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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愿(高干) 七姑娘的鱼和熊掌-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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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偶尔,黄雅静眉飞色舞地讲着“呆子”的事迹或是近况的时候,她的心跳会稍稍加快一点儿,精神会稍稍集中一点儿,那个名字,那张脸在脑海里的印象越来越鲜明一点儿……
  
  那是个青涩懵懂的年纪,少男少女的心扉初动,各自都像枝头青涩的梅子一样,羞答答地藏在树叶间,只等心细的人去发现。
  
  直到有一天,宁清从孙雅静的手里接过一个信封。里面是一幅画,确切的说,是一副她的素描,身着舞衣,单足落地,是她在学校的练习室训练的场景。
  
  画上的线条明显比上次的月季花繁复很多,纸张也更光滑,她的侧脸被勾勒得立体而又生动,让她的心瞬间柔软一片——如果有人愿意这么用心的描摹你的脸,你也会因被重视而欣喜难言。
  
  此后,每日一幅画,或者是她半伏在课桌上支着下巴发呆;或者是体育课上她动感的运动姿态;或者是她走出考场后脸上的喜悦与懊恼……
  
  他的画像是日记一样,记录着她每天的情绪与日程,但却没有任何文字,连署名都不见,这让宁清喜悦的同时也忐忑无比,揣摩不到他的用意。
  
  沉浸在小秘密里的宁清并没有注意到开始变得沉默的孙雅静,或许正像别人说的那样,一个人的心眼只有那么大,当它开始装下别的人的时候,有一些人也正在悄悄的被遗忘。
  
  贺季楠鼓起勇气开口的时候,宁清已经将他送的画装订成了厚厚的一本。
  
  还是通过黄雅静,两人约在了操场后面的小花园里。
  
  贺季楠还没开口就红了脸,宁清心里也是忐忑的,不过还是壮着胆子先开口道:“你约我来这儿,有事么?”
  
  “我……”贺季楠闭了闭眼,再睁开的时候已经一鼓作气道:“我喜欢你!”
  
  宁清悬着的心突然就放了下来,带着欣喜,带着甜蜜,傻傻地看着他不安的等待审判似的样子。
  
  “呆子。”她这样轻轻地叫了一声,熟练得像在心底演练过无数遍一样。
  
  贺季楠在她这带着说不出的嗔意的轻唤之下,傻呆呆地笑了起来。
  
  年少时的爱恋,纯得如同山泉水一样,原始而又澄澈。确定关系之后,其实也并没有多少亲密的举动,但是偶尔的一个隔着人群的对视,偶尔一个眼神的交流,都蕴含着其他人参与不了的私密感。两颗年轻的心,在那个张扬着青春的年纪里,越走越近。
  
  如果时光能停留在那样的年少时光……
  
  宁清呆呆地站在镜子前,木然地看着如今这张毫无神采可言的脸庞。
  
  浴室里,氤氲的水汽也不如她眼底的悲哀浓重,自己的身体显然是被清洗过的,但是,颈间、胸前还依旧有红色的痕迹留下,她狠命地对着镜子搓洗那些痕迹,但是随着皮肤的泛红,那些痕迹却越发显眼,像是屈辱的烙印一样,死死地钉在她的身体之上。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停下凌虐自己身体的动作,靠着冰凉的墙壁,缓缓滑倒。
  
