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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地让她想到那大漠中的一袭青衫,就是用这样的眼神无力喟叹:“究竟要怎么样,我们才可以在一起?”
那样美好的诗篇,现在想起来,夏未黎却希望那一切从未存在过,即便没有记忆的守候,也能将彼此埋葬在坟冢的归宿里。
过于执着和骄傲,她从不相信爱情和学业有什么直接联系,更可况是宋诺言这样一个连追求者都算不上的极品,快刀斩乱麻当然是最好的解决方式。但是命运似乎就是故意要和她开玩笑。自从那次在横店面圣以后,自己现在的生活简直就是一团糟,自己最后脑抽选修了电工电子学绘图考卷难于登天,通识课三千多字的论文,话剧剧本最后定稿,怕什么来什么。
舒朝颜在一旁骂她:“你这就是现世报!”夏未黎正在纠结最后一张电路图,乱七八糟的符号线条只恨得她咬牙切齿:“他活该,就是死了我都不会心疼。”舒朝颜啧啧咋舌:“看看,这就是狠心的女人,转身就忘了你的恩情。”
夏未黎把铅笔一丢转过来瞪她:“少说两句你会死是不是?”舒朝颜仰起脸学她无辜的样子:“我是为你好哎,你说要是宋诺言在,人人上一条状态早就飞过来了,哪用你一个人枯坐写字台这么费劲?”夏未黎把草稿纸一团扔到地上:“我还就不相信离了他我就活不了了!”
舒朝颜知道继续争辩这个话题只是自讨没趣,于是调转枪口:“听说周末高中同学聚会,上海南京的都回来,你去不去?”夏未黎眼皮一跳,手上铅笔不停:“千里迢迢跑到杭州来干什么,车票不用付钱是不是?”
舒朝颜最见不得她不痛不痒的样子:“你就是没良心,人家过来看西湖音乐节,顺道来看看你这个大作家。你倒好,一句话顶回去看以后哪个还敢惦记你!”夏未黎烦到了极点,手上作业本一摔:“我不劳他们惦记!”
她不是惧怕,只是单纯地不想见面,不想提及。
话虽这么说,周六的晚上舒朝颜还是死拖烂拽地把夏未黎拉出了宿舍:“再不出来晒太阳我看你都该发霉了!”夏未黎看着脚上璀璨发亮又细又高的鞋跟,身上的小礼裙蕾丝细细,衬着经过一个多月不眠不休疲惫奋战已然瘦削的小腿,一步三摇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席面上觥筹交错,舒朝颜高中时就是出了名的“千杯不倒”,杯子一端起来就把夏未黎忘在了一边。酒肉朋友啊,夏未黎只是恨得牙痒痒却也无话可说,无奈脚上一双鞋子实在纠结,只好随便找了个僻静的位子,谁知道刚一坐下来旁边一个高瘦挺拔的身影蓦地转过来:“我远远看着像,没想到真的是你啊!”
那样的眼睛,那样的眉宇,睫毛高高地扬起来,皮肤上黝黑的阳光痕迹还是当年的样子。夏未黎一愣之下竟然没有回过神来,说话都有些结巴:“凌…凌子钦?”
他像是如释重负地长长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我还以为自己已经残到一种境界了。”夏未黎侧过头去仔细看看,不屑:“不要变相夸自己帅,这样很不道德。”凌子钦哈哈大笑:“才女一张嘴巴果然厉害。”
他看着她:“变瘦了么?”她回应:“事情太多。”他追着一句:“瘦一点好看。你现在变漂亮多了。”她扔过来一个白眼:“你是楚王好纤腰?”他把手里的酒杯一转,语气笃定:“恋爱中的女人是最美丽的。”
夏未黎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油腔滑调:“感情空白,不劳担心。”凌子钦一愣,立马换上一副好好先生的样子:“怎么啦,医科高材生不入眼?”夏未黎瞠目结舌,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又被舒朝颜卖了,只是恨得跳脚:“她是不是你派过来安插在我这里的卧底啊,你给了多少钱她什么都向你汇报!”
凌子钦还是笑:“丫头,三年不见交流交流感情不至于这么不给面子吧?”
然后就是沉默,尴尬的沉默。
夏未黎觉得从头到脚都是冷的,连手指头都不能动一动,周身的空气凝固得要窒息了一样。憋了半天好不容易才吐出一句:“那个…怎么没见到籽桐?”
他淡淡撇过一句:“她没来。”
她觉得奇怪:“你们闹矛盾了啊?不应该啊?”凌子钦抬头看着她笑:“丫头你怎么还是这么实心眼?脑子不会拐弯,高数是不是挂科了啊!”有点阳光他就灿烂,真的不能给他好脸色,夏未黎语气生硬地回敬过去:“我微积分满绩!懒得理你啊好心当成驴肝肺!”
