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作者:施夷光
申明:本书由 (。。)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订阅购买正版。
第一卷
楔子
自述――君歌
宋世文说,我们相聚太远了,原谅我。
我歇斯底里,抓狂地问,那个女人是谁,是谁?
是谁?
她,竟然毁了我一辈子的爱情。
别这样,小兰,我们都追求天长地久的爱情,又何必去承受这远隔千里的痛苦。远了,这寂寞便见缝插针,请原谅我的无法克服。
……
到底,还是散了。
那段时间,一直觉得生无可恋。三十多岁,流产数次,连子 宫也割掉的我,离了婚,还能有什么人生可言?
如果打从娘胎里一掉下来的时候,我便知道这寂寞对相隔两地的恋人与夫妻来说,是见缝插针的,那我一定要选择做一个凉薄的人。
凉薄,自私,冷血,不去把感情交付与谁。
那样,便不会有痛苦,便不怕寂寞与诱惑夺走我深爱的人。
可是,那只是如果,没有可能的如果。
我依旧无法面对这现实。
求死的心一旦落定,便让旁人毛骨悚然。管他懦弱与否,管他道德法律的约束,管他妈的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然而,死亡只是一个开始。
第一章迟来的洞房花烛(1)
她终于是由的自己做主,做了一回凉薄的人。
真得感谢上天,多给了她三十多年的经历,还带了那么多的沧桑。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
她认为,没有那么绝对。这世上应该会有靠得住的男人吧!只是她没有那个福气遇上。而如今,她遇上了,她却成了一个凉薄的人,心中已没有了感情。
所以,祝家以十万黄金把她买回作妾的时候,她连想都不用想,直接答应了。十万黄金,在这样的官僚时代,那简直就是一笔飞来横财,会改变她一生的命运,不再穷苦,不再身份低下,不再受气。
她眼睛也不眨一下就答应了,直至嫁进祝家才知道祝家少爷前娶一妻七妾,皆不得子嗣。
她是第九个。
而且,拜堂那天,祝子鸣没有踢她的花桥。司仪喊着,“夫妻对拜”的时候,她的对面是堂嫂抱着的一只公鸡。她不知道这个祝子鸣是活着,还是死了,要让嫂子用公鸡代替着拜堂。
直至后来,从丫环口中得知,少爷不喜欢新嫁进门的她,以南方生意紧急为借口,在迎亲那天离了家门。
不喜欢我?
她扯了扯嘴角,笑意淡淡的,有些许清高。
我还不愿意让你喜欢呢,管你几个老婆,几个妾,该怎么争,争她们的。我只等着祝家每月发给我的月钱。这好日子才刚开始,不急。
她眉间淡淡的思绪那样的轻,不愁,不闷。那神色,极风清云淡,像墨化一般。
对了,她叫君歌。
直到活了这么十八年,她仍没有习惯她这个名字,有点怪怪的。还是叫小兰好,多么简单朴素。
祝子鸣这一走,就是三个月。从进门的那天起,君歌还未与其谋面。他到底该是长一副什么模样?
她正在思索,丫环来报,“九少夫人,少爷酉时回了府,说是戌时要来棠园赏月。”
呵,还真是个准!
君歌抿嘴一笑,不是说祝子鸣不喜欢新嫁进门的她吗?为何又来赏月?这些男人,都是一个色胚子,说是赏月,实则是让她今晚侍寝来了。
是因为他妻妾太多,不知道找谁陪睡,正好翻到了她的牌子吗?
她是新人,他想尝尝鲜?
第一章迟来的洞房花烛(2)
祝子鸣戌时来,那不是刚好傍晚?
活了十八年,君歌仍旧不太习惯这里的十二时辰记时法。总要在脑子里想一想才能把时间转换过来。
祝子鸣来也好,不来也好,真要让她陪睡,那也没什么。这三个月,祝老爷如约,每月如数给她十两银子。这才是她呆在祝家的目的。
她真的如愿了,做了回凉薄的人,扔下青梅竹马的书生冯远征,嫁给了一个有钱的男人。
她想,她这辈子真的不会再爱什么人了。
那个时候,她那么爱宋世文,嫁他,与他同床共枕了二十年。宋世文穷的时候,他们要不起孩子,她做了几次手术,还不带麻醉药的。冰冷的手术器具穿过她的身体,让她仿佛能闻见死亡的味道。
她挺过来了,可是一次又一次的疼痛、感染让她最终没能保住子 宫。
到了三十八岁那一年,她去了外地管理分公司的生意。宋世文有了外遇。他说,“我们都追求天长地久的爱情,又何必去承受这远隔千里的痛苦。远了,这寂寞便见逢插针,请原谅我的无法克服。”
在外面有了女人,还把责任怪在这远隔千里的距离身上?
