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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重威接过茶杯,笑道:“这是玉兰吧,真是个好姑娘,只怕咱这十里八村也找不到第二个啦!”龚如意跟着呵呵大笑。曹桂英倒是很谦虚:“二哥,你太高看她了,上过两年学,没出过门,啥也不懂,见了人都不知道咋说话。”玉兰脸一红又回里屋去了。
戚重威喝了一口茶,说道:“如意,我来这的原因就不多说了,你们也知道。照大哥的意思呢,今个儿就是例行常理,虽说咱仨比亲兄弟还要亲,但路该走的还得走,说句不好听的,咱都一把年纪了,对啥事也都不在乎了,就是求个实在。可是这邻居们也都睁眼瞧着呢,不能叫人家看了热闹,笑话咱姑娘。”
龚如意、曹桂英一听这话,都很认同。“二哥,我原本想吧,咱哥仨坐一块把事一说就成了。既然你这么说,也成!大哥的为人我们都清楚,也知道山子那孩子老实敦厚,没啥坏心眼,所以很放心把闺女交给他。”
戚重威一拍桌子,“兄弟,那这事咱就定了。你跟弟妹商量商量,看哪天是个好日子,叫俩孩子坐一块认识认识,聊聊天,别生分了。”龚如意想也不想,“二哥,这事还是大哥说了算,他想搁在哪天就搁哪天,我俩没意见。”
戚重威笑着看看曹桂英,她也说:“二哥,我听如意的,他当家。”戚重威道:“那成,来的时候大哥交代了,想把见面会安排在本月十二,是个两双的好日子。”
龚如意道:“行,就这么办吧!哎呀,二哥咱俩这是头一回单独坐,老弟我都等不及了,来先喝两盅!”说着就从柜子里捞出两瓶二锅头,要和戚重威对饮。曹桂英见状,说道:“我去给你们弄俩下酒菜,你们先喝着!”
这时,坐在里屋里的龚玉兰总算弄清了咋回事,原来这是在跟自己说婆家,一时心里五味陈杂,有点闷闷不乐。
跑到厨屋,对曹桂英说:“娘,我还小呢,不想现在就嫁人。”曹桂英转过身看着她脸拉得长长的,安慰道:“玉兰啊,这事你和娘都作不了主,咱家你爹说的话就是圣旨。你也别委屈,我听说马小山是个顶不错的小伙子,长得也挺好,最主要的他娘刘三姐是出了名的温厚,等你嫁过去,不会受苦的。”
龚玉兰还是不依,“娘,我……”“玉兰,听娘说,虽然你爹是个直筒子,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可是他的眼光不会错的,看人看一个准一个,听话啊,娘还忙着呢!”
龚玉兰撅着小嘴跑出了院子,她心里实在成了一团乱麻,不知道这人生的大事到底该怎么办。在杨柳河边呆呆坐了一上午,望着水里的小鱼,自言自语:“鱼啊,你多自由!可是我呢,连将来的丈夫都不能选择,你说我是不是很可怜?”
〇壹柒、对话
此刻,在杨柳河的对岸,马小山拾牛粪累了,正要歇下来看看小说,突然听到有人叹气,抬头就看见一个女孩正独自坐着,眼睛低低的望着水面,像极了当初第一次见小翠的神情,有种说不清的美丽。
自从看了《迷乱真经》,他已经学会了油腔滑调,懂得如何去和女人搭讪。于是也坐下来,朝对岸喊:“嗨,咋一个人在这里发呆?凡事都得想开点,你羡慕河里的鱼有啥用?它虽然自由一些,可是早晚也叫人给捉了去,放到油锅里生炸呢!”
龚玉兰抬头望过来,只见马小山正笑着看自己,手里捧了一本书,她想心事想得正烦,“管你什么事?臭流氓!”马小山被她骂了一句倒不在意,笑着说:“姑娘,我可是好心好意想替你解决难题,咋开口就骂人呢?”
龚玉兰哼了一声,“谁知道你安得什么心?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马小山道:“哎呦,姑娘我可是天大的冤枉,要说安得什么心,告诉你,是一颗火烫火烫的人心!”龚玉兰剜了他一眼,“我呸!你最好给我滚远点,要不然,要不然……”说着突然没了下文,当真不知道能把他怎么样。
马小山嘿嘿笑道:“要不然你就趟水过来揍我一顿是不?可是你怕水太深把自己淹住了。这样吧,你要真想打我几下出出气,不如我过去叫你打,咋样?”龚玉兰扑哧笑了出来,“好啊,这是你说的,不过来的是王八蛋!”
