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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言语本来心里打了很多腹稿,结果要说出口的时候什么都忘了,只挤出了最简单最普通的一句:“你觉得我怎么样?如果还过得去的话,我们试试吧。”话语一气呵成,语调渐快,到后面都快的有些抖了,仿佛后面有什么东西追赶着她一般。
一鼓作气说出这句,詹言语心里骤然一松,又止不住地心跳加快,面上却佯装成一派从容的景象,好像只是在跟他讨论天气。
容逸完全没料到詹言语突然会说出这番话来,他本还在想着她什么时候才能开窍,却没想到……
他不由地怔了怔,向来端庄严肃的脸头一回出现了类似震惊不可思议的表情:“你知道你刚说了什么吗?是我理解错误了吗?”
话都说出口了,詹言语现在反倒不慌了,索性破罐子破摔:“你没理解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容逸沉默了许久,时间久到詹言语手脚都有些冰凉了。
他才轻轻缓缓地扬起了嘴角,整张脸孔消了冷峻,一瞬间意气风发,脸上笑意难掩:“我不知道你究竟是怎么了,才突然说出这番话来。但是,我记下了。”
詹言语心跳快的都不像自己的了,但她理智尚存,自然不满他模棱两可的话,非要追根究底:“那你的意思是?”不得到明确的答案誓不罢休。
容逸脚步沉缓,一步一步靠近詹言语,慢慢俯下身,手撑在她的身体两侧,与她脸对脸,目光不移地仔细端详她。
詹言语正半卧在病床上,视线自下而上,可以清楚地看到他似刀斧雕刻过的脸庞此时满是柔和的线条,头顶的灯光洋洋洒洒地散在他的发顶,光影氤氲成一圈好看的弧形。
她忽的感觉有些发热,晕晕地找不到热源,却仍镇定地瞅着他。
然后,她听到他低回沉哑的声音轻轻柔柔地响起:“言语,别忘了是你先表的白。我接受了,你记住,我不会给你反悔的机会。”
话语简洁明晰,犹如一阵微风轻轻扬扬地拂进她的心里,她的脸彻底红透了,哑不成声。
容逸眼眸幽深地细细凝视着她,与她的搅在一起,均不示弱。他缓缓地蕴出一个笑来,然后俯低下头精准地轻啄住她的唇。
这一举动完全出乎了詹言语的意料,詹言语向来理智,自然想过他可能会有的回应,也做好了一拍两散的准备。可她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会直接,吻她。
她还没做好准备好不好!
不过,这种事真的需要准备吗?
她此刻完全是愣住了,心里也如滚水沸腾,翻卷袭来,只呆呆地由他摆弄。
其实容逸也没做什么,只浅浅吻了吻她的唇瓣,便意犹未尽地挪开了。他几无空隙地伏在她身上,脸上似有红晕,低笑道:“你不会还是第一次吧?”
詹言语不争气地憋红了脸,顿觉自己处于下风,梗着脖子辩道:“当然不是。”
容逸冷冰冰的脸渐渐生动起来,嘴角翘得高高,成一完美的弧线,胸膛因愉悦的笑意而震得一起一伏,闹得詹言语呼吸也跟着紧促起来:“我也没说你什么。看你憋气憋得慌,乖了,喘口气。”
詹言语仿佛得了大赦令,狠狠地呼了口气。
容逸难得见她这副呆萌的姿态,笑得更是欢畅:“还真是乖孩子。”
“什么乖孩子,”詹言语不满地撅嘴,“我也就比你小了一岁好不好。我是小孩子,那你是什么?”
容逸无可无不可地笑笑,满是宠溺地附和:“好,你不小了,也是大人了。”
詹言语从来没见过他这样毫不收敛的笑容,一时有些愣住,也有些着迷。再细细瞅了一会儿,她的神思骤清,忽然就意识到自己这样就真的跟小孩子向大人撒娇一样,脸上就有些挂不住,耳根都红透了。
就如同詹言语从没见过容逸露出过这么张扬的笑脸一样,容逸也从没见过她娇羞到这副小女人的模样,当下就有些忍不住想再次一亲芳泽。
想到就做,容逸一直如此。他越加靠近她,挺直的鼻尖几乎轻触到她的,方才停下。他略哑着嗓子引诱她:“还想不想再试试?”
詹言语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呆呆地重复说:“试试?”
