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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是一座华丽无比的宫殿,许多人,喜乐阵阵一一这是皇帝大婚才有的气派。
她很是好奇,这是谁人的皇宫?大婚的又是谁?
喜乐一停下来,她也终于挤了进去,踮起脚尖看着台上——一对新人已经登上了婚礼的高台一一这是北方某国的婚礼习俗,新娘凤冠霞帔,并未蒙面,新郎大红龙袍,喜气洋洋。
新娘的面孔有几分熟悉,却不知道是谁!
而那个一身龙袍的新郎,不是李欢还有谁?
李欢,李欢这个“段正淳”
山盟海誓犹在耳边,怎么变成了这样?
有人吃了自己的巧克力!
自己的巧克力被人吃了!
新郎新娘正要行礼,新郎耳边忽然听得一阵尖锐的辱骂:“负心汉,你这个负心汉……”
他好生奇怪,抬起头,四处看看,目光落在人群里一名女子的身上,女子穿一身他从未见过的奇怪衣服,身材娇小,用力地往自己的方向瞪,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
好熟悉的一张脸!却不像这个时代的人。
他心里一震,手恰好指着冯丰:“把那名女子给我带上来……”
旁边的一名大臣小声提醒他:“陛下,吉时已到,使者马上要开始祈福了……”
一名使者走出来,他头戴高冠,一身金红色的法袍,身姿挺拔、仪态雍容,如宋玉在世,玄奘复生。
天啦,迦叶,这是叶嘉。
叶嘉出现在李欢的婚礼上。
可是,他那样的装束,绝非是出家人,倒像某个国家来观礼的王子。
她又惊又喜,迦叶不再是和尚了。
不是和尚!
他是无牵无碍的自由身了。
“迦叶,叶嘉……我在这里……”
几名侍卫凶猛地向她扑去,人群立刻乱成一团,纷纷走避,一场严肃的皇家婚礼瞬间变成了一场闹剧。
年轻的皇帝皱着眉头:“取消婚礼……”
“陛下,错过了吉时是不吉利的……”
“立刻取消婚礼!我自有主张。”
几位大臣再要争辩,可是,皇帝却毅然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垂帘听政的老太后已经去世几年,年轻的皇帝早己展露出雄才大略的一面,有着绝对的权威,臣下不敢违抗,只好告退。
皇帝一抬头,只见几名侍卫己经抓住那个突然闯进来搅局的女子,女子的目光一接触到他的目光,立刻恨恨地啐一口:“呸,该死的段正淳,负心汉,你又夜夜新郎啦……”
他很自然地替自己辩解,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没有,这才是我第一次纳妃,是一个小国送来的,在此之前,我还没有见到过她的样子。”
“哼,你这个骗子,你的皇后呢?
“我还没立皇后。”
她眼角的余光已经看到那位即将离去的使者的背影,大声尖叫:“迦叶,叶嘉……”
皇帝笑起来,觉得场面真是又古怪又有趣,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腕,冥冥之中,一句诡异的台词浮现在脑海中:
这个妹妹,我是见过的!
是,他没有注意到,不远处,他的朋友,那位使者,也慢慢回头,目光很不经意地,也落在了那个女子的身上,仿佛见到了一个久违的熟人……
冯丰忽然想起自己梦中见到迦叶的情形,恍悟过来,一定是迦叶或者说迦叶的一部分灵魂在时空中穿梭,救活了自己,可是,他在离开的时候,是不是稍微粗心了一下,将自己的生命错送回了这个莫名其妙的皇宫?
她大吼一声:“迦叶,弄错啦,你快出来,送我回现代……”
新生和永别
这时天空忽然一声霹雳,地下仿佛在开裂,冯丰眼前一花,就晕了过去……
碧草蓝天。
群莺乱飞。
绿,最上等的丝绒一般的绿,柔软、清新,一望无际。
冯丰坐起来,自己躺在一块大石板上,这种石板很古旧,接缝处有着严丝合缝的暗纹,再一看,身边是一整片这样的石板。这样的石板,对于考古的人来说,每一块都其有极大的价值,何况这样一大片。
她茫然地四处看看,忽然醒悟过来,这里是泾水和渭水的交界地带,放眼看去,早已被一片一片的高楼大厦所湮没。
可是,为什么这里还会被保存着?
记得李欢和自己刚回到现代时曾经找过这里,但是,却怎么都找不到了。难道这里是一个非常隐蔽的所在,只能某些人看见,其他人都看不到?