马小山一听大喜,他巴不得和她套近乎呢,就算被她打上几下,那又有啥子关系?“好,你等着,我马上过去!”扁起裤管就要趟水到对岸去。
龚玉兰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他真要过来,忙道:“算啦算啦,我和你无冤无仇,干嘛要打你?你要真的皮痒痒了,就使劲撞柳树去,不信你还硬的过它!”
马小山无端泄了一肚子气,一腚又坐倒地上,叹气道:“哎,我这娶不到媳妇就算了,就连挨你这样的美丽姑娘几拳的福分都没有,真是惨到姥姥家去了!”
龚玉兰看他叹气不像有假,嘟起小嘴:“你又骗人!我看你长得挺好看的,不可能娶不到媳妇的。”说完突然觉得有点不妥,小脸刷地红到了耳根子。
马小山受她一夸,像是捡到了天大的宝贝,高兴得简直要跳起来。“嘿嘿,承蒙姑娘夸奖,小生多谢了!不过,我说的全是实话,这些话我本来都憋在肚子里,不知怎么一见到你就想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龚玉兰知道他是在拐着弯子说自己漂亮,也不由得心花怒放,“哎,你手里拿的啥书?”马小山笑道:“这可是好书,你一准儿没看过,要不要我借给你看两天?”龚玉兰道:“那咱先说好,你要是骗我,我就把它扔到水里喂鱼去!”
马小山点头答应,站起身说道:“你接好了,我扔过去!”甩开膀子嗖的就扔过了河。龚玉兰捡起书,看了一眼,对马小山说:“两天以后我还给你,就在这个地方,不见不散啊!”马小山知道她要走了,不免有些失落,喊道:“你叫啥名字?”
龚玉兰诡秘一笑,说道:“你就叫我小鱼吧!你呢?”“我叫小河,好让你在我身体里游泳啊,呵呵。”马小山明白龚玉兰没有对自己说实话,索性也杜撰一个。
龚玉兰道:“那好,小河,我要回家了,再见啊!”说完朝马小山摆摆手转身走了。只剩下痴痴的马小山望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口里不停地念叨:“漂亮,真是漂亮!不比小翠差多少。”
龚玉兰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晌午时分了。龚如意和戚重威两个都喝的一愣一愣的,连板凳都快坐不住了,还在不停的划拳,什么哥俩好啊,四季财啊,五魁首啊,又是喝酒,又是唱歌,脸上的笑意像是硬生生的贴在上面,感觉已到了云里雾里的境界。
龚玉兰看得心烦,走进里屋把门锁上,合身躺在床上,想想刚才和马小山说话的情景,不由得嘴角浮起一丝笑意,她觉得他人还不错,开朗活泼,又懂得女孩心思,很讨自己喜欢,隐隐盼望着再次见到他。
想了一阵子,又不停地叹气,随手翻开《卧虎藏龙》,刚看了几页子就迷迷糊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太阳都要快落山了,戚重威已经走了,她爹满身酒气的睡在床上呼呼地打着鼾。曹桂英正在院子里忙活,见她出来,说道:“玉兰,来帮娘一把。”
龚玉兰坐到她身边,一脸的不高兴。曹桂英笑道:“傻闺女,给娘说你是不是心里有人了?”龚玉兰大惊,忙道:“哪有?”曹桂英道:“你是我生的,你的心思娘都看得出来。”
龚玉兰不想和她争辩,“反正我又做不了主,你们说啥就是啥呗。”曹桂英瞥了她一眼,“你这孩子,咋越大越不听话呢?”“好,我听行了吧!”龚玉兰一生气又回到了屋里。
她一心惦记着和马小山的约定,虽然看书很慢,但是为了不失约只好加快速度,晚上也加班,直到半夜十二点多才拿着书本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继续看,早饭也不吃。曹桂英以为她还在生龚如意的气,心想叫她静一静也好,没有太过打扰她。两天的时间很快过去了,龚玉兰勉强看完了整本书,对故事的大概也有了几分明了。心想:“明天就把书还他,只怕再也没有见他的理由了,希望他不是个傻瓜,能主动一点,哎……”叹着气终于等来了第三天。
龚玉兰匆匆跑到河边的时候,马小山已经坐在对岸了,这叫她很是欣喜,笑吟吟地对他说:“小河,你的书我还没看完,嗯,不过还不错。我想再看两天,行吗?”她突然有种对马小山留恋的感觉,于是故意这样说,希望还有见面的机会。
马小山笑道:“没关系,反正我看过了。对了,你今天的心情看来比上次好多了,这才对嘛,女孩子就应该高高兴兴,不然的话,很容易变老的。”
龚玉兰嗔道:“叫你管啊!哼!”马小山看她假装发怒的样子更加好看,似乎胜过了忧郁的小翠,一下子看得痴了。龚玉兰毕竟是女儿家,被他瞧得不好意思,说道:“你看啥?我脸上有泥吗?”
