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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这一玩就忘了时间,赶紧送楚诺回家吧,人家可是正了八经的好孩子,哪能跟我们这群人鬼混呐!”苏莫点燃了一根烟,那些烟气盘旋在上空,我看不清她的脸,但是我却觉得这样的她有足够的妖孽。
我看着抒阳,他忽然慵懒的倚在那里,眼睛半眯着,缓缓地说着,好吧。
然后我们这一屋子的人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两人离开了。我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我只是觉得胸口特别堵得慌,喘不过气来。
第十九章 哪得情殇倦…
人的心灵是脆弱的玻璃,在稚嫩的透明中一经摄入丰富的影像,必然在某一瞬间受到强烈触动与感染,内心的纯粹,便激起一层层涟漪,向更远的更深的地方蔓延,于是,脆弱的玻璃在自身的纯粹中镀上了一些痛苦,镀上了一些沉重,镀上了一些失眠。
那天从酒店回来,心情就不好。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烦躁,总之就是坐立不安的。
阳光透过图书馆阅览室的落地玻璃窗,热辣的照进来,排排的书架前,学生们埋头查找各种书籍,杂志资料,长桌上,学生们手中的笔“沙沙”的作做着读书笔记,我和庞希抱着一尺高的期刊杂志坐下。
我说,曾经听过死亡就是进入了另一个人生阶段,就好比你推开一扇门走进另一扇门,其实没什么可怕的。庞希却说,就是说出了这屋进那屋呗。那没准那屋要什么有什么,比这儿还乐呵呢。
“反正去了那屋的人还没有回来过的。”是岳峰的声音,我抬起头看着他故意气他说,唉,您那么有背景,还不是想去就去啊。
岳峰无奈地摇摇头说,你找抽!
“抽,是一种生活艺术;找抽,是一种生活态度。”我瞪着岳峰说。庞希在旁边咯咯的笑起来说,你们俩啊,一见面就掐,左绎,要不考虑考虑岳峰,其实他也不错的。
我白了她一眼,抱起书转身走了。却没想到迎面撞上了抒阳,顾不得书“哗啦”散落一地,吃痛的揉着额头。
“你,你不是说今天学生会有事么?”我满脸疑惑。
“我,我……我来找点东西,马上就去。”抒阳吞吞吐吐的说着,脸色变得很难看。
但是当我在看到抒阳身后不远处的楚诺的时候,我的心又沉了下去。原来,是这样。
我讨厌这种画面,楚诺那得意的眼神,想让我去抽她。
我淡然一笑,“抒阳,怎么?和她一起来的?然后准备要一起走?”
抒阳看着我说,左绎,不是这样的,我们就碰巧在这里遇见了,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极力的解释着。
我不禁低下头,在我的潜意识里,我还是惧怕面对这样的情景,我不敢直视抒阳的眼睛,里面有太多我不懂得情感,他把自己埋藏的很深,同时我也在怕,如果我看进了他的眼睛里,他说什么我都会义无反顾的相信。总之,我什么都怕。
“左绎,你也来了,刚才我还在和抒阳说你呢。”天知道,我究竟是有多讨厌她这副嘴脸。
“说什么呢?说你怎么变成的小三?”庞希走上前说着。
我不想再停留这个地方,这个千疮百孔的我该拿什么来拯救呢?于是抬起脚转身离去。
天黑了,街道上熙熙攘攘的,突然觉得此刻自己好累,我蹲做在街边,看着来往的车辆,纸醉金迷,忽然自己像不受控制一样,向路中央走去,因为我看到了对面的加菲猫,它让我想起了亦帆,我最亲爱的小孩。
我很清楚的听见车子的鸣笛声和刹车声,可此时的我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办,灯光晃得我睁不开眼睛,我惶恐的看着那车向我驶来,可腿就是挪不开一步。
于是突然感到身子一震,身上仿佛有粘稠的东西流了下来,眼前一片漆黑,身子便重重的向后倒去。
第二十章 忍受
当阳光暖暖的从窗户斜射进来的时候,当天空依然平静的漂浮过白云的时候,一切又重新开始了。
看着庞希忍住笑把脸憋得通红的时候,我就想骂她,可是我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那天昏倒之后,只觉得,完了,这下玩完了。然后隐约的看到一个身影匆忙的从车上跑下来,拼命的叫我,可是身上的疼痛让我不能说话,仿佛只要一动全身就会像撕裂了般的疼。
一觉醒来,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头晕晕的,就发现整个身子都动不了。
过了几天,大家都来看我,苏莫听说我出事了,就急忙往医院跑,当她风风火火的冲进门的时候,她吓了一跳,我和庞希也吓了一跳,因为我正在翘个二郎腿吃着苹果,还和庞希说说笑笑呢!
