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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飞》
3.朦胧的同性之爱
梅美和耿子聪自小形影不离,这是因为梅美的家在和平街,绕过五十多米的小巷子便是中山路口的水利宿舍二楼耿子聪的家,她们从幼儿园至中专一直是同班同学,关系要好得如同一个人。梅美性格内向,却有着一双清澈的会说话的大眼睛,小巧的鼻子和微微上跷的薄嘴唇,使她天生有着做的资质,她的家是一个“半边户”,父亲是陶瓷厂的普通工人,母亲是一个农村妇女,她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叫秋平。一家人靠着父亲每月的微薄工资度日,经济拮据,父母矛盾重重,他们常常为一些柴米油盐的小事吵得鸡飞狗跳的。不知怎地,她总觉得父亲一心想制服母亲的泼悍,可是每次吵架的结果总是父亲偃旗息鼓,梅美起初还很惧怕屡屡发生的家庭风暴,可后来习惯了,她是一个早熟的孩子。
如果说有什么能导致她今后命运的不幸的话,除了她的家庭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她有一个“了不起”的姑妈。她的姑妈是市粮食局统购科的科长,一个有着不小实权的国家干部。这在当时的计划经济时代是很吃香的位置。七、八十年代粮食部门与普通市民的日常生活可谓是息息相关,哪家有人在这样的单位工作,简直就是个宝,买买议价米、面、油等生活物资既省钱又美气,时不时还可以卖卖人情,拉拉关系,人前人后炫耀炫耀,精神物质都满足,更何况还有一些诱人的工资和福利呢!比今天的市长还要实惠得多。而梅美的姑妈竟是粮食局机关的一名不大不小的干部,自然更是好得没得说的。别的不说,就她家的生活条件与梅美家简直是天壤之别。逢年过节,父母带上他们姐弟俩去姑妈家玩是他们最高兴的事了。姑妈家的家具永远是那么新潮,光亮,那些精美的小摆设总是令梅美爱不释手。仅招待他们一家的零食就有一、二十种,什么麻烘糕呀、五香怪味豆、琪玛酥,法国饼干、巧克力、奶油葡萄干等等在当时可是少见的好东西,特别是香香甜甜的巧克力在同学当中除了他们有几个人见过?更不谈吃过了,这些特别的享受使他们很得意,这可是他们在同学们面前炫耀的唯一资本。除此之外姑妈家的饭菜更是好的不得了,烧鸡、火腿、野鸭汤等大大的满足了他们贪婪、稚嫩的胃口,每次吃饭他们拼命地往嘴里装着,恨不得把自己变成一个大口袋,将所有的好东西带回去慢慢享用。也就是从那时,他们牢牢的撑握了“山珍海味”这个词的具体意思。对于他们来说过年就等于是去姑妈家,去姑姑家也就是过年。
除了胃口的满足以外,就是眼了,表姐的房间是梅美流连往返的好去处,比那十四英寸的熊猫牌彩电更能吸引她的是表姐的书柜里放着数不清的小人书(每次去姑妈家,梅美都要借上一二十本带回去看的),《西游记》、《聊斋》、《三国演义》等为数不多的名著早已看过好几遍了,唯有这小人书表姐买得可勤了,只要一两个月不去,书柜里的小人书就要增加不少,表姐也从不吝啬,一借就是一大书包。墙壁上挂着表姐放大的彩色照片,表姐手里拿着羽毛球拍,穿着有背带的花裙子象个天使在照片里的阳光下笑得很甜,除了这张照片,书柜里还放着好几大本影集,在影集里可以看出表姐从出生到现在一直幸福地成长着。在梅美的记忆中,除了过周岁和十岁时照的两张黑白全家福及为数不多的登记照以外,再没有其他的了。这真是一个美丽又让人伤感的地方,再看看那张柔软整洁的沙发床和枕头吧,又轻又软、比起她自己的那只塞满破布和旧衣的冷冰冰、硬梆梆的土布枕头来,就象是童话里的白天鹅和那只丑小鸭一样,每想到这些梅美就要叹一口气,同样是女孩子,为什么表姐比自己幸运得多?还不是因为她有一个有权有势的母亲啊!而自己的母亲呢?大字不识一个,成天为着生计发愁,尽管姑妈明里暗里的常常周济,但也不能解决根本问题。自己的童年里只有父母的争吵和永远也吃不完的酸菜稀饭,自己和表姐不也正象这两只枕头吗?唯一值得骄傲的是自己的学习成绩比表姐强得多,她暗自发誓一定要凭自己的能力让丑小鸭也变成白天鹅;让童话故事变成活生生的现实!