不想了,想着头有些痛。虽然,那已是辈子的事情,上辈子的人。但往事沥沥在目,宋世文这个人已经深深地刻在了她的骨髓里,挥之不去。
他教会了这一世的她两个字,“凉薄”。
戌时,也就是君歌意识中的七八点,祝子鸣就快来了。
丫环布置着,水果、糕点、暖炉……
有钱人的生活就是好,下人把万事备得周周到到的,只等主子去享受。她这一嫁可真嫁对了。
君歌瞅着丫环忙来忙去,心理平衡了。那一世,她跟着宋世文走过了那么清贫的日子,相濡以沫了二十年。到后来,他的钱财,他的人,他的心全部都给了别的女人。
呵,现今她心理平衡了,直接嫁一个家世显赫的男人。她想,这里没有所谓的小三,却有小妾。小妾正如同小三,分享别人的男人。也许,祝子鸣的正室夫人正如同曾经的她,和老公互相扶持,经历了风雨,却在西瓜丰收的时候让她这样的妾室收获了硕果。
管它,该拿,拿我的;该吃,吃我的;该花,花我的。
君歌那样理直气壮,打算做一个彻底的小三3。但,不同于小三,她不要去争夺那个男人的心。
“这是做什么?”
君歌见丫环小心翼翼地抱来一台类似琴的东西。她分不清楚了,琴也好,铮也好,还是别的什么乐器也好,反正,那是她不懂的东西。
“回九少夫人,少爷赏月的时候喜欢听人弹唱。这是为你准备的。”
“撤下去,我不会。”
“可是,少爷……”
“我说撤下去,总不能让我乱弹琴给他听吧。”
来了,无非是那床第之欢,还听什么弹唱?
君歌无比的鄙视,越发越讨厌这个祝家大少爷。弹唱直接免了,要上床就直接入主题。她可是想完事后,等着入梦数她的银子。
钱是个好东西,胜万物。
她只要钱。
祝子鸣来的时候,丫环正抱着古铮退下去了。
君歌独自坐在堂园亭间,留给祝子鸣一个模糊的背影。他远远地望去,闪在他脑海里的第一个词是“贪婪”。
对,贪婪,这个女人真贪婪。
而非,她如何如何身材苗条,倩影飘香。
实在的,君歌坐在那亭间,消瘦的背影,清楚的曲线,模糊的美感,让任何一个男人看见了,都会心生一动,往那床弟之事想去。
没有男人不好色的。
然……
祝子鸣对她没什么印象。若真要形容他见她第一眼的感觉,那就只能说她还算是个女人。
女人,贪婪。
这两词凑一块儿了,那是祝子鸣今生最大的恨和痛。他迈开步来,真想倒回去,这样三个月,六个月,一年不见她。
就让她嫁给他的银子吧!
可,他还是朝着她的方向走去了,步子重得像要踩死地上的蚂蚁,只差咬牙切齿了。
身后是沉着的脚步声,一听,她便知,是祝子鸣来了。
她缓缓起身,想看看这个有钱的男人到底长什么样,可别让她今晚要和一个长相对不起市民的男人,在床上嘿咻嘿咻。
她可不想中途作呕。
缓缓转身,一抬头,祝子鸣的容颜映了来。
似乎闪电了,一道强烈的光刺了她眼,记忆瞬间消失。
怎么会是他?
第一章迟来的洞房花烛(3)
是他?
是他!
怎么会是他?
祝子鸣的脸上明明刻着宋世文的模样,那个疼她,爱她,负她,恨她的男人的模样。
怎么会是他?
那一刻,君歌的脑子空白了,像一块鲜红的布被漂泊水洗去了所有的颜色,只剩下一面空空白白。
到底,是怎么了?
可是,就在她目不转睛地看祝子鸣的时候,所有的记忆又回来了。
悲的,喜的,幸福的,残忍的,一并一并,排山倒海,挡也挡不住的袭来。
像什么?
