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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陈晨背着书包从教室里走出来,我回过神来,她看见我在外面,走到我身边问:“怎么不回家?等我么?”
“嗯,这有一封信,是李晓萌给你的,我充当信使。”
“哦。”
“好了,我的使命完成了,再见。”我转身离开,不想看到她看信后的反应。
“等等,你走那么急干什么?不能一路走走么?”
我停下了脚步,她迅速窜到我身边,笑呵呵的说:“想不想看看里面写了什么?”
“我不能看,又不是给我的。”
“那你想不想看?”她继续追问到。
说的我心里麻痒麻痒的,还真想看看李晓萌一天下来到底写了些什么肉麻的东西,但是好好想一下,不能看。
“发呆想什么去了?想不想看?”
“不看,坚决不看。”我镇定的说。
“正好,我也不想给你看。”
差点被她给耍了,在她身边,总是有点不自在。
“去我家么?我给你做好吃的。”陈晨说。
“我不喜欢做客,不喜欢去打扰别人。”
“去我家没关系的,我家里就我和我奶奶。”
“以后再说吧,我也要回去了。”
走到分叉路口,我说:“你早点回去吧。”
陈晨无奈地说了句再见,然后走进一条巷子,我一直在原地不动,目送她的离去,她偶尔会回头,然后挥手再见,直到她消失在转弯处,我转身,看见于和在一个亭子里面专注的看书,让人不忍心打扰。其实我住的离这并不远,只是与陈晨的回家路相反。
于和听到一声呼唤,起身看到我,微笑了一下,我也回个微笑,然后他走进一座很矮很小的房子里面,透过门,可以看到他的家人,还有一桌的晚饭,在昏黄的灯光下,没有一点黯淡。
我抬起头,东方出现半个月亮,西方是渐渐下沉的夕阳,头顶飞过几只夕鸟,叫声特别清脆,我习惯性的点上一支烟,弥漫一路烟味。
第二天,陈晨交给我一个信封,对我莞尔一笑,说:“给李晓萌的,不准偷看哦!”
“谁稀罕!”我冷冷地说。
李晓萌收到陈晨的信,很兴奋,李晓萌小心翼翼想拆开,聚精会神的看。我特想瞄一眼,但是李晓萌好像有意无意的盖住,我也放弃了。想想,干我什么事,我管那么多干什么,虽然这样想着,但是还是想看看。
过了会,李晓萌高兴的说:“哈哈,她同意了!”
同意了!?不会吧!顿时一阵失落感降临到身上,心里酸楚万分,怎么就同意了呢?陈晨,你也太随便了吧。
“同意什么了?”邱洪问到。邱洪一句话把我从眩晕中拉了回来,是啊,陈晨同意他什么了?
“同意什么了?”我也跟着问。
“同意一起出去玩。”李晓萌高兴地说。我的心一下就落地了,我能体会什么叫紧急迫降了。
“我还以为她同意做你女朋友了呢!”邱洪失望地说。
“你就是头猪!哪有直接就问这个的,你是女生你会一下就答应么?需要慢慢培养的。”李晓萌老练地说。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和她说,干嘛要写信?”邱洪问。
“你当我信里只写外出的事啊?不是还有其他的么。”
“还写了什么?”
“告诉你干什么?”
“……”
“她说我们四个一起去,女生嘛,腼腆点好。是么?杨漠。”
“嗯。”我回答。
“好,这个礼拜六,我们去动物园玩玩。”李晓萌说完还拍了下桌子。
正文 第三章 第三节
我爱好很多,除了读书,但是最喜欢的还是摄影。我喜欢带上我的相机,保留下各种美丽的瞬间,有些人、有些事,应该定格在某一刻,在消逝的时间中永恒。
我没去过动物园,陈晨和邱洪也没有去过,而李晓萌来过。我带上相机,希望今天能捕捉一些我喜欢的画面。李晓萌特别地“照顾”陈晨,当了半个导游。陈晨对这些动物很有兴趣,稀奇古怪的动物让她目不暇接,看着那些漂亮的金鱼舍不得走开,还拉着我一起看熊猫。然而邱洪对金鱼熊猫没什么兴趣,我们在看熊猫,邱洪在看老虎,并且对着睡着的老虎耀武扬威,张牙舞爪,老虎突然醒了,对着邱洪打了个哈欠,吓的邱洪一身冷汗。其实我对那些动物没什么兴趣,我喜欢用相机去捕捉一些有趣的东西,然后按下快门。陈晨总想看看我拍了些什么,我却不想给她看,藏起来。
直到太阳西斜,他们才准备打道回府,一天下来,他们三个玩很兴奋,我却走的脚都累了。与李晓萌和邱洪再见后,陈晨问我:“你不喜欢动物园啊?”
