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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就比。他们老子压我头上。我不能让他们压我儿子头上。
有什么好比有什么好压的啊？
就要比。
你呀。都做人爸爸了还跟个小孩似的。
我一听就不开心了。老是把我当小孩。好像其他人就多么成熟懂事似的。我闷闷不乐地回房间。晚饭也不吃。等着某个女人来给我赔礼道歉。
结果倒是我先饿了。我跑到楼下。一看就气得要死。她居然跟沈默他们几个躺沙发里看电影。
我不理他们。到餐厅吃饭。吃完饭我就上楼睡觉。
可是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我突然回想了自己以前的生活。
我没有逃课，没有抽烟，没有打架，没有爬墙去网吧，没有早恋，没有忤逆父母师长，一直乖乖地读书，一直当个好学生。我考高中，考大学，一切一帆风顺。跟朋友间也没有多少不愉快的恩恩怨怨。也许就是因为这样，这么多年来，我没有多少真心的至交好友。我一直往我的目标走去，忽略了路边的风景。
想到这。我有些懊恼地坐直身子。
水水出生后，一切局面都没有改变的倾向。
这么多年。我是不是做错了。我盲目于她一人，执着于她一人，到头来却是这个结果，我做错了吗？
第一次，我这样怀疑过自己。怀疑过我对恋爱的感情。
第二天。我送水水去上学。然后我就去公司上班。公司里有一个结了婚很多年的大姐。我跟她聊到这事。我问她，这么多年来，我做错了吗？
她说。恋人在一起久了之后有时会怀疑跟自己在一起的那个人是不是正确的，这是常情。你执着了这么多年的确了不起，但因为一个人忽略了身边所有的人就大错特错。我的意思不是要你外遇，而是忽略了除爱情之外的一些感情。其实这些事外人说再多也没用。你要自己好好想想。你舍得放弃她吗？你除了她能和别人在一起吗？这么多年的感情你抛弃得掉吗？她值得吗？你执着地累吗？你后悔吗？这些问题，你要逐一地想清楚…
下班后。我回了家。水水已经吃完饭了。
他跑过来问我，是不是有不开心的事。
我说没有。
水水跑我怀里，问我：是不是我考试考不好，哥哥生气了？
我摸着他软软的头发。说：哥哥不是生你的气。是生自己的气。
为什么生自己的气？
以前对朋友家人没有用心。只知道顾着心头所好。年轻的时候任性妄为，伤了你爷爷奶奶的心。
嗯？哥哥做了什么？
没什么。水水。哥哥决定了。你以后考试考不好也没关系。只要水水开心就好。哥哥不拿你跟你其他哥哥比了。
真的吗？谢谢哥哥。
水水兴奋地亲了我一下。
哥哥。那我明天能不去学校吗？我想在家里玩电脑…
不行。
为什么？
你成绩可以不好。但你必须去学校。你可以交朋友。玩游戏。认字。看漂亮的女孩子。但该做的一定要做。我让你当个臭屁的快乐小孩，不是让你任性妄为。你要是小小年纪就看AV，翘课，骂人打架，对女孩子性骚扰，到网吧玩游戏，看老子不抽死你。
哥哥。什么是AV。什么是性骚扰。网吧是什么？
AV就是有个漂亮的女孩子和男孩子一上一下不穿衣服地运动。
像哥哥和妈妈那样吗？
嗯。孺子可教。
性骚扰呢？
性骚扰就是对女孩子动手动脚。
像叔叔们对妈妈那样吗？
嗯…
那网吧呢？
就是可以玩电脑的黑屋子。他们在里面看一些不好的东西。例如AV。
哥哥。你不就经常在黑屋子里看AV吗…
咳咳。水水。哥哥刚才什么都没说。水水。哥哥再问你个问题。
嗯？
你觉得哥哥和妈妈配吗？
什么叫配？
就是合适在一起。
什么叫合适在一起？
就是…嗯？
这时。恋爱的声音响起来了：就是该不该住在一起。
我一听。腿就软了。哭丧着脸看着恋爱。她倒是无所谓地很。一脸开心的样子。她把水水从我怀里抱下去。对水水说：水水。找你天舒哥哥玩去。妈妈跟你这个哥哥有话要说。
水水一看。小腿一拔就给溜了个彻底。
我看着恋爱。她看着我。然后她就坐我旁边。笑眯眯地说：怎么？想溜了？
没有没有。坚决没有。