前面有一条小河,小河对面是一片很古旧的建筑、很清凉的河水,河的两边,开满了野花。红花绿草,美艳惊人,只是觉得陌生,独自处在这样的环境里,更觉得整个世界是洪荒一片。
叶嘉呢?
李欢呢?
迦叶一一她想起刚刚看到过的那片皇宫,立刻就叫了出来:”迦叶,是你带我来这里的么?”
四周寂静无声。
一切的一切,仿佛不过是一场梦。
头顶,有几只白色的鸟儿飞过,翅膀也是白色的,飞得很低,能清楚地看见翅膀上面淡淡的红色花斑,异常漂亮。
她坐在满天的夕阳里,摘一朵野花,看河对面古老的街道。街道两旁还是灰灰的古老建筑,仿佛一千年前沉睡的历史。
一个穿灰衣的男子不知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视野里的:他灰袍飘飘,风神若仙,远远看去如夕阳中的一尊神佛。
她的目光像被一块磁石牢牢吸住,呼吸急促,内心狂跳。
叶嘉,是叶嘉。
不,是伽叶,伽叶。
这一次,分得那么清楚。
她飞奔过去,福至心灵,嘶声大喊:“伽叶……伽叶……”越来越近了,对面的男子拈花微笑,手里赫然是一支红色的玫瑰,仿佛佛前的一朵玫瑰,充满了仙气又渗出一丝淡淡的妩媚。
他的笑容,他的眉眼,他的褐色的柔软的脖子,他的伸出的修长的手指……一切都越来越清晰,可是,冯丰几乎跑得要晕过去也始终距离他一丈左右的距离。
“迦叶……等等我……”
男子慢慢转身,脸上的笑容再也看不见了。他在往前走,往相反的方向走。
冯丰追得上气不接下气,心都要跳出来了,声嘶力竭,满是惊惶:“迦叶,你等等我,等等我……伽叶……”
“我知道你是迦叶,我没有认错……迦叶……”
泪水顺着脸颊流到嘴里,不是咸的,是苦的,男子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冯丰眼前一黑,腿一软,就倒在地上,一阵生疼,好像膝头磕出血来。
她低低地呻吟一声,前面灰色的人影终于慢慢停下了脚步,但还是隔着一丈左右的距离。
她慢慢地爬起来,怯怯地,走了两步,生怕他又离开,只好停下,小小声地∶“迦叶,我知道你是迦叶……”
眼晴眨了一下,一只大手伸出,在她的膝头上轻轻揉了揉,疼痛的感觉立刻就消失了,像一个得到了糖果和抚慰的小孩子,她咯咯地笑起来,温柔而娇媚:“迦叶,不疼了啦……”
回答她的,又是背影,根本看不清楚面孔,但,为什么那个背影会如此温暖而宁静?他的声音飘渺,带着深刻的慈悲和怜悯:“你不想回到那个时代么?”
那是个女子被剥夺了一切权利的时代,男人和拳头的天下,女人,只能如菱草一般依附着,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利,也不能自己挣钱吃饭。只能孤零零地躺在冰冷的冷宫,期待帝王奇迹一般的良心发现,否则,就是死路一条。也不敢再爱上任何人,否则,你就是奸夫淫妇。
她认真地想了想才回答:“不,我一点也不想,在那里,我就像迷路的人,没有一点安全感。哪怕是锦衣玉食,万千宠爱,我也绝不愿意去那里,我坚决不去。”
每一个人,被置换了生活环境,都会迷途,我们都曾经是迷途的人。
沉默许久,微风送来无声的叹息。
“只是,在这里,我就无法再保护你了。”
这话好像从天际直接传入心底的,并非来自耳边。
冯丰心里一震,偷偷伸出手想拉住他的手,可是,明明都触摸到了,却是空空的,什么都拉不到。
她小小声的:“迦叶,你是不是我了我很久?。”
他没有回答。
还有许多问题要问他,一直都是要问的:
“迦叶,有一次我在李欢的别墅里看见一个人影,是不是你啊?”“迦叶,那些小暴君是你关起来的吗?你是怎么做到的?”
“迦叶,叶霈是谁啊?他也是一个暴君吗?他跑到哪里去了?会不会遭到应有的惩罚啊?”
“迦叶,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离开了?”
“迦叶……”
她的问题实在太多了,连珠炮似的,可是,没有人回答,风动、心动,迦叶的背影却一动也不动。
“迦叶,一直跟我在一起好不好啊?”
