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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根断了的柱子砸了下来,耳边是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强烈的冲击力摇晃得她头晕眼花一点都看不清楚眼前的一切,只有一片的火光一片火红的火光,红得跟血一样。
“曈曈……爬出去,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能死了,知不知道……”
耳边隐约听见细微的叮嘱声,她想哭,很想哭,看不清楚眼前的一切,只是感觉到了自己再度被人抱了起来,然后一股炽热的感觉冲来,她连喊的力气都没有,一股大力把她抛了出去,直直地穿过了火焰的墙壁,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温柔的芦苇荡承托住了她,摔下来的痛楚让她清醒了过来,捂着手臂咳嗽着爬起来,眼前的一幕让她彻彻底底的呆住了。
冲天的火光里,巨大的火蛇嘴巴里,一个*被火包围了的人影在火场里嘶吼着,凄厉的声音一直在她的脑海里萦绕着,一直到她承受不了这一切的时候,泪水一滴滴地落了下来,最后汇成了一条哗啦啦的小溪,自顾自地流着,不顾一切地流着。
房子坍塌了下去,把一切都彻底吞噬了,大伙还是熊熊燃烧着,她依旧趴在那里,泪水不断地流着,哗啦啦地流着。
宇昊哥哥死了,真的死了吗?那么大的火,会不会烧死人的?会不会?妈妈呢,姐姐呢?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妈妈……姐姐……你们是不是不要曈曈了,是不是丢下曈曈就不管了?怎么办,妈妈,姐姐,曈曈害怕,曈曈好痛啊。
“妈妈……姐姐……”
微弱地叫了一声,一个小女孩的极限,已经够了,不可能再承受下去了,一双晶亮的眼睛映着火光,缓缓地合上了眼皮,双臂无力地弯曲下去,整个人也扑了下去,终于,最后一的一丝意识在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恐惧里消失了,她从此堕入了噩梦的深渊。
这是十二年前的一场大火,一场震惊了北海市的大火,大火之后发现了一具尸体,证实了是一个年约十岁的男孩尸体,已经烧得连骨架都残缺不全了,没有人知道他是谁,北海市也查不到哪一家有孩子不见了的失踪案,这个被火烧得连骨架都不完整的少年成了一个谜,一个解不开的谜。
“啪”地一声,席慕蕊的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薛天扬手里的酒杯落到了地上,碎成了一堆弥补不了碎片,红色的液体流得遍地都是,犹如血流成河的遗憾,不可以去后悔的事,注定了会后悔。
在席慕蕊的脸上,泪水已经流成两条小溪,犹如那场大火烧起的那个晚上,这一场大火,把她所有的幸福都一把火烧光了,而且烧得很兴奋,很得意,就这么一个夜晚,所有的一切付诸一炬,被那片浓密的芦苇荡吞噬得干干净净,这是一场噩梦,一场噩梦才刚刚开始,那以后,这场噩梦足足做了十二年,一直到现在,噩梦都还在延续着,一直延续着。
所有的人都被震惊了,薛飞扬全身都在颤抖,从来没有试过现在这样地恐惧着,全身都在不停地战栗着,这场大火,毁了多少人的心,多少人的幸福,没人知道,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薛飞扬也好,薛家也好,席慕安席慕蕊也好,席家也好,统统都是受害者。
听完这段故事,宇山倒退了一步,差点就站立不稳,扶住了一边的桌角,颓然坐到了沙发上,喃喃自语着说:“那个时候,那个时候我才,我才七岁,我跟在爸爸身边,跟在爸爸身边,我问妈妈和姐姐去哪里了,爸爸说,她们很快就会回家的了,可是妈妈带着姐姐回来,不见了二姐,姐姐在医院里住了一年才醒过来,我问二姐哪里去了,妈妈就只是哭,一直哭,哭到我不敢再问了,爸爸说,姐姐不会有事的,两个姐姐都不会有事的……”
震撼之后,听着宇山的话是心酸,十分的心酸,没有人再说话了,谁都没有勇气敢去触碰着浓烈得如同那场大火一般的悲伤,和痛苦,这牵连着十几年的悲伤,这做了十几年的一场噩梦,谁可以有能力把噩梦变成美梦?