容逸没给詹言语拒绝的机会,当下就真的虚虚伏在她身上亲吻住她的唇瓣,一下一下地轻碰。慢慢地,他把舌尖微微探出,在她的下唇上舔触着流连不退。
詹言语仿佛受到了蛊惑,睫毛轻颤,终究颤抖着阖上,双唇微微张开,鼻息渐浓,似邀似拒。
容逸见她进入状态,便不再含糊,灵巧的舌尖狡猾地窜进她的齿间,如骄傲的将军巡视边境般探查他新占领的领域,最终将她彻底侵据。
詹言语喘息更浓,也更乱,其实她已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呼吸,也忘了怎么呼吸,只娇娇地与他的缠杂在一起,难解难分。
渐渐地,她似寻到了他的规律,也悄悄探出她的唇舌来,拨弄他。这一瞬间他被她的舌尖撩得心火骤窜,动势越加猛烈,也越加激情。
她亦是如此,身心动情,手下意识地回抱住身上的他,更深的与他缠绵。
两个人年纪都不小,平日里也都冷肃惯了,一旦入情起来却有些难以控制。好在容逸还记着不能压到她的腹部,始终与她隔着丝缝隙。
作者有话要说:亲妈:“哎呦,你们悠着点啊!”
容逸:“滚,非礼无视!”
亲妈:“靠,什么态度啊你?信不信石头我拆了你们!”
容逸拔刀,瞪眼:“你敢?”
亲妈泪奔:“555,我错了!”
、第 19 章
詹言语终于从迷情中缓了过来,歇了好半天才颤巍巍地睁开眼眸,一下就对上了他火热露骨的目光。她的脸霎时间充血,只红透到耳根处。
不知过了多久,容逸终于慢慢退出,欲离开之际又忍不住在她唇上似有若无地碰了碰,咬了咬她柔软的下唇,眼里蕴笑,满是柔绵的蜜意。
詹言语见状更是羞臊不已,只恨不得找个地洞把自己给埋了,手却还无意识地搭在他的背上圈紧,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慌忙收回。
容逸轻笑出声,欢愉之态清楚可见。他愉悦地刮了刮她的鼻尖,缓缓站直身,从小桌子下拿出热水瓶打算去给她打点水来。
只是当他转过身去,看到门口跟呆头鹅一样傻站着的小护士的时候,脸也可疑地红了下。
詹言语的视线一直跟着他,自然是注意到了他并不太明显的变化。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她彻底怔愣住。如果她的灵魂也可以着色的话,此时一定是赤裸裸的艳红。
事实上,他们俩都不算最尴尬,最尴尬的是那个小护士。想她实习的第一天,竟然就看到了这么劲爆的场面。
她惊得完全呆住,不知道是该若无其事地关门出去,还是正义凛然地阻止他们亲热。天啊,护士长没教过她怎么处理这种场面啊!她现在要怎么办?
还好,容逸率先打破了这份旖旎又尴尬的气氛。他神色肃然地看了看还杵在门口的小护士,清冷地说:“你进来吧。”
跟小护士的不淡定一比,当事人詹言语还算是好的了。她干咳一声,压下赧意,对着护士姐姐,不,看她的模样,应该是护士妹妹,点了点头。
小护士在的时候,詹言语还能装得一本正经,等她一走,她又觉得自己心里七上八下的。怎么想都觉得神奇,他们怎么就,就这么快在一起了呢?
天哪,回想一下,他们是在四月份认识的,她第一次见他只觉得这人危险,下意识地就想躲开他,跟他分别以后也没想过会再见到他。
可现实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她头一回认真的考虑跳槽这事,找上的公司正巧就是他的。
大概除了缘分这一说辞,也不知道还可以用什么来形容他们俩了吧。
这样说起来,他们至今也不过相识两个月不到。
她从来没想过,她也会做这么鲁莽的事情,在跟一个认识了才一个多月的男人,就迅速地走到了一起。
最最关键的是,这事还是她提出来了。如果这让她大学时的死党听到,恐怕她们死也不会相信吧。
别说她们不信,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真的要跟他在一起了吗?