“没啊,喜欢啊。”
“我说过,你在我面前说不了谎,我今天很多次都看见你发呆的眼神。”
“其实我更喜欢去野外,野外一样有很多动物,只是它们没有狮子老虎那样巨大,但是它们是自由的,生命力旺盛。不像整天在笼子里打瞌睡等肉的老虎,也不像有无尽的竹子可以吃,吃完了可以随便翻滚的熊猫。”
“你经常去外面么?”
“有时间我就会去。”
“可以带我去么?”
“可以。”
自从上次动物园后,李晓萌总是用各种各种方法接近陈晨,偶尔向陈晨请教一些习题,或者带着陈晨去打球,陈晨每次都要拉上我和邱洪,李晓萌每次看到我和邱洪都有杀的心,却也无可奈何。
有天邱洪问李晓萌:“你追了这么久,有没有向她表白过。”
“没有。”
“为什么?”
“要是她拒绝我怎么办?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我宁愿保持现状。”
“要是她答应你呢?”
“我感觉她现在还不是很喜欢我,我怕我一说,以后就尴尬了。”
“哎,为情所困啊,看我多好,活的比你潇洒。”
“你个心理不健全的人还好意思说潇洒,哪天等你也喜欢上别人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邱洪突然转回头看着我,问:“杨漠,你有喜欢的人不?”
“我?”我看着邱洪。
“对啊,你从来不说你的事,还把我们当哥们么?”
“你觉得呢?天天和我在一起,你们不知道么?”
“说不定你暗恋哪个呢,我们怎么知道,说出来,我们哥俩帮你。”李晓萌插过来一句。
“不说了,不说了。”我逃避这个话题,邱洪问我的时候,脑袋中立刻出现陈晨的影子,我能说出来么?
“难道你同性恋,暗恋我们高大威猛的邱洪同志,我们的邱洪同志对女人也没什么兴趣,正好你们一对。”李晓萌乐呵呵地说。
我们两个脸一黑,然后听到李晓萌杀猪一样的叫声。
我感觉到陈晨在李晓萌心中的位置比我想象的要重要,怕会因为他而使陈晨感到不愉快,他并不是我想的那种靠不住的人。
正文 第三章 第四节
李晓萌总是有很多新花样,有时候做了个头发,在我们面前吹嘘半天;有时候带来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给我们,等我们觉得好玩把玩半天的时候,他说是从某个遥远的国家的一个几千年的茅坑里面挖出来的,给我们沾沾仙气,气的我们都想把这些东西塞到他嘴巴里面去。今天他一到教室,就高兴地说:“我买了辆新车,杨漠,等下去兜风去。”
邱洪一听也来了兴趣:“我也去。”
“不行,你太重了,压坏了怎么办。”
我其实没什么兴趣去兜风的,但是他兴奋满满的样子,又不想拒绝他,便点了点头。
下课后,他从一个角落里把车推了出来,一辆火红色的自行车,是那种把手很短的跑车,看起来应该价格不菲。他拍了拍座位,说:“你坐后面,我们围着学校飚一圈。”
“不必了吧,我看看就算了。”我说。
“叫你上来就上来,我来找找感觉,等下还想带陈晨飙车呢!哈哈!!”李晓萌放荡的笑,一脸的猥琐。
我坐在车后面,他在前面显得很自信:“坐稳了,开往月球的列车起飞了!”然后车迅速启动,逐渐加快速度。
他绝对兴奋过度了,速度快的让我有点害怕了。他还一个劲地嚎:“哟呵!怎么样,爽吧!拉风吧!”