记忆就是那决堤时的堤岸,洪水袭来,它破了,它倒了,任往事冲击,撞碰,挡也挡不住。
许是那个时候,她对爱情的诠释就只是相濡以沫。
那样,跟着宋世文从大街上摆摊的小贬开始,夜里白天的在街头一角卖着小吃、水饺、面条,不管盛夏寒冬。凌晨的时候,街上没人了,他们才收摊,回家。
隔三叉五的,他会在她耳边说,“小兰,我想了。”
“想什么了?”她明明知道,却故意疑问,心里那样欢喜。
“想,干坏事。”
“不要……晚会儿,人还多呢,多卖两碗。”
“可是,就是想。”
……
于是,他们便早早地收了摊,回家嘿咻嘿咻去。第二天清晨,又天不见亮地出门摆摊,缠绵与赚钱两不误。
灶头前,她那满足而幸福的笑容就是那腾腾的热气,散也散不开来。没有人知道她心里乐着什么,那样甜蜜宁和。
就那样,日复一日。
第一章迟来的洞房花烛(4)
当一个女人,把爱情诠释成,能与一个男人相濡以沫,执手到老,举案齐眉的时候,她所谓的爱情无非就那么几条路可走。
真的相濡以沫了,男人一直是她的。但她越发越觉得,烦琐的生活早已淹没了当初的激情、刺激、一并淹没她当初理想中的爱情,升华而成了亲情。
她为孩子,为老公,为老公的家人,渐渐从懵懂的姑娘成了所谓的“黄脸婆”。
老公不再那样色色地对她说,“我想了……”,不再迷离地看她,所有的事都要她去帮着料理,大到买房置业,小到家里的厕所纸没了。到最后,她成了他前行的拐杖,一直平淡如开水,到老。
这是大众女人的爱情路。还有呢?
还有命不好的,陪着那个男人走到了半路,自己成了黄脸婆了,别的女人就来睡她的男人,花她省吃俭用而来的钱,甚至连她的“妻子”身份也要一并夺走。
男人之所以忠诚,那是因为受的诱惑太少。
曾经有一位哲人做过一个实验:他问两个男人,“如果有人出100元买你们的爱妻,你们是否愿意?”
两人都摇头:“如果出100万呢?”
其中一个男人走向了不忠诚,“100亿呢?”
结果另一个人也点了头。
100元的价格上,两个男人都是忠诚的,100万的时候一个男人走向了不忠诚,100亿的时候另一个也下了水。
这个世间太多的诱惑,有的时候男人在经受到色诱的时候,往往比财诱更把持不住自己。财是身外的,而色是本身的。
当然,会有命好的女人,年轻的时候他把她捧在手心说,“我爱人”,年老的时候他牵着她的手说,“我扶你”。就像,像小贝那时对敦海藻的爱一样。
可是,这样的爱真的能直到老吗?相濡以沫到老,不受伤?
君歌不知道这样的爱在世间会有多少。但是,她没有。
受的伤,有轻有重。
她记得很清楚,第一次有了宋世文的孩子时,他们还是街角摆摊的小贬。没有经济能力生下这个孩子。害喜的那段日子,她吐得不行了,一闻到灶头上的油烟味便没法工作,吃不下任何东西,连酸萝卜也抵不住心中的呕心。小摊上的生意不能没有她,宋世文一个人忙不过来,她去生孩子了会少赚很多钱的。
要交房租,摊租,要给乡下父母寄生活费……
要花钱的地方太多了。
她只好把孩子流了。
明明说好要麻醉的。
当她跟着医生进了手术室时,她却坚定地说,“医生,麻烦你呆会儿不要给我下麻醉药。”
“怎么能这会儿改变主意?”
“我没那么多钱。”
“你老公不是已经去交钱了吗?”
“他身上没那么多钱,真的,麻烦你了。”
她那样哀求,不管医生的不耐烦。因为是去的私人诊所,医生可没有那么负责,更不会同情你。这一天到晚,去做流产的人多了去了,管你痛与不痛。
那个时候,一只麻醉药得一百多块了,那是他们家十来天的收入了。
最后一次流产的时候,她什么也没有保住。她不再有做母亲的权利,不再是个完整的女人。
那一年,她二十五岁。
她十七岁跟的他,到二十五岁那一年,流产五次,三次人流,两次意外。
最后这一次,天踏地陷,一片黑暗。
三十岁的时候,日子好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