决心是前进的动力,梅美比以前更勤奋了,成绩常常在班上独居鳌头,这使梅美很骄傲,她每每走在校园里,头总是仰得高高的,那些比她差的同学她从来不屑一顾。除了耿子聪,她再没有其他的朋友,耿子聪的学习成绩与她不相上下,但她的性格很开朗,有男孩子的豪爽和女孩子的细腻,她的鬼点子很多,和她一起玩的时候,耿子聪总能别出心裁的编出一些新游戏,特别是她的笑总能感染梅美。逗得梅美不知不觉的忘却了烦恼和忧愁。最关键是耿子聪心胸开阔从来不会象她一样为了考试的分数的高低与对方较量,所以她的心里话也只对耿子聪一个人讲。
一转眼间初中就要毕业了,在八十年代中国各行各业的人才青黄不接,为了适应当时的国情初中生毕业时一般有两种选择――成绩最好的选择考中专,一毕业国家就包分配,马上可以捧个铁碗回家;如果想继续深造考名牌大学的就报考重点高中,那些成绩差的学生就只能读普通高中。所以哪家有孩子能考上中专那就和现在能上名牌大学的是一个级别,往往还要在上学前热烈的庆祝一下,比什么都隆重呢。当然耿子聪和梅美肯定是考上中专了,而且她们还进的是同一所师范,不为别的梅美虽不喜欢教书――她的理想是当一名经济学家,可家里的经济状况不允许她选择高中,她父亲的意思是读中专能早点工作还可以帮帮家里。既然只能读中专还不如和耿子聪一起读师范算了,从小到大的朋友要分开可不容易,况且她对耿子聪有一种诉之不清的依赖感。而耿子聪为什么要选择读师范呢?那是因为她的父亲是个老师,虽然工资不高但处处受人敬重,在当时的家长眼里老师是神圣得不得了的人物。更重要的是她一直很欣赏小学的一位数学老师――周老师,那是位文静温柔女老师,她着装总是那么整洁,不管穿上什么样的衣服总是那么清新秀丽就如她的字迹一样,每次上她的课耿子聪总是很安静很入神地听着,她的语速很慢,声音不太总是给人很亲切的感觉,象一只柔软的手时时触抚着孩子们幼嫩的心灵,她就象是一位慈爱的母亲,有时又象是自己的一位朋友或者大姐姐,她虽然从不象其他老师那样严厉,可在学生当中却有着非同寻常的威信,那是一直让她敬爱着的老师。从此自小没有母爱的耿子聪就有一种情结,那就是一定要成为象周老师那样的人了,将自己的所有爱都播撒在那些幼小的心田里,让自已能活在孩子们的心里、梦里、人生的记忆里是她给自己生命奠定的涵义。
4.又一起城管打人事件
下午4点多钟,c市。夏日如火的骄阳把街上的柏油马路烤得象正要熔化的糍粑,人踩上去软得让人担心只要一抬腿鞋子就会与之如胶似漆地背叛了主人。稍往远处看,那路面上蒸腾起的一股股热lang,就象水底深处激涌的暗流,透过它后面的景物也变得扭曲了起来。马路中间的各种车辆还是如往常一样那么拥挤,有空调的驭手们一边享受着惬意的清凉和音乐律动一边娴熟地操作着自己的“坐骑”,而那些设备简陋的低档车们象发狂的狮子见缝就钻地拼命往前跑,以期快些摆脱那热lang的侵袭。两边的商铺的音响里一直不知疲倦地重复着时下流行的音乐,人行道上过往的行人个个步履匆匆,偶尔也有停下来在街角的副食商店买买冰激凌、香烟什么的。那个商店不大,但在此时却聚集了较高的人气,这要得到益于门前的那棵冠盖如棚的老樟树和一旁的公交车站。等车的,擦鞋的,卖水果的,兜售影碟的……来来往往弄得很是热闹,人们各得其所,喧嚣中透出生活的平静。突然,那些刚才还在专注经营的小商叛们象受了惊吓似的,在呼小叫地迅速地朝一个方向奔逃,有的扛着擦鞋的凳子,有的推着水果车,有的背着塞满商品的包裹……那些来不通及收捡好的东西被抛撒得沿途满地都是,反正他们也顾不上了。不时有人在高声喊叫着:“城管来了,快收啊!快跑啊!”一辆城管的小货车架着大喇叭一边不停地叫嚷着,一边呼啸着从远处追来。跑在后面的一辆手推车在慌乱中不小心擦到路边的电杆上,一时把握不稳翻了,红艳艳的桃子滚了一地,几个膀大腰圆的城管队员立刻上来揪住卖桃子的中年男人,“叭叭”地上前就抡了两耳光,打得那人身子直摇晃,这时一个小男孩跑上来护住那男人,边哭边说:“你……你们干什么欺负我爸爸啊!”
