不得分心。
她扔掉拐杖,站在舞台中间给大家开会。
“各位,今天是服装周的最后一天,我们还剩下最后的两场活动。前四场活动在各位的努力和配合下,完成的非常好。希望各位再接再砺,圆满地完成任务。下面我把各部门的注意事项再重申一下。”怡然那赋有穿透力的声音,压过了现场的嘈杂之声。
“服装组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