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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秀才的花花情史 作者:深井冰糖-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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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又满腔气愤,也不多话,拉住这两个就胡天胡地起来。
  不过摸来摸去都不是陶令华那种肌肤的触感,身上的香粉味道呛的他心烦,一把推开就披衣下床去了。
  两个丫头不知道哪里做的不好,只得下来跪在地上。
  穆启也不想说话,说了声:去睡吧,就袍袖一抖出门去了。
  院子里明月当空,空气中花香馥郁,真是个赏月团圆的好日子,穆启越想越烦躁,就起脚用力踹了假山石一脚,结果自己的脚被踢的疼痛难忍,又不好叫出来,只好抱着脚蹲在地上吸冷气。
  穆启这些天其实一直在和胡林的家人扯皮,好在有汪直做靠山,狐假虎威,倒唬的胡林的家人不敢当面说什么,只是背地里咬牙。
  穆启也知道是树敌了,但是为了自己的前途和陶令华的命,只得硬着脸把胡林这头压下去,只要汪直不倒,就没事。
  县里的学子们见此倒对穆启评价极好,穆启此时可以说是八面威风,在这县里赢得了空前的声誉。
  这其实并不是他的本意,却歪打正着。
  不过在外人面前,穆大人还是表现的很谦逊,这样一来呼声就更高,简直是士子的楷模,为官的典范了。
  穆大人一帆风顺,只是在陶令华这里却屡屡碰壁,十分郁闷。
  后来又去看过陶令华几次,见他还是不想回头,穆启也只得先放一放,他小孩子家,过些日子总会回心转意的。
  这天正打算着什么时候回京,忽然收到京里来信,原来是自己的老泰山的。俞尚书在信里责备穆启丢下京中的事情不管,为不相干的事耽误时间,命他立刻回京。
  信里还说汪公最近又离京去宣府前线督阵去了。
  穆启也觉得耽搁的够久了,自己刚刚当上主事,还是谨慎点好,岳父那里,也不能得罪,哄好妻子也很重要,遂决定打点行李回京去。陶令华这里自会留人照顾。
  只是风水轮流转,谁也不说能尽在掌握。
  穆启行李还没打好,忽然门子急急来报,说吴老爷派人来请,有大事商议。穆启心里咯噔一下,匆匆换衣到了县衙,匆匆见礼过后,吴老爷拿出一份公文递给穆启道:“穆大人,事情有变,您看如何是好?”

  第十章 事变

  穆启有预感可能会有变,皱着眉头接过来一看,竟然是大理寺命将陶生杀害朝廷命官的案子重审。
  穆启问道:“已经定了案子,怎么还要重审?”
  吴老爷道:“下官也不知道,只是大理寺这次亲自派人下来了,同来的还有东厂的人,说是本案交由他们审理,别人不许插手。”
  ?
  穆启楞了。
  怎么会这样?其中必有蹊跷。
  匆匆见过东厂和大理寺来人,也没发现其中奥妙。无奈私底下命人去买通了那官的随身之人,这才知道京中的变化。
  原来穆启离京之后不久,北地边报,漠北蒙古小王子又来进犯宣府(今河北宣化),汪直即时离京去前线督军去了。
  胡林家人含着一口恶气,自家的人是个朝廷命官,被杀了竟然就这样潦草处置,碍于汪直的威势,敢怒不感言,见汪直走了,立刻又托了东厂督公吴铭,并给刑部大理寺使了银子,才打回重审。
  穆启立刻嗅到了一点不一样的味道,这天,只怕要变。
  宫廷内监们之间的争斗,东厂西厂对手的暗流涌动,自来就没停过。这汪直只怕是树敌颇多,被人趁机在架空。岳父也说过,如今东厂在天子面前也颇受宠信。汪直是西厂厂督,如今竟然有人敢背着他做手脚,这西厂的风头怕是要被压一头了,只是此时东风西风正在较量,不知何时才能出结果,但是较量之间,难免就会有被牺牲的倒霉鬼,穆启不想自己成为这倒霉鬼,不想陶令华被牺牲,所以,他必须使出全部力量对付目前的处境,不过能不能有结果,就两说了。