他慈悲的背影,仿佛面对一个在肆无忌惮撒娇的小孩子,她要的是天上的月亮。他没有回头,冯丰却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微笑,充满了温柔的慈悲:“小丰,我送你回你真正想去的地方。”
“迦叶,那你呢?你要去哪里?”
“小丰,以后无论遇到什么,都要好好活着。”
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温和,平静,理解而充满同情,却没有回答她任何的问题,只念念有词,仿佛是几句祈福的祷词。然后,他的影子就完全虚化了,但并不仓促,仿佛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冯丰忽然想起他一身金色袍子的样子,那个时候,他己经不是和尚了,仿佛某国的王子。
“只是,在这里,我就无法再保护你了。”一一
如果在那里,他就能保护自己么?
她大喊起来:“迦叶,迦叶……”
四周再无任何声音,迦叶是再也不会出现了。
她颓然坐在地上,这世界上真的没有小王子,小王子不知道已经漂流到哪个星球去了。只是叶嘉,叶嘉一一
她蓦然想起,这是叶嘉的出生地,叶嘉三十几年前,就出生在这片神秘的土地上。他褐色的脖子,胸前的箭痕,对玫瑰的酷爱,还有他的许多版本的《小王子》一一
她的眼泪一滴一滴地淌下来,好像放弃了什么,选择了什么……百味杂陈,又说不明白,只是锥心刺疼,仿佛某一次死过去后的新生……
病房里。
叶嘉已经给冯丰做了例行检查,李欢依旧坐在轮椅上,两人淡淡地道别一声,叶嘉正要离去,两人忽然听得一阵尖锐的声音:“迦叶,别走……”叶嘉本来已经走到门口,听得这声“迦叶”,蓦然转身又跑回来,却见李欢已经伸手拉住了冯丰的手:“冯丰,你醒啦?”
可是,冯丰却一点反应都没有,眼晴依然紧紧闭着,满脸的泪水,好像刚刚不过是有人说了一句梦话。但是现在说梦话的人一一等等一一叶嘉赶紧附身下去,发现她的心跳已经停止了,可是,脑部的曲线反应却那么活跃。
这是什么情况?
身子死了,脑袋处活着?
李欢焦虑地抬起头:“叶嘉,她这是怎么了?到底是醒了边是?”她的手已经完全冰凉,李欢一时间,不欢说出“死”这个字,声音都在发抖。
叶嘉没有做声,这一刻,他几乎也镇定不下来了,难道小丰刚刚这一声大吼,只是回光返照,然后,就?
“喂,叶嘉,你是医生,你杵在这里干什么?冯丰到底怎么样了?”叶嘉这才醒悟过来,又仔细检查一遍。
这一次,他没有再使用任何仪器,只摸着她的脉,又看看她的眼皮,心里益发觉得奇怪,小丰的脑部活动一定是正常的,可是她己经全身冰凉。
他忽然想起传说中的“离魂”一一难道小丰真是处于这种状况?
也不知道是天气太热还是其他原因,叶嘉的脸上满是汗水,李欢见他这样,自己不知什么时候也是满头大汗,甚至手心都浸出汗来,嘶声道:“她,真的……死了?”
说出“死”这个字,他的牙齿都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好像喝风似的。叶嘉仍旧没有做声。
李欢再也坐不住了,几乎是一下跳了起来:“叶嘉,你弄什么玄虚?”
“情况很奇怪……”
“怎么奇怪?”
“她的头部一直在活动……”
“废话,头部不活动,早就死了……”他几乎是怒目而视,“她怎么会死?绝不会死!”
叶嘉没有回答,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李欢也说不下去了,两人枯坐着,也不知道饥饿,或者口渴,只看冯丰手脚冰凉地躺在床上,仿佛是某种无声的抗议一一用她的“离魂”来抗议二人曾经对她的所有不好。
又一个清晨,然后,又到了黄昏。
叶嘉一直不曾离开,和李欢二人木桩似的坐在一边,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一离开,也许就是永别了。
吃醋
夕阳西下。
叶嘉刚想站起身活动一下麻木的双腿,忽然听得咕噜一声,他握着把脉的那只手就暖了起来,然后,那双蝉冀般湿漉漉的长睫毛微微颤动几下,一双明亮的眼晴一下就睁开了,却是怒目而视:”笨蛋……你们两个真是不折不扣的笨蛋……”
二人又惊又喜,又是面面相觑,不明白她为什么一睁开眼晴就怒发冲冠。
“小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