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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会睡得这么沉?
连我叫你你都听不到,是不是因为梦里发生的事情太美好,所以你不愿意醒来?
你知不知道,就在刚刚,我的整个世界都塌了。
狄天峰说什么她根本都听不到,心里的荒凉就好像置身于沙漠一般,那是无穷无尽的绝望。
知道绝望吗?
你肯定不知道…
地上残留着酒瓶子的碎片,但是这些羽落都恍然没有看到一般。扯着桌布裹紧自己的身体,双脚踩地,痛吗?不痛,不够痛,连刚刚的万分之一都比不上。
玻璃碎片扎进脚掌心,以为哭到麻木的眼睛终于忍不住又翻涌而出,压抑的哭声就像是在压抑着极大的痛楚,忍着脚上的皮肉痛,一步一步稳稳地走到了还在睡着的男孩身边。
好早的时候就听说隔壁学校里有这么一个男孩,仗着家里有钱不爱念书,常打架,会吵架。以为会是个染着亮黄色头发,耳朵上带着大圈耳环的男生。可是第一次见到的时候,没想到原来是长得这么好看的一个人。
偏偏,就是她喜欢的类型。
年华豆蔻,青春无言。
一年三百六十天刚刚好,点着头答应你的时候看到你明显的快乐,其实我可能比你还要开心。
其实你的脾气不是很好,莫名其妙的生气,无缘无故的冷落,这些都让我一度觉得很难过。听说有好多漂亮的女生喜欢你,别以为我笑的时候就真的是快乐的,你是个粗心的男生,所以你不会懂。
玻璃碎片锋利的边缘割过手腕上的青色筋脉,她也不知道那是不是动脉,但是电视上自杀的女人似乎都是这么做的。
希望是吧,死了就好。
你还在睡?
从来没发现你是个这么爱睡觉的人,难道真的是上天注定,你刚刚明明还说我们长大后就可以结婚了,为什么一转眼,你却能无动于衷地让我被人欺负?
叫你你都不应我,也许我从来都是个灰姑娘,没有公主身份的灰姑娘。
鲜红的血液从手腕流到掌心,再沿着掌心上的掌纹从手指头尖低落,滴滴答答的声音,却被一声声哽咽难捱的哭泣所遮盖。
就这样吧,你睡你的,我也睡我的,但是我们还是要在一起。
即使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忘记,我也从来不会忘记想要跟你永远在一起的渴望。
温热的血液在黎明破晓之前就已经变得冰冷,滴落在地面酝成一滩范围还在不断扩大的圆圈,而坐在中间的女孩就如同繁华落尽般没有丝毫的生命力。
余威豪觉得自己像是做了好长好长的一个梦,梦里的女孩已经长大成人,一头及腰的笔直秀发衬得她温婉得像古代的那些大家闺秀却又不失机灵。
他喜欢的从来就是像落落这样干净,安宁,让人看上去特别舒心的女生。
朦胧的视线聚焦在吊灯杂烩的天花板,空气里渗人的血腥味让他狠狠地拧起了眉,耳边却似乎有一道动听的声音在安抚着他,说他皱着眉头的样子不够帅气。
是谁,是谁?
血,红色的,一大摊的血
还有瘫倒在地的女孩。
“——落落,你怎么了?”
“落落,你醒醒。”
“落落,你不要睡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
“你不要生气,念书是吗?我可以好好念,我不打架了,我一定好好念书,我可以很好地照顾你的!”
“别睡了,啊——!”
急诊室的门被推开,护士们看到一个十八九岁的男孩,从里而外透着一股戾气,不禁都赶快纷纷离开,只留下了主治医师。
“你们送来的太迟,动脉爆破止血已经来不及了。”白大褂的医生有些沉重地看着失声痛哭的男孩,“而且身上的伤痕七七八八,死者死前曾被人侮辱过。”
“死者,你说死者?!什么来不及了,怎么会来不及!”
余威豪双手揪着医生的领口,双眼通红。
“余少爷,你骂我打我也没有用,那个女孩子确实已经去世了。”冰冷的声音不断回想在他的耳边,他想捂住耳朵不去听,他就是个傻瓜混蛋!
“管家,这里就交给你处理吧。”
拖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那个人到底是谁。他没有脸面对落落,她就那样在他身边,在他睡着的时候割腕了?
为什么不叫醒他,为什么那片玻璃不是割在他手上,为什么他的女孩要受这种苦?
