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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普通朋友差不多,现在两人的关系,与其说是楚沅倒贴,倒不如说她是变相地被保姆式的包^养了。
思考拔高到这么个境界,楚沅觉得关楠的行为已经忍无可忍了,他俩又不是要过一辈子的夫妻,凭啥她就得任人宰割地一再退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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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冲完凉,楚沅掀开洗衣机再看见一桶衣服的时候,她的愤怒和憋屈终于蹦到了临界值。
都临门一脚了,那位少爷怎么就不肯再高抬贵手倒个洗衣液再摁个按钮呢。楚沅之前甚至还拉过他上来,给他示范怎样机洗衣服。关楠只是摆出一副好学认真的态度听完,双手一摊,说:“原来这么简单,我懂了。”然后第二天惯性地重蹈覆辙,让楚沅给他善后。
楚沅怀疑他什么都懂,只是懒得做。
“关楠,我们得谈谈,做家务的事。”楚沅拖了一张椅子坐到关楠旁边,盯着他的侧脸说。
关楠正盯着显示器敲代码,丝毫没觉察到楚沅面有不豫,“有啥好谈的?”他懒懒地开口,依旧没转头看她。
楚沅竭力按下心头的不快,平了一口气,“你能停下来几分钟吗?”
关楠思路被打断,无奈地叹了一声,转过椅子抱臂直视着楚沅,“你说吧。”
“我们以后还得在一起住一段时间,虽然不知道有多久。”楚沅平静地回视他,“我觉得家务活我们应该平摊一下,不然总是我一个人干,太累了。”
“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我觉得已经分配得挺好的啊。”关楠理所当然地说。
“我也有钱。”楚沅挺直脊背,说得理直气壮,“买菜钱和水电费我们可以aa,衣服各自洗各自晾,我做饭你洗碗;你要是不乐意跟我去买菜,那你就打扫屋子。”
“我不喜欢跟女人aa。”关楠皱眉说道,“再说,我根本不懂做家务啊……”他的口吻很良民,无辜到像是楚沅凶神恶煞地欺压他。
“想要过回以前的少爷生活的话,你就再去请一个保姆,反正我不干了。”楚沅撇撇嘴,站了起来,“还有,今晚的衣服你再不自个儿洗,明天我就不给你做早餐了。”她不愿再继续和他扯皮,说完准备转身离开。
“你敢!”关楠叫住她,哪个男人喜欢受女人威胁啊,他也来气了,“你要不给我洗衣服做早餐……你就别想让我载你上班了。”关楠搜肠刮肚才想到楚沅唯一的弱势,不觉有些中气不足。
“你看我敢不敢。”楚沅睨了他一眼,扭头走了。
关楠推测楚沅不会那么绝情,应该只是吓唬吓唬他而已,不然早就发作了,何必等到今天,于是也不甚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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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晨,当关楠掀遍所有锅盖都找不到一角能吃的东西时,怒气悄悄爬上了他的心坎。他又翻了冰箱,连一瓶牛奶也没有,又鬼子进村似的去客厅抠出平时楚沅装零食的收纳盒,同样空空如也。
“真没我早餐了?”关楠沉着脸问坐在餐桌边的楚沅,她正闲闲悠悠地掰着三明治吃。
楚沅木然扫了他一眼,讥笑道:“你洗衣服了么?”
“不洗还不给吃了?”她的笑意激怒了关楠,运动过后空荡荡的肚子一下子被她气得饱了,不止饱了,简直是气炸了。
“对。”楚沅回答得掷地有声。
关楠不作声,直接大步上了三楼,当然不是顺从地去洗衣服,他只是去看看衣服洗没洗。如果洗了,楚沅这次必然也跟以前一样跟他放空炮。如果没洗——
他掀开盖子的时候,发现已经没有如果的情况了。他换下的衣服还好端端地躺在里面,而她的衣服早已洗好晾在稀薄的晨光中,这意味着楚沅昨晚宁愿把他的衣服捞出来,洗了自己的,又倒进去——她宁愿做两次无用功都不愿帮他洗个衣服。
她在玩真的。