他依旧是呵呵直笑:“丫头,火气怎么这么大?”
那样的称呼,借着酒意蔓延着朦胧的暧昧困惑,夏未黎被他怪异的眼神看得身上一阵阵发毛:“有话好好说,到底出什么问题了啊?”凌子钦苦笑一声:“没什么问题,我们…分开很久了。”
夏未黎觉得自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管籽桐,管籽桐,高中校园里最美的风景。冬天穿及膝的呢格子短裙直筒长靴,长发飞扬,眼睛细细地如桃花瓣多情美妙,回眸间就能收获一沓的幸福与甜蜜。夏未黎清楚地记得那天是严冬,空气冷得近乎凝固,然而管籽桐只穿着薄薄的羊绒格子大衣,站在走廊的风口扬眉盼顾,嘴角微微扬起来,阴霾的天空瞬间风和日丽。
她回过头来对自己说:“未黎,相信我,你和凌子钦不适合。”
简简单单的一句,轻而易举地将自己心中关于爱情和相守的厚重高塔夷为平地。
她追着去问凌子钦,那样声声恨彻,只是不愿意相信:“凌子钦,你喜欢管籽桐是不是?是不是?”一遍遍问到连自己都觉得自己烦了,却仍然得不到一句肯定。
他只是沉默,或者说“丫头你别闹了。”他逃避他缄口,那样骄傲不愿低头的男孩子,只是为了管籽桐的光鲜亮丽,变得顺从而安静,磨去了所有棱角。
终于是忍不住了:“凌子钦你这个懦夫!说一句实话有这么难吗?你觉得耍我很好玩是不是?”
“咣”得一声,茶杯摔倒地上跌个粉碎。
“是!我是喜欢管籽桐!怎么样啊,你满意了吗?”
他曾经是那样执着地要和这个女孩子在一起,就算是被世界都抛弃了,也甘心隐匿在她身后,默默付出一切。
还是凌子钦打破了沉默:“现在想想年轻的时候还真是冲动。”夏未黎实在词穷,只好嗯嗯地模糊应和着:“是啊,都是傻乎乎的,神经还特别脆弱,想起来就可笑。”他别过头来很惊讶的样子:“很少听到你这样作自我检讨啊!”
夏未黎耐心地解释:“总不可能永远都像小孩子一样相信童话故事吧?现实的爱情是残酷的,如果真的性格不合的话长痛不如短痛。风花雪月的誓言又不能当饭吃,一张漂亮脸皮值多少银子呢?”
表白心迹,说完这一通长篇大论的官话夏未黎觉得心头一畅,可转念一想马上就又觉得自己很假,明明自己就是一个白日做梦的例子,居然还要教育别人要现实。
凌子钦依旧放肆不羁地笑:“所以说以前的感情都是不作数的了。”夏未黎白了他一眼:“我可不是这个意思。”他看着她笑:“不过你说的很有道理。”她回敬给他一个笑脸:“有道理就要听!”
因为酒精的作用,困倦慢慢地涌上来,夏未黎打了个呵欠,觉得眼前的灯光有些模糊。而凌子钦接下来的一句话犹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丫头,你以前是真的喜欢我吗?”
夏未黎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面前凌子钦的目光灼灼只看得她手足无措。新欢刚散场,旧爱又登台,这到底唱得是哪出啊?
幸好手机响起来,她只觉得是救命稻草,也不管是陌生号码拉过来就听:“喂?哪位?”
第 5 章
电话那头是沉默,夹带着嘈杂的喧闹声,模糊得听不清楚。夏未黎觉得奇怪,又“喂”了一声,结果还是沉默。
什么乱七八糟的恶作剧?夏未黎心情差到了极点,抬手就要挂断的那一刹那对方倒像是突然睡醒了一样,“哎”地应了一声,像小孩子捣乱得逞了,带着坏坏的笑。
夏未黎一肚子的火只没处发:“好好说话行不行?当心我告你骚扰啊!”对方明显是被吓到了,隔了好久才冒出一句:“这么大火气,上次见到你没这么凶啊!”
