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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依旧是用了粥,她最终也没能拗过他,顺着他的意思让他下去买了早饭。给她的一份是元藿竹荪粥,纯素的,还带了点中药的苦味,吃得她愁眉苦脸。陆子鸣自己的则是一份培根三鲜粥,浓郁的肉香一直飘过来,勾得她羡慕嫉妒恨。
陆子鸣一边吃得津津有味,一边安慰她:“你现在是病人,应该多吃清淡的,元藿有药效的。”
雷允晴坐在对面,看着陆子鸣埋头喝粥的样子,心里忍不住泛起苦笑。这幅甘苦滋味不仅是因为碗里的粥,还源于自己心里的挣扎。实在是太寂寞了吧,竟然会渴望见到他,在昨晚风雨凄迷的夜色里,他突然的出现,她竟然心生欢喜。
一定是太寂寞了,一定是。
陆子鸣仿佛能够感应到她的想法,搁下碗筷抬头看著她,一双眼睛忽然变得深邃难测:“囡囡,这段时间你生病,就让我照顾你吧。”
雷允晴愣住。一口粥含在嘴里,迟迟忘了吞下。
“如果你现在还不能接受我,我愿意等待,前提是哪怕你还有一点点的喜欢我。如果你真的对我已经完全没有任何感觉的话……”他停下来,沉默一会儿才继续道:“那我会努力控制好自己,不会再给你带来麻烦。”
说完他就静静的看着她。客厅里忽然初期的安静,雷允晴甚至能够听见他和自己的心跳声,在他灼热的注视下,完全不知该如何作答,元藿的苦味在嘴里也渐渐变淡了,只是很艰难的吞下去。
没感觉吗?她骗的了他也骗不了自己。昨晚自己明明是希望他留下来的,还耍了点心计和小手段。
可是这样的爱真的让她感到沉重而压抑,他不计后果的处事作风,他对阮文迪牵连的怒火,都让她感到无法收拾。一旦他觉得自己被背叛,一定会再次对她施暴,她无法承担爱他的风险。
然而对于陆子鸣来说,雷允晴这次的跳江行为虽然是故意,但后果依然很严重,不然她不会病到现在还没好。这几天他一个人住在隔壁,听着这里的哪怕一点点声响,心里不断的想:自己这样紧追不舍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虽然他很不想承认,但是没有他在身边,她依然过得很好,工作顺利,有上司照拂,他似乎已经不能在为她做什么了。
如果他的存在真的只会逼着她走向极端,那他愿意考虑放手。
雷允晴一直垂着眼睑不敢看他,感觉两颊烫得厉害,沉默顷刻,放下手里勺子,脸上勉强带出一丝笑影,道:“你吃完了吧?我去收拾。耽误了一整晚,你今早没有事要忙吧?”
这句话把陆子鸣听得心都凉了。她话说得客气,可话里的送客意思很明显。他连忙站起来,道:“那我先回去了,你有什么事千万别不说,我就在隔壁,随叫随到。”
陆子鸣走后,原本晨光温馨的客厅顷刻间好像又冷了下来,回复到往日冷清寂静的状态中去。她蜷了蜷身子,把脚也放在椅子上,整个人抱成一团,桌上的碗筷也懒得收拾,只是怔怔的出神。
下午女医生依旧过来,雷允晴把昨晚的情况说了一遍,医生为她检查后,说好在退烧药吃得及时,昨晚出了一身汗,今天倒没在发热。只要四十八到七十二小时内不再发高热,基本就没问题了。
当天仍然继续挂点滴,晚上雷允晴躺在床上,一边开着电视,一边不忘侧耳细听隔壁的动静。自从知道陆子鸣住在隔壁之后,她就无法再自如的进出和生活,总觉得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窥视了似的。
他穿过的那双拖鞋还摆在玄关地毯上没有收起来,白天她有时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就会不由自主的走到阳台上,心里带着种忐忑又期待的心情,每每隔着落地玻璃,望向对面。
可她一次也没看到他出现在阳台上。
以前她不知道他在的时候,什么也没注意过,现在几乎每天出门进门前,都要下意识的往隔壁看一眼,好像随时能看到陆子鸣穿着洁白衬衫挺括西裤从门里走出来,高高挑起眉毛,温柔问她:“咦,这么巧,你也出去?”玉树梨花般的俊秀雅致。
可事实是,她一次也没“偶遇”过他。他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完全没有一点存在过的痕迹,有好几次她恨不得上门去求证,看他是不是真的还住在隔壁,当然只是想想而已,不会付诸行动。
这几天她老老实实的养着,再也没有发生过一点意外,病情恢复得很快。期间公司也有打过电话给她,她描述了一下自己现在的情况,并且在心里已经做好了辞职的打算。
发生这样的事情,她再也无法如平常一般面对阮文迪。而她现在的状态,也无法全心的投入一份工作。自从她加入森兰以来,几乎没为公司做过什么贡献,倒是给阮文迪和森兰惹来不少麻烦。阮文迪自然不会开口主动辞退她,但她应该有这样的自知之明。
想着想着昏昏欲睡,手机却忽然响了。
她拿起来一看,心跳突然加速。
刚一接起来,陆子鸣的第一句话就是:“明天打算回去上班了?”
