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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桦晨跑回来又回到床上好好地睡了一阵回笼觉。只是扰人的噪音不断,让他不得不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喂,谁啊?”千万别跟他说是陆子豪那一群人,又是叫他出去打球的。也别是一些鸡皮蒜毛的小事,毁他清梦。
宋辰翊坐在书房里正看着手中那些关于京白铁路拆迁的档案,本想打电话给周卫红的。只是又一想,有些事还是私下处理的好,于是就给司徒桦打了过去。
听筒里,响起男人低沉不耐的声音。宋辰翊就知道这货此刻一定是在睡梦中被他吵醒了。
“司徒。”淡淡的两个字,没有丝毫的歉意。
司徒桦打了个哈欠,“辰翊啊,有什么事情?”对着宋辰翊,他一向都是发不起真正的火来。因为有些人的脸皮够厚,或者是有时候够蠢,总是好像看不懂他的脸色。
“我想让今天市面上的今日早报全部消失。”
只是这一句话就让司徒桦的睡虫全部爬光光。“什么情况,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看了不就知道,我现在手上还有事,你处理好了跟我打个招呼。”宋辰翊微眯着黑眸,这份档案是周卫红的父亲提供的。原来当初的那些事情,果然唐志国参与的还真不少。
电话刚挂断,就有一条短讯传了进来。
沉重的心绪在瞥向手机上短信的内容时瞬间化为一滩春水。
“不是真的,报纸上。”
她还会知道向他解释,这就非常好!瞟了一眼书桌上的台历,宋辰翊拿起手机熟练地摁了一通,继续看着手中的资料。
微然瘫倒在床上,有些忐忑地盯着手机。她刚刚只是脑袋一热,那条短信就这样被她发了出去。也许辰翊根本就没有看到报纸上的内容呢,这样子的话她说什么他或许都不知道。
侧头盯着窗外一片灰白的天空,微然的眼角却时不时地斜看着手机。
突然感到手心一震,微然一个翻身躺在床上,将手机拿到眼前,掩不住期待的美眸里只有两个字。
“等我。”
就这样的两个字根本就无从得知那个男人是什么情绪,没有一点异常,也不知道他懂不懂她刚刚所说的。
到底他‘等我’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啊?她猜不透哇!
懊恼地将手机扔到床头,她也不要再给他发了!
半小时后,司徒桦的电话在桌面上响起。宋辰翊摸索着拿起手机,接听。
“辰翊啊,我将报纸全部给董大主编送回去了。不过那些已经流露出去的那就没办法,但是你放心,以后这些新闻不会再有了,哈哈。”
电话里传来司徒桦清晰的声音,最后还附送了两声大笑。
宋辰翊习惯地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他说的董大主编是谁。“嗯,那就好。”
“原来你是为了这事啊,这照片看着还真的挺和谐的嘛。”司徒桦喝了一口牛奶,双眼不离报纸调笑着对宋辰翊说道。这年头的记者也挺敬业的,这样的照片就能看出这么多事情来。还脉脉相望,他怎么都看不出来?
宋辰翊轻哼了一声,食指抚上太阳穴轻摁了会。
“你就别阴阳怪调的了。”
真是够死板的,司徒桦被他一堵,这开玩笑的心思也就没了下去。不过他帮了狐狸这一个忙,怎么说也得告诉他一些内幕吧。“话说你接下去有什么打算,我指的是你跟季微然。”
这个宋辰翊对司徒桦倒是不会藏着掖着。
“提亲。”人生里最重要的一步也是要从这一步踏过去的。
没有丝毫的迟疑跟停顿,似乎他早已经下好了每一步棋。
司徒桦兴致满满地挑起了剑眉,“都同意了?”他指的是宋家的那一家老小。
不过宋辰翊没有继续深论下去的打算,几句话就将司徒桦打发了。
“诶,记得带我去啊。”司徒桦不满地在电话那头嚷嚷,这种事情一定要有他的戏份才行。等了半天宋辰翊都没有回话,司徒桦以为自己的电话被挂了,不过也不应该是这么一回事。
“那你明晚过来。”
明晚!?
明晚?
司徒桦眨了眨眼,不是幻觉啊。“明晚是除夕啊,你是怎么打算的?”别怪他笨,而是他真的想不出来辰翊接会怎么做。
有人大过年的上门提亲么?
