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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爷,你要好起来……你一定要好起来……你还欠我一场演唱会啊……”
情绪略略平复,她当即去主任那里请了假,理由编的掷地有声。对方对她和凌子钦的关系心知肚明,当然很爽快的签字,临走还叮嘱说:“有什么事情慢慢处理,不必急着赶回来。”
护照机票,本来是不用通知任何人的,但是踌躇再三,夏未黎还是决定和凌子钦说一声。
客厅里光亮的木地板照出曈曈人影,凌子钦听到她说要去台湾的时候正在喝茶,凌妈妈特意买的杭白菊,只因为凌子钦在晚饭时随口提了一句说自己爱喝,老人家就巴巴地跑去买回来,放在上好的紫砂壶里氤氲着袅袅香气。
夏未黎刚刚说了“台湾”两个字,他手一晃,茶水溅出来烫到手上,瓷质茶杯哐啷当一声在地上跌了个粉碎。
夏未黎被他吓了一跳,蹲下身子去捡,被凌子钦一把拉住:“让阿姨来弄好了。”
她轻轻一挣继续去捡,嘴里笑着:“大少爷你这个杯子多少钱啊?可别把我卖了都赔不起,到时候被你爸知道我罪过就大了。”
凌子钦嘻嘻一笑:“还没送戒指呢,这么急着就要和我同甘共苦了啊!”
她回过头去嗔笑,明眸皓齿:“你这张嘴什么时候能够正经一点?”
凌子钦看着她笑兮倩兮地样子,突然问:“你不是开玩笑吧?”
她一怔,没反应过来,笑着问:“什么开玩笑?谁跟你开玩笑。”
凌子钦的眼神瞬间就暗了下去,隔了很久,她才听见他低低的声音:“你要去见叶锦年。”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或者说是感叹句。
夏未黎手停住,没有应。他又问:“你觉得你这样做有意义吗?”
她蹲在地上抿着嘴不尴不尬地笑:“什么有没有意义?”
凌子钦半跪着扳过她的脸:“现实一点吧未黎,你这样做只是折磨自己。”
空气静的像凝固了一般。夏未黎扶着沙发坐到地上,然后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轻而细,韧得像苇草,不容辩驳:“子钦,不要再自我欺骗了。你不会娶我,我也不可能嫁给你。”
“我们只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只是这样。”
她抬起头来直视他的眼睛,明眸璀璨,仍旧是十年前站在樱花树下仰望他的那个小女孩的样子:“我们是六年的同学,你究竟是什么样子我不可能不清楚。这三年来你对我这样的好是我不曾料到的,所以我也试着尽我最大的努力来接受你,选择和你一起生活。
“子钦,我尽力了,我们注定不是能够携手走过下半生的人。我不否认我和小爷之间隔了很多东西。十八年有多长,我从来没有计算过,因为我知道我们相隔天涯。
但是子钦,我们之间呢?你忘不了管籽桐,你记得关于她的一切,她喜欢吃的东西,喜欢的衣服款式颜色,她的鞋子的尺码,她所钟爱的杭白菊……她的一切都深深的刻在你脑子里,你只不过是把她加到我的身上,找一个现实的躯壳来依附,把她变为活生生的真实的存在不是吗?
“我并不是想说只有相爱的人才可以一同生活。结婚和恋爱其实并不冲突。结婚也可以成就一场恋爱,恋爱也可以缘起于一场婚姻。只是恋爱需要的时间成本往往会更多一些。我已经没有这个成本再来谈这样一场终点定义为婚姻的恋爱了,而你,也不会陪我来谈这样一场恋爱。因为你心里,已经有了那样一个人的存在,绕再远的路,你还是会选择回到她的身边,或者,回到一个和她极为相似的人的身边。但那个人,不是我。”
“争执是没有意义的,现在,我要去见叶锦年。”
凌子钦仰头看着她,突然之间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丫头,有一个问题迄今为止你仍然没有给过我明确的答案——你以前是真的喜欢我吗?”
“你对叶锦年,真的只是崇拜吗?”