关楠气得摔上了盖子。他怒火中烧地下楼,拿了钱包手机钥匙就往外走。一时间自尊心开始作祟,他觉得向这种拿芝麻蒜皮小事来威胁他的女人低头当真有损他作为男人的脸面,还真当他离了她不能活一样。在楼梯口路过要上楼换衣服的楚沅,他也没正眼瞧一下,冷着脸与她擦肩而过。
刚一回到房间,楚沅就听到了楼下发动车子的声音,心中咯噔一下,将窗帘开了一条缝往外看,关楠果真开车走了。她愤愤拉上了窗帘,三下五除二换好衣服下楼,从厨房菜篮里翻出先前藏好的一盒三明治,打包带出了门。看来她还是错估了关楠的脾气,如果他一如往常说几句好话给她画饼充饥,她都会缴械投降了。
他们住的地方在熙苑偏北面,北门外有公车,南门外有地铁,楚沅怕吃饱了坐公车会晕车,所以去偏远的南门挤地铁。他俩现在算是扯平了,一个饿其体肤,一个劳其筋骨。
刚走出南门,突觉下腹一阵坠痛,她终于明白最近火气为甚这么高涨,连大姨妈都来提前拜访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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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门旁停了车,关楠去门对面的包子铺里打点了自己的五脏庙,刚才那一肚子的怒火被包子抢了地盘,早没了容身之所。不得不承认,吃饱了他的脾气确实比饿着的时候好,他开始反思让楚沅自个儿走那么长的路挤车去上班是不是太过分了。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却又扯不下面皮回去找她。他决定在门口等等她,或者只要她响一下他电话,他就回去接她。
关楠从没关心过楚沅下班自己回家的时候习惯乘地铁还是公车,他只是猜测楚沅那么懒得走路,估计会走比较近的北门吧。他回到了车上开了车窗,胳膊肘搭在窗框上,不时往门口张望,等了二十分钟没见到人影,手机也无声无息。
不想承认自己判断失误,关楠终于坐不住,开车往回走,他宁愿赌楚沅慢慢摸摸还没出门。
回到家门口,掏出钥匙插^进锁孔,转了一圈发现门已经反锁了。他握着钥匙的手一僵,凉飕飕的感觉沿着手臂爬进心里。真是太自作多情了,凭什么认为楚沅会等他。他自嘲地笑了笑,重新锁上了门。
第06章
地铁口离云塔大厦有二十来分钟的步程,走到公司的时候楚沅额头已经汗涔涔的了,幸好公司实行弹性工作制,上下班不用打卡,不然她对关楠的怨火又会更旺几分。
17楼的女厕故障依旧,楚沅只好再度下楼更换抗红装备。现在是上班高峰期,往上的电梯挤得不堪入目,她下楼搭了电梯,上来的时候只好改走楼梯。
大厦楼梯间的平台是默认的吸烟区,楚沅上了一段楼梯,发现楼上平台的窗前站着一个长身玉立的男人,正背对着她抽烟。逆着光瞧得不甚真切,一下子没认出是何人。她再跨上几级阶梯,男人听到身后脚步身便侧身后看。
两人俱是一愣。
而男人的视线只是在她身上飞速擦了一下,旋即面无表情地回转头望向窗外,继续旁若无人地吞云吐雾。楚沅脚步一滞,身侧的手指不由自主微微抽搐,随后她移开了目光焦点,双手握拳一言不发上了楼,推开楼梯门走了进去。
耳边传来门被阖上的声响,关楠往楼梯门遛了一眼,不由得皱了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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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沅一个早上被大姨妈折腾得坐立难安,稍微扭动一下腰肢都感觉要有井喷之势,两条腿虚得跟踩空一样。中午方澜澜照例过来吆喝楚沅一起下楼吃饭,见她趴在桌上一动不动,便凑近问她怎么了。楚沅苦着脸如实相告,并问她能否帮自己打包一份。方澜澜应允,又问她要不要顺便带药。楚沅额角蹭着桌子点了点头,冲方澜澜无力地笑笑。方澜澜摸摸她的后脑勺,转身跟着钙爷他们下楼了。
“小沅子呢?”电梯门阖上,钙爷瞧瞧身后没发现楚沅,便冲着方澜澜问。
“她啊,睡觉呢。”方澜澜轻描淡写说道。
“吃饭时间睡什么觉?平常一到饭点最兴奋的不是她么,怎么今个儿睡觉去了?”钙爷摸了摸下巴,不怀好意地咂舌道:“不会是昨晚玩虚脱了吧?”