好像能窥探她的心理。她一愣:“呃?”
“病不是好得差不多了?”他的声音听起来略显暗哑,大约是夜深的缘故。
雷允晴立刻意识到那位医生是陆子鸣请来的,他对她的病情自然了若指掌。她也没打算跟他说辞职的事,只略略应了声。
他感觉出她的语气慵懒,便问了声:“你是不是已经睡了?”
她看了眼面前的电视:“还没,不过打算睡了。”
“你饿不饿,我们一起下去吃宵夜吧。”
“啊……?”这突兀的提议让她脸上没来由的一红,宵夜……已经十点多了吧。夜生活对陆少来说是稀松平常,对她来说却是敬谢不敏。
她沉默的时间有点长,陆子鸣继续用一把性感的声音低语:“你白天都不怎么吃东西,晚上不饿吗?肚子饿的话会睡不着吧……”
“对不起,我不饿。”他一句话没说完,雷允晴已经啪的一声合上了手机。
陆子鸣目瞪口呆的看住手机屏幕,不晓得自己说错了哪一句。说实话,其实他也不是很饿,就是憋了太多甜,实在很想见她一面,也晓得这个时间点不是很合适,但白天她如果去上班的话,就更没有机会了。
郁郁的放下电话,躺到床上去,正准备反躬自省,计划着下次如何去登门谢罪,外头门铃忽然被人按响了。
他一惊,跳下床去开门,这么晚了不会是……
门一打开,雷允晴果然站在门口,身穿一件湖蓝色吊带丝绸睡衣,露一双修长白嫩的腿,整个人被走廊上淡黄色的光晕笼着,眉目看不真切,但肤色柔和得几乎要溢出水来,那头浓密的黑发松散披在胸前,越发显得慵懒魅惑。
陆子鸣因为一个人睡觉,所以也穿得随意,上半身赤果着,下半身一条宽松的短裤,长手长腿,肌肉线条毕现。突然见她出现在自己门前一愣,却看着她手里拿出一袋超市包装的速冻点心,说:“这个给你当宵夜吧,现在晚了出去也不方便。”
雷允晴说着随意的朝房里扫了一眼,他站在门口堵住大半视线,所以雷允晴的目光最后还是停留在他赤果精悍的胸膛上,那片肌肤在橘黄色的灯光下充满了诱惑的光泽,让人脸红心跳。而陆子鸣见她穿成这样,思绪也有点跟不上,半晌愣愣的问:“这……这是什么?”
“下午在超市买的,速冻虾饺,放锅里蒸十五分钟就好。”
“呃?哦……”其实他想问的不是这个,而是她为何要亲自给他拿过来。他接过袋子,眼见雷允晴转身要走,急忙叫住她,眼巴巴的问:“你敲门就为这个?”
雷允晴微微侧过头来:“是啊。”
“那你刚才挂我电话……”
“我只是觉得两个人离这么近,有事还得打电话有点儿傻。”
“哦……”陆子鸣非常不甘心的问,“那没有别的事了?”
“嗯,”雷允晴点点头,回过头来问反问他:“你还有事吗?”