我使劲摇头。只是产生怀疑。并没有要卸甲归田。
其实，你有这个怀疑也是情有可原的。第一，你除了我没有其他什么要好的女性。第二，你还年轻。还没办法定性。第三，这里的局面让你有些泄气。你又不甘心又改变不了。还有，你父母为你承担了很多流言蜚语。你很愧疚。你回想起自己辜负了大好年华，有些惋惜。这些我都知道。阿楠。你要真有别的心思，我不怪你。你要不要水水，我都可以接受…我…
我没有。我的确怀疑我做的对不对。但我没有要走。
为什么？
她很诧异。
感情这玩意，对不对是一回事，存不存在，继不继续是另外一回事。古今中外，天晓得多少才比子建貌比潘安的美男子不知道被什么东西闪瞎了狗眼爱上一个负心女人，那女人固然耽误了美男子们大半生，外人一看那根本是孽缘，可耽误都耽误了这么多年，要放弃还真的放弃不了。所以那些美男子们很无奈地就将错就错了…
你丫的就是想说自己是美男子。是吧…
no~亲爱的。我是想说你就是那个薄情负心的女人。
呸。
*
恋爱46岁的时候。
我的公司恰逢蒸蒸日上之顶峰之时。
我忙于应酬。没有时间陪伴恋爱。我知道她并不缺我关怀。索性不发信息不打电话以免她刚好跟别人正热火朝天。
其实我这么晚才事业起步跟我早期的学习生涯有很大的关系。我只知道读书，考试，跳级。忽略了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以至于出了社会有些无所适从。但在之前的公司里摸爬滚打，总算知道了些该如何为人处事。
公司里有很多漂亮女性。很年轻。很漂亮。比我家谈恋爱还年轻漂亮。比我家谈恋爱年轻的时候还年轻漂亮。
但她们有些眼神锋芒毕露，野心勃勃。有些眼神空洞无知，想拿身体换钱财。
偏偏这两种都是我最为不齿的。因此。活了四十余年。还是只有谈恋爱这个坏女人对了我胃口，合了我眼缘。
一次。我出差回来。回家。恋爱正在做面膜。她知道自己年纪大了，也开始注意这些保养什么的了。其实她没那么老。被男人滋润地很不错。哼。
我气呼呼地把公文包丢地上。把外套袜子乱丢。谈恋爱不理我。就自己去看电视了。屋子里很安静。今天轮到我。所以只有我一个男人在她房间里。
我进洗浴间洗澡。出来。她面膜已经卸下了。一张脸蛋白白净净的。比起公司那些浓妆艳抹的妖女要好看多了。可是大概在她面前幼稚惯了。我居然说：黄脸婆。敷什么面膜啊？老就老了还不认。
结果她又骂我：幼稚。
我顶回去：是你老了。
她穿着长长的睡袍。肉色的。看起来很舒服。她站起来。打了个呵欠。说：那你出去找你的小蜜二奶吧。黄脸婆今天累了。要早点睡觉。
我立马就又不开心了。该不会是昨晚跟楚逸那老家伙太火热了吧？
明天来我公司一趟。
为什么？
她转过头来看我。
介绍我的小蜜二奶给你认识。
其实我知道自己无理取闹了。但就是，就是偏偏想要惹惹她。她年纪越大，对待某些事情的态度就越是让人寒心。多少年了，为什么还是那样的不在乎？觉得我有外遇，觉得我冷待了她，为什么不骂我不打我而是叫我去找“小蜜二奶”？还是她觉得缺了我也无所谓？反正她有楚逸，有陆梓深，有萧豁，有司徒傲，有柏特，有楚天阙。还有沈默…
好啊。
她答了一声。回房睡觉。过了十二点。我才轻手轻脚地上床。
看着她睡觉的样子，才觉得她不伤人。
第二天。她真的跟我去公司了。
那些妖女们一看到她跟见了什么似的。直问我她是谁。
我说：我老婆。
妖女们一脸的不敢置信。我看恋爱。脸色差的很啊~哈哈。也许我真的幼稚惯了，看她不爽我就很开心。好像我报复到她了。
有个妖女口无遮拦。说：她比老板你大吧。
是啊。她比我大。
你们为什么会结婚啊？
你们老板死皮赖脸地追呗。恋爱吭声了。
啊？真的啊？
可不是吗。我听说这公司里有女人和他有一腿是吧？
妖女们面面相觑。都不知道恋爱说的是谁。
我今天来就是想说一句，你们谁想要，赶紧把他领走。这家伙又吝啬生活习惯又糟糕。天啊。他居然还有香港脚，口臭和狐臭。OMG。他还到处花天酒地，更可怕的是，他居然搞男孩子。他还让那个男孩子叫他哥哥。太恶心了。最可怕的是，你们老板是受。我已经决定跟他离婚了。你们谁想要就赶紧吭声啊。我是受不了他了。而且离婚我要一半财产…