苏莫上来就抓住我,使劲的打我说,你丫的,敢骗我,那个该死的乐谦,说你快要不行了,要我抓紧时间看你最后一眼。
乐谦?这个挨千刀的,敢这么诅咒我!
被苏莫这么一顿打之后,身上的疼痛又开始了,看苏莫的样子也越来越模糊,我努力的扯动嘴角说,嘿嘿,想不到还是咱姐妹最心疼咱啊!
说完这句话我就又失去了知觉。
在昏迷中我看到的是抒阳,他那忧郁的眼神,身旁的楚诺的脸上还是挂着那淡淡的笑,他满脸的忧伤刺痛了我的眼。
对于抒阳,我无法形容是什么感觉,也许五年来,从最开始的喜欢慢慢的变成了习惯,习惯去喜欢,习惯去顺从他,甚至习惯到没有了自我立场。
再一次的醒来,阳光依旧是那么的刺眼,缓缓坐起身,还是觉得一阵的眩晕感,头痛的仿佛扎进了许许多多的针一样。
一抬眼,看到旁边的人,是抒阳,我使劲的揉揉眼睛,他的脸消瘦了好多,这一刻突然觉得好熟悉。
让我想起,那时候在我家,抒阳也是这样静静的睡在我身旁,听他那平稳的心跳声,仿佛一切又回到了从前,我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头发,淡淡的香草混合味道,在病房里蔓延。
抒阳稍稍动了一下,吓的我急忙将手缩回来,他睁开眼,“你终于醒了!”
我看着抒阳,他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
我没有说话,因为不知道该怎样说,我缓缓的转动着头,试着找个舒服的位置。
抒阳马上过来扶我,口气很严厉:“不要乱动,你现在全身上下都缠着纱布。”
我呆呆的看着他,我想哭,整个房间里安静的让我觉得可怕,窗外的阳光却是那么刺眼的直射着我的眼睛。
“我不喜欢楚诺,我不喜欢她。”我的声音很轻很轻,抒阳只是叹了口气,帮我拽了拽被子说,我知道,我都知道。
“你只知道有什么用呢?你是不是不明白什么叫拒绝?”我说。
“其实说到底,你还是不相信我,在你心里你一直都觉得我和楚诺有什么,对吧?”抒阳的语气忽然变得很严厉。
“你只是在一味的让我相信,可是楚诺一再的接近你,你就敢说她对你没有别的心思么?还是说你觉得我足够的大气,可以忍受这些?”
只听到抒阳无奈的重重吐出一口气,然后拿着水壶就走出了病房。
我死死的拽着被角,看着桌子上他的电话,我在想,我还可以相信任何人么?现在的我是如此的敏感,我不可以忍受这些,绝对不可以。
我翻看着他的电话记录和简讯,楚诺,都是她,满满的都是她,原来他们每天晚上都会互道一声晚安,原来他们每天都有着联系。
第二十一章 是谁的错?
看着窗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为什么会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我要怎么办?
我回头看看抒阳,他在认真的看着书。我说,你走吧,该干嘛干嘛去。
抒阳愣了愣神放下手中的书说,怎么了?来情绪了?他的语气半开着玩笑。
“我说让你马上离开这里,我不想看见你,听见没有?”我忽然很大声的喊着,因为现在的我满脑子里都在想着抒阳和楚诺互相温柔的通着电话,又或者相约在某一个地方见面,然后喝着咖啡,说着有情调的话。
在抒阳将门关上的那一刻,我想,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忍受不了这些,又或者抒阳忍受不了这样的我,那么,我们的分开是迟早的事。
我发现我就是一祸害,走到哪儿就把哪儿弄的乌烟瘴气的。我拿起镜子直直的看着那个人,这是谁?额头有一条细长的疤痕,被些许的刘海儿覆盖住,脸色是那么苍白。是左绎么?我不确定,我只看见一个像是被生活抛弃的怨妇。
这时忽然病房的门被人推开了,我隐隐约约看到一个女生身形,一定是庞希吧!我侧过头去看着茶桌上的花,那是上一次抒阳来的时候替我插里面的,是我喜欢的百合。
“左绎,觉得怎么样了?”一听到这个声音,我马上愣住了几秒钟,是她,她来做什么?在我们周围,常有一种过分膨胀自己的人,就像是正在演着一幕不知该如何收场的戏。我缓缓转过头来看着她,我觉得她始终是那么优雅,不管遇到什么状况,她都能让自己在最短的时间冷静下来。
我说,楚诺,谢谢你来看我,太让我受宠若惊了。楚诺站起身来,看着那束花,轻轻的一笑,“我是看在抒阳的面子才上来看你的,你别想太多。”我彻底无语,这女人太他妈可恨了。
“那这么说就是我自作多……”我的话还没说完,只听“啪”一声,眼睛就已经开始冒金星,我觉得天旋地转的,不一会儿我的脸就红肿起来。
这一巴掌抽的我都没来得及反应,我都点懵 。
“左绎,你给我听好了,我楚诺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别跟我整那二五八万的样儿,我他妈看着恶心。”好嘛!这姐姐还来脾气了,老娘我还不干了呢!