手中的笔掉落在桌面上,宋辰翊慵懒地往后靠在转椅背上,丰润的唇微微抿着,嘴角牵起了一抹笑来。纤长的黑色睫毛下,微眯的双眸闪烁着精光,果然像一只在精打细算的狐狸似的。
清俊中却带着蛊惑。
“嗯,你过来拜年。”
交代完司徒桦,宋辰翊依旧优雅闲适地靠在椅背上。突然想起了什么,拉出书桌侧边的抽屉,从里边拿出了一部旧手机。粗糙的指腹轻触屏幕,打开媒体库的图片收藏,入目的是唯一的一张照片。大拇指跟食指各自上下挪了一番,好让照片放大。
铺满了长长一路的红色地毯上站着两个人。
女人纤手挽在男人坚硬的臂弯里,一身洁白不染的婚纱让她看起来就像天使一般,头纱被迎面的风吹着向后飘扬非常唯美。美目盈盈望向身侧的男人,俏脸上满是幸福而又娇羞的神色。
而站在她身旁男人也看得出是难得的好心情,头微微低着在女人耳边说着什么。照片里看不出男人的眼神,却也知道那一刻一定也是温柔似水。
这就是当初司徒桦给他发的那张照片。
饱满的指甲划过屏幕上女人的脸庞,她眼睛里的笑意是那么明显,大好的眼光照射在她身上,从白色婚纱反射出来的黄色光圈又让她看起来是那么的不真实。
很美很美,那么美的一刻却不是因为他……
看得多次了,初时的惊艳跟震惊早已经消散无边,唯有留下的是一腔的酸水,甚至可以说是嫉妒。
他一直觉得同微然的相识跟相遇都是一种妙不可言的缘分,偏偏缘分来的有些晚。竟然让她将曾经的美好都为了一个不值得的男人而展现,如果时光真的可以穿梭,他是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只是,无能为力这四个字是一种认知,也是一种疼痛。
到底是没有早一步,将她抢过来。
一份报纸引发的诸多不满,其中最为肝火的还能有谁?
涂着宝蓝色的修长圆润指甲戳破A1版面上的那张照片,徐晚晴面目狰狞地将报纸一撕为二。
狗屁的旧情复燃!有她在,季微然她连子墨的一根头发都不许拿走!
掏出手机继续拨打电话簿里存着的一个陌生号码,只是听筒里传来的又是机器般的女声,让她语音留言,“我要见余威豪,我要见余威豪!我要见他!”
发疯般的嘶吼冲着电话一直狂叫着,徐晚晴只觉得自己已经快要疯掉了。他们居然还有联系,昨天子墨从她这里离开了就是去找季微然了么?
俊脸上的温柔,眼神似水,这些有多久都没有对她展示了。他果然是一早就心动了,现在是后悔了么?
不可以,不可以!她不会让子墨离开她的!
连续两天徐晚晴的情绪都是处在非常焦躁不安之中,突然一阵逐渐强烈的恶心感从胸口处传来。徐晚晴站了起身向洗手间飞奔而去,对着卫生间里的洗脸盆就是一阵干呕。
没有吃过什么东西的她自然是吐不出什么东西来。打开水龙头,刺骨的冷水泼在脸上,徐晚晴只觉得自己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看着镜中憔悴不堪的自己,乱蓬蓬的头发,衣衫不整,为什么这两天总是有那种想吐的感觉?
就好像那年第一次…怀孕!
镜中的女人本就瘦小的瓜子脸因为这几天的各种烦恼而更加消瘦,瞪大了的双眸在整张小脸上就显得有些太过恐怖。
怀孕,怀孕,她不会是怀孕了吧?……
余氏二十二层的总经理办公室,房门被打开,一名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迈着矫健的步伐走了进来。
“少爷。”男人微微躬着身子向余威豪行了一个礼。
自从上次晚宴之后,余威豪的日常行程就被余建新给死死地设定了,这次是连他妈替他求情都没有用。想来他在晚宴上的表现,实在是把老头子狠狠地气了一把。
好吧,来公司就来公司,只要心想快活,哪里都是娱乐场所哈哈。只是整个公司都已经放假了,老头子把他关在这里做什么?这不还是只能打游戏了。
“阿毛,午饭时间还没到你怎么过来了?”