我一心盼着他速度降下来,心脏都快缩水了,要是陈晨坐在这上面,肯定紧紧的搂着这家伙,然后我牙痒痒的想揍他,真够不择手段的。
没想到说陈晨,陈晨到,当李晓萌飞速的经过一个路口的时候,陈晨突然从旁边走了出来,李晓萌一看到陈晨,哗地一个急转弯,然后我发现我被甩出去了,在空中漂浮了一下,然后做着自由“裸体”抛物线运动摔在地上,还翻滚了两圈,最后脸朝地面,四仰八叉,我深刻的体会到,拍港片时替身的感觉。李晓萌踉踉跄跄地把车停住,说了三句话,第一句说:“还好,车没事。”第二句说:“还好,没撞到陈晨。”第三句说:“杨漠还能喘气呢,死不了!”分明不把我的死活当回事。
陈晨看见我摔在地上,迅速跑了过来,蹲在我身边,我瞬间就闻到一种特殊的味道,是一种有感觉而无记忆的味道,额前细薄的胎发压不住眼睛里的担心,她缓缓把我扶了起来,轻轻地拍拍我身上的灰,说:“都怪我,把你摔成这样,摔的很痛吧,真对不起。”
看见陈晨自责的样子,我强忍着剧痛,若无其事地说:“没事,还好,还能喘气。”
李晓萌走到我身边,往我痛处用力一拍:“不错,身子骨很硬。”这一拍,差点拍出我的眼泪来,我瞪了他两眼,他意会到了什么,然后说:“这事怪我,以后请你吃东西。”
我后怕的想想,还好不是陈晨坐在这车上。回到教室,邱洪知道后,一个劲地笑。李晓萌好好地“伺候”了一下他,然后说:“看来不能带着陈晨兜风了,真可惜。”活活把我气死,我摔的半死,这两家伙没一个同情关心下我。我仔细检查了一下,发现伤了几处,都破皮了,鲜红的肉在空气中张扬,稍微一碰便是一阵生痛。
一直挨到放学,等他们都走完了后,我在开始慢慢走回去,脚上伤了几处,让我走路有点瘸。我并不怪李晓萌,倒是觉得自己倒霉的成分多点。
出了校门,对着一条无人的街,这条街在有学生的时候很有生气,但是没有人的时候却有点死气沉沉,空中吹着虚弱的风,连树叶都摇不动,但是枯黄的树叶依然缓缓飘落,这是个挽留不了的季节,一切都要遵循这个法则,化为尘土。但是我分明看到例外,挂在一个破碎的蜘蛛网上那一片没有一点水分的叶子,摇曳地格外苍劲。我安静地看着这一切,就像是一种享受,享受一个人的清净。
我点燃一支烟,压住伤口时而传来的阵痛,挪行着。当我看见于和家门口那亭子时,也看到了另一个巷子口的陈晨,她直视着我,然后走到我身边,抓起我的手,拿下指缝中的烟,在地上淬灭,说:“别抽了,看你走路的样子就知道,今天伤的不轻吧,去我家,我家有药。”
“没事的,我自己找医生去,你早点回家吧。”我推脱地说。
陈晨正视着我,眼睛都不眨一下,看得我灵魂虚弱,让我无力反抗。“好,我投降,我跟你去。”除了妥协我没有任何办法。她就像一个胜利者,露出淡淡的微笑,那微笑就像月光装饰在脸上,似为凝固,却静静流淌,触动着我最脆弱的神经,触动着我最敏感的心。
看着我瘸瘸拐拐的样子,她搀着我一只手臂,距离再一次拉近,我再一次闻到那种特殊的味道,沁人心脾。
我才发现,每次目送她的离去,她都消失在一个拐弯处,消失的地方就是她的家。一栋两层的小楼房,外面一个小院子,墙壁上一面的爬山虎,院子里几个葡萄架子,绿色满满,只是成熟季节已过,只见藤叶,不见葡萄,整个房子,城市风格的建筑,却浓郁着乡村气息。
“奶奶!我带同学回来了。”陈晨远远的喊。
然后看屋子里出来一位满头银发的老人,步履轻盈,精神矍铄。“快请同学进来,好好招待下。”
“奶奶拿点药出来,我今天不小心让我同学受了点伤。”
陈晨抓着我的手臂慢慢地扶我进门,我扫视下屋内,摆设不多,却层次分明,显得很干净。奶奶从屋里拿了点药出来,我问候一句:“奶奶好。”
奶奶对着陈晨责怪的说:“怎么把同学给弄伤了呢,那么不小心。”然后又关切地对我说:“小伙子,还好吧!用我们家祖传的药膏,一般皮外伤两三天就好了。”然后奶奶把一个药瓶子给了陈晨,我发现和上次军训陈晨给我那药膏一模一样。
“我去做点饭去,好好招待下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