不知道是姐妹两的心灵感应还是慕安真的记起来了,两行泪水在姐妹俩的脸上一发不可收拾,胸襟的衣服都被泪水湿透了,泪水依旧是停不下来,一直停不下来,没有人敢打破的死寂,慕安颤抖着声音跨出了这第一步:“宇昊……哥哥……死了,我以为,那场大火,谁都没有死,谁都没有失去什么,原来,原来是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这场大火,把我们,还有舅舅一家的幸福,全都付诸一炬了,原来全都没了……”
这微弱颤抖的声音听在薛飞扬的耳朵里,一颗心颤抖得更加厉害,视线都颤抖着,换换看着自己身边的慕安,颤抖着很艰难才问出来:“你、你都,想起来了……都想起来是不是?”
缓缓转过脸,看着自己面前的这张脸,这个男人,这个正在瑟瑟发抖的男人,十二年前,她眼前出现的那个小男孩,站在火光里一直哭,一直喊着,她很想知道当时他在喊什么的,是不是在喊自己的名字呢?现在看未必了。
缓缓站起身来,泪水汹涌着决堤,十二年前一张稚嫩的小脸逐渐长大,慢慢幻化成了眼前这张脸,一模一样,分毫不差,十二年,相隔了十二年,即便是相隔了十二年没有见面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就是他,这个是不是就是仇敌之间的强烈怨恨?
又是“啪”的一声脆响,这一次,是慕安狠狠掴在薛飞扬脸上的声音,在那一瞬间,薛嗜扬刷得一下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却什么都做不了,跟着所有人一样,震惊地看着事情接下来往他们一点都不希望的方向发展过去。
薛飞扬的脸侧到了一边,全身依旧在颤抖着,纵使已经十二年,这种恐惧依旧有增无减,十二年前只是一瞬间,把火把丢出去的那一瞬间,那一瞬间的恐惧,一直延续到了十二年后的今天,那恐惧越积累越多,已经快要超出他能承载的范围了,他怕,一直都在害怕,所以他不敢再跟任何人接触,不敢再去跟任何人交流,就是怕自己有一天,又会像十二年前那样一般,亲手伤害自己在意的人。
泪水一滴滴啪嗒啪嗒地落下来,慕安整个人都无力了起来,打在薛飞扬身上的手抖个不停,明明被打的就是他,可是她自己的心已经痛得快要呼吸不过来了,如果这是命运,为什么连个可以改变命运的机会都不给她,一眨眼就十二年了,为什么十二年过得这么快,为什么十二年前她要放他走,为什么十二年前她不留住他,为什么命运要这么残忍。
站立不稳地摇晃了一下,薛飞扬刷得一下站了起来,刚伸出手还没碰到她就听到了她的一声凄厉的尖叫:“不要碰我——”
第一次,泪水可以肆无忌惮地落下来,从他冰雪贵公子的脸上这么肆无忌惮无法抑制地落下来,看着眼前伤心得随时都会昏死过去的慕安,她有多痛,他就有多痛,十二年前欠了她,十二年后他又对她做了些什么?看着摇摇欲坠的慕安,薛飞扬想要杀了自己,如果可以重新来过,他宁愿在十二年前就跳进火海里去,救不了她就一起死好了。
如今的她,声音破碎,十二年前的容颜十二年后更加牵系着他的心,每一个字都像破碎了的镜子无数的碎片一般,狠狠地扎进了他的心里。
“是你,就是你……放火的人,就是你——”
凄厉的指控,他无法逃避的原罪,这一刻,隐藏了十二年的恐惧,清晰地全部涌了出来,彷如世界末日来临了一般,一切都无可挽回了。1
Part70 残缺了的十二年前
听着这一声凄厉的指控,所有人都愣住了,震惊到已经被当时的恐惧和悲伤侵入了,所有人都在心痛着,不知道自己在心痛什么,一颗心就是痛着,痛得人要呼吸不过来,原来当初,就是这种痛,折磨了两家人足足十二年。
跌坐下去的宇山再度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张着一双失神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薛飞扬,一步一步摇摇晃晃地想要走过去,却像个喝醉了就的醉汉一般,仅仅几步之遥而已,怎么都走不到薛飞扬的跟前,自言自语的声音缓缓清晰了起来:“……原来是你,原来就是你……原来就是你,就是你,害惨了我姐……害惨了我二姐……害惨了我妈妈……害惨了我们一家人……害惨了舅舅一家人……”
“宇山,宇山!冷静点,冷静点!”
站在身边的邵一鸣赶紧第一时间拉住了宇山,这一刻,宇山已经红了眼睛,不顾一切地挣扎着,而且力大无穷,邵一鸣沉着脸,好不容易才勉勉强强地抓住了宇山,却制止不了他嘴巴里的自言自语。
“……就是你,就是你……我要杀了你,杀了你……我要杀了你!让我杀了你!放开我!”
