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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S市被软禁的四年里,我不知道白述使了什么手段,能让我妈四年没收到过女儿的消息,都不报警?后来当我知道要去非洲的时候,为了翻出我的护照好直接销毁了,便偷偷潜进了他的书房。可惜我没翻到护照,倒是从他书桌最下面一层抽屉里,翻出了一本存折。
上面的进出账目都很简单,并且两个账户我都认得。进账的账户是白述自己的一张银行VIP卡,有次我趁他睡着翻他的钱夹看到过,上面好多“888”、“000”,一看就是银行提供的专属服务。而那个转出的账户就更熟悉了,是我妈每次得走五六公里山路,到镇上的邮政储蓄给我汇钱的账户。
存折上面清清楚楚地记录着从2003年起,每个月他往我妈账户上汇进去的每一笔钱。钱的数额不大,符合一个大学生一个月打工挣来的数儿,这样的数额绝不会引起怀疑。而最近几个月的数额开始有些增长了,当时我算了一下,如果按照四年大学读下来,那时候差不多刚好是我大学快毕业的时候,如果那个时候说我有一份稳定工作,是可以往家里多汇点钱的。
看来白述还算是个心思缜密的人,为了让我妈不怀疑,不但给我家里汇钱,还是掐着指头算计着呢。
可是即便这样,我妈四年没接到过女儿的电话,难道就不会起疑心?以前,我是每个星期天下午两点钟,准时给我们村长办公室打电话,我妈就准时守在电话机旁边接的。
我刚被监管起来的那会儿,还庆幸地想着,要是我妈一个星期没接到我的电话,一定会起疑心,一定会报警。可是我左等右等都没等到警察搜查上门。我当时就想,不会是白述把我们一家都给做了吧。
这么一想,我就更恨他了,按理说如果家里人都死绝了,我报不了仇,也应该跟着我妈我弟一起共赴黄泉,但我不敢。直到翻出这本存折,我心里才稍稍安心点,也就是有了这个凭借,我在离开S市之前,跟他大闹了一番。
当时,我是这么跟白述说的:“今天,你要么让我听到我妈的声音,我老老实实跟你去非洲;要么,我就在这机场死给你看,反正我什么都没有了,咱也不怕把事情闹大!”
我当时真是全身心投入,把戏演足了,好似一个要英勇就义的战士站在他面前。
可白述呢?像施舍一个乞丐一件不要了的衣服似的,把手机扔给了我。起初,我窃以为他是怕了,他是怕我把事情闹大才把手机给我的,说穿了就是个外强中干。
可是后来,我脑门子一清,我忘了那个时候是在机场啊!我没枪、没刀、没药,在机场要怎么死,难不成一头撞死,那样会不会太蠢了。
所以,再去回忆白述当时的表情,我觉得他是看不下去我那副蠢像,才把手机扔给了我的。这么一想明白,我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本以为这样算想明白了,可是当时我忘了,白述这么做其实一点都不符合他的办事风格。他完全没必要理会我的撒泼打滚,直接把我拖上飞机就行。可是他没有,他还是把手机给了我,即便他眼含不屑,即便他用的方式粗暴了些,但是他毕竟给予得是一件可以蔽体、可以御寒的衣服。
后来我确实像个乞丐一样,捡起他扔在地上的手机,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给我家配上电话的,反正时隔三年,当我看到手机上陌生的号码,要不是再次听到我妈的声音,我都会以为是拨错了。
我妈接到我的电话,非常高兴,却不是像我这样的,久别重逢,喜极而泣。
她一拿起电话,跟我念叨着,王二家的媳妇这回又生了个女儿,命没咱家好,说她昨天从镇上回来的路上,捡到一只鸡,本想做个我吃的,但我不在,便进了我弟弟肚子;说我弟弟现在读高二了,一心只想考到S市跟我见面;说他们一切都好,就是有点想我。
我听得又是哭又是笑,终于明白为什么这几年我没跟她联系,她还能像聊家常般跟我说话,一定是白述找了声音跟我类似的人,代替我给她打电话。此时,我有好多话想说,但又怕说漏嘴。白述就在我面前,我抬头望望他,他依旧静静地站在那,淡淡地看着我。也许是我抬得太突然,猝不及防间竟在他眼里看到了一抹温柔,却又在下一秒消失了,我恍惚间以为那是错觉。
