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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的流言蜚语也好,真心祝福也好,陈韵都还能淡定自若的应付过来,唯独对念念,她不忍心。
搬家前一天,念念抱着他的小绵羊,趴在门边小心翼翼地问道:“妈妈,我可以跟同学说魏叔叔是我爸爸吗?”
她心底一酸,抱过念念,道:“你可以跟同学说你有一个像爸爸一样保护你的人。”
“那妈妈,我们不等爸爸回来了吗?”
“那念念见了魏叔叔后,会忘了爸爸吗?”
念念嘟着嘴想了想:“妈妈给我看过爸爸的照片,爸爸是个又帅气又聪明的人,妈妈还说,爸爸很爱我们,只是他很忙。魏叔叔我没见过,但他给我买过玩具,他对我很好。”
“那要是一边是魏叔叔,一边是爸爸,念念选谁?”
“嗯……我选妈妈,妈妈在哪我就在哪。”
陈韵说不出感动还是酸涩,只是第二天,她还是走进了魏家大门,从此冠以魏姓。
半个月后,她迎来了她的花嫁,而身处S市的李梓良,也走出了医院那片阴霾的天空。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章 关山难越 红颜成枯 第二回 0。3的距离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不是失去,而是求不得。
李梓良回到公司后,贝铭宸照常来串场子。自从把他的身体情况告诉李家父母后,前几天都没敢去医院见他。
李梓良道:“不上班,来我这干嘛?”
贝铭宸见他没生气,轻舒口气,从背后拿出一个包裹扔给他:“呐,小白寄给你的。”
李梓良接过,拆开一看,最先掉出来的是一小块石头,然后是一封信。
梓良:
我现在在一个叫纳米比亚的地方,撒开了腿地捞金。
呐,这块石头呢,就是我某天走路不小心踢到的。切开一看,嘿哟!好家伙,里面没个十克拉也有八克拉,颜色净度绝对没差,就当我送给你们一家人团圆的贺礼了。
李梓良扔开了信,拿起那块石头瞧了瞧,总觉得那里不对。
突然,脑海里电石火花闪过:一家人,他刚刚说是一家人?什么一家人?李梓良再拿起信看了看,一个极其可怖的念头闪现出来,石头和信笺同时从手中掉落,李梓良一头栽在椅子上。
“怎么了?”贝铭宸见他突然一副神魂剥离的模样,赶紧拿过信来看了一眼,眼睛也是一瞪,他知道李梓良在想什么了:“不会吧。”
李梓良拿起桌上的车钥匙,急冲冲的出去,一边走一边吩咐道:“你给白述打个电话,这事要是真的,你让他别回来了,我现在立马去趟香港。”
“诶诶诶……”贝铭宸跟着他后面喊道,本想问一句,你公司不要了,可是话没出口,那人已经风驰电掣地出去了。
驱车前往机场的途中,李梓良就接到了贝铭宸的电话,证实了他的猜想。他隐忍着怒气,又把速度提高了一个档次,咬牙说道:“让他把事情给我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还有,我希望在我回来的时候,关于她这几年的所有资料,已经摆在我桌上了。”
李梓良下了飞机后,打开手机就收到了贝铭宸的信息,里面详细注明了陈韵和孩子的住址,以及经常出没的地点。
他看了下时钟,现在是星期二,下午三点。他招了辆车,直接吩咐司机去某幼稚园。
一路上,不停的有信息发过来:孩子名叫念念,2004年4月27日出生,不久前刚满4岁,现住在……
信息一条条被翻过去,李梓良只觉越看越惊心动魄,自己这些年究竟错过了什么,当最后一条信息定格在孩子的照片上时,他差点连手机都没抓住。
车子停在幼稚园门口,李梓良没有下车。他能听见里面传来的嬉闹声,周围都是一些等着接孩子的家长,虽然彼此不熟悉,但大家三五个聚在一起,谈论着那些让他陌生的话题:奶粉,营养餐,亲子作业,时下流行的卡通人物,或是孩子爱看的卡通节目,等等……
不一会儿,他看到孩子一拨拨出来,有的乘坐了校车,有的在等父母。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孩子,大大的眼睛,微扬的眼角,同他小时候真的很像。看着看着就笑了,他想这也许就是血脉之间的联系吧,根本无需费心,就能一眼认出来。小家伙今天穿的小西装加上牛仔裤,背上再背着一个波比的卡通书包,别提有多呆萌了。李梓良觉得他儿子比自己小时候帅多了。见他踮起脚尖四周张望着,应该是在等陈韵。
念念今天确实很期待来接他的人,妈妈昨晚答应了他,今天会和魏叔叔一起来接他,他迫切地想把魏叔叔介绍给同学,所以他今天很期待。
李梓良刚一下车,准备走过去,却见孩子突然朝另一个方向招手。他随着孩子的视线看过去,陈韵和一名男子走了过来。那名男子一把抱起念念,而念念在他怀里“咯吱咯吱”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
李梓良就这么站在原地,树荫之下,香港三月份的温暖并没有感染他。夕阳的余晖照在他身上,显出几分萧索的孤寂。他眼睁睁地看着一个陌生的男人,以丈夫的名义,抱着他的孩子,搂着他的妻子,坐上了车,当车子从他身旁飞驰而过的时候,似乎都能听见里面的欢声笑语。
这一刻,他突然明白,世界上最痛苦的事,不是失去,而是求不得。若是以前,他何曾有过这样的怯懦和彷徨,可是现在……
陈韵和魏书接到孩子后,就上了车。念念可能是肚子饿了,一上车就找零食吃,“魏叔叔,小熊饼干在哪?”
