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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啊。”他喜滋滋地捞起袋子,马上拆开了,捞出一块糕,扔进嘴巴里,“芝 麻馅的,味道不错。”
我干笑。
他又往嘴里塞了一块,鼓着腮帮子发动QQ车,丢一声,绝尘而去。
刚刚驶上大马路,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外面开始下起了毛毛雨,车的雨刮器咔咔摆 动,两旁行道树的枝条被风吹得左右乱摇。天气看上去冷极了,十足的倒春寒。
“徐欢欢,你明天上班吗?”
“嗯?”我微微一怔,说,“半天班,上午休息。”
“这么说可以睡懒觉啦。”
“是啊。”我竖起耳朵,顿时警觉。
“徐欢欢,那现在去看场午夜场电影吧!”果然,没什么好话说出来,反光镜里照 出他满脸坏笑。习惯了,我板起脸不理他。
“怎么样?”
“不看。”
“嗨,不是那种成人电影啦。”他鬼鬼地。
“午夜场很好看,上次播了个老片子<德州电锯狂人>,相当经典,还有<电锯 惊魂>系列也不错,你们女孩子不喜欢电锯的话,那就看<死神来了>,或者<异 次元杀阵>,或者<咒怨>。这些都常年播反复有放映的。”他一下来了兴致,喋喋 不休地介绍起来。
“从不看恐怖片。”
“不用怕,有我嘛。”他很热心。
“不看。”
“那我们去找找,可能会有<侏罗纪公园>,这个不算恐怖片吧,斯皮尔伯格导 演,上次我做梦还梦到被小恐龙追,很有趣的。”
“不看。”我断然拒绝。
他露出挺失望的表情。
夜晚道路空阔,QQ车风驰电掣,一直飚到红太阳新村的楼底下,吱一声停下来了。 我下了车,几步跑进单元门,然后转身看去,只见楚襄竟解开安全带也出来了,顶着风 和毛毛雨朝我笑眯眯说:“再见啊,有空多联系。”
我笑笑:“再见。”
他又钻了回去,QQ车像绿色甲虫般灵活掉了个方向,冲进夜幕。
作者有话要说:
、4
目送QQ开走了。我哼着歌蹦蹦跳跳上楼,摸钥匙准备开门的时候,蓦然觉得自己好 像太开心了一点,赶紧清清喉咙打住。其实我知道的,楚襄肯定在车站等了很久。
电话里跟他说,晚上十点多,大概他从十点就已经站在那里,将近两个钟头。
照道理,我应该有点懊丧,有点后悔,有点生气,觉得他自作多情;但不知为什么 恰恰相反,我竟偷偷觉得挺高兴,情绪软软的暖暖的像滚在云彩堆里,总之舒心,仿佛 正抚摸一只毛很长的猫。
钻进浴室洗个澡,团进被窝,想了半天,抓起手机编辑一条短信:“楚襄,今天晚 上谢谢你啊,回家早点休息。”发送之前,又把后半句删掉,加了个“:)”。
生怕楚襄拨回过来,忙关机,睡觉。
一夜好梦。
早晨穿衣起床,拉开房间薄薄的窗帘,发现天已经变晴,太阳光透过玻璃直挠挠我 的头顶和脸,从没这么舒服过。大概,寒潮过去了。
我去刷牙洗脸。忽然想起什么,口里含着牙膏泡沫打开手机,片刻短信音“叮咚” 一声,果然,昨天半夜楚襄回的:“不用谢,朋友帮忙应该的。”
我对着镜子微微发笑,不由觉得,是不是应该报答他一下,毕竟这么冷天,不能太 没心没肺啊。很快我漱掉牙膏,鬼迷心窍地编了条信息:“楚襄,实在太麻烦你了,要 不然有空请你看电影吧。”
手太快,正斟酌着想按退出,竟已经发过去了。
暗暗又后悔,祈求短信发漏。
但只过十秒,手机就“嘎嘎”震动起来,楚襄的电话。他在那边非常兴高采烈:“ 嗨,徐欢欢!你说看电影吗?看电影今天晚上就有空啊,你怎么样?这段时间刚巧播< 飞屋环游记>,3D动画片,迪士尼和皮克斯出品,据说挺不错,我们去看啊。”
“……”
“行,那就这样约好了。”他明显气定神闲,隐约还有翻报纸的声音,“十五分钟 一场,选在晚上8点怎么样,北极熊影城,就在滨江广场旁边,你知道吧。”
“唔……”
“说定了啊。”
我想半天,只得答应:“好的。”他一听喜洋洋地就把电话挂掉了。
慢慢把手机从耳朵旁边摘下来,我猛然惊诧,怎么居然约了楚襄看电影?约了…… 楚襄?……脑袋里多了根电阻丝……?