我最后跟我妈说道:“我一切都好,申请的学校已经给我发来了录取通知书,现在准备去美国了。可能要几年,要是我能在美国安定下来,就把你们接到美国去。”
我妈一个劲儿地说好,我想,我可能许诺了她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美国梦。
今天,我再次拿起电话,欣喜之余,竟然有些想哭,不知道是因为能再次听到我妈的声音,还是他那句:“以前是我思虑不周……”
半夜,我迷迷糊糊间被他的动作惊醒,这一夜,他要得格外凶,动作粗鲁,不留一丝余地。他发了狠劲儿的锁住我四肢,我挣扎不得,想推他,他不动,还一直埋头在我肩窝里,我看不清他表情,却能感觉到有一股悲伤在我们之间蔓延。
我在欢愉中流泪,在巅峰处沉沦,如同末日的余晖,绽放着最后一抹绚烂。我知道,这是一条充满花香的诱惑之路,我也清醒的明白,花香的尽头是腐朽。我步步深入,花瓣在我脚下被碾碎,花汁沾满了我的鞋底,足下生香,越来越香。最终,路的尽头会以怎样的方式结束,我不知道,我既害怕又兴奋,但我知道,这条路已经越来越短了。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赎爱(下)
我早已明白,我和白述终有一天会结束,我想过,这天应该会以我的惨淡收场而落下帷幕。可现实永远是部反转剧,有句俗话叫,猜中了开头,却没猜中结局,我和白述大概就是这样。
现在我已经不去记录我来到这里已经有几百几十几天了,因为我知道回去无望。
近来,白述回来得越来越晚,并且时常蹙着眉头,还叮嘱我少出门,有时候还会在家里接见一些客人,签一些文件。虽然我不知道他签得是什么,但我知道最近这座城市不太安宁。
纳米比亚在非洲已经算得上经济、治安都比较好的国家了,但这个国家独立了才刚刚二十年,党派众多,每逢大选,各个政党便开始宣扬其政治立场。现执政党鼓励外来资本金流入,因为他们给当地青年提供了工作岗位。反对党则认为外来资本家会进一步榨取国家资源,所谓竭泽而渔,就是这个道理。
而白述,目前就身处在这样的尴尬境地。
虽然白述这类资本家的到来,曾经获得过当地政府支持,但他们现在也同样成了受殃池鱼。过去看不出,此时正逢选举,一些偏执者的不满则立马凸显。所以,白述的矿地上最近也出现了一些罢工行为,甚至有游行示威者围绕在矿地周围,静坐以示抗议。
这些事情白述虽然从未跟我提起,但我每天都能从新闻里看到。现在,我不仅不出门,连窗帘都很少拉开。我隐隐地觉察到,某种危机正在向我们靠近,于是我开始规整家里的东西,说不上收拾,只是清点下为数不多的财物。
果然,这天晚上,躺到床上的时候,白述跟我说:“把东西收拾收拾,捡重要的拿,我们可能随时要撤走了。”
“搬去哪儿?”我立即问道。
“现在航班管制,想要直接飞到西欧或者美国几乎是不可,我们只能暂时先去南非,然后再做下一步打算。”
我虽然失落,但还是听从了他的安排,第二天便把行李收拾好了。我的家当没白述的多,值钱的就他送我的那条项链,至于他的钱财,我没插手过,但想必他早已做好了安排。
可是,我后来想,要是早知道他这句话只是对我说说,自己却没有执行的话,我一定不会听他的,说不定还会嗤笑他一顿。或者我会换一种方式,死活都会先逼问出他保险箱里的密码,把里面的东西先藏好。可是,那个时候的我哪敢这么做。
于是,这天早晨,阳光如往常一样炽热,我如往常一样把白述送出门,他说矿地上还有最后一点事没处理完。开门的时候,我发现今天的街道异常的安静,心里有些不安,白述看出了我的心事,亲亲我额头道:“别担心,我马上就回。”
我一嗤,看似不屑,但心情还是放松了不少,心想,你不回来也可以。
结果他才刚出门不久,街道上就响起了一声玻璃炸碎的声音。我本是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一听到声音,立即把电视关掉,屋里一下子变得静悄悄的,我抱着侥幸的心理想到,也许刚刚那一声只是错觉。