“后椅背里!”魏书自然接道。
陈韵却率先抢过那袋小熊饼干,道:“念念,待会儿就要吃饭了,你只准吃五块。”
念念求救般看看前面的魏书,魏书通过后视镜朝他无奈地皱皱眉。他知道求助无望,只好老老实实的把手伸到妈妈面前,然后看着一个一个落在自己手上的五块小熊饼干,那份嘟着嘴可怜兮兮的表情,就差没挤出眼泪来了。
陈韵忍俊不禁:“好啦,就这么多!”
念念捏起一块,尤为珍惜地咬了一小口,小嘴还不忘嘀咕了句:“音音就知道欺负我。”
“今晚带你去吃镛记的烧鹅,味道不错。”魏书忍俊不禁,在前面说到。
念念眼睛一亮。
陈韵道:“不用那么麻烦!前面就有一家……”
“我不是请你吃饭,是请念念。”魏书打断道,说看了眼后视镜里:“是不,念念。”
“嗯嗯嗯……”念念啃着饼干猛点头。
陈韵看着儿子那副谁给吃的谁就是亲爹的模样,无奈地翻了个白眼,看向窗外,却突然感觉一抹熟悉的颜色从余光里划过。陈韵心下一惊,回头一看,却又什么都没有。想来是自己太敏感了,随便一件DAKS风衣也会误认为是他。
而李梓良已经在她转头的上一秒重新回到了车里,“师傅,机场。”
这位出租车师傅有些奇怪地看了眼后座上阖目养神的男子,为什么有人来了香港,停留不到两个小时就回去呢,他不好多问,还是按照吩咐开去了机场。
回到S市时,夜已过半。李梓良开着车飞驰在空旷的高架桥上,音响里放着柴可夫斯基的六月船歌,氛围显得更加空寂。一路无阻的回到公司,贝铭宸还在办公室等他。
李梓良推门而入,径自走到宽大的檀木桌前,拿起桌上的资料,一页页翻过去。
贝铭宸本想问一句,你老妈叮嘱你吃的药你今天吃了吗?但看他那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架势,还是住嘴了。
李梓良认真地看着手里的资料,里面有文字,照片,孩子的出生户籍,她的成绩单,毕业照,甚至有她参与过的IPO项目。
厚厚的资料,他细细读来,尤其是她生产的时候,乡镇条件艰苦,卫生医疗不到位,几个赤脚大夫,她就敢把孩子生下来,弄得自己大病了一场。看到这,他便有些把持不住了,拽紧了手里的资料——他李梓良的女人何曾吃过这番苦。
然后是她带着孩子读书,打工,赚钱。他无法想象,她这个天之骄女会甘愿以做一个二十岁的单亲妈妈,四年来独自抚养带大一个孩子。这需要多大的毅力勇气,承受多少的流言蜚语。
李梓良吸了口气,眨眨眼睛,忍下那股子酸涩,再次翻到孩子户籍上的名字:陈念,陈念。,原来,她从没放弃过对他的爱,“念”之一字,已道尽相思。
不算太厚的资料,他读了很久,似乎读完了一个女人的成长史。长久的静默,李梓良搁下资料,揉一揉额角,又是好一会儿,才从情绪中挣脱出来。
“这件事,你怎么看?”李梓良问道。
“显然是徐天霖搞的鬼,陈韵那傻妞眼看你要输了又病倒了,就傻兮兮地跑去跟徐天霖做交易。这件事她没法找她老子,只能拜托徐天霖放你一马。”
“……”李梓良攥紧了拳头。
“徐天霖知道砍断了陈韵这份牵绊,就等于砍掉了你半边理智,所以他用最有效的办法刺伤你。现在看来,好的一方面是,陈韵那妮子的婚肯定不是真心的,整颗心还巴巴地拴在你身上;坏的一方面是,你儿子可能要认别人当爹了。”
李梓良一拳捶在檀木桌上,“这件事真是全城皆知,就你我不知,白述那小子该死!”