男人顾不上脸上生疼,低声下气地哀求道:“你们行行好吧,我再也不在街上卖了,我也是不得已啊,孩子要上学,一家人要吃饭啊!”说完他们轻轻地推过孩子,将倒下的车子扶起,对男孩说:“小坤,别管我,快把桃子捡起来,回家吧!”
“什么,你还想要桃子?小王,用个袋子把所有的桃子装好放在车上!哼!没罚你几千算是便宜你了,这种人,抓着了是死的,放了就是活的!”一个高个子满脸骆腮胡子的城管队员气势汹汹地说完,在车子上拿出一个大槌子,摆好势子对着那辆推车就要砸,那父子两个见状一把上前死死地抱住他哀求着。
“这是干什么!太过分了吧?你们这是执法犯法!”一个胖胖的女声指责着,这个女人看上去三四十岁,皮肤白皙,穿着一件浅蓝的套裙,因天气炎热把卷曲的短发勉强在脑后扎了个小辫,很有气质的样子。
“你是谁,管得这样宽!我们犯什么法了?”那个要砸车子的城管队员一把扔下槌子,扭身过来吼道。
“你执法可以,干吗打人,还砸人家的车子,你有良心没有?”女人不甘示弱。
“我打了,又怎样?”
“你们是哪个队的,敢说出来吗!”
“东城区的,你有本事去告我呀!”
“好,你们先别走,马上就有人来找你们!”女人说完就拿起了手机拨了一串号码。“喂,你们是都市报吗?麻烦找一下白记者,谢谢!”
围观的人们一下子静了下来,几个城管还真的没走,一幅满不在乎的样子。那卖桃的男人的屁股坐在地上,无所适从地低着头,男孩一转身,感激地从人群的间隙中向那个女人望去,不由得一阵惊喜。“*!我是刘小坤,谢谢你!”
正这时电话响了,忙着接电话的女人向男孩点点头。一边拿着手机找了个相对安静的地方通话。原来这个女人叫李萌萌,是附近南桥小学的老师,是那个叫刘小坤的男孩的班主任。不一会,通完话的*过来安慰着那父子二人。
很快一辆有着都市报标志的白色的爱丽舍停在了路边,车上下来了两个年青人,李萌萌迎了上去:“白记者,你们好!”
白记者是个女的,看样子她们早就认识,那男的是她的同事。很快他们就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并作了详细的记录。临走时李萌萌要了白记者的邮箱地址,说是刚才发生的事都用手机拍下了,回家将视频发到她的邮箱里以便她们写稿用。
“你看你弄的这叫什么事?老胡,你他妈的也太莽撞了,昨天我们还在会上学了《城管执法操作实务》,上面怎么说来着?注意要使相对人的脸上不见血,身上不见伤,周围不见人……发的书拿回家擦屁股了?你可真有本事,一下子上报了,老子们也托你的福,一下子成新闻人物了!”东城区城管队队长办公室里,副队长狄彪拍着桌子生气地说。白天的那几个如狼似虎的参与者一个个象霜打的茄子,或坐或蹲或站的都低着头有的牙关咬得紧紧的,手指捏得叭叭直响,有的闷头抽烟一言不发。而此时的那个骆腮胡子胡奎宁双手抱拳靠在门框上,翻着白眼直愣愣地望着屋顶仿佛队长骂的是别人。夜已经很深了,下午队里的领导听说他们打人的事被报社当场采访了,明天就要在报纸上曝光,大队长安华荣立码就向上级作了汇报,并分头找人托关系去报社摆平这事。副队长狄彪招集全体队员训了几个小时的话,直到现在也没有让大家回家的意思,说是要等安队长的消息。这回他们总算是撞到了枪口上了,近两年来全国出现了好几起城管执法打死人的大案子,影响极坏,省市区几级领导对城管的执法工作极其重视,为此所有执法队员集中学习了一本“执法秘笈”,说是一位内部经验丰富的老队员编写的,很有可行性,主要是在执法过程中如何做到“以暴制暴”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