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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妈咪回来晚了!”陈韵抱着儿子,轻声地道歉。
“妈咪,陪我睡觉觉吧!”念念挂在陈韵身上,不打算松手。
陈韵虽然还有工作没做完,但她还是答应道:“好!”一边说着,一边抱着儿子躺下,为两个人盖好被子再拧灭台灯,最后还不忘亲亲儿子肉嘟嘟的脸颊给予一个晚安吻。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待念念呼吸平稳了,陈韵才慢慢抽出手臂,为儿子捏好被子,轻手轻脚的来到了书房。
此时已经是凌晨两点了,陈韵打开电脑,重新阅读魏书回复她的那份项目书,按照他的批复再次修改了起来,虽然它已经用不到了,但这也是她学习的方式,黑夜还很漫长……
当为了生存,每天伏案在数据模型中,穿梭在电车地铁间的时候,时光就飞逝了,岁月就如梭了。
转眼间一年已过,现在陈韵已经非常适应这里的生活。作为在外游子,她也时常会给母亲打电话。自她离开S市后,母亲也去了国外,抱着在游山玩水中择一城而居的想法,去到了许多国家。不过,她最近好像被某些事给绊住了,听说有个香蕉老头时常出没在她身边,弄得她不胜烦心,陈韵会心一笑,听着母亲的唠叨也能感觉得到她的幸福。
而近年来父亲也许是年纪大了,老骥伏枥虽壮心未歇,但终究壮士暮年。现在也会时不时给陈韵打打电话问问孙儿的情况,甚至想委婉的给在外的女儿一些帮助,可惜女儿不买账。
陈韵是真不需要那些来自她家老头子的帮助,说她拿乔也罢,现在的她过得很好,有些东西拿了的总归是要还的,哪怕是亲情关系也是如此,这点她已有教训。父亲给予她的补偿早在一年前已经还清了,现在还是保持这样的状态比较好,而她家老头子显然不这么想,偶尔通话时会有意无意地问起她回不回S市,何时回来之类的问题,陈韵却都不想多谈,直到收到那封邮件。
邮件是白述发来的,没有过多的话语,简简单单五个字:他要回来了。
黑夜里,陈韵呆愣在电脑前,却如身置在那雪山之巅的佛寺,她是一名静跪于宝殿上的僧侣,一声梵音从目极之东传来,破金霞雾渺,福至心灵。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章 春风十里 阳关三叠 第三回 缱绻
三千软丈红尘,共此一帘幽梦。
一年零两个月后,陈韵重新踏上了S市的土地。这次回来她没带上念念,她害怕,连她面对李梓良都存在着无数的未知,若让他知道念念的存在,她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在没有确切把握下,她不敢把念念带出来示人。
此时,说不忐忑是自欺欺人。这次回来她没能见上白述最后一面,白述那小子给她发完邮件后就说自己已然功德圆满,提着箱子跑到南非某个山旮旯里挖金采矿去了。不过陈韵估计他是怕林若又惹出什么幺蛾子,所以干脆搁远点儿。哼,他倒是会享齐人之福,一边挖金子一边泡妹子。
但她还是从白述那儿得知,徐天霖和冯糖已于半年前结婚,婚礼在S市举行,热热闹闹,惊动一时。
十月的南方虽然温暖,但树梢仍旧染上了一抹金黄。淡淡的桂香飘散空气里,让这座城市显出一股静谧与沉厚。陈韵一袭烟紫长裙随父亲出席今晚的宴会。
下车后,抬头仰望这座金碧辉煌的牢笼,不由得一声叹息,四年后的今天,她再次来到这儿,有的人走了,有的人回来了,有的人还在,命运的轮盘这次又会转向何方呢?
