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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方说,一个平常在老婆面前连个响屁都不敢放的窝囊汉,有天猛地大动肝火,狠狠甩了女人几个巴掌,叫谁都会以为他是不是抽风吃错药了,或者就是不知从哪里吃了雄心豹子胆。这时的女人一定是委屈的,甚至是愤怒的,他怎么敢打我?可是事后,女人往往认为这并不是一件坏事。
要说这原因倒也简单,没有哪一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男人能昂起脸做人,虽说挨了几巴掌,但是能换来一个雄风凛凛的崭新丈夫,相信他们的心头是乐意的。
但是,对于龚玉兰来说,她却有另一种想法。其实女人吧,通常来说很容易满足。她生气撅嘴的时候,你只要诚心诚意地笑脸对她,再说上几句好听的话,她就会破涕为笑,轻轻靠在你怀里作小鸟依人状。平常逢年过节啥的,再突然间送她一些小礼物,保管她激动得跟泪人似的,惊喜的同时在心里暗暗发誓此生非这个男人不嫁。
玉兰就属于这种女人,对马小山没有多大的要求,只希望他安安心心、平平安安地陪在自己身边就好。自从那天听他说了在外面遭的罪以后,她就整天提心吊胆,害怕他脑袋瓜子一热,纠集一些人跑去山西找那帮人寻仇去了。
她望着马小山眼里快要喷出的怒火,一阵揪心,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最担心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她很想走过去抱着他安慰一下,可看到他那血红的眼睛,她犹豫了,她了解马小山的性子,说不上惯爱与人争强斗胜,但骨子里绝不肯服输,别人欠了他的,他可以忍,可是迟早有一天他会要回来。
玉兰不想成为他的负担,相反她要去做他的贤内助,分担他快乐的同时也替他承受相同的苦难。人的心其实是很矛盾的,就像玉兰,一边希望他能够化解掉心中的仇恨,一边联想到他和人厮杀之时的惨状,又感觉心痛不已。
“唉,由他去吧,不管将来是怎么个样子,大富大贵也好,沦落街头任人砍杀也罢,既然嫁给了他,就得一生一世的跟着他。”玉兰这样想着,心里反倒轻松了一些。
与此同时,高恩也正用异样的眼光看待马小山。这小子毛还没长齐呢,火气咋这么大?发起怒来像极了街头上身负血海深仇的亡命徒,那种恨意,没有经历过腥风血雨的人,任你怎么装也不会那么犀利。
“小山,这就是你要拜我为师的原因吧?”
马小山被他一问,猛然醒过神来,想到刚才的一时冲动,脸色阴晴不定。良久,说道:“师父,我实话实说了吧,徒弟两个多月以前去山西那边打工,结果不小心进了一个黑厂,那些人猪狗不如,一个不高兴可以随便整死人。我们这些人受不了,想逃出来,可是大多数都当场被他们射杀了,里面有两个一起去的好兄弟。”说着眼睛已经湿润了。
“师父,你说人的命真的就这么一钱不值吗?”马小山定定地望着高恩的脸。
高恩只是微笑一下,说道:“我不知道人的命到底值多少钱,我只相信,人一定要靠自己。为师之所以收你,就是看到了你眼里的那股子狠劲,那种到死都不愿低头的性子。我不管你将来能做什么,是万人敬仰也好,是十恶不赦也罢,为师看重的是,你很对我的胃口!”
马小山感激的望着这个认识还不到两个小时的师父,再一次用虔诚的心谢谢。。上苍。
当天下午,渔南村村口的一块不大不小的空地上。
马小山光着膀子,两手各拎一个盛满水的水桶,两脚分开,正在练习扎马步。可叹他足足练了近半个小时,头上还顶着一个碗,汗水顺着脸颊黄河决堤似的流向脖子,额头上青筋暴露,显然已到了崩溃的边缘。
但自始至终,他没有说过一句服软的话,不知是毅力的驱使,还是和自己较劲儿。此时玉兰担心他饿了,于是带着吃的喝的正走到村口,远远就看到他那极尽吃力的样子,浑身都在微微打颤,心里头那个辛酸啊,泪珠在眼眶里不住地打转。
“师父,叫他歇一会儿吧。你看他——”一语未毕,眼泪哗哗的流了出来。
高恩也不是不近人情,他刚才曾叫马小山休息过,可是那小子硬说能挺住,还用手拍着胸膛打包票。眼看这时他的确撑不住了,怕他劲使过了头,一旦弄出病来,可就得不偿失了,于是说道:“小山,歇会儿吧!”