可是不到两秒钟,现实就给了我狠狠一击。因为窗外立即就响起了各种破坏声,并且这次声音来得更大、更密集。汽车的警报声、人们的尖叫声、木头的折断声,我已经确定刚刚那一声不是幻觉,□□分子真的来了,我连忙抓起手机给白述打电话过去。
此时我身边没有司机,自从出现罢工后,白述就把家里的司机给撤了,反正我一直不喜欢出门,司机跟着我也干不了什么,所以当时觉得没事儿。但现在,车子就停在院子里,行李也早就放在了后备箱里,要是我会开车,便可以立马追上白述,然后逃之夭夭,可偏偏我不会开车。
这片都是富人区,住得大多是白人。我缩在角落里,掀开一点点窗帘,便看到外面一副尘土满天的场景,有人拿着大刀、棒球棍、甚至猎枪,在街道上横行,已经有不少居民纷纷往外跑,我也正要学着他们的样儿,却听到“嘣”的一声,一位白人妇女就这么倒在了自家草坪上。
我两腿一软,也跌坐在了地上。手里的手机还在一声又一声地响着,白述还是没接。我心里的恐惧在短短一分钟内,成倍地扩大。他不会出事了吧?他不会真的回不来了吧?这一刻,我多么想要他在我身边,他是我在这里的唯一依靠,要是他不来,我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分子离我还有一百米左右的距离,此时我心急如焚,特别是当我看到一些暴徒从别人家里出来的时候,刀子上沾染上的血迹,那户人家的情况可想而知。
已知的恐惧和即临的灾难,让我整颗心都在油锅里煎熬着。我对自己说,不能坐以待毙,于是悄悄从橱柜里抽出一把菜刀,来到门口。我琢磨着大不了就用这把刀,跟他们拼个你死我活。后来想想,如此胆小怕死的我,在那个时候,还能勇敢地拎着一把刀子蹲在门口,只能说,逆境逼人成长。
他们越来越近,我全身肌肉已经绷成了石头。
十米……
五米……
三米……
“咔嚓”一声,身后传来一声锁头被拧开的声音,难道暴徒是从后院侵入?我不再多想,挥刀朝身后砍去。可惜刀没落下,便被人抓住了手腕,并且另一只手还捂住了我嘴。
“是我!”
轻斥一声,我一听是白述的声音,立即放松了下来。正想说话,便看到他眼里锋芒一闪,不用回头,我已经听到了鞋子踏上台阶的脚步声。
一瞬间,我便被白述拉着一滚,两人双双滚入了橱柜里。
“啪”的一声,既是橱柜合上的声音,也是门被踹开的声音。我吓得吸了口凉气,他立马比了个嘘的手势,然后从身后掏出一样事物。
橱柜里太黑,我看不清楚,但那微微一声“咔咔”,既熟悉又陌生,我瞪大着眼睛看着他。
他朝我点点头,没错,就是枪。
他用手机快速敲出一行字递给我:不好意思来晚了,刚刚拿枪去了。听到你电话一直在响,我就知道你暂时没事。
我皱眉,抢过手机,回道:你再晚一步,我就有事了!!!
他勾勾嘴角,左手挡在我身前,右手的食指已经扣在了机板上,随时准备开枪。
此时,外面接连不断地响起了各种谩骂声和破碎声。有盘子落地的声音;有灯泡炸碎的声音;有斧头砍在门上的声音;有汽车被砸后响起的报警的声音。听声辩位,我猜测他们砸得应该是白述停在后院的那辆,谁叫他那辆骚包,还好那辆车上没放东西。反而是门口那辆落满了灰尘的丰田好像没怎么被砸,估计是他们觉得那辆车看上去陈旧,懒得费力气了吧。
破坏的时间不长,但威力不凡,我都能感觉到天花板上簌簌抖落的墙灰,想来是家里没人,他们便拿那些家具撒气。不一会儿,便听到了脚步走远的声音,然后屋子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接着便听到下一户人家里响起的破坏声。
白述推开一点缝隙,在仅有的视角里扫视了一圈,见没人后示意我继续呆在柜子里,他先出去瞧瞧。
只见他猛地推开了柜门,再一个翻滚到了料理台背后,动作伶俐,却又故意发出一些声响,想必是为了把注意力吸引过去。还好这一系列动作没引来什么人,他先慢慢站起身来,再次巡视了一圈,才让我出来。
一出来,便看见满地狼藉,沙发已经被翻出了海绵和弹簧,电视机已经被砸得像个黑色大窟窿,而墙壁上、天花板上更是到处是刀痕,甚至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