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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愿(高干) 七姑娘的鱼和熊掌-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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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虎车一路狂飙。
  
  宁清坐在副驾驶座上,有些恐惧地看着外面飞速后退的景物,车窗没有关严实,疾风灌了进来,吹得她发丝飞舞,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钟磊抿着薄唇,把着方向盘的手背上青筋直冒,本来就棱角分明的侧脸更是雕塑一般深刻冷凝。
  车子在宁家大门前一个急刹,惊魂甫定的宁清渐渐松开紧紧揪着身下皮椅的手指,胸口急速起伏,又是委屈又是害怕的。
  
  “到了。”钟磊面无表情,手指按下按钮,宁清身上的安全带“咔闼”一声打开来。
  
  宁清双手打颤地推开车门,半是腿软,半是慌乱地下了车。刚走几步,便听见身后的车子重新启动,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飘移转弯,在视线中狂飙而去,直至消失不见。
  
  “小姐……”
  
  宁清刚踏上楼梯,就听见芸子在身后唤。
  
  “太太让你回来之后去找她。”
  
  宁清顿了顿,点头:“知道了。”
  
  宁宅里一共有四处不能随意出入的房间,一是宁清母亲生前的卧房,二是父亲的书房,三是她的练舞房,四就是钟其秀的琴房。
  
  在宁清还是宁家的掌上明珠的时候,她也曾习过钢琴,只不过对它的兴趣没有像芭蕾那样浓厚。钟其秀进门之后,宁父有意让她指导女儿的琴艺,然而她在听过宁清弹奏的《夜曲》之后,轻轻朝宁父摇了摇头,一句“天分不足……”就将宁清对钢琴的兴趣打消得彻底。
  
  犹记得那时候她还没听完点评,便当着两位长辈的面,任性地合上琴盖,小手一指钟其秀,声音清脆无比:“爸爸,我不喜欢她!”
  
  宁父面露尴尬,钟其秀却始终维持着得体的笑容,看她的眼神跟看待任何一个调皮的晚辈一样。
  那时候,宁清只觉得她虚伪,觉得大人都很虚伪,可是现在,怎么办?连自己也开始虚伪起来了…… 
  
  琴房里隐约传出钢琴声,在空旷清冷的宅子里隐隐回响,唤醒的除了寂寞,还是寂寞。
  
  钟其秀忌讳自己的演奏被人打断,所以宁清放轻了脚步,无声地推门进去。
  
  琴房是父亲当年亲自指挥人装修的,跟他的书房一样,走的是古朴典雅的路线。棕色的原木地板,仿古的摆饰,正中一架黑色的索特钢琴。
  
  宁清进琴房的次数并不多,倒是小时候来的多些,那时候为了捣乱,为了给钟其秀制造麻烦,她经常偷溜进来,故意在干净的地板上踩些脏脏的脚印,或者在墙壁上乱画一通。宁父每每头痛地看着她,满脸的无奈:“你这孩子……” 她却将脑袋一扬,在父亲宠溺的怀抱里挑衅地看着依旧平淡的钟其秀。
  
  那真是她为数不多的纯真的记忆了,那时候她还可以肆意的哭,尽情的笑,还有资本任性和高傲,可现在,就连在自己家,都要小心翼翼,步履维艰。
  
  大了,也更累了。
  
  沉静的房间里,钟其秀手指翻飞,纯熟的《月光曲》缓缓流泻。阳光穿透玻璃,洒在流畅的琴身上,像是一串跳跃的音符,激起一波波翻滚的音浪。
  
  钢琴名家的手艺确实不俗,就连宁清这种对曲子知之甚少的人也能听出其中的脱俗意境,也难怪钟其秀能连续成功地举办三场自己的专属音乐会,这样的技艺,除了勤奋,唯一还能解释的就是天分。
  
  一曲终了,钟其秀缓缓抚过所有的黑白琴键,目光怜惜而又感激。
  
  “这琴跟了我十几年了,刚开始还用不惯,后天每天两首曲子,都弹出感情来了。”
  
  宁清静静地听着,不接口,亦不插话。
  
  钟其秀轻轻合上琴盖,看了看眼前乖巧地站着的女孩。因为练舞的缘故,宁清习惯于将乌黑的头发挽起,一截雪白的脖颈因主人微垂的头现出优美的弧度,额前略显凌乱的碎发散落在白嫩的两颊,整个人像枝头开的最美好的那朵栀子花,娇怯怯的。
  
  “清清,”钟其秀站起身,“今天跟石头出去逛得怎么样?开学该准备的东西都买齐全了吧?”
  