                          
作者有话要说:下两更在明晚~~


☆、第二十四章


  “宁清,出列!”崔清芬不悦地看了她一眼。
  宁清低着头,在简婕担忧的表情与其他同学幸灾乐祸的目光中,走出队伍。
  “你今天是怎么回事?连续犯三个低级错误,这不应该是我教出的学生该有的状态!”
  “对不起,崔老师。”宁清微微鞠了一躬,有些艰涩。
  “我不想再看到第四次,……行了,归队吧。”
  宁清再次鞠了一躬,缓缓地站回自己的位置。
  “清清,你怎么了?”简婕用口型问。
  宁清勉强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接下来,宁清收起恍惚的心神,倒是没有再犯错,不过下课的时候,崔清芬还是让她单独留了下来,多增加了三十分钟的训练额度。
  简婕也没走,一直等到训练完才给满头大汗的她递过去一张纸巾:“清清,你今天状态不对,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没有。”宁清摇摇头,然后背起书包跟她一起出了训练室。
  这个时间,校园里已经没多少人在溜达了,所以宁清可以很清楚地看见十米开开外那个正倚在车前的人影。
  “你表哥又来接你了哎。”简婕看她神情木然,捅捅她的手臂提醒道。
  钟磊已经开始走近。
  宁清还来不及拦住,简婕已经迎了上去:“表哥好,以前总没机会自我介绍,——我叫简婕,是清清的同学兼室友。”她朝钟磊伸出手。
  “表哥?”钟磊似笑非笑地看着宁清:“你是这么跟你同学介绍我的?”
  宁清好似没看到他酝酿着怒意的脸庞,不开口,不解释。
  钟磊嘴角勾起嘲讽的笑容,垂下眼睑,握住简婕的手:“你好,我是清清的未婚夫。”
  “……”简婕张大了嘴巴,双眼呈呆滞状。
  他这样对着她最亲密的朋友说出这个她曾经极力隐藏的秘密之后,宁清心里竟然意外地轻松了起来,只有一种“终于来了”的解脱感。
  宁清躲开了简婕惊讶的求证的目光,除了有隐瞒事实的内疚感之外,更多的是真相被曝光之后的难堪。
  “不好意思,我找清清有事,我们先失陪了。”钟磊微微颔首。
  “……再……见。”简婕的思维仍旧没恢复灵活。
  “这下你满意了。”坐上车,宁清双眼放空,轻飘飘地问。
  “满意?”钟磊咬牙切齿地重复,“满意你跟别人介绍说我是你表哥么?!宁清!我到底哪儿见不得人了,让你这么忌讳曝光咱们的关系?”
  “……我不想跟你说话。”宁清偏过头,双眼无焦距地看着窗外的景物。
  钟磊气极,心口再次涌上无力感。
  车子竟然在青城第一人民医院门口停下,宁清有些心慌,该不会是父亲他……
  “你爸没事。”像是看穿了她的担忧,钟磊淡淡地道,“我新请了一位专家,三个月前,他成功的唤醒了一位重度昏迷五年的病人,所以我让他来看看能不能提供什么治疗方法。”
  那专家是英国人,说一口伦敦腔,宁清英文水平本就一般,对那些晦涩的医学术语更是没辙,连指带比划,两人依旧交流无能。
  钟磊冷眼看着,直到宁清急了一头的汗,才站出来,一出口,标准的美式英语。
  宁清惊讶的同时,也忙不迭地将父亲的情况说出来,再由他转述给专家听。
  其实病历卡上已经记载得清清楚楚,可宁清就是要自己再讲述一遍,仿佛这样才能安心一点儿。
  那专家听了之后,皱眉思索了一会儿,然后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通。
  宁清立刻看向钟磊:“他说了什么?”
  钟磊在她闪着热切光芒的眼睛中稍微失神了一两秒,轻咳一声:“他要亲自观察几天,记录各方面数据,然后才能制定方案。”
  “那他有没有说能治好?”她的眼神更加急切。
  “清清,”他无奈,“这个……谁都无法保证的。”
  她失望地垂下头,目光似痛似哀地看着病床上的父亲。
  以前医生拿着病危通知书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只祈祷着能让父亲还活着、还有呼吸就行;后来检测出他脑部活动微弱后,她又只期望父亲能听见她在病床前跟他讲的话;现在有一丝曙光,她都能盼望着父亲明天就能睁开眼睛。
  人,真的是一种难以满足的动物。
  送走了专家,宁清对他的态度又冷了下来。钟磊只能无奈地摇头,颇有一种“被利用完就甩”的感觉。
  最近青城的商业圈子,有一个名字正在被越传越广。
  林萧潇。
  虽说她起点高,一开始就是走管理阶层的路线,但如果没有真才实学,也真的撑不起这么大的架子来。
  所以对于她这个大忙人能亲自来学校接自己放学这件事,宁清还是很诧异的。