她本该是快乐无忧的…
当亲手将狄天峰送入监狱后,当他离开贵族中学,毛一海也辍学了,就那以后开始他就跟在他身边。起先的一段时间他都把自己关在家,哪里都不去。
一个月后,余管家带他去过一次墓园,那一次一呆就是一整个黑夜。还是他晕倒在墓地前,余管家才把他带走了。既然一见面就是无边无尽的悲伤,所以还不如不见。
不见不代表我不想你,也不代表我忘了你。
我只是没办法,亲口跟你说一声对不起,虽然我知道,那句话你不喜欢听。
在白城浑浑噩噩地过了三年时间,他看每个女人都是一个样,再也没有一个女孩能比得上他心尖上的那个人了。只是不知道,她会不会后悔遇上他,毕竟所有苦难的起源都是因为他不是吗?
……
岁暮苍苍,我还是站在这片土地上,而你却躺在了地下。我就像个在旷野里不断奔跑的野人一样,只想找一湾泉水,能解我片刻的干渴。
年少时的执着是最真诚的,偏执到令人发指的狂热。他就这样一边走一边看风景,偶尔停顿下来回味,感受到的却依然还是满嘴的苦涩。
十年过后,如果她还在的话,一定也是个亭亭玉立,像梦一样美好的女人。
冷眼看着趴在地上仍旧磕着头的男人,他真恨他当初瞎了眼把他当兄弟看待。
“毛一海,你这么多年就不会觉得良心不安吗?你是不是也应该过来,给羽落磕个头。”
狄天峰并没有转身,额头中央已经是红肿的一片,隐隐还有血丝。
------题外话------
某微没有掉一滴泪,这说明什么?!
说明姨妈我不是写虐文的料啊…哎
VIP章节 122 都过去了
122 都过去了
当余威豪独自一人回到别墅里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舒槨w襻这十年来他一直都知道他就是个傻的,但是此刻他只觉得,他简直就是傻中的极品,奇葩少啊!
空旷的墓场,夜风如丝网般笼罩在他们头上,毛一海极力让自己镇定下来,“里边是羽落?呵呵,但是峰哥你别忘了,害死她的是你这个人渣!不过,既然碰上了我自然是要给她磕个头的。”
在当年羽落去世后,他再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余威豪,便因为害怕而跑到乡下姥姥家呆了两个礼拜。等风声过后,他也知道狄天峰入狱了,虽然那时心里会对羽落感到愧疚,可是一想到以后跟在余威豪身边的就只有他,那些愧疚就都不算什么。
而这么多年来,他确实也变得有钱了,手下也有一大票弟兄。余威豪离开后,他们就都是听他的号令。
这样纸醉金迷的生活,那些过往早就被掩盖在浮华背后,轻飘飘的像一缕烟一样。
只是他的强自镇定,他的巧言善变在阿伊出现的时候,就开始全部塌落。他看着从墓碑后走出来,戴着一副金属框眼睛的男人,青肿的脸上是掩饰不过的诧异。即使许多年过去,他还是能从男人身上找寻到年少的影子。
“毛子,好久不见。”
刚刚还趴跪在地上的狄天峰早就被跟他过来的两个男人抱回了轮椅上,此刻他正用一种痛恨阴狠的眼神看着毛一海,饶是这么多年经过不小风浪的他也忍不住感到心惊胆战。
毕竟成长变强的不止是他一个人,这几个以前相亲相爱的兄弟显然是变得比他更强大了。
事情发生之后,阿伊震惊之后便抓着毛一海质问。其实不只是他,就是毛一海自己也从来没想过害谁的性命,他更没想过羽落会自杀。但是做都做了,他只能硬着头皮步步错下去。
而狄天峰这次回来后曾来过一次墓园,很不凑巧碰到刚刚送完花束正要离开的阿伊,一番交涉下来,每个人的经历都让他们互相感叹。
阿伊一直都很内疚,更准确的说应该是良心不安。所以他断了与他们的所有联系,安安分分走上了念书、毕业、工作、娶妻生子的道路,因为这样平静的生活才能让他抵抗住偶尔夜半时分的梦魇。
“事情就是这样的,当年要不是我一时鬼迷心窍,帮了这个狼心狗肺的人,那杯水也就不会让峰哥喝下去,嫂子也就不会…”
“好,好,真是好!”
