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原来许多事情,总是在经历以后才会懂得,一如感情:错过了,遗憾了,才知道其实生活并不需要这么多无谓的执著。
像是踩在云朵上,软绵绵地毫不着力,周身的车水马龙仿佛是虚无的幻影,夏未黎也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了体育馆内,倚着那观众席上冷冰冰的金属扶手,才要推门走进后台化妆间,恍惚间听见里面好像有郑楠的声音:“那初步定下来就是这样,未黎的事情你放心,这两天我会盯紧一点,等到时候我就直接把她接过来不会有问题的……”
接下来的话音调渐渐低沉,细细密密地呢喃只是听不清楚。夏未黎靠着墙转过身去,泪水一点点涌上来,艰难的在眼睑处流连徘徊不愿离去。她不敢动,甚至连呼吸都不敢,现在连一阵极细微的风,都可以让她瞬间崩溃。
但眼泪,最终还是不争气地落下来,一滴一滴,敲到花岗岩地上,泛起粼粼寒光,映出她扭曲的影子。
什么都想到了,他为了自己什么都想到了。
夏未黎忽然就想起管籽桐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如果你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他,就千万不要奢望靠近。在感情上人一旦有了贪欲,就注定要失去。
很多时候自己明明不知道,却要假装知道;而现在知道了一切,却只希望自己不知道。
郑楠万万没有想到夏未黎就在外面,推门出来的时候被吓了一大跳:“未…未黎?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刚才还和锦年在说起……”
她一凛,抬起头来:“说什么?”
郑楠的语气几乎是毫不经意地顿了顿,脸上似乎有一晃而过的惊惶,仔细一看却仍旧是笑意盈盈,一如既往的优雅从容:“当然是演唱会的事情,你放心,你的位子我已经安排好了,360度绝对清晰。”她一愣:“太夸张了吧楠姐,这…这合适吗?”
郑楠笑嗔:“都等了十年了,再不仔仔细细地看一场锦年都该不答应了。”她伸手去拉她:“来跟我进来,锦年等你半天了。”
夏未黎手一松,郑楠那边兀自脱力,手一晃之下僵在半空中。她回过头来满目狐疑:“未黎,你怎么了?”
夏未黎一仰头笑得灿烂无比:“没事。让小爷等久了?我们快点进去吧。”
她没有再去看郑楠的神情。只是在那一刹那,她知道一切都已经改变了。
她要为他做一个决定,尽管她知道这很难,尽管很多事情不能自己掌控,尽管接下来的旅途会充斥着孤单寂寞,但她仍要继续走下去,不许停也不能回头。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XR请贴身……我不是故意要黑的不是的不是的绝对不是的……
第 22 章
在宾馆里坐立不安踌躇了一个上午,夏未黎终于还是打电话给郑楠,七拐八拐绕了很大的圈子,才算问到了顾瞬间的电话。
顾瞬间一早就定了要作为叶锦年演唱会的嘉宾,两个人又交情匪浅,演唱会迫在眉睫,也正忙得不可开交,接到她的电话只是觉得意外,扯着嗓子在那边喊:“叶锦年,电话电话!”
夏未黎在这边急得跳脚:“别喊别喊,我不是找他。”顾瞬间“啊”了一声,确定自己没听错:“你找我?有事吗?”
被他这么一闹,一早想好的台词早忘到爪哇国去了。顾瞬间听她支支吾吾的更加奇怪:“有什么事情说啊!哦我知道了,是不是锦年欺负你了?”
句尾故意把声音压得很低,仍旧是一副顽童脾性,夏未黎哭笑不得:“他哪里会欺负我!”
他哼了一声:“火星人的思维都不太正常。你可别替他说话。”
一不留神被他带着话题走,当机立断别不能铺垫了。夏未黎咬了咬牙:“等我走了,还请你多陪陪锦年。”
转换得太过于突然,顾瞬间一时没醒过味来还在嘻嘻哈哈:“走去哪儿?这么快就计划着世界环游了啊?准备什么时候去?如果是夏天那一定要去马尔代夫,绝对漂亮,当然了欧洲那边也不错……”
她努力平复着抽噎不停的气息,开口打断:“是我自己一个人走,我要回家了。”
电话那边正说得兴致勃勃,她这里句话出口顾瞬间觉得耳边嗡的一声,“啊”得一叫出来只是怀疑自己听错了:“你…你回家?一个人回家?”
他愣了好久没有缓过神来,电波里都是沙哑粗糙的空气摩擦。夏未黎只怕他把电话挂了,心里七上八下得真不知道如何开口。
最后还是他应声:“你有和他说过吗?”