只一句,便让夏未黎再也回不过神来,手机像是开了震动一样开始打颤,耳朵里嗡嗡作响,眼前的灯光全都变成了金色。
温软亲和,随着电波一浪一浪地打过来,她记得自己第一听到这个声音是在在初中的操场上。早春的天气,樱花吐出好看的蓓蕾,周身是暖阳的金粉色,风里飞扬着朵朵棉白柳絮,裹挟着泥土清新的芬芳,星星点点地泛着涟漪。自己刚刚跑完八百米,去小卖部买一罐听装可乐,四肢乏力地瘫倒在水泥粗糙抹面的台阶上。广播里音乐一响,脚下疲倦的步伐蓦然停住了,浑身酸痛瞬间消退。
“请给我爱的力量——”尾音上扬,唱得她每一个细胞都好像在舞蹈。
久久没有回应,对方好像有点急了:“哎?哎?你是不是夏—”
“—未黎。”她像是下意识地蹦出这一句,可能是不敢再听他要说些什么,张口只想找些话来搪塞,可是却一个字也憋不出来。
电话那头长舒一口气:“我还以为我打错了。”依然带着口音,不太标准的普通话。
夏未黎只觉得自己快要哭出来了:“你—你……”丢死人了,结结巴巴一句整话都说不利索。
他倒在那边笑得欢乐:“我看到你送的那本东西上面有电话。”
原来是那本留言簿泄了密,自己是粉丝团的负责人,宣传策划,照例留下了联系方式。只是没想到他会记住。夏未黎觉得整个世界都在转,灯光交错,所有的人好像都停下手中的事情来看她。电话那头有一个女人遥远的声音:“叶锦年,准备!”
他在电话那头“哎”了一声,夏未黎的就眼泪哗啦落了下来。叶锦年,叶锦年,真的是叶锦年。可是……怎么可能是叶锦年?
记得自己曾经和舒朝颜一起做白日梦,一问一答:“你第一见到叶锦年会和他说什么?”她想了想说:“无语凝噎。”舒朝颜嗤之以鼻:“矫情。”然后继续问:“如果你有了叶锦年的电话号码会做什么?”她继续想了很久,说:“把它供起来。”
舒朝颜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能不能说点有用的?”她翻身坐起来:“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拿到他的电话。这句有没有用?”
那天探班之后回到宾馆舒朝颜一个劲地催着要看签名照,自己只是推脱搪塞,捏着那张照片的手藏在包里簌簌地发抖,视线一会儿模糊一会儿清楚。
最终还是被舒朝颜看出端倪,偷偷摸摸从身后凑过来想偷看,幸好自己眼疾手快反手按住:“看什么看啊,没见过签名照么!”
舒朝颜盯着她的眼睛目光灼灼:“我在看你啊,脸红得和猴子屁股一样!老实交代,照片上到底写什么了?是不是给你的专属签名啊?蹲守午夜档就是有福利,早知道我就不贪睡顶着黑眼圈也要陪你……”
她转过身丢下一句:“爱怎么想怎么想!”
她不想告诉舒朝颜,飞扬洒脱的银色签名下面是一串小小的数字,细细的黑色签字笔痕迹,直看得自己脸上发烫。而且她也记得,在某一次的娱乐采访里叶锦年曾经郑重其事地说:“让我心动的女孩子……要像我妈!”
只是夏未黎很清楚,自己不过是个经常发花痴的小丫头,哪里会有这么好的运气?肯定是想多了。所以她缄口再三只字不提,决定不再做梦。
可现在的情况是,自己不仅见过了叶锦年,有了叶锦年的电话号码,还接到了叶锦年的电话——这简直是自己做梦也做不来的事情,夏未黎握着电话筒只是傻傻地无声地哭。还好舒朝颜已经喝得七荤八素了,不然还不知道自己又要被骂成什么样子。
他在那头说:“我下个礼拜五要来杭州。”
夏未黎在这里傻乎乎地拼命点头,绷着嘴角不敢说话不敢笑,只觉得一张口就要嚎啕大哭。那边停了一停,又接着来了一句:“我要去拍戏了。”
她猛然醒悟,这不是可视电话,自己点头叶锦年是看不见的,连忙“哦”了一声。
他在那边像是得到了奖励一般笑嘻嘻:“那再见啊。”等夏未黎回过神来的时候,听筒里只剩下不紧不慢的“嘟—嘟—嘟—”
凌子钦诧异地看着她泪眼婆娑地转过身来:“怎么回事啊?和医科研究员吵架了?”
夏未黎已经没有力气再说一句话,转过脸去,捧着半杯香槟陷进沙发里傻傻发愣。
叶锦年,真的是叶锦年。可是……怎么可能是叶锦年?
初中毕业填同学录的时候最后一栏有一条是“此生最大的愿望”,她想也不想抬笔就写上一句:嫁给叶锦年。前座的男生转过头来看,眼珠子凸得和癞蛤蟆有一拼:“你…你的愿望的确够大的。”
她一撇嘴满脸不屑:“那就改成‘和叶锦年煲电话粥’好了。”男生无奈地摇头:“你的愿望是不是都和他沾边?”她送上一个白眼:“难不成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