  宁清点点头,避重就轻:“还好。”
  
  钟其秀却好像看出了什么,走近她,语重心长:“你跟石头前前后后认识的时间不短了,他这个年纪也该成家立业了,你俩的日子迟早得定下来,所以……”她拍拍宁清的手:“你还是得跟他好好处。倒不是秀姨护短,我这个侄子各方面能力还是很拿得出手的,尤其是对你还知冷知的。……我也知道你对他还有些意见,没关系,只要你不推开他,早晚能看到他的好。”她又叹了口气,“咱们女人不管以前有多少憧憬,多少期盼,真正过日子的时候还是要选一个能依靠的男人,秀姨说这些,你能明白么?”
  
  钟其秀从来都能直接抓住话题的重点,这样带着他们钟家特有的强势的心思,这样名为劝解实则毫无回旋余地的语气……
  
  “……明白。”宁清只能苦涩地点头,“我明白。”
  
  “那就好。”钟其秀帮她理了理刘海,“回房休息吧,逛了一天也该累了。”
  
  “嗯。”宁清转身,脚步有些虚浮地走了出去。
  
  钟其秀盯着她的背影,松了口气,谁都不想做恶人,可总得有人把她从壳里拖出来,教她面对现实。
  
  宁清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回自己房间的,房门关上之后,她像虚脱了一样靠着冰凉的墙壁缓缓坐倒在花纹繁复的地毯上。
  
  隐忍许久的泪水喷薄而发,瞬间湿润了脸庞,压抑的哭声在窗帘紧掩的房间里幽幽盘旋,她像受伤的小兽一样,伤痕累累地从劲敌环伺的密林里挣扎着逃回家,却发现连家里也只剩下孤独,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只剩自己了。
  
  直到天色也暗淡下来,宁清才拖着麻痹的双腿站起身,按开灯,刺目的白光像是最原始的记忆,你以为藏得很深很远,可不经意打开的一个闸门,便能让它们逐一释放。
  
  天黑了,又一段噩梦开始了。
  




☆、第五章

  青城第一医院的第五层是特殊护理楼层,走廊上只偶尔有护士穿梭而过,再有就是脸带哀戚的病人家属,就连空气中的消毒水的气息也似乎比别处更浓郁一些。
  
  宁清踏出电梯,低头整理了一下手中的花束,勉强撑起一个笑容,在一间病房门口站定。然而早已搭在门把上的手迟迟不肯用力,心里还是有期待的,期待着门会从里面被打开,然后迎上一张熟悉的宠溺的笑脸,笑脸的主人会故作惊喜:“呦,我的小公主来了!”
  
  这样类似于奢望地想着,门竟然真的从里面打开了—— 
  
  “你来了。”站在门里的人扬起笑脸。
  
  宁清几乎是愣愣地看过去,在对方的笑容僵掉之前,突然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两行热泪从眼眶中溢出,刚刚积聚起来的希望,被现实的冷风一点一点吹散,心口像被人剜了个大洞一样,只余一个声音在洞口空旷地回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宁小姐……”圆脸的小护士不知所措地看着她,反思着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 
  
  “没事……有东西迷住眼睛了……”指缝里透出宁清哽咽的话语。
  
  “那我去帮你拿消毒纸巾。”伶俐的护士很体贴地把空间留给了宁清。
  
  擦掉泪珠,整理好情绪,宁清迈步走了进去。
  
  “对了!宁小姐!”圆脸护士去而复返,“周医生让我告诉你,医院新进口了一批药剂,对改善休眠病人的身体机能很有帮助,不过,费用也会相应提高,你看……”
  
  “用!”宁清斩钉截铁,“就用这种药!”她的语气微微发颤,甚至连具体药效都没细问,好似在沙漠中穿行许久的人突然闻到湿润的气息一样渴求希望。
  
  “那好,我去告诉周医生。”圆脸护士再次离开。
  
  宁清重新将目光放回病床上,久久凝视那张曾经英挺,如今却衰弱不堪的脸庞。
  
  病房静的出奇,只有闪着红光的一起发出规律的“滴答滴答”的声音。
  
  时间虚弱得好像静止了一样。
  
  宁清有些颤抖地捧住那人的手臂,溢出眼眶的滚烫的泪珠尽数洒在那干枯瘦削的手掌上,又沿着那纵横的纹路缓缓溢开。
  
  窗外大片大片的阳光透过玻璃倾泻进来,却也只是让这间无生命般的病房更显苍白而已。
  
  “爸……”哽咽的声音浅浅起伏,搅动着周遭的气息,于是,整个空间开始颤动起来。
  
  “爸,你起来说句话好不好?”宁清用脸颊贴上那粗糙的手心,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冰冷的仪器,“滴答,滴答,滴答……”
  