掌声响起,余威豪一连说了三个‘好’,脚上一个不稳踉跄了一步,脸上的笑比哭还要难看。
回忆瞬间如潮水般涌来,看着跪在自己脚边一直道歉求他原谅的毛一海,脚上的力道不受控制地踹了过去。
“少爷…”
毛一海捂着肚子煞白了一张脸,恐惧地看着向他不断走来的余威豪。他倒是想否认,但是目光触及到墓碑上的黑白照片时,他也不知道怎么了的就给认了下来。
当他承认下的那一刻心里的感受真的是谁也无法体会的,是解脱又是害怕,他不知道向来痛恨被欺骗的余威豪会采取什么手段对付他。
周围其他人不敢发出一点声音,鞋底踩在地板上的声音,一声声的就像响雷一样劈在众人的心头上。
“你!去!死!”
又是一脚踢在他的脸上,余威豪阴测测地看着他,嘴角的邪笑任是谁看了都会觉得肯定要倒大霉了。
一个个都是好兄弟,真是好兄弟,呵呵,呵呵呵呵,这就是兄弟?
“余少,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帮你解决他。”
狄天峰不带感情地开口,大手扶着自己的额头轻轻摩擦,就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但是听在毛一海的耳里就像恶魔的声音似的。
“少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那个时候年纪还小,真的不懂事。这么多年我也很后悔,良心上一直过去不,所以我才一直努力为你做事,把每件事都完成的漂漂亮亮的,以此来弥补曾经的糊涂啊!”
凄厉的哭喊声,却并不能打动余威豪一分。
毛一海是觉得要是他落在狄天峰的手上,新仇旧恨加起来他肯定没活路了。但是余威豪就不一样,他们认识十几年的时间,他身边最亲近的人就是自己了,肯定会手下留情的,毕竟羽落的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她都死了那么久。
但是他错了,他以为他很了解余威豪,但是这一刻他发现他错了,他从来都没有真正地看透过这个男人。
“不必了,人你先带走,明天派人送他去夜市人肉市场的夜街。”
人肉市场?!毛一海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余威豪,连反抗的话都忘了开口。
他记得那个地方他曾经去过一次,夜市的人肉市场是华东地区乃至整个南部最大的人肉市场,而其有个最大特色的地方就属于那一条夜街了。
他在那条街见识过被砍了手脚的女人或是男人,然后将他们被放在一个个大铁笼子里面不停地扭曲蠕动,还发出像动物般的声音不能开口说话,显然是被割了舌头的,而他们身上脸上的皮肤如同破布般残破不堪。
那些在街上游来的观众还津津有味地对他们指手画脚,时不时爆发出恶趣味的笑声。曾经,他也是那群开怀大笑人里的一个。难道,他也要变成那样吗?
不!不可以!
黑衣人钳住住他想逃跑的举动,只能拼命破口大喊,冲着那道逐渐远去的挺俊身姿求饶。
余威豪背着风离开了墓园,也许是因为愤怒到了极致,所以他觉得异常的疲惫。从来没有想过事情还有这样一场内幕,他真的是没有脸再来这个地方了。
眼前忽然闪过许多片段,他跟那么多女人逢场作戏,乐此不彼,在这一刻想来却只觉得非常好笑,真的是非常非常的好笑。他用别人来麻痹自己,这么多年的生活似乎还不如别人一年过得自在。所有的过去都在嘲笑他的幼稚,是个孬种!
眼睛酸胀难忍,他是男人,但是不代表他不会哭!
凉风浅浅,耳畔似乎传来了一声低吟。
——都过去了,我现在很好…
谁在说话?…是你吗,你真的好吗?
脚步一刻也不曾停下,头微微抬起,余威豪觉得他很少有心情跟情趣去欣赏这么晚了的夜空。
——真的都过去了,落落,对不起。
往生來世,但求殊途。
如果一开始没有他,那她一定会拥有更美好的未来。
……
翌日,微然送走宋辰翊,收拾了一会也打算带素素去画廊。
昨晚她就跟蔡糖糖打好招呼了,画廊规模还不大,什么时候营业或者是休息都还是很好控制的,不过估计就是画廊里的那些员工会觉得比较无奈一些吧。
只不过在她跟秦素素走后不久,时间差不多在九点钟,就有人又送了一束满天星过来,跟之前的是一模一样的包装。
但是这次的鲜花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