  咖啡店里,宁清用小勺轻轻搅拌着杯中褐色的液体,微苦的气息透过嗅觉刺激着神经,耳边是舒缓轻柔的音乐,这样的氛围,实在适合紧张忙碌的一天过后来放松心情。
  林萧潇微微笑着看她:“我在附近办事,顺道过来看看你。——最近怎么样?练舞很辛苦吧?”
  “还行,”宁清小小地啜了一口咖啡,“路是我选的,再辛苦也得走下去。”
  “上次你帮二叔卸任的事,他一直在家念叨呢,要不是他最近风湿病犯了,肯定要来谢你的。”
  “不用,”宁清淡淡地道,“我爸公司的事我还是有义务管的。”
  “清清,”林萧潇欲言又止,“你爸公司的事你了解多少?”
  宁清抬眼看她,不明其意。
  “清清,你不要过分的寄希望于你爸,就算他醒了,难道你愿意看着他拖着还没完全恢复的病体,再像以前一样整天为公事忙碌么?”
  “……”宁清搅拌咖啡的动作停了下来。
  “更不要说到时候会有多少交接的信息要让他处理,你不要忘了当初他突发脑溢血的原因就是因为操劳过度、心力交瘁!”
  宁清的脸色已经隐隐苍白起来。
  “我知道你把钱财看得很轻,可公司毕竟是姑父一生的心血……我是在这个圈子里看得多了,才跑来跟你说这番话,你好好想想吧。”
  “那我该怎么办?”宁清只感觉越来越无助。
  “我也不知道。”林萧潇缓缓摇头,“总之你多长个心眼吧。”说罢,又感觉太悲观,于是安慰道:“也有可能是杞人忧天,我看钟少不是不讲理的霸道主儿。”
  宁清没有接话,但嘴角的弧度却异常的嘲讽。
  图书馆一向是学校最受欢迎的地盘之一,但宁清并不经常去,好在各式书籍分门别列摆放得极为明确,她并没有耗费多少时间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书。
  登记的时候却遇到了问题,轮到宁清的时候,她搜遍了书包也不见自己的借书证,登记人员态度不怎么好,已经有些不耐烦:“没有证的把书放回去,不要挡了后面同学的道儿。”
  宁清有些尴尬,正准备从队伍里退出来,就看见面前多出一只手,指缝里夹了一张借书证,递向登记人员:“她用我的。”
  宁清没有抬头,低声道了“谢谢”,然后抱着书本快步离去。直到走出大门,才自嘲地停住脚步。
  不管做多少心理建设,似乎到了他面前,总没办法潇洒。该记的记不住,该忘的又忘不了,自己当真没用的很。
  脑子里纷乱地想着,脚下没留神,下楼梯时一个不稳摔坐在地上,手里的课本都飞了出去。
  又是那双手扶她站起来。
  贺楠看了看她蹭破了皮的手背,淡淡地道:“这儿离我们画室很近,过去处理一下吧。”
  “不用了,小伤而已。”宁清微微慌乱地整了整刘海,蹲□捡起地上的书本。
  贺楠皱了皱眉,理智告诉自他不能再放任自己插手她的事情,但是看到她明显肿了一大块的手背,还有那缓缓渗出的血珠,还是顿住了想要离开的脚步:“书是用我的名义借的,变成这样我至少有责任拿去修补一下。”
  宁清看了看手中封面裂了一道口子的其中一本书,顿时觉得脸颊如同火烧般难堪。
  画室环境很幽静,里面错落地摆放着十余个画架,最前面的展台上搁置着造型各异的石膏模特,空气中弥漫的是独特的颜料的气息。
  显然,美术班的同学们还把这间不小的画室当成半个私人空间使用,靠墙的一排桌子上,放着饭盒刀叉课本等物。
  贺楠走到属于自己的那张桌前,找到胶带和裁纸刀,又顺手拖出一个白色的小箱子:“这儿有药,你顺便处理一下手吧。”
  宁清伤的是右手,用左手处理极不方便。贺楠已经重新将书的封面粘黏好的时候,她还在跟怎么也剪不断的纱布僵持着。
  贺楠接过她手中的剪刀,认真地帮她完成剩余的步骤。
  宁清有些愣愣地看着他专注的眉眼,看他捧着自己的手,眼神像……不,眼神终究是变了,以前的他会像看珍宝一样,现在,恐怕跟展台上那些静物没什么两样了罢。
  钟淼推门进来的时候,正看见贺楠低头凝视宁清的手,两人之间的气氛不算特别和谐,但画面却有着说不出的故事感。
  “你们……”她听过钟磊在激愤的情况下讲过眼前两人的纠葛,也知道宁清对她弟弟的不待见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贺楠,她把宁清当成是妹妹来心疼,把贺楠当成是人才来培养,但这不代表她就不会考虑自己弟弟。画室地方偏僻,此时又没有别人,再加上目前的场景,实在让她不得不产生别的联想。
  听到钟淼的声音,宁清心底竟油然升起负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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