马小山嘿嘿笑了,“没有没有,就是你……你太好看了!”他自己也不明白怎么就结巴了呢。龚玉兰笑着低下了头,不敢直面马小山的眼神,仿佛那里不是眼珠子,而是一团火,能把她都融化掉。
龚玉兰感觉自己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好像每一个动作都存在不完美的地方,心里忐忑不安,犹如一头小鹿不停乱撞,叫自己很尴尬,还有更多的突如其来的羞涩和腼腆。“小河,我……我还有事,咱们下回,下回见吧!”说完快步跑开了。
马小山被她弄得摸不着头脑,心想女孩子真是古怪,说变就变,又想,她不会喜欢上自己了吧,于是脚底揩油一溜烟跑回了家,从凉席子底下拿出来《迷乱真经》,匆忙翻了几页,不由大笑:“哈哈,对,书上都是这么写女人的,见了心上人会很羞涩,容易行为失常,语无伦次,哈哈,她真是喜欢上我啦!”
〇壹捌、定情
接下来的两天,马小山在无比的快乐和盼望中度过,心里一直想着等到和小鱼下回见面的时候该说些啥,好叫她把自己爱得更深一点。
马小山终于等来了龚玉兰。
龚玉兰把书还给了他,脸上似笑非笑,没一点要走的意思。马小山见时机到了,于是说道:“小鱼,你想听笑话吗?”龚玉兰点点头,表示愿意。
马小山心里大喜,“好,我给你讲一个吧!在几十年前呢,有一个很坏很坏的地主,人们都叫他周扒皮。那时一到农忙季节,就有很多短工给他家干活挣工钱。周扒皮一心想着叫短工们多干活少拿钱,于是日思夜想,终于想出了一个好方法。你知道是啥吗?”
龚玉兰想了一会儿,笑着摇摇头:“我猜不到,你告诉我吧。”马小山一本正经,继续说道:“周扒皮告诉他们,等到夜里他家的鸡叫了四遍,短工们就得起床干活。他们一想,鸡叫第四遍的时候天不就亮了吗?行啊!于是都同意了。可是接下来五六天,每次起床的时候天还都黑乎乎的,他们就很纳闷,这地主家的鸡咋就和自家的不一样呢?连打鸣都打的早!不会是吃得好的原因吧?”
龚玉兰听到这里咯咯直笑,说道:“哪有这样的道理?天底下的鸡都是一样的。”马小山朝她笑笑,说道:“是啊,不过那时候贫苦老百姓见识短,平日里知道哪次吃了一顿好饭,巴巴就屙的特别臭,就联想到这鸡身上了。”
龚玉兰嫌他说的不雅,努起鼻子,小手不停在脸前扇动,“哎呀,臭死啦!不准你再说这样的话啦!”
马小山连连点头,“他们这样想,所以都没有太在意,每天都是起早摸黑地干活,累的骨头都快软了。时间一长呢,稍稍细心一点的终于发现了苗头,那个每次打鸣的公鸡似乎都是那一只,别的鸡都不叫,就属它最不安分。他们商量一会儿决定半夜里去鸡窝里看个明白。”
马小山说着停了一下,看龚玉兰还在认真地听,又说:“结果,当他们到了鸡窝旁边的时候,发现那里蹲着一个人,正在学鸡叫呢!不是周扒皮是谁?他们个个心里恼的牙痒痒的,抄起棍子就用了过去,一边狠打,一边吆喝:‘哎,抓偷鸡贼喽!’周扒皮疼得大叫,说;‘是我是我,我是东家!’短工们可不管他是东家还是西家,都喊;‘打的就是你周扒皮!’”
龚玉兰听得好笑,简直要笑弯了腰,说道:“你听谁讲的?”马小山挠挠头皮,“是我们村里的说书秀才,他有好多笑话呢!”
就这样,俩人在一说一笑中渐渐数落了起来,到最后快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各自的心里对对方更加多了好感。
以后的日子里,马小山和龚玉兰时常约定好在河边见面。马小山给他讲许多的笑话,龚玉兰作为回报,经常从家里拿来吃的和他分享,虽然俩人中间夹着一条杨柳河,但他们的心却渐渐的近了。不过越是亲近,他们似乎越是拘束,说话多了沉默,往往面对面坐着直到太阳隐藏了红扑扑的圆脸。
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