夏未黎没有回答,只是沉默。
顾瞬间接着问:“那你和郑楠说过了吗?”
夏未黎还是沉默。她一句话也不想说。
顾瞬间的声音里已经有了隐约的焦虑:“你是准备不辞而别?”
她终于开口,声音微微的颤抖:“是。”
顾瞬间步步紧逼,言语里的怒气越来越明显:“原因呢?你这样做,是因为看到了那些报道?”
她无话可说,只能回答一个“是”。
顾瞬间的质问蓦地响了起来:“为什么?你有没有为锦年想过?他付出了那样大的代价,顶着那样的压力始终坚定不悔。而你,却要在现在这样的时候离开他,扪心自问,你对得起他吗?你对得起你自己吗?”
像是失望透顶,他的语气里带着些许揶揄嘲弄:“真是好笑,既然你已经下定决心了,干嘛还要告诉我?这是在杭州,应该用不着我帮你订机票吧”
“如果这样想符合你们能够接受的逻辑,那就这样想吧。”那样声声恨彻,她很惊奇自己居然能够回应得很平静。
“我不想给自己解释什么,也不想说什么对不起的话。我不敢告诉楠姐,更不敢告诉他,对着他们我连说出口的勇气都没有。我之所以告诉你,只是希望我走以后你可以多陪陪他,让他还能够像现在这样,开心快乐。
“其实你知道的,只要我们中间有一个放弃,他就不会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在这个世界上,尤其是在这个圈子里,付出没有得到回报那很正常。但是他不行,他已经有过那样一个五年了,有过了那样的付出。我不想让他再付出这样大的代价。
“他也不能再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自己只不过是黎明满天繁星中的一颗,不大不耀眼,时不时地被沉沉夜幕遮盖住了踪迹,就算是有着半明不暗的光芒,于路人也只不过是可有可无的点缀。
而他不行,叶锦年不是星星,是太阳。
这次轮到顾瞬间沉默,长久地沉默,但他最终还是开口了:“我终于知道,锦年为什么会喜欢你。”
“说起来你可能不相信,自打我在锦年手机里看到了你的照片,我就一直对你很好奇。我一直都在想,能够让锦年只看了一眼就一直心心念念的女孩子,究竟是什么样子的。那张照片真的是很出乎意料,你并没有我想象中的漂亮,甚至在我看来你根本就不符合锦年一贯的审美风格。于是我就很奇怪:锦年出道这么多年,和他合作拍戏的漂亮女明星数不胜数,就算是他的歌迷,惊艳脱俗的也大有人在,为什么他偏偏就看中了你?
“后来有一次我很偶然地向他问起,他说是因为你的眼睛。他说他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干净通透的眼睛,澄澈得像山涧的溪水一样没有一点杂质。我笑他说怎么可能你太夸张了,他就急了,还和我争起来。锦年从来就是不善于言辞的人,那天居然滔滔不绝的说了很多很久,直到凌晨仍旧是神采飞扬。
“后来他生病,楠姐来找我让我劝他去看医生,我试了很久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但仍旧是无功而返。他当时病得真的很严重,整个人瘦的没了样子不说,脸色惨白惨白。他为了转移疼痛习惯咬自己的嘴唇,结果到了后来嘴上一道一道都是血印子褪都褪不下去。他从来都不愿意让别人担心,所以在我们面前总是装得若无其事的样子,只有在看你照片的时候整个人才会松下来,盯着手机屏幕傻傻地笑。于是我告诉楠姐,真正能够说服他的人,应该是你。
“我没有想到的是楠姐的一通电话居然就让你一个人从杭州来到台湾,毅然决然地陪在锦年身边这么久。我知道,那些压力是你从来都没有遇见过的,只是你从来都不说,我从来没有见过有人遇到什么事情都像刺猬一样把自己藏起来,所有的苦恼困难一个人吞到肚子里去,对着人永远都是笑靥如花。
“夏未黎,你真的是我见过最勇敢的女孩子,一心一意只是为锦年好,所以那些八卦杂志的花边新闻一出来我就和楠姐还有锦年达成共识:一定不能让你知道。锦年从来都是一心一意地要保护他在意的人,以前陪家里人出去看电影,为了躲避那些讨厌狗仔的纠缠宁可多开两小时车绕去郊外。他自己不说,其实我们都看得出来,你对他有多重要。