“宇山!”
“宇山冷静点!”
“叶宇山你给我冷静点——”
韩语晶和苏颖晨轮番尖叫总算让宇山稍微冷静了下来,就在众人都手忙脚乱着制止宇山的时候,一边却“扑通”一声倒下了一个人,别想歪了,这个不是慕安,是慕蕊。
“小蕊!”
凄厉地尖叫一声,慕安迅速扶住了慕蕊,慕蕊一张脸苍白如雪,豆大的汗珠一颗颗地顺着脸颊落下来,挣扎着要从慕安的怀里站起来,扶着桌子硬是自己把自己撑了起来,却又是一个站立不稳差点摔了下去。
“姐!”
这一次是宇山了,(嗯嗯,总要轮流一下的说,别丢我……)刚好一个箭步上去就扶住了慕蕊,慕安扑了过来,握紧了慕蕊的手,急得眼泪扑哧哧地往下掉,看着慕蕊苍白的脸色,说话都语无伦次了:“慕蕊、小蕊,小蕊,你怎么了,怎么了?”
“姐!姐你别怕,你没事了,告诉我,怎么了,怎么了啊?”
奋力地支撑着自己的,慕蕊苍白地笑了笑,像是报复的*一般,说:“看,席慕安,你终于心痛了,终于心痛了……你不知道吧?我一直,一直都有心脏衰竭症,我知道,我知道我自己活不长的了,上天总是特别眷顾你,我们明明就是双生子,为什么,所有的不幸,都在我的身上,所有的好运,都在你的身上,为什么,为什么!”
一声凄厉的尖叫,慕蕊推开了宇山,倒退了两步,吓得慕安惊叫了两声:“小蕊!小蕊!”
“不要过来。”
几乎是哀求的声音,慕蕊苍白着脸,带着泪水,捂着自己的胸口,所有人都不敢轻易靠近她,这个时候的慕蕊,似乎是在哀求着慕安不要靠近她一般,一张苍白的脸简直就快要失去颜色了,带着破碎的泪水,哽咽着说:“我终于,报复你了,席慕安,你也终于,会心痛了,为什么,却是因为我心痛的,为什么到最后,我只感觉,自己的报复一点意义都没有,为什么……”
踉跄几步,慕安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哭着哀求着:“小蕊,小蕊我求求你,不要再这样子了好不好?我不管你过去都做了些什么事情了,我都忘记了,早就忘记了,忘记得一干二净了,我再也不会想起来了!所以,所以你也听姐的话了好不好?好不好?来,我们去医院,去医院,你的病,不治不行啊。”
看着慕安苦苦哀求的样子,慕蕊笑了,泪也多了,踉跄着脚步跌跌撞撞地走到门口,说:“不了,姐,我已经没有面目再要你们帮我了,我也没有资格,再成为你的妹妹,小山的姐姐,反正小成死了,我也活不久了,不要跟过来,当我求你了姐,还有小山,不要跟过来,真的。”
反身推开门,慕蕊迅速地消失在了门口,慕安尖叫着却没办法把脚步跨出去:“小蕊——”
“姐——”
双膝一软,慕安哭到无力地坐了下去,正要追上去的宇山吓得赶紧扶住了慕安,这下子他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了,两个姐姐,哪一个都不能丢下,忽然之间,他似乎明白了当初在那场大火的夜晚,妈*心里是如何地挣扎着,愣了许久,看着跪坐在地上哭得声嘶力竭的慕安,他忽然站了起来,转过身看着王玲安大声地说:“玲安姐!姐就拜托你了!”
王玲安用力的点了点头,宇山迈开步子冲出了门口,两个姐姐他都不想失去,哪个一个都不想,他怎么可以让十二年前的悲剧再重演一次?
这么一瞬间,是不是就是命运要被改写的一瞬间?看着宇山冲出去的背影,慕安狠狠的咬着自己的唇,求求你,小山,千万不可以让小蕊有事,妈*遗憾,你一定要填补回来,小蕊是我的妹妹,是你的姐姐,是妈*女儿,同样都是妈*女儿!
扶着慕安的王玲安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就是止不住了,奋力地拉着慕安,扶起她,说:“来,安安,给我回去,跟我回家,好不好。”
空伸着双手,薛飞扬找不到任何的理由去挽留她,看着她在王玲安和邵一鸣还有韩语晶的搀扶下,慢慢地离他远去,慢慢地从他生命里消失一般,那种恐惧,无力到让他颓然坐倒在沙发上,他留不住她,找不到理由和借口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