夏未黎猝然失语,她抱着紫砂的碎片残骸站在那里,无话可说。
凌子钦自嘲着笑:“我记得初中的时候你从来都是闷着头坐在角落里演算数学题,眉头皱皱的,不常说话,也很少有笑容。只有在和舒朝颜谈论叶锦年演的电视剧、新出的唱片、还有他四处巡演的通告的时候,你才会笑起来。可能是因为你不常笑,所以我觉得你的笑容是那样的好看,通透明亮,像阳光一样。
“后来高中我们在一起,你帮我补习语文,教我看饮水词,我以为自己可以带给你想要的幸福和快乐,至少在遇见管籽桐之前我是坚信这一点的。可是现实证明我自己的一厢情愿是多么可笑,后来管籽桐说年轻的时候大家都会有梦想,简单纯粹,而且都很崇高,只有随着时间的推移才会发现那些所谓的童话故事根本就不现实。于是我相信了,觉得我们之间只不过就是单纯的过家家,略有好感的维系,根本没有资格去谈所谓的天长地久。
“但是你的反应实在让我出乎意料,我没有想到那件事居然会给你带来这么大的打击。责任在我,我想不到用什么方法来道歉,只能选择逃避。毕业以后有一次同学聚会,你没有去,我不知道你那个时候是不是在躲着我,我也没有太在意。那天舒朝颜喝高了,和我划拳玩真心话大冒险,说着说着就说到了你,她先是斥责我说你这么好怎么说话就把你甩了,突然却又不屑地笑,说其实你喜欢的根本就不是我。
“我当时一听这话就懵了,揪着舒朝颜问。可舒朝颜就只说了这么一句,任凭我再怎么套话她就是一个字也不应,自顾自唉声叹气。所以丫头,西湖音乐节那次我没头没脑问你这句话,也只是想问清楚。你从来都是简单纯粹的女孩子,不可能这样随意玩弄别人感情。
“那天你从电视台回来以后发高烧,我送你去医院,你在打点滴的时候睡得昏昏沉沉,我拿了枕头过来想给你垫得舒服一点,结果你迷迷糊糊地抬眼竟然叫了一声:‘小爷。’
“于是我知道,你对叶锦年,从来都不是单纯的崇拜。你是喜欢他的,不管你们之间隔了多远,有多少障碍,你从来都不会忘记他。
“于是我知道,我真的是被人耍了,你喜欢的那个人,从来都不是我。”
他看着她:“丫头,自我欺骗的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你也一直都在骗自己,而且到现在你都不愿意承认。”
第 14 章
她怔怔的看着他,然后微笑,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一滴一滴,打在木地板上发出极轻极轻的声音。她说:“子钦,对不起。”
“十年前我站在琴房门口看你看得忘了时间,其实我一直都知道真正的原因——是那双眼睛,你的眼睛和他太像太像了。你站在那里回过头来叫我回去吧,那样的声音,听在我的耳朵里,分明就是那句我在心底背了多少遍的台词:‘我们回家吧,我现在带你回家,我们永远不分开。’
“我执意要你陪我看武侠,是因为他曾经演过那些角色;执意要给你补习语文,教你看《饮水词》,也只是因为他演过纳兰性德。那个时候我从来都觉得,有你在身边陪伴,仿佛就离他很近很近,和你在一起生活,仿佛就是和他在一起生活。
“但是我不敢告诉你,因为你是真的对我好,你想让我开心,想让我快乐起来,每天晚上那样耐心地开导安慰陪着我整晚整晚不睡觉。我一直瞒着不敢告诉你,是觉得这个真相说出来实在太过异想天开,我总以为只要时间久了,这份年轻时候的那种追星热情就会消退,我会回到真实的生活,会慢慢喜欢上你,喜欢上真正的你。
“直到后来,你选择了管籽桐,我才彻底清醒了。这只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你们是割裂开来的两个人,角色与现实是没有交集的。所以我才哭得那么伤心,并不是因为你把我甩了我觉得委屈无助,而只是因为我认清楚了一个事实,我永远也没有办法触及到他的高度。他是荧屏上光芒万丈的太阳,而我,只是一棵被湮没在大千世界里的小草而已。
“而且我也真正意识到,我对叶锦年,不仅仅只有崇拜的狂热。
“我一直都知道,我和他有不同的生活,所以我从来没有奢望过什么,就算是有面圣的签名照、北京的偶遇,就算没有楠姐的提醒忠告,我也从来都没有想过我要和他在一起。不管我曾经做过什么,做的是对的还是错的,我的初衷从来没有变过,现在,也是一样。
“只要他好,我什么都不求。”
沉默,周身空气冷得像冰,整个世界仿佛睡着了,没有一点声息。
很久很久以后,凌子钦开口问她:“他怎么了?”