妖女们这下都不淡定了。看我的眼神跟看了什么排泄物似的。
我苦笑。偷偷跟恋爱说：我叫你来是想让你知道我没外遇。不是让你来诽谤我的。
恋爱挑眉。耸肩。特无辜地说：你不会直接跟我说啊。四十好几了还这么幼稚。你啊。
她掐了我一下。就丢下尚在案发现场的我走了。
后遗症来了。那些妖女们不大敢靠近我。怕狐臭口臭香港脚…男下属也不敢靠近我。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要被逼着上我。倒是有个男下属要追我。也是年纪轻轻的。我假装可怜躲恋爱怀里，摸了摸她略微下垂的胸部，一直感叹着：好怕好怕。都是你啦。冤家~
男下属一看。心如死灰。第二天就辞职了。
谈恋爱对我直翻白眼。
她男人那么多，个个比她成熟懂事那她多压抑啊。我幼稚，这样才能让她在比较中获得快乐。而且，我也喜欢跟她撒娇。从小父母疼我，长大有老婆疼我，儿子疼我。真好。虽然老婆儿子疼我的方式比较特别。
*
很多年后。阳光和煦。绿草如茵。我窝在她怀里像水水一样冲她撒娇。她像我妈妈，也像我姐姐，更像我妻子。她摸着我的白头发，我的皱纹。我有些皱皱的皮肤。取笑我：还说自己最年轻不？
我当然年轻啦。我比你们都小。
可是你有白头发，有皱纹，还有…
我心理年龄比你们小。
那叫幼稚。
我幼稚。我快乐。太成熟了，多累啊。
你根本就是个老顽童。
顽童好啊。
…
怎么不讲话。
没什么。就是觉得我们好像认识对方很多年了。
可不是吗？我从小学就认识你了。瞧我对你多好。几十年来，就你一个。
呵呵。
我很喜欢约翰·多恩的《别离辞：节哀》
正如德高人逝世很安然，
对灵魂轻轻的说一声走，
悲伤的朋友们聚在旁边，
有的说断气了，有的说没有。
让我们化了，一声也不作，
泪浪也不翻，叹风也不兴；
那是亵渎我们的欢乐——
要是对俗人讲我们的爱情。
地动会带来灾害和惊恐，
人们估计它干什么，要怎样，
可是那些天体的震动，
虽然大得多，什么也不伤。
世俗的男女彼此的相好，
（他们的灵魂是官能）就最忌
别离，因为那就会取消
组成爱恋的那一套东西。
我们被爱情提炼得纯净，
自己都不知道存什么念头
互相在心灵上得到了保证，
再不愁碰不到眼睛、嘴和手。
两个灵魂打成了一片，
虽说我得走，却并不变成
破裂，而只是向外伸延，
像金子打到薄薄的一层。
就还算两个吧，两个却这样
和一副两脚规情况相同；
你的灵魂是定脚，并不像
移动，另一脚一移，它也动。
虽然它一直是坐在中心，
可是另一个去天涯海角，
它就侧了身，倾听八垠；
那一个一回家，它马上挺腰。
你对我就会这样子，我一生
像另外那一脚，得侧身打转；
你坚定，我的圆圈才会准，
我才会终结在开始的地点。
你懂吗？恋爱。
我不懂。
多恩用圆规的两只脚比为夫妻关系。妻子是定脚，永远在中心，当丈夫离别（即一只脚去画圆）的时候，妻子（定脚）也随之旋转，比喻夫妻虽然分离，却彼此相连、互相支撑。只有妻子（定脚）坐在中心，坚定不动时，“我的圆圈才会准”，暗示爱人的忠贞不渝使他一生美满，使他能将此生画一个满圆。（摘自百度）
我们没有分离。
早晚有个人会先走一步。迟早要分离的。
我对你并没有忠贞不渝。
那些已经无所谓了…
真的无所谓了。
－－－－－－题外话－－－－－－
为什么我突然写了这么多…
、谈恋爱
不要对一个人太好，因为你终于有一天会发现，对一个人好，时间久了，那个人是会习惯的，然后把这一切看作是理所应当，其实本来是可以蠢到不计代价不顾回报的，但现实总是让人寒了心。其实你明明知道，最卑贱不过感情，最凉不过是人心。
就是因为这句，最卑贱不过感情，最凉不过是人心。
这么多年来，我始终在“不懂爱”“拒绝爱”这个沼泽里泥足深陷。
我跟小叔在一起的时候我其实很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