  当晚,穆启就宴请了东厂派来的太监吴俊和大理寺寺丞张文谷。
  按律法所定,大案审理该是刑部和都察院也派人和大理寺一起三堂会审,只是这次刑部尚书却推脱了,说是此事交由大理寺亲自审理方好。穆启猜到他们必是不想被夹在中间为难。
  而且此事并没被上报到都察院,所以最后竟然是大理寺独审此案了。
  穆启先用上好的酒席招待那吴俊和张文谷,极尽谄媚之能事,连酒席上的金银酒器都送给他们了,酒宴散后的第二天,立刻买了两个貌美如花的歌妓连同别人送自己的那两个,趁夜送入了馆驿之中。
  又单独给吴俊送了一千两银子,张文谷给了五百两。别问他哪里来这么些银子,他自有办法弄到。
  要说东厂的厂督吴铭还真没拿这件事当回事,派来的不过是自己手下的一个年轻的太监,大理寺那里看吴铭的脸色,也只派了个五品的寺丞。就这样的人物能有多大眼界?只要能捞银子,自然乐得送人情,不过这次吴铭交代的却是弄死陶令华,所以他们也不敢太敷衍,就对穆启说了实话。
  穆启犯了愁,这可怎么好?自己就是铁肩膀现在也担不起这个担子。想了半天只好对那两个说道:“督公说是惩戒凶手,这当然是必须,不过两位也看到这阖县的士子儒生们为他请愿的情形,人心不服,却是难办。两位本是与此案无关,如今若是为了此事担了欺压士子的干系,被这阖县士子们怨恨,却是无辜。”
  这两个哪管什么干系,有钱就行,不过是看穆启的银子面上才敷衍一二。见穆启这么说,就问:“依穆大人所说该如何是好?”
  穆启道:“此事既然督公有指示,自不能违老大人的意思卖放,只是他老人家并没来此地,不知道实情,这民声却也不能不顾,两位大人看判他个流放十年可好?两位对督公大人也有交待了。那陶生也得一条活命,阖县的儒生们也对两位感恩戴德,何乐而不为?”
  吴俊却发愁道:“临来时督公答应那胡林的弟弟要让这陶生死。要是我们做属下的违背了他老人家的意思,回去恐怕不好说。”
  穆启笑道:“那胡林家也不过是有点钱而已,原来是西厂汪公的义子,如今他家又投靠吴督公,也算得反复无常的小人,两位,他们可有好处到两位身上?何必为他担这恶名,害了个士子的性命?”
  吴俊和张文谷对看一眼,心想,说的是,他也没给我送礼,只给上边送了,我管他死活呢?这穆大人倒是一团火地赶着我,又送钱又送人的,又是尚书俞大人家的女婿,前程无量,日后未必没有用到他的地方,何必为了个死人得罪人?
  吴俊就问:“那我等回去怎么上覆督公大人?”
  穆启眼珠转了转就道:“就说原来西厂的汪公不愿意担上迫害士子的恶名这才推了此事,两位再把士子们的请愿文书给吴公看一看就行了。”
  吴俊和张文谷对看一眼,笑了。对穆启道:“穆大人,好主意,我等回去就这样上覆。想必督公大人也不会为了小小的胡林担这么个恶名。”
  穆启心里道:不是为了银子,你们能帮我?
  那胡林的弟弟胡风本来以为这次能为哥哥挣个公道,没想到又被穆启做了手脚,气了个倒仰,没办法也使银子来买通这两位见钱眼开的办案人。最后结果,定了个“杖一百,发边卫永世充军,不许纳赎”,并限定十一日内起解。
  充军,是有明一代降死罪一等的重罪,只比死罪低一等,不死也差不多了。这“永世充军”,是终身军犯,虽然不牵连家属,不会让子孙接着充军,比“永远充军”好些,但也是一辈子就做军奴,很少有能遇赦还乡的。
  况且去前线卫所做军奴,在路上命就先丢了一半,另一半到了地方也会折磨的剩不下多少了。
  而且此时已经是初冬,要是到了北边,怕是快过年了,腊月里,冰天雪地,强壮的人尚且不好过,何况陶令华这样娇嫩,只怕是比死刑还要多受些折磨,最后的结果恐怕还是个死字。
  吴俊和张文谷这是谁也不想得罪,两边捞钱,所以来了个折中。
  穆启觉得这分明是打自己的脸!想让陶令华死!
  也气了个倒仰,想再推回重审,那两个却有些不耐烦了,所以穆启想重审是没能实现,想把起解的时间推迟到明春也未能获准。
  自己羽翼未丰,汪直又不在,就在,也不一定愿意救陶令华。
  穆启咬牙切齿,只得领命。
  边关卫所,他是鞭长莫及了,他在兵部及各个边关卫所一个熟人都没有,刚刚当上户部主事才几天啊,能有多大的关系网?