马小山一听这句话,腾地一屁股做到地上,呼呼的喘着粗气。一来,他真的不行了,二来也不喜欢玉兰看见他受苦的样子。
玉兰慌忙跑过去,一边替他拍拍身上的泥巴,一边忍不住抽噎起来,嘴里还埋怨道:“你以为你是铁打的呀?学功夫也要慢慢来,你要是——”想到马小山万一累出个好歹来,心碎地再也说不下去了。
马小山疼惜地给她擦擦泪水,努力笑道:“没事的玉兰,甭担心了!师父说,这是基本功,得好好练,要不然根基不稳,招式耍的再好也只是花拳绣腿。你也听说过的,那花拳绣腿是女人的拿手好戏,我可不要学,弄不好人家见了,非得说咱一大老爷们没出息不可!”
玉兰虽明知他说得轻松,故意惹自己开心,还是忍不住“扑哧”笑了,一拳打在他胸口上,嗔道:“你倒是说得好听!”突然看见他捂着胸口,咧开嘴直抽冷气,一时慌了,急忙用手给他揉,说道:“我不是故意使劲打你的,你——”
马小山仰面哈哈大笑起来,指着玉兰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玉兰知道他又在故弄玄虚了,瞪起杏眼骂他:“你老没个正经,都啥时候了你还寻我开心?”不过说到底,看见他安然无恙,心里还是重重欢喜了一下。
马小山突然正色起来,扳住她两肩说道:“好啦玉兰,快回去吧,我还要练功呢!”看见玉兰用幽怨的眼神瞧着自己,又道:“你在这里,我的注意力都全在你身上了,还怎么练功啊?”玉兰抿抿嘴,起身不舍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要是累了就别硬撑,还有,我给你带来了吃的,你饿了就吃啊!”说完才慢慢抽身走了。
马小山走到高恩跟前,说道:“师父,咱们开始吧。”可是高恩好像并没有听他说话,而是近乎自言自语地说道:“我原本也有一位像玉兰这样体贴的妻子,可是——”
马小山发觉他们俩的嬉笑打闹勾引出了师父的伤心事,见他眼睛里闪烁着一颗晶莹的东西,暗自感叹道:“原来师父也是性情中人哪!这英雄难过美人关,古人总结的太好了。”可是一时之间,却想不出如何来安慰师父。
可能高恩想的太投入了,过了片刻才发现马小山正直愣愣得站在面前,急忙用袖子遮了遮眼睛,他可不希望自己在这小子跟前表现出儿女情长的味道来。
“小山,接着练吧。啥时候你能撑一个小时,师父就叫你别的功夫。”
马小山“嗯”了一声,走到一边扎马步去了。时不时用眼睛瞟一下高恩,发现他又沉浸在了往事的回忆当中,脸色一阵高兴,一阵凄苦,估计他也曾经历过一番曲折坎坷的爱情吧。
〇陆〇、憔悴佳人
时间像杨柳河里的水一样在平静中缓缓地流过,回头一看,马小山已经不觉间练了七天的基本功了。
七天当中,他每次起的比狗还早,往往是天色蒙蒙亮的时候,双腿绑上沙袋,从家里出发,一路跑到十几里外的山脚下。然后一鼓作气爬到山顶,深深呼吸几口新鲜空气,朝远方大吼一阵子,跟着做一些活络筋骨的动作,最后原路返回村口,按照高恩的吩咐,依次进行扎马步、练习臂力和压腿。
这段日子下来,马小山更加削瘦,但眉宇间多了一股子英气,臂膀腿部各处肌肉也日渐显露,乍看之下,整个人精神了不少。想象着不久之后,他就能凭借一身过人的本领手刃仇敌,总是不自禁发出笑声,对所吃的苦头也就不以为意了。
玉兰却是高兴不起来,每当看见他卖力的样子,心里就犹如针扎,怔怔地掉下泪来。晚上睡觉时,马小山一改往日的性情,突然没有了欲望,只是轻轻把她搂着,和她说笑几句,不一会儿就呼呼睡去了。
这时的玉兰,没有一丝睡意,乖乖地蜷缩在他怀里数他的心跳声,数着数着就无缘无故地想哭。她感觉马小山回来以后全变了,虽然对自己还是一样的好,但眼神里总会时不时流露出那种仇恨,似乎他的心底深处,只有报仇。
她好几次忍不住想要劝他,每次话到嘴边却都说不出来。她是了解他的,深知如果报不了仇,他一辈子都不会开心起来。于是,她只好把那些话藏起来。
这天傍晚,走在回家的路上,马小山异常的欢快,因为高恩答应他从第二天起开始传授他功夫。