  等待,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苍老的事情。
  
  而这样无望的时光,她已经挣扎着度过了两年。
  
  她一次次满怀希望地守在一旁,然后绝望地看着医生摇着头从父亲身上收回各式各样测试的管子,他们看她的目光悲悯而又无奈,一遍一遍地编织着善意的谎言:“别急,会有奇迹出现。”
  
  可是,她都等了这么长时间,父亲还是无知无觉地躺着,除了心跳,除了体温,她感受不到任何好转的迹象。
  
  奇迹,永远不会眷顾到一个叫宁清的女孩身上。
  
  她讨厌医院,讨厌这个总是为她带来不幸的地方。
  
  六岁时,她在这里送走外婆;八岁的时候,又是在这里终结了同母亲的最后一面;十八岁,医生又在她面前宣布父亲可能再也不会醒来。
  
  这个对他人来说意味着新生的地方,在她看来只会代表噩耗和死亡。
  
  原来,上帝真的不会让每个人都太好过。
  
  一墙之隔的走廊上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哭叫声,吵闹声,以及护士的高跟鞋砸在地上的清脆的敲击声,各种声音不绝于耳。
  
  宁清本无暇理会,可又不愿那样的嘈杂扰了父亲的安眠,只好;走出去查看情况。
  
  “怎么回事?”她在门口拦住一个正往前方奔跑的护士。
  
  护士一脸急色,微喘着气道:“隔壁病人呼吸突然停止,家属失控闹起来了!”
  
  隔壁……呼吸停止……
  
  这几个字如惊雷般在宁清头顶炸开。她颓然地放开手,身体好似突然少了支撑般,软软地靠倒在冰冷的房门上。
  
  隔壁……
  
  那是和父亲同样病因,相差四个月进来的病人,她无意中还曾听医生议论说那人恢复状况要比父亲好很多。
  
  护士没有留意到宁清瞬间苍白的脸色,看她不再询问,便急急地走向了一片混乱的隔壁房。
  
  宁清浑浑噩噩地关了门,似乎隔绝掉外面的哭闹,便能摒除掉刚刚获悉的噩耗。
  
  许是不安的心里作祟,病床上父亲的脸色似乎更加苍白了一点儿,这样的可怕的认知让宁清呼吸一窒,跌跌撞撞地奔过去,颤抖地伸出手指放于他的鼻翼之下。
  
  还好,那微微温热的气息跟以前毫无二致。
  
  宁清胸口那颗刚刚还被高高吊起的心,这才颤悠悠地落回了原位。
  
  然而,随之而来的便是巨大的恐慌,心口宛若被刚才的阴影侵蚀出一个大洞,里面蛰伏着的名为死亡的兽,仿佛随时都会呼啸着窜出来,带走父亲本就微弱的呼吸。
  
  钟其秀进来的时候,最先看见的便是伏在病床边的孱弱的女孩,肩膀依旧微微颤抖着,隐隐约约还能听到抽噎声,也不知这次又哭了多长时间。
  
  她轻走过去,拍了拍女孩瘦弱的肩头。
  
  宁清抬起头,双眼肿成桃子一般,脸颊被泪水沁得更加白嫩,有些受惊般地看着她。
  
  这个模样……也难怪自己侄子……
  
  “去洗把脸吧。”钟其秀微不可查地叹口气,将手中的从家里新剪的花枝一一插入瓶中。
  
  宁清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顺便端出一盆温水,拧了两条毛巾,跟钟其秀一起,一左一右地帮宁父擦拭着僵硬的手臂。
  
  这双曾无数次将她高高抛起又接住;曾出其不意地拿出众多新巧又精致的玩具;曾在她噩梦惊醒后,笨拙地抚她的发,揉她的脸。
  
  可是,现在,那僵硬的手指甚至连弯曲一下都不能,手背上青紫色的血管高高鼓起,那些缠绕的干枯的纹路像密密匝匝的年轮一样,苍老而又衰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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