詹言语方才的万丈豪情不知怎的有些消散,内心也是乱得不行。
容逸坐在旁边一面慢条斯理地泡藕粉,一面用余光打量着詹言语。见她眼神迷离,目光无焦距,明显是神游去了。
他不以为意,继续耐心地用勺子翻搅,直到他发现她的眼神有些复杂的纠结,才打断她:“你这时候反悔可是晚了。我刚说了,我不会给你反悔的机会的。”
詹言语突然感觉自己的三魂七魄“嗖”的一声回到体内,她总算是回过神来:“我没说要反悔。”
容逸不置可否:“不是就好。那就说说,刚在想什么这么烦恼的样子,也给新上任的男朋友一个表现的机会。”
乍然从容逸口中听到“男朋友”这个词,还是让詹言语稍稍有些脸红。她清了清嗓子,老老实实地说:“我就是在想,我们这发展是不是太快了。”
其实也是想趁机听听他的态度。
“快吗?”容逸挑眉,一脸不认同,“我倒觉得刚刚好。”
詹言语难得的在感情上放开了一下,现在冷静下来,又有些怯懦:“怎么刚刚好了?”
容逸正义凛然地解释说:“你看吧,再快一点,你就不相信我的诚意。要是再慢一点呢,又浪费我们的时间。”
与此同时,他手上的动作不停,暗想以前没泡过这玩意儿,今个儿才知道这东西不好搅拌极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水不够烫的缘故。
“咦,”詹言语才不信他的鬼话,“你哪来的诚意,这事不是我提出来的吗?我要没说,咱现在就什么也不是。”
容逸轻飘飘地瞥她一眼,不咸不淡地说:“我就说你过河拆桥,你还不信。我要是对你没心,现在还会坐在这里吗?你就身在福中不知福吧。”
手上搅拌的速度加快,就不信了,他这么使劲,它就是块冰山都能被他给搅碎了。
詹言语有些理屈,但仍端着架子闷声道:“前面是你自己说,你是拿我当朋友才这么帮我的。”
容逸嘴角几不可见地翘起:“那你信了?”
虽然詹言语不想承认,但也不得不承认:“不信。”
“这不就得了,”容逸微微一笑,毫不客气地戳破她的小心思,“你不就是想听我承认我先喜欢上你吗?”
本来詹言语还有些不明白自己心里怎么这么憋闷,自我分析了一遍还以为是因为他们认识时间太短了,难道其实真的只是因为他说的那样……她先说出口了,所以她憋屈?
詹言语心思复杂,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容逸不打算跟她死磕在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上,趁此机会若无其事地向她表心意:“如果你想听的话,我可以说。嗯我早在酒吧那晚看到你的时候就对你一见倾心,后面见到你就更是一颗心全扑在你那了。谁叫咱们言语这么优秀呢,我早就芳心暗许,非你不可了!”
詹言语听他说的俏皮,终于绷不住脸“噗嗤”一声笑出来。
容逸见她笑了,心情也不由上扬起来:“这样就高兴了?真是好骗。”
他的话一落,詹言语脸色又一沉,不善地瞪他,心里却还是甜滋滋的,尽管明知道这只是他的甜言蜜语,可哪个女人不爱听呢?
她这一眼瞪得甚是欲语还休,媚态自成,勾得容逸心都要化了,但他还记得要把话说完:“以后有什么想说的,别心里闷着。你不说,我不说,那我们难道要猜着过日子吗?两个人在一起,就是一体的,分得太清楚伤感情,你说是吧?”
詹言语心情大好,自然乖乖受教:“嗯。”
容逸估摸着这样子的藕粉应该算是泡好了,又自己先尝了一下,感觉还算正常,便递给詹言语,说:“呐,你现在只能吃流食,我就让赵妈带过来了些。这是我第一次泡,喝喝看,不许说不好。”
詹言语开心地伸手接过,轻轻点了点头便尝了起来。
*****
詹言语出院的这天,天气很好,晴空万里。
对于终于能离开冷冰冰的医院,詹言语表示很高兴,一个高兴就忘了身份,兴高采烈地在医院门口张牙舞爪地挥拳头:“去你的医院,再也不来了!”
容逸此时跟她正处于蜜恋中,做什么都是美美的。见状他就跟着挥拳头,信誓旦旦道:“嗯,再也不来了!”
两人对视一笑,气氛融洽,旁若无人。
拎着大包小包的吴婧站在一旁无语望天。
她就知道,他们有奸1情!赤1裸裸的奸1情啊!她好想八卦,可上司的奸1情要到哪里去八,憋死了也要守住啊!悲催的,她什么都没看见,这都是幻觉,幻觉!谁来救救她!
是谁说的,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如果女人是零的话,那男人一定是负数了!
瞧她听到了什么?
那个她心目中正经的让人不忍亵渎的女神说:“走!”
然后那个她心目中严峻的让人不忍直视的男神跟着说:“走!”
女神娇羞瞪目:“不要学我说话,没新意。”
男神没脸没皮地继续:“不要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