陆子鸣略作沉吟,拉住她的手道:“好像确实还有一件事。”
“嗯?”她抬起眼睛看他,没等她看清楚他眼中的光芒是什么意思,已经被他迅速俯身吻在了额上,她一怔,听见他含笑道:“谢谢你,晚安。”
雷允晴回到自己房里,关上门,仍觉得心跳狂乱,举起手掌贴在额头上,刚刚还没觉得不同,现在却好像又有了不一样的温度,连带着烧得她整张脸都红了起来。
而另一边,陆某人捏着速冻虾饺的包装袋一角,从左手丢到右手,再丢到半空落下来稳稳接住,反反复复,玩得不亦乐乎,嘴角一直挂着自己也难以察觉的傻笑。
第二天雷允晴起了个早,把自己好好收拾了一番,一洗病容,干净利落的去了公司。阮文迪也已经重返公司,之前他们就电话联络过,他很关心她的病情,同时雷允晴也问了下他的伤势,好在都是皮外伤,没有伤及筋骨。
两个人都很谨慎的刻意没有提及陆子鸣,但雷允晴知道,这个雷区,不是避开不去踩就能了事的,她总要去面对。
正好又是每周一的例会,部门王总监体恤她大病初愈,没有让她参与,雷允晴顺势在自己的电脑上打好了辞职信,发到人事经理的邮箱里。又去行政部领了相关离职手续的表格。
这一天部门的头头多半都在开会,下面的小职员并不认识雷允晴,照例是冷着脸,磨磨蹭蹭给她开了单据。
中午散会后没一会,人事经理的内线电话就打到她这儿来,想必是看到她的辞职信了,专门叫她过去,说要与她谈一谈。
其实就是象征性的挽留一下,与她说点“肺腑之言”,类似谈心般的口气。雷允晴也知道自己走得太急,之前也没有打声招呼,才会使各方面都措手不及。
最后,人事经理看她去意坚决,于是拍着她的肩道:“要不你亲自去跟阮总说吧,当初你进来是他钦点的,就算你要走,也该给阮总一个交代吧。”
她点头。本来她就打算专程去找阮文迪谈一谈的。
午休时候,其他人都下去吃饭,总裁办公室的门紧闭着,她轻敲了两下,里面果然传来熟悉的声音:“进来。”
这个大老总,看起来是最闲最会享受的人,其实是全公司最苦逼的一员。虽然他每次都借口东西不好吃,要在办公室里吃外卖,其实是忙的都没空下去吃饭。雷允晴帮他带上门,见他依然全神贯注的埋头电脑前,于是笑道:“公司到底给您多少加班费啊,你伤才刚好,这么快就废寝忘食了。”
阮文迪听见她的声音,这才抬头看了她一眼,放开鼠标道:“来啦?”
雷允晴笑笑:“来看看您是不是需要什么外卖之类的服务。”
“今天怎么这么好。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无事献殷勤?”
他用中文说一些成语和俗语时总是格外的有趣。雷允晴挠挠头,在沙发上坐下来,说:“我是来给你道歉的,能不殷勤吗?”
阮文迪稍怔,明白过来,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那件事又不怪你。”
“总归是因为我才牵连到你,害你住院,耽误了这么多天的工作,车子也报废了……”
他抱起一摞文件重重的放在桌上,“嘭”的一声打断了她的话。她抬眼看了看他,见他一边整理袖口一边说:“差不多该下去吃饭了,既然你过意不去,那么今天你请客好了。”
她一怔,忙说:“这是当然的,不过车子和医药费也该赔的。你回头把购车发票和医药费收据列一张清单给我,我会尽快让他赔偿给你,或者你觉得还应该有什么精神损失之类的赔偿,也一并提出来……这件事他有错在先,我认为这些赔偿都是合理的。”
她并不是法律专科毕业,对这种民事赔偿一点也不熟悉,所以说得毫无条理,还有点口齿不清,只好尽她所能的列举自己大概能想到的赔偿列目。
阮文迪饶有兴味的听着,完了,扬起眉毛反问:“你这是代他来私下和解了?”
雷允晴一愣。陆子鸣当然没有拜托她做这种事,只是她自己觉得过意不去,想帮助阮文迪尽量争取合理的赔偿,因为她深知这事就算闹上法庭,阮文迪也丝毫讨不到好处,最终不过是用钱解决。既然都是用钱解决,两人又都算有点头脸的人物,当然希望大事化小,闹到法庭上,多少对两人的生活会有点影响。
见她不回答,阮文迪又道:“雷允晴,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把这件事报警吗?”
她摇摇头。西方国家都是崇尚法治的,遇到这种事肯定是先报警维护自己的权益,况且他一个英国长大的华裔,也不会懂得中国的高干子弟、特权阶级,理所当然的想通过法律途径来让事情得到公平的解决。
可这世上哪有所谓真正的公平呢?
然而,阮文迪却说:“我知道你前夫是个了不起的人。但是我并不畏惧他。我不报警,只因为他是你的朋友,而你也是我的朋友,并且我希望能跟你深入交往。所以我会尊重你的决定,在没有问过你的意见时,我不会私自去报警。”
听得出这番话让他斟酌了很久,那文绉绉的用词,和那笨拙的中文,说得极为饶舌。但他严肃的态度和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