进入大厅后,环顾了一圈,他还没来。陈韵轻舒口气,找到自己的席位落座。周围都是些陌生的新面孔,身旁的女孩看上去有些俏皮可爱,眼珠子时不时地转动一下,留意着周围的动静。陈韵简单的同她交谈了几句后,果然证实了自己的猜想,原来这个女孩子还是个在校大学生。看着这十□□岁年纪的女孩,着实让她艳羡不已,想想那个时候的自己,她也是有朋友,有爱人,正是最值春风得意的时候,现在再去回忆当年,倒觉得那似乎是一场不切实际的梦。
陈韵有些苦涩地笑了笑,突然手机传来一声震动,打开一看,立即又让她心情好了起来,原来是念念发来的短信。虽然又是拼音又是错别字的,但她还是立即读懂了,于是她也把给儿子发的每个字注上拼音。母子俩正发着的时候,门口传来一阵喧哗……
抬头望去,果不其然,是他。
熠熠星光之下,四目相对,哪怕做好了所有心理准备,仍抑制不住此刻的心潮澎湃。一瞬间,时光缱绻,一垂首一仰息,风沙穿越了发丝,磨利了鬓角;弹指间,星移斗转,再相见,她已亭亭。而他,于水之彼端,卓卓而立,春风十里,玉壶光转。
可陈韵又立即被他眼睛里的枯井沉冰所冻结,冻结了她所有的潮浪。这一刻,她知道他们之间隔着的不是这几丈距离,而是一片星河。
宴席上,她几乎没吃什么东西,心思全放在他身上。
“小良啊,听说你这次回来看中了‘西山毓湖’那个开发项目?”段老爷子走过来拍拍李梓良肩膀,一副后继有人的模样。
“没有没有,段伯,还在观望,还在观望。”李梓良谦虚地说道。
段老爷子也不多言,“你跟小磊也是一起长大的,他虽不在这块,但能帮得上忙的,给他一个电话就行。”
“好的,好的。承蒙您的抬爱。”
……
陈韵又零散的听了他们闲谈几句,直到感觉脚步朝她这边走来。她忍不住用余光瞄去,而他闲庭信步,肆意盎然。
开席不久,他捏着酒杯朝这边走来,一开口便是轻佻的话语,“这位小姐,认识一下呗。”
不待她说话,他更加妄言地说道:“小姐,今晚房号几零几?”
惹得她又是气恼又是苦闷,但瞧他意气风发的样子,明知他是故意为之,却只能甘之如饴,认命般说道:“一切由你做主。”
不久,她借故离开饭店,而他的车顺理成章地挡住了她的去路。清凉的夜风吹动了她的裙摆,吹进了他寒凉的眼眸,陈韵未作犹豫,上了车。
当她从一个很长很长的梦里醒来的时候,车子已经熄火,身上盖着他的大衣,眨眨眼看看窗外,发现车子停在一处极为熟悉的地方——他们的公寓。
她又呆愣了两秒钟,反应过来,转身看向他的时候,发现他也靠在椅背上睡着了。昏黄的灯光下,他的面容显得更加苍白:他瘦了,轮廓越发分明,看他拥簇的眉头,似乎在梦里也不得舒坦,于是她忍不住就想伸手抚平那处微皱。
轻微的碰触让他睫毛颤了颤,欲待惊醒。陈韵动作一顿,手指停在了他眉峰之上。也许是喝了酒,当他睁开眼的一霎,眼底的朦胧还未消散。陈韵屏住呼吸,此时他与她距离极近,连他眸中的水雾都看得清楚,但正是因为看得清楚,所以更容易沦陷其中。那是怎样一双眼眸,是星光穿透了烟笼的云雾,洒在幽静微醺的深湖,烟笼寒水月笼沙。而她,是静泊湖中的那尾小船,荡漾,沉醉。
李梓良清醒过来,先是一愣,随即抓起她的手放下。
“下车。”他率先拉开车门,冷冷道。
陈韵随他下车,望了望那熟悉的窗户。
李梓良走过来同她站在一起,带着怀念的语气说道:“故地重游,不知小姐可还满意?”
陈韵深深看了他一眼,“你不必这样考校我。”说着率先朝楼内走去。
李梓良看着前方走远了的身影,渐渐收起玩笑,跟了上去。
出了电梯,陈韵掏出钥匙串,熟练地找到钥匙打开门。
李梓良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的动作。原来她还留着这片钥匙,这么想着,插在裤兜里的手,不自觉地捏紧了自己那片钥匙。
陈韵打开门后,让出半个身形,请他进去。
李梓良收拾好情绪,毫不客气率先走了进去。房子变化不大,和四年前陈设一致,干净整洁,看得出时常有人来打扫。
陈韵有些不安的跟在他身后,见他环顾四周,她也跟着环顾四周,这个地方虽然她离开了一年多,但她每个月都会委托王妈过来打扫一番,顺便清理掉一些东西。现在她担心王妈是否把那些婴儿用品都清理干净了,见他朝酒橱走去,她也急忙跟了过去。
李梓良拿起那瓶柏图斯1983,旁边那一格已经空了,当年放的是柏图斯1981。这两瓶酒的出产年份也是他们的出生年份,是他父亲在他十八岁生日的时候送给他们俩的生日礼物,当时他们馋了好久,最终都忍住了,说要等到一个特定的时间一起开启。那瓶81年的在当年他父亲被解令那晚作为庆祝被打开了,那天她等了他很久,然而两个人都未尝一口,而今天这瓶……
李梓良掂了掂,转头问道:“开瓶器在哪?”