我一把拔掉我手上的针头,血一下子从我手背上流了出来,可是一点也没感觉到疼。
心里不禁在想,曾经以为她只是普普通通,今天这样一来,彻底让我看见了她那张虚伪的面孔,想不到城府是这样的深!
我一个翻身跳下床,忍着腿上的疼痛,健步冲到她身边,一把掐住她的脖子。“你他妈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你看不惯我?”
楚诺特无所谓的一笑,说,抒阳还没告诉你吧!我有了他的孩子了。听到这句话我手上的力道渐渐小了,跌坐在地上,我只能看见楚诺那讽刺的笑容,我想我不能哭,我不能再这个妖孽面前哭,那样会很丢人。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我说道:“是么?孩子,有孩子了。”
那一刻我忽然想到抒阳特真挚的眼神,我们五年的光景,真的就比不过眼前这个女人么?
为什么一切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努力想要去维护的东西,为什么总是这样如此轻易的就破碎了?
楚诺“哼”了一声,重重的摔上门,我无力的瘫坐在床上,胸口闷得我喘不上气,我索性蒙上被子,床单已经被我的血染成红色,像一朵玫瑰,愈蔓延愈挣扎。
第二十二章 转身 早已…
花的脆弱,树怎会懂?万物经不起时间的划过,花的凋零是时间掠过后的必然结果,一时美丽的绽放,更显花的珍贵。苍天大树,百年成仁,怎知花的生命长度只如自己的一个过客般的短暂,一棵树可能经历百余花朵的陪伴,因为花毕竟只有短短几个月的生命,但谁又只树的寂寞,一朵花在身边凋零,难道树不会伤心流泪?凋零的花什么时候又能懂树是在煎熬中残存,树的苦衷花又怎知?
我偷跑出医院,来到街上,吃着我最喜欢的街边小吃,我忽然无比怀念高中的生活,每个周末我必定会和苏莫来这条小吃街,吆五喝六的大吃大喝,听着苏莫满嘴的粗话,看着她一根接跟的抽烟,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我不知道何时我的眼泪已经顺着脸颊流了又流,街上的人们纷纷侧目。我觉得无所谓,真的无所谓。
我越来越觉得自己这样的性格真他妈该抽,一个白抒阳就可以让我要死要活得,我真没用。
我一连喝了八九瓶的酒,可是越喝越清醒。我仿佛看见了岳峰,忽然我觉得我的左脸很疼,很疼。该死的楚诺下手真他妈狠。
“为什么要哭?”真的是岳峰,我没有理他,继续喝我的酒,都说举杯消愁愁更愁,可是除了酒我还能怎么消愁呢?
岳峰一把抓住我的手,不再让我喝下去。
“你别管我!”天地良心,我是真的不想这样。“左绎,你别这样。”岳峰轻抚着我的左脸,柔的不能再柔。
我一下子搂紧岳峰的脖子,呜呜的哭了起来,我想我真的要大哭一场才能治愈心里这块伤口,永远不愈合的伤口。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忧伤。告诉自己,没关系,很多事情习惯了就好了,当那种落寞像呼吸一样习惯的时候,就不会难过了。我想还可以有时间有机会自由的哭,总是好的;还可以狠狠的流出眼泪,就说明心还没有干涸;还可以感觉到痛,那是因为灵魂,还没有苍老麻木。
和岳峰回到宿舍,抒阳蹲坐在门前,低垂着头,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你来这里做什么?”我半蹲下身子,询问着他,语气里充满了嘲讽。
“你一声不响的就从医院里跑出来,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抒阳性格的懦弱一直是他的弱点,就仿佛这也是我致命的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