正发怔呢,手机又开始震动。还是那个洋洋得意的设计师。
“嗨,有件事忘记提醒你了。”
“什么事。”
“晚上电影票挺紧俏的,等会儿你去上班之前,别忘了先把票买好,位子嘛,最好I 排中间,I排卖光的话,H排也行。F排之前不要。”
他说得美滋滋的,我头马上炸了,简直能想象到那张舒眉展眼的脸孔。
“要求这么高,你自己去买啊。”
“你说请看电影的嘛。”他一点也不惭愧。
“知道了!”我粗声粗气地应付,“没事就这样,我挂了。”
“等一下。”他很镇定。顿了顿,蓦然放低嗓门,忽地一笑,款款问道,“徐欢欢 ,有人送过你花吗?”
我登时安静了。瞬间脑袋里警钟大作。早就知道,不应该玩火,玩火自焚。
假如那个楚襄真捧花去电影院,众目睽睽之下,场面可有的看了。我确实没准备做 他的女朋友,所以感激放心里就是,何必招惹他呢?捏着手机悔得肠子发青,但内心深 处又察觉到一些说不清的滋味,像飘忽的期待,又像模糊的抗拒,总之,很奇怪。
“喂,徐欢欢?”他叫唤。
“楚襄你想干嘛。”我换上硬口气,外强中干地质问。
“不要多疑么——Sam你还记得吧,摄影师,王小明,他送了我几包花籽,风铃花和 矢车菊,很快到春播时间了,你家有没有盆子,送给你种。开起花来很好看的。”
没料到原来这样,我悄悄松口气。
“不会种。”
“很简单很初级的,你阳台正好没花,养几盆不错。反正比玩网上农场好。”他笑 呵呵地说,“喜欢现在给你拿过去啊。”
“现在?”
“今天阳光好嘛,我正巧要去趟书店,下午就没空了,公司开创意会。”
“嗯……”打算婉拒的半句话还在脑子里盘旋,已经听他豪情壮志地下结论:“那 行,我大概半小时后到,准备盆子啊。”
一阵忙音。
这个风风火火的小疯子!
我张了张阳台,那有三个大瓦盆,其中两盆种仙人球,是房东留下的,长势良好, 每年都开大白花;自己则种了一盆葱,绿油油的,有时候来不及买,就剪几段炒炒菜, 挺好呀,难道把它们拔掉吗?
我才不准备花盆,看他怎么办。
没多久,有人咚咚敲门,楚襄兴冲冲地到了。
见我开门,他拎着个环保袋,笑容满面钻了进来。
“徐欢欢!”
昨天晚上太匆忙,没仔细看,现在忽然发现,他的头发越蓄越长,有扎小辫子的趋 势,更像个玩艺术的了。不喜欢男人搞这一套,我心里不以为然。反正跟他总有代沟。
我泡杯热果珍,他坐在小布沙发里,不客气地接过杯子,一边喝,一边探头探脑张 望:“你家不错。”
“租的房子。”
“挺好。”他笑眯眯。
“你的花……”我赶紧言归正传,瞟他的环保袋。
他把果珍一放,提起口袋,兴致勃勃将手一挥,招呼我去阳台,很有活力的样子。 我伸长脖子凑过去,见他已经蹲在地上拉环保袋搭扣,慢悠悠地从里面掏出十几片干泥 巴,排成一溜,还有个褐色格子塑料盒,嘴很长腰很细的漂亮洒水壶,相当齐全。
这么隆重,太出乎意料了,我睁大眼睛。
“你现在种花吗?”
“是呀。”
“家里没花盆。”我嘀咕。
“就知道你没花盆。”他蹲着不动,却转过头朝我晃晃干泥,很愉快也很狡猾地说 ,“先用育苗块,就是浇水会发胖的压缩泥。Sam那里剥削来的。”
“Sam很懂种花?”
“还好,活一半死一半吧。”
我失笑。
一一摆好物件,估计理了理思路,他又从衣兜里摸出三个很小的牛皮纸包,是花种 子。然后神气活现地指挥道:“徐欢欢,给我接半脸盆水。”
我忙去打水。
早春上午淡淡的阳光铺进简陋的阳台,我弯腰屈膝,把两只手撑在膝盖,从他背后 ,肩膀的上方看他干活。下巴尖几乎嗑到他的后脑勺,他的头发又黑又干净,洗发露微 甘的气息若有似无地溜进我的鼻子。
无缘无故我屏住了呼吸。
楚襄把扁扁的育苗块摆在水中,几分钟后,发成一大坨。
他很细心,把粒粒种子轻轻嵌进育苗块的小孔,洒上碎泥土。又将十二只孕育着花 籽的育苗块逐个儿摆到格子育苗盒中。
“这样就会发芽吗?”我忍不住问道。
“会啊。”他转头看我,眉开眼笑,“时间稍微早了几天,可气象局说最近不下雨 。全球变暖了嘛,不下雨的话眨眼就热了。注意多晒太阳,长出苗之后,再移植到大花 盆里去。”
“那岂不是总共十二盆花!”我有些吃惊。
“对啊,阳台变成小花园了嘛,以后你可以呆在阳台里看看花,做做早操什么的。 移植的时候有麻烦,尽管找我。”他拍着手掌的灰,认真地说。
“哦……”
他拎起洒水壶稍微淋了点水,掩起盖子,把育苗盒放在阳光下。
“楚襄,你经常种花吗?”