余威豪抬头看了眼前的男人一眼,疑惑的问道。阿毛跟着他已经有十年的时间了,在公司里他就是他的左臂。在外,那他就是他的右膀。
被唤作阿毛的男人憨憨地笑了一下,噙起暧昧的笑对着余威豪说道:“少爷,最近那个女人一直找你。昨天也留了好几通电话,刚刚又来了。”
余威豪不在意的笑了笑,“哪个女人啊?”这又是哪个女人想他了?只不过他最近心情不大好,可别在虎背上找抽才是。
说到心情不好,那是真的不好。连一向对女人最感兴趣的他,近来也都是丝毫提不起兴致。要不然他会这么乖得呆在公司里,等着被囚禁啊?
已经刻意遗忘了十多年的事情突然之间又全部都想起来,连梦里都不放过他。每一次睡醒来,就是忍不住的满头大汗,揪心难捱。也许,他那天就不应该去墓地。
她根本就不想看到他,所以才要这样折磨他吧……
“少爷,就是那天在酒吧里你让我叫来的那个女人,徐晚晴。”
她找她做什么?这女人不是巴不得他把她给忘了吗?
余威豪将头从电脑屏幕里抬起,挑着眉毛一脸戏谑,“她有说什么吗?把语音放来给我听听。”他倒是想知道这个女人又想玩什么花样,或者是又有什么所求?
男人将自己的临时手机从西装口袋里掏了出来。
“余威豪,我要见他。”
“我要见余威豪!”
一声声颇为凄厉的叫声夹杂着深不可测的怨气瞬间响透了整个办公室。余威豪本是好奇的脸色不禁沉了下来,这个作死的女人要不要像叫鬼一样地叫着他。
“关了,赶紧给我关了。”
男人听话地合上了手机,静静地立在一旁,等待着余威豪的吩咐。
余威豪后仰靠在椅背上,双手背在脑袋后思考着。用力一蹬将转椅推后,双腿散漫地交叉放在桌面上,“你先去接头看看她想做什么,我最近没什么心思理这个女人,就把她交给你了。”
“好了我饿了,你去给我带饭,顺便带瓶威士忌来。”
男人闻言低着头又是躬了一下身子,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
白城的气候等不来铺天盖地的雪,但是整座城市里家家户户都挂上了红灯笼,贴上了春联。街道上还有各种喜迎新年的横幅,彩灯,也是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
白城跟北方的春节习俗不太一样。
一大早各家各户就连续不断地放起了鞭炮,‘噼里啪啦’的响彻了整个白城。
宋宅里,被热闹的鞭炮声吵醒,宋家的人都起了个大早。
“白城的鞭炮是这么放的啊,这块地住的人不多都已经这样吵了,要是在闹区里那不还一整天都被这声音给折磨的要死。”
宋辰阳走出房门伸了个懒腰,嘟囔着说道。
只是他的话刚说完就被何洁丽敲了一个暴栗,“大过年的说什么死不死,不吉利。”虽说他们不迷信,但是也是为了图个好兆头,这些不好听的字眼在春节里能不出现就不出现。
宋国忠在一旁点着头附和,而宋清辉夫妇俩正坐在沙发上看着早间新闻。
书房的门开了,宋辰翊昨晚在书房里呆了一天,推开门走出来就对上了众人惊讶的目光。
“怎么了?”
见他们的视线一下子全放在自己的身上,宋辰翊猩红的眸子疲惫地望着他们。昨天他将所有的资料档案全部审查完,又做了一份报告记录,等着一去政府就要开个重要会议将那件事情给解决了。
熬着熬着,一天一个晚上也就这样过去了。这也是他从来不喜欢将公务带回家处理的原因,因为他知道以自己的性子事情若不能一下子解决,那他是不会休息的。
只是这件事已经到了棘手的地步,他不抓紧时间是不行的。
吴娟清退出宋清辉的怀抱,快步走到宋辰翊面前,心疼地说道:“多大的人了都不知道休息,事情再多怎么能一下子做完呢?昨晚居然敢熬夜,你看你这眼睛。”
“是啊哥,你胡渣都出来了。”宋辰阳也在一边插了句话。
宋辰翊俊眉一挑,有这么夸张么?他只是熬了个夜而已,以往又不是没有过的。
一声轻咳响了起来,“中书,让人给少爷准备点吃的。”宋国忠对着一旁的齐中书说完,转过头看向宋辰阳接着说道:“吃完了去睡觉。”
家里的权威都发话了,齐中书点了点头便走出了客厅。
“爷爷,我一会还要出去。”
宋辰翊还想说些什么,就被宋国忠一阵严厉的声音硬生生地阻止了。
“立刻执行!”
这就是身为军人的魄力,此刻的宋国忠身上散发着凌厉的气息,一双虎目不满地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