  就是借用岳父的关系,也不能太明显,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唯今之计,要保住自己这个惹祸的小情人,只能是拼命钻营,做高官才行。哎呦!穆启觉得自己真是个傻子,怎么就偏偏看上他了?



  第十一章 登程

  陶令华得知变化,虽然又惶恐了一阵,倒也接受下来了,因为他本来就是死罪,如今就算反复了一回,还是没被立刻杀头,也满足了。只是想到关山万里,不知道能不能得命回来,心中总是慌乱,不知如何是好。
  穆启心情复杂地来见陶令华,有点沮丧。本来嘛,事情被翻覆,长脸的事变成丢脸的事,还搭上情人半条命,这真让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虽然两人闹的不愉快,但是回头想想又心软了,哪里舍得为难陶令华呢?
  要是陶令华以为是自己使的手段害他,这岂不冤枉?
  所以从重审这段时间,穆启一直没来见他,只命人好生照应而已,一个就是因为不好说嘴了,另外一个原因是避嫌。以前不怕,现在汪直只怕不能为自己撑腰,还是谨慎些。
  此时分别就在眼前,就算再怎么别扭,也要见一面,这一去只怕有几年不得见了。
  命人打开门,遣出底下人,只有两个人了,穆启才伸开两臂紧紧抱住陶令华,低头用嘴辗转亲着他耳朵和脸颊低低说道:“对不住,我的小桃花,我的华宝宝,这次是大理寺下文来审,还有东厂的人插手,我暂时无能为力了。你且忍耐些时,我找机会救你。只要留得命在一切都好说。”
  陶令华心情也有点激动,这个人千不好万不好,也是为自己在奔走,留下了自己一条命,再不情愿,也不能否认这些。而且一去几千里,前途一片迷茫,不知道向谁诉说的好。
  此刻他倒真想把穆启当成一个大哥来相对。问问他以后该怎么办。
  可是从今以后就真的是云泥之别了吧?就算得了命,再没有机会交集了吧?
  脱开穆启怀抱,看着穆启的眼睛,陶令华眼里也含了泪,呐呐说道:“穆大哥,我最后叫你一次大哥,这许多年承你照应,我们姐弟才能活到今日,现在又让我得了一条命,我谢谢你。只是自今往后,就断了吧。我做我的充军犯,你做你的京官,从今只是当咱们从没认识过罢。”
  穆启皱眉,不悦道:“你胡说什么呢?我费了这许多力气,就得你一个断字?我知道你受了苦了,本来前途无量,现在弄到充军,自然是气不忿的,不过事已至此,大丈夫能屈能伸,只要将来能翻过来,现下苦一点有何妨?也罢,我找人照应你,你别怕,都有我呢。”
  说罢从袖子里拿出一块五梅攒花的和阗白玉牌子,比人常佩的要小,十分精致,用个红绳穿着,套到陶令华脖颈上,塞到衣领里。
  陶令华想拿出来还给他。穆启道:“先带着罢,万一有用到的时候,哪怕换银子也好。”两手摸着陶令华的手臂和脸上的伤口叹息,问道:“还疼吗?”
  陶令华闪了一下,低头不语。
  穆启忽然又道:“这珠子哪来的?给我罢?”
  陶令华劈手夺回,塞到衣领里,想着临行前再见姐姐的时候要交给姐姐,转交那人。
  穆启也不废话,把陶令华浑身上下用力摩挲了一番,又在脸上嘴上狠狠亲了几口才放开他出去。
  陶家大姐陶令荷在做棉衣棉鞋,连着几天没睡,储信心疼的很,又不敢说什么。眼见的人就更瘦了,也没办法劝,只得打起精神去开铺子。
  生活还得继续,没钱,日子也没法过了。
  十天后,算时节已是初冬了,银杏叶铺的满地都是,陶令华不得不启程。
  心里还是想,秋闱已罢,若是今年能参加考试,不知能不能中举?不过现在看来,这辈子怕是没希望了。
  穆启早就提前回京了,他硬是把那一百杖压下,却暂时还不敢拿自己的前程开玩笑。京中离开太久也不是好事。
  自己的老丈人也要讨好一些。妻子那里,也不敢露出什么马脚。
  陶家姐姐姐夫两口恨不得把家撇了跟去,把许多衣物吃食打了包袱给弟弟背上,又凑了八十贯钱给他带着,并给押送的人三十贯,希图能照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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