方澜澜的眼神忍不住往关楠身上掠了掠。关楠板着脸,挂着一副“关哥鸟事”的淡漠神情,心底却是另一番想法。她竟然把他当瘟神一样避开了,连同桌吃饭都不屑。再想想又觉得是不是太把自己当根葱了,或许人家早把这事撂开了。他的嘴角浮出一抹微不可见的讥笑。
“别瞎扯。”方澜澜一拳轻捣在钙爷的胳膊上,“你就当她是夏眠吧。”
“夏眠的那不是癞蛤蟆么?”钙爷笑嘻嘻道,“回头我告诉小沅子去,你竟然把她说成癞蛤蟆。”
方澜澜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田小衡见势插^了一句,“到了到了。”
四人遂不再言语,一一出了电梯,关楠闷着头走在最后。食堂排队是流水线式的自选餐,方澜澜排在最前头,田小衡在她后面帮着拿楚沅的打包饭盒。
“有红烧茄子哎……”方澜澜啧啧叹道,“我得给楚大沅打点。”
“喏,那还有干煸豆角,小沅子下饭馆就懂点那个,也整点呗。”钙爷接话道。
关楠身形一顿,眉头拧成了疙瘩。这两个人还真是有完没完,楚沅不就是缺个席吗,又不是失踪人口,犯得着一路左一个楚大沅,右一个小沅子叨叨个不停吗。关楠只觉得耳膜都快被这两道声音给捅破了。
“哎,哥们,往前走啊。”后面的同事好心催促他道。
为了不跟楚沅撞菜,关楠别扭地胡乱点了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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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围坐在白色小圆桌边吃饭,方澜澜筷子拨着米饭感概道:“每次一到周四都有像到了周五的错觉,老想着明天就能休息了。”
“那么期待周末干嘛,跟小崔干坏事去啊?”钙爷不怀好意地瞥了她一眼。
“跟楚大沅逛街。”方澜澜还了他一记白眼,又轻碰了旁边田小衡的胳膊肘,“臀哥,你来么?带你去喝贡茶。”
“人臀哥才不会往火坑里跳呢,陪你们女人逛街男人就是一挑夫,大大小小的袋子都得往身上挂,整就一个移动的衣架。”钙爷挤兑她。
“臀哥都没表态呢,你别误导群众思路。”方澜澜朝他甩甩手,示意他一边凉快去。
“我去啊。”田小衡眼睛都要笑成两枚月牙儿,“反正宅在家也没事干。”
钙爷跟看叛徒似的瞧着田小衡,心里腹诽道:叫你捡屎都去。关楠朝他意味深长地一笑。田小衡被这两人看得有些心虚,却故作淡定地一口一口往嘴里送饭。
饭毕,本来钙爷的工位离楚沅的更近,方澜澜却把盒饭往关楠手里一送,拜托他拿给楚沅,她要去一趟10楼。钙爷看看那饭盒又看看关楠,嘿嘿笑了一声,朝方澜澜递了一个眼色,夸她有眼力劲儿。
关楠脸上表情始终无任何波澜,活脱脱一个面瘫患者。
“你去10楼干嘛?”田小衡多嘴问了一句,公司的医务室就在10楼。
“去医务室拿点药。”
田小衡声音不由得一紧,“你怎么了?”
“我啊……”方澜澜笑了笑,“吃饭胀气,拿点消食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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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公司配备的绿萝盆栽,美工的工位上都摆了很多游戏手办,公司的形象公仔也比其他小组的多,花花绿绿被见缝插针地塞在每个角落。虽然是同一个项目,但平时关楠的工作和楚沅的没有直接联系,需要交流的时候也有公司内部通讯软件和邮箱,因此他还是第一次来这片找楚沅。
但是关楠很快定位到了目的地,楚沅的工位特别的与众不同——她贴着办公桌隔板整整齐齐码了一面的盒装牛奶、罐装可乐和罐装凉茶。这收破烂的吧。他不禁汗颜,走近一看,瓶瓶罐罐都没开封。好吧,原来是开小卖部的。
该不会是把家里的东西都搜刮来了吧。关楠今早闹饥荒的心理阴影还没散去,但想想又觉得不对。
“你的饭。”关楠将饭盒搁到了她桌子仅存的空地上。
楚沅额头垫着手臂趴在桌上,闻声坐直,看见来人是关楠,意外得只低低“哦”了一声。将饭盒移到面前,掰开一次性筷子,几乎是对着那盒饭说谢谢。
关楠觑着她脸色有些不对劲,又想到方澜澜去了10楼,喉咙滚了一下,还是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楚沅头也不抬,冷冷的一句话将他即将要涌出的关心都堵了回去。他气得眉头哆嗦了一下,脸色黑得像积雨云。而周围同事游移在两人身上探究性的目光更让他窝火,他扭头径直走向了楼梯间,发现臀哥和钙爷都在。
“咋的啦这是?”钙爷将手中的烟往立式烟灰缸上磕了磕,“小沅子给你喂炸药了?”
“瞎扯蛋。”关楠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衔着点着,深深吸了一口,香烟灌入胸肺涤荡掉了一些烦躁。他吐出一个烟圈,脸色终于稍有缓和。
“你和小沅子是不是在交往啊?”钙爷倚在窗边,笑着问他。
“什么?”关楠愣怔了一下,怀疑自己听觉似的看着钙爷寻求解释。
“有妹子来问过我相同的问题。”臀哥拧灭了烟屁股,一手搭在窗框上,跟钙爷交换了一个暧昧的笑容,又继续说:“我说我不知道啊,我连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