“我从前偶尔还会质疑,也曾经对锦年说过,像粉丝对偶像的狂热,终有一天会消褪,更何况你还这样年轻,娱乐圈星光熠熠的诱惑,锦年身上有太多可以贪图的东西,所以我真的很难确定你之于他的情感究竟是不是纯粹。现在看来我真的多余担心。锦年说得没错,你这样的眼睛是很难得的,他能够找到,真是他的幸运。
“只是未黎,我认识他这么久,有你在的这段日子,是他最开心的日子,就算是顶着那样的舆论压力,就算还有那样的病痛,也远比从前要开心满足得多。你现在这样离开,他不见得会过得好。”
她握着电话泪流满面,张口只是木然。空气从牙缝里溜出来,打着关节疼,每一个字都像抽尽了全身的气力。
“所以请你,不要告诉他。
“他的病已经好了,只要没有了那些压力,他会过得好的,会比现在更好。”
如果舍不得,如果放不下,那就把这种痛苦留给一个人吧。夏未黎现在才知道,不了解一个人的时候,还可以爱他;不爱一个人的时候,还可以思念他。只是有些人会不经意地出现,意外的给你惊喜,那种无力抗拒的震撼。
她曾以为他是自己生命中的神,可以拯救心灵的干渴。而她现在知道自己错了,有些人,注定只是人生里匆匆行走的过客。
房间里漆黑一片,夏未黎窝在床旁的沙发躺椅里,那只硕大的熊猫公仔被她放在膝盖上,玻璃珠子的眼睛泛着点点的光,憨态可掬的样子。
她伸出手去,一下一下地刷着她耳朵上的绒绒细毛。
“小乖,姐姐要走了。你要听话,好好吃饭,按时睡觉,还有记得要经常洗澡。
“不要惹爸爸生气,也不要生爸爸的气。他工作忙,所以才没有时间陪小乖的。小乖这么懂事,一定会体谅的爸爸的对不对?
“姐姐走了以后,就只有小乖一个人了。你不要难过,也不用害怕,爸爸那么疼小乖,说不定很快就会给小乖找个妈妈,这样小乖就不会孤单寂寞了。”
她越说越低,整个人埋到熊猫公仔的肚子上,满脸都是被阳光熏过的棉朵芬芳。
“小乖,姐姐会想你的。”
桌上、地上、沙发上都是散乱的行李衣物,她蹲在地上一件一件地捡起来叠好,整整齐齐地铺到箱子里,看着空落落的框架一点点被装满,然后把它塞到床底。
小乖坐在沙发上看她,平静地接受这一切。
谁知道当天叶锦年破天荒没有排练到凌晨。他回来的时候夏未黎正对着洗手间的大镜子削苹果,点一支蜡烛,火焰摇曳。房门滴的一声打开,头顶的感应灯霍得亮了起来。她手一抖,苹果皮卡得一声就断了。
叶锦年一脸疲惫地凑过来:“怎么不开灯啊,还买这么多苹果?准备开水果店?”她恨得把刀子一摔:“都怪你,就差一点点就行了,你看看我现在又要重削一个。”叶锦年嘻嘻一笑拿过来就啃,连声讨好似的赞叹:“好甜好甜,技术真好!”
夏未黎莫名其妙:“苹果甜和我技术好有什么关系啊?”叶锦年一本正经的纠正:“我夸你啊,削苹果的技术好削出来的苹果才甜。”一句话说得她哭笑不得:“什么歪理啊真是的,还真是火星人你!”
她洗了手把泡好的杭白菊放到他手边:“高中的时候我们经常搜罗了灵异事件在晚上玩。记得有一次看到一个:奥尔菲斯在镜面里说,在月圆之夜的午夜时分,在一面镜子前点上一支蜡烛,削一个苹果,如果苹果皮不削断,就能在镜中看见自己意中人的样子。我都试了半天了不知道削坏了多少个,好不容易就要成功了就差一点点,你看看,全都是因为你!”
嘴巴撅起来,眉尖挑的高高的,那样活泼泼的俏皮,淋漓酣畅地亮着光,明眸璀璨犹如暗夜星辰。叶锦年忍不住伸手去捏她的脸,兀自坏笑:“不会吧,你还没看见啊?”
夏未黎侧身一偏,没躲伶俐,夸张地喊疼:“放手放手啊,就知道欺负我。”他马上举手投降认错:“我的错我的错,每天都这么晚回来,害得丫头觉都睡不成。你说,罚我什么!”
无语凝噎,一个“我”字拖得很长很长,尾音一点一点地低下去,只是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自己的人生就像是一场荒唐的闹剧。面前的这个人,曾经一直没机会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