“啧~~消消气,消消气。”贝铭宸给他倒了一杯温水:“小白已经知道错了。他瞒你,也是陈韵不让说,你还没回来,他又溜到南非高原去了。他以为陈韵这回终于把你盼回来了,总该说了吧?结果,陈韵也死犟,就是没说。虽然就我们不知,但我们也闷不咙咚的得了个便宜不是?”说着,贝铭宸挑挑眉,意有所指地看着李梓良。
“哼!你还说这个,一说我就来气。”李梓良锋利的扫了贝铭宸一眼:“本以为毓湖边上那块地是我用聂氏给陈逸施压得来的。现在倒好,像是他给我的赏赐,弄得我好像欠了他的人情似的。”
“哎呀,你也别一口一个陈逸的叫,人家好歹还是你孩子的外公,还好你这次跟他勉强算一条战线上的,要是你俩死磕一顿——完了,把岳父、媳妇都得罪了。”
“我上次拿着‘磐石’准备的案子去找他,他也没告诉我。”李梓良咬咬牙。
“人家女儿都为你生娃了,为你连家都不回了,他还会掺和你们什么事吗?”
“……哼!”李梓良仍然难以平息怒气。
“对陈韵,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贝铭宸终于问到了这个问题。
李梓良手指抵着额头,又是一番长时间的思索,最后他闭着眼叹口气,做了最后的决定:“还是让她继续留在香港吧,徐天霖既然走了这步棋就一定要看到效果,那就给他看吧。”
“你不告诉她,你知道了儿子的存在?”
李梓良想了想,摇摇头,连语气都染上了一丝清苦:“我是个命数不定的人。要是等这一切结束后,我还有可能跟她在一起的话,再告诉她吧,我不想既给人希望又给人绝望。”
贝铭宸缄默:“……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李梓良深吸口气:“还是按照二号计划走,哪怕徐天霖帮我们摆脱了财务丑闻,我也不会再要‘西山毓湖’这个项目了。”
贝铭宸惊讶地看着他。
李梓良这回浅浅一笑,却是说不出的算计味道:“徐天霖其实也知道,项目施工上,我们的实力并不如冯氏。但他面对陈韵,这回也是感情用事。虽然答应她帮我们摆脱危机,让我们赢下这个项目。但是,他在冯氏的根基未必有那么深,准备了这么久,说放弃就放弃,这让冯氏的高层怎么想,对他徐天霖又会作何评价,我估计现在冯氏反对之声也是异常响亮。”
“所以……”
“所以,我认为,徐天霖现在比我们还纠结。他也不是个不理智的人,可是在这件事上,他犯了错。如果他答应了陈韵的事没做到,你想想,他会面临陈韵怎样的记恨。如果他做到了,冯氏对他又会进行怎样的处理。所以这个项目我们要输,还要输得漂亮。要像项羽一样,被逼到乌江边上了,才能死,要死得光荣,死得伟大,死得长歌当哭,死得名垂教案。”
贝铭宸竖起食指,指指李梓良道:“嗬,你狠,你够狠啊。既让陈韵记恨他,又给冯氏埋下了一颗炸药。徐天霖主动放弃,为此不得不开罪冯氏高层,结果最后,又让他赢了,旁人眼里,会说他天上掉馅饼,冯氏高层,会认为他能力不足,即便他还能再坐镇冯氏,也是坐在烫火炕上了。这样,他既帮我们洗白了聂氏财务,又帮我们拿下了毓湖边上那块地,可谓是,送佛送到西了。”
“哎~~”良久,李梓良叹口气:“他是太看得起我了,我不过是利用了他视线的盲点,打了个穿插。明面上我们是大张旗鼓地跟他抢‘西山毓湖’这个公共项目;实际上,我们要的是公园旁边的商品楼盘。一个是从政府手里圈钱,一个是从顾客手里圈钱。虽然从资金周期上来讲,他比我们更站优势,但他如果通过这种方式拿到‘西山毓湖’,对他在冯氏的地位也是影响。何况聂氏等这次清查之后,美国那边还会进笔账,也能解我们燃眉之急。”
“你这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高明!”贝铭宸由衷地竖起了大拇指:“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