路过村西头小桥的时候,远远看见小翠一个人站在路边,正在望着自己。马小山心头一震,一种复杂的感觉涌上头顶。“师父,你先回家吧,我有一点事要办。”马小山有种预感,小翠是特意在等自己。高恩没有多想,点点头走了。
马小山转过脸来,正要走过去和和她说话,只见小翠眼神里充满了悲伤,扭过头急匆匆转过一个墙角不见了。
他心头无端一阵难受,看看四周无人,抬起脚步随即跟了过去。
这时,小翠甩开碎步子,一路往村外头奔走,单薄的身体在入夜的秋风中显得多少有些凄凉。马小山加快脚步,紧紧贴在后面,做贼似的边走边打量着周围。
小翠来到麦场,便停下来不动了。马小山慢慢走近,在她身后说道:“小翠,你是不是有话想和我说?”良久,不见她回答,只是肩头不停地耸动,双手掩住脸低声啜泣。
马小山心里百味陈杂,感觉喉咙就像被人捏住一样,连喘息都困难。他伸出发颤的右手,搭在了小翠肩头,说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要我能做得到,我一定帮你。”
小翠好不容易止住了哭泣,转过神来,望着马小山点点头,挂满泪痕的脸上挤出几丝笑意,说道:“你带我走好不好?我不要呆在这里了,我受够了。”
马小山心中有悲有喜,悲的是眼看小翠日渐憔悴了,自己却无能为力,喜的是在她内心始终都有自己的影子。他吐出一口长气,说道:“在我离开的这些日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朱少波那混蛋又打你了,是吗?”
小翠突然扑到他怀里,哭着说道:“他怀疑我肚里的孩子不是他的,叫我说出来那个男人是谁,可是,我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叫我怎么说?他不信,每天从外面回到家,都会狠狠地打我。有一次,他喝醉了,强迫我陪他,我念着肚里的孩子没有答应,结果……”说着说着已经泣不成声。
马小山低头看她肚子,平坦的像一潭死水,无端怒从中来,吼道:“是他把孩子打掉了,对不对?这个畜生!我一定饶不了他!”小翠摇摇头,说道:“我只希望离开这里,你不是去过外面吗?你带我走,我不想再看见他了。”
马小山爱恋地紧紧搂着她的腰,感觉她就像一团棉花,又软又温暖,鼻尖嗅到一股清香的味道,他又收紧了两臂,说道:“好,我答应你,过些日子就带你走!”此刻他心里已经完全忘掉了玉兰,只想把所有的疼爱都给小翠。其实,若说她们哪一个在他心里重要,他也是分不清的。虽然和小翠没说过几句话,但他把最初的感情给了她,不论这辈子能不能娶她,这份初恋的感觉,任谁也是忘不了的。他甚至还经常在梦中看见小翠甜甜的微笑,就像下雨天刚刚绽放的梨花,带给他美好回味的同时,也留下了许多伤感。
他抚摸着小翠柔顺的长发,感觉她在发抖,或许她是第一次背着朱少波偷偷和男人幽会吧,心里难免有几分不安。这样想着,马小山更加动情了,捧起她的脸庞,低头吻那红唇。
小翠浑身剧烈颤了一下,挣扎了不让吻,说道:“今天不行,我……我那个来了。”马小山点点头,略带歉意地笑了笑。小翠把头埋在他怀里,低声说道:“后天晚上我在这里等你,你一定要来的。”马小山听了一番欣喜,抱着她转了几转,说道:“我一定来,就怕到时反倒你不敢来了。”
小翠明白他担心朱少波不肯叫自己出门,心想:“他既担心了,说明心里有我,并不只贪图我的身子。”这般想着,心里更加像喝了蜜糖一样,把脸庞牢牢贴着他的结实的胸膛,感受着心跳和夹杂着汗水的男人味道。
马小山见她迟迟趴在自己怀里,既说今晚不行,却又不肯离去,一时暗暗感叹:“女人的心是什么样子的?叫人参不透,读不懂。”两手却开始游走,对她又捏又揉。怕是她真的动了情,竟然允许他的动作,乖乖的像一只温软的小白兔,只是当马小山再一次试图吻她口时,她又别过头表示拒绝。
马小山失败了两次,知道今晚成不了好事,心里一阵不乐,但想到她有苦衷的,也不来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