“不经常种,但我喜欢秋播小雏菊。小雏菊很容易养,一个礼拜就发芽,还耐寒, 不怕过冬。喜欢的话下回秋天再帮你种啊。”他越说越高兴。
我探身正巧看到他的侧脸,他笑起来的样子很奸诈,也很纯真。
我忽然也笑了。“楚襄,一起吃中饭吧,我去买菜,随便吃点。”
“中饭呀……”他掏出手机,一脸沮丧,“恐怕来不及了,这就回公司,最近在做 一个大客户,要求挺高的,我要回去组织创意会。”
“哦……”
“走了。别忘记给花浇水晒太阳,晚上搬进屋。”
“知道。”
他很自得地洗洗手,走出去了。临到门边,突然回身慎重告诫:“徐欢欢,晚上的 电影票你千万别忘记买,原版字幕<飞屋环游记>,如果看不上就要一赔二。”
我一听险些厥倒。
用力关起门,走到窗边,扒在窗台看,只见楚襄踱出了单元门,款款坐进绿色QQ车 ,甲虫般可爱的车子利索倒个方向,嗖地开远了。
我也捡起钱包下楼,去隔壁网吧上网。
打开百度的图片,输进“风铃花”和“矢车菊”,两种花盛开的时候都十分绚烂, 蓝色的紫色的粉色的,闲雅馥郁,吹弹得破。
我乐滋滋地想,不知道我的花什么时候才会开。
这天半个班,我上得很缺心思,不到七点半,就揣着电影票赶去北极熊影城等着了 。
北极熊影城离阿迪达斯旗舰店只距离大概两百米,在一个综合购物中心的六楼。这 购物中心的四楼是KTV,五楼是游乐场,七楼是美食城,电梯被年轻人和情侣挤得密不透 风。
到六楼影城一看,也不是周末,大厅熙熙攘攘,购票处居然排起了队。看来楚襄很 有经验,幸亏票买的早,不负众望I排正中。
坐在大厅等候区的沙发里,有一搭没一搭看影院预告片杀时间。正无聊,眼光蓦地 瞄到电影厅通道入口。那角落站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气质很好,穿修身的西装,像刚 从什么正式场合赶过来似的,左手臂弯搭着女人的驼色风衣,右手拿电影票正低头研究 。
我觉得,这人非常面熟,不禁暗暗诧异。
使劲儿想半天,猛地想起来了,以前在春宜食堂见过一面,是南嘉集团的关泽,楚 襄的朋友。怎么好巧遇见这个大人物,他也到这种乱糟糟的影城看电影吗?
我不禁多看了几眼。
他身边显然是他的太太,套着深蓝色薄衫,挺文雅的女人,还抱着个三四岁的男孩 。
一家三口,也来看动画片《飞屋环游记》?念头没转完,便看到关泽接过小孩抱, 跟他太太相互笑着说了几句,朝电影厅走进去了。我竟有点嫉妒,还有点莫名的失落。 以前我同样憧憬过的,结婚,组建家庭,长长久久,和和美美。跟他们一样。
谁知道……愿望等于纸,一捅就破掉了。
哎,还想这事干嘛?
小卖处爆米花的奶油味儿特别香,走过去买了个中筒,卡擦卡擦地吃起来了。现在 八点差十五分,楚襄向来很积极,不会迟到吧。
爆米花消灭掉小半,抬头望售票处的时钟,离电影开场还剩十分钟了。
没好气,那个讨厌鬼平常最能瞎乱,轮到关键的时候就不靠谱。
又等了一会儿,我不禁着急起来,掏出手机刚想拨,遥遥望见,某个熟悉人影从电 梯厅幽灵般闪出,左避右挡,夺路狂奔而来。他倒眼睛尖,一下子发现了我。“徐欢欢 ——!”
“楚襄,你怎么才来啊!”
“对不起啊。”他喘着气很诚恳地解释,“公司创意会时间比预期长,抽不开身。 ”
“想不到一开公司变成大忙人了。”我挖苦一句。
“能者多劳呗。”他面不改色地吹,取走票子遛了眼,“6号厅……来不及了,大概 已经开始了,我们快走吧!”忽然拉起我的手,拽着我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