夏未黎垂下头去:“病了,胃疼的厉害,连床都下不了,可就是不肯去看医生,他说他不想做胃镜。”说着说着声音就低了下去,眼泪噎在喉咙口焦灼着打滚。
凌子钦嗤得一声笑出来:“他和你还挺像的。”
她只是摇头,整张脸埋在刘海后面,看不清楚表情。
最后凌子钦终于叹了口气:“准备什么时候走?我去帮你订机票。”
夏未黎猛的抬头看他,目光深深,整个人都在发抖。
她用手捂着嘴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凌子钦笑着看她:“你的胃也不利索,候机的时候吃饱一点,别嫌贵不舍得花钱。那飞机上的东西都不是人吃的,要是回头到了台湾犯病可真的是叫天天不应,还不知道谁照顾谁……”
夏未黎不等他说完就一头扎到他怀里,揪着衣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他伸手拍着她的头发:“好了好了,省点力气赶车吧。”
他俯下身去擦了擦她脸颊上的眼泪,咸而苦涩,她离自己这么近,近的可以看清楚她蜷曲的睫毛,像蝴蝶的触角,微微地翘起来。但他知道,其实她离他很远很远。
在他选择管籽桐的美丽裙裾时,他就已经彻底把她丢失了。
他说:“丫头,你还是这样,一直都没有变过。我相信你是对的,你这样做对得起自己。”
夏未黎把头埋进他的怀里,眼泪簌簌直掉。
他继续很大度地安慰:“没事没事,我妈那么喜欢你,一定又以为是我把你甩了。”
临走的那天舒朝颜开着新买的车来送她,夏未黎觉得心里过意不去:“这么招摇过市啊?当心你们家那位有意见。”
舒朝颜嘴巴一撇把车停到停车场:“敢吃你的醋?我回去就把他休了!”一副霸道的妻管严架势,笑得夏未黎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过安检口的时候舒朝颜终于还是忍不住,抓住她的手:“未黎,不管你听不听得进去,我还是要说:你对他没有责任,不要这么委屈自己。”
她努力微笑着回身拥抱这个陪伴了自己十年的同窗好友:“我知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飞机划过萧山上空混沌的雾气,脱离地心引力的翱翔,夏未黎只觉得这一趟旅程充满了未知。她没有告诉除了凌子钦和舒朝颜以外的任何人自己会来台湾,包括郑楠。她其实也不甚清楚自己究竟为什么要来台湾。
像是在赶赴一场,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的盛会。
不过就是前一秒,她还是那个刚刚踏入社会犀利尖锐纯白如一张纸的文艺青年,身上有矫情的小资情调,闲下来的时候上网搜罗一些无聊的YY视频,听古风歌曲,对唐诗宋词古典文献情有独钟。
她已经有整整一年没有接触过关于他的任何事情了。电脑里储存的那些电视剧被永久删除了,那些影像:天使在人间的翩翩佳公子,唇角飞扬,温润谦和,文质彬彬;一袭青衫若梦的尘世剑客,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还有云淡风轻的游侠,吹着箫,隐匿于闲林山水间,余音宛然。
自己当年是那样钟情他的角色,骑着白马而来的王子语笑嫣然,坚韧执着,十年如一,回眸那一句“不谢,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在说谢谢”只是让她痴痴地落泪。
他神出鬼没,常常音讯杳然,年少时痴情狂热阶段心中一直都是又爱又恨:怪他在话筒前的傻傻沉默,只言片语的回应,心中气恼,却又无可奈何;怪他在不经意间的突然出现,鬼马一样的眼神,稚气到令人哭笑不得;怪他的馋嘴贪吃,嗜好各种各样的零食,囧事一堆,却依旧是瘦削如竹,迎风而摆;怪他那不知死活的拼命三郎作风,顶着酷暑骄阳不分昼夜,汗流浃背不知疲倦,白皙蜕变成硬朗的古铜色,却嬉笑着毫不在意。
那样的眼神,天真纯善,干净如昔,在这个污浊得世界里逆流而上,执着地想要守护自己认定可以守护的一切,像是要把所有的不可估量都放在自己的单薄背上,却从不考虑自己可以承受的重量。有多少时候夏未黎觉得自己要被现实的压的透不过起来,支撑不住想要放弃,心地犹豫的一刹那,就会想起他,想起他说的每一句话。
他说:“我希望每一个喜欢我的人都因为对我的爱而变得更加坚强。”
很轻很轻的声音,像是喃喃低语,一遍遍在耳边重复,直到她咬咬牙,闷着头继续坚持下去。
夜深人静的时候躺在厚厚的棉被下,她会开始幻想着和他一起生活生活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