“啊!”陈韵一惊,随即反应过来,朝厨房奔去:“我去拿,我去拿。”
李梓良皱眉看她略显惊慌的身影,她刚刚在想什么……
下玄月,露台。
当暗红色的液体自瓶中缓缓倾落在晶莹的高脚杯中,在月光的衬托下,Riedel的水晶杯对着来自宝物隆的琼浆进行了完美的演绎,轻轻一晃,暗香浮动。
“呯”的一声,玻璃杯的撞击声在静谧的黑夜里显得格外清脆,两人端着杯子各居一端,不说一语只是慢慢品味着、咀嚼着……
在这个沉沉的暮夜,一瓶酒两只杯子,消化着来自时间洪荒的寂静。
“你,不恨我吗?”寂静中,他率先打破沉默。
“那你,恨我吗?”陈韵反问道。
“……”李梓良看着手里的酒杯,晃了晃。
陈韵没等到答案,独自仰头喝了一口:“我恨我自己。”
李梓良勾着余光看了她一眼。
陈韵继续说道:“我恨自己的无知,恨自己的无能,还有……无奈,这些让我错失了你四年。”
“阿音……”李梓良捏紧了手里的高脚杯,“我不会手软。” 刚刚听到那番话,他竟然有那么一刻松动。
“我知道。”陈韵低着头,语气平静却又饱含压抑,“我等了四年,早已做好心理准备,只要是你想要的,只要是我能给的,哪怕是我父亲不能割舍的,我也会帮你。”
“哼~”李梓良冷冷一笑,好像在嘲讽这个“帮”字。
只见他干脆地搁下手里的酒杯,走到她面前,勾起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眼神幽幽地说道:“那你……现在……帮我吗?”边说着,身体向前一倾,贴了上去。
薄纱的丝裙让陈韵立即感受到他下腹传来的热量,倏的一惊,向后一退。可她背后是冰冷的玻璃窗户,而身前是他炙热的温度,一切无处遁形。
看着他幽深的眼睛,她眼里的惊慌也渐渐平静,然而下一秒,她竟然在他眼里扑捉到了一闪而过的脆弱。是错觉吗?她愣了愣,可那一眼怎叫她如此心疼。
是的,她的表现刺痛了他,他受不了她的逃避,她的慌乱,她的躲闪,他所有的强大在她面前都是那么不堪一击,但他不能让她看到他的脆弱。
李梓良不再给她思考的时间,再次欺近,一把揽过她的腰身,狠狠地吻住了她。也许是动作太大,碰倒了一旁的酒瓶,“啪”的一声摔落在地,酒瓶碎裂,酒香四溢。
可是这一刻,她从他嘴里尝到的不是酒香,是苦涩,是背负,是生命里的原罪,是屈于内心的无奈,是在求不得和得不到之间的苦苦挣扎。千般感情涌入心头,让她忍不住默默流泪,忍不住环上了他的脖子。
她在回应他,回应得激烈而虔诚,一扑而来的力道似要把他撞倒。他心底又觉得好笑,这么多年她还是这么莽撞,一边想着,一边箍紧她的腰肢,带离这片危险地带。
四年没见,他要得急,没到卧室他就撞了进来,她被他托起腰身抵在墙壁上,他粗声的喘息着:“你这样紧,四年来就没人像我一样对你?”说着又挺进了一下腰身。
陈韵早已全身发软,全靠他托着,此时被他激得一扬,下腹一收,把他夹得更紧了。
李梓良身子一僵,手臂上青筋迸现,他被她这一下弄得也不好受,喘了几口气才平复几分,嘴角一扬,湿热的气息喷薄在她耳边,“不说?可你的身体很诚实。”说着一把抱起她继续往卧室走去。
陈韵四肢挂在他身上,随着他的走动她更难受了:“你出来,你快出来……”边说着,双手无力地捶打着他的肩膀。
李梓良拍了下她尾椎,“你再动,就别想去床上了。”
这一下惹得陈韵又是一激灵,轻吟一声软倒在他肩上——这会儿是彻底没话了。
也不知他是通了师,还是被刚刚那一句“别想去床上”给激发了灵感。
结果就是,他果然没去床上,沙发,餐桌,浴缸,在能想得的到的地方,变尽了花样诉诸在她身上,让她忘却了矜持,忘却了背负,忘却了凡尘中的一切。三千软丈红尘,共此一帘幽梦。
也不知过了多久,等她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仍旧躺在浴缸里,水温已经有些凉了,于是便想要起身,刚一动作就愣住了,她的腰上还环着一双手,而背后还靠着一个人。
她的动作似乎惊醒了身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