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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首席社长谈谈情2:命中注定我追你-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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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子留了缝隙,有风进,把帘吹得半开。窗外,是莽莽的山。这个房间,风景独好。能看得见,如琴湖。一泓净水,像极了一池子的泪。十多年前,她是否也坐在相同的位置,远眺过外面的景色,然后勾勒出一幅幅画稿,去铭记岁月如白驹过隙。

    眼角,湿了。

    出身名门,任过外交官,衣香鬓影,谈笑风生,玩的是文字的游戏。求,字字如珠玑。可是,原来,不管时间过了多久,只要想到她,他还是会疼。干涸的眼里,还是能流出泪。熄了灯。任回忆,如黑暗,把人扯入深海。

    还是在初见的月照松林。距离那里并不太远的地方,有一间庐山影院,播影着一个片子,叫《庐山恋》。电影上画,已年余。还一直在播放。这一场电影,不知道,还会播放多久。月光静美。他吻上她的唇,并向她求婚。画艺再高,此时的她还是像一个平常少女一般,眼里,水光嫣然。

    “阿易,我不该答应你,可是——”

    她没有说出,他却听出了她的可是。他笑了,拥紧她。不管那藏在眼梢眉间的珍惜,她能不能读懂。

    “筝,我不在乎你的时间长短,我希望我的妻子是你。一年是一年,一天是一天。”

    “请原谅我的自私。”迟筝轻轻哭了。

    那是,第一次看到她的泪。其实,自私的是他。她本来就是翩然在这世间里的一只蝶,她天生的缺陷,让她的美更加极致。因为短暂,所以美。刹那芳华。他捕捉了她。
却,不懂珍惜。那时,他至于外交场上,她至于画界里,都是最瞩目的星,但对于爱情来说,也许,他们都太年轻了。

    还记得那一天。那是他们婚后第一次吵架,也是最后一次,此生唯一的一次。他把信狠狠掷到她的脸上。“为什么瞒了我?”


    第九十五话  易先生的蝴蝶(2)

    迟筝睁大眸子,沉默着俯/身把东西拾起。

    “你刚才说什么?”她淡淡问,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迟筝,何必明知故问,这是从你的抽屉里拿出来的。王璐瑶当时给我写的信,而你把它藏起来了。”他冷笑。

    “你认为迟筝是那样的人?”她轻声问。

    他唇边的嘲弄的弧愈大。

    “阿易,她写这封信给你的时候,我们已经是很谈得来的朋友了。”迟筝轻轻笑,笑意里有几分凄凉。

    那时,他还没有辞职,没回到老家。家中富渥,在繁华的都市里,有着数套价值不菲的房子。他却只在机关单位提供的一个房子居住。虽远不及自己的物业奢华,但也雅致舒适。

    那时,与迟筝也还没有正式交往。但庐山一见,两人已成了投契的朋友。交谈之下,发现二人同在一个城市工作,生活,更促进了这份情谊。回来以后,经常见面。便成了很好的朋友。
迟筝是个古怪的人。她的画卖钱,但她身上的钱却永远不多,她把钱都捐了出去。给那些天生残缺的人。自己只在外面租了个小房间过日子,埋头画她的画。

    记得第一次到她的家。那地方,几乎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吃惊过后,他打趣道:“迟筝,你不是怕我对你这天才画家有什么宵小之想吧,把好东西都藏了起来。”那时,他还只是叫她,迟筝。

    迟筝红了脸,头,轻轻垂下,随后,返身给他倒了一杯水。

    他的指,不经意碰上她的。微微的颤栗便在他心头划过。那是,他一度以为死寂的感觉。自从那个叫王璐瑶的女人离他而去。王璐瑶是真正的千金小姐。如果说,路家的财势算大,那么,王家的财力不啻路家十倍。这意味着,王家家长并不答允路,王二人的恋情。王璐瑶是路泓易的初恋。他深爱着她,王璐瑶却为了成全父母,讽刺又可悲的选择了与一个财力比王家又强大十倍的人订了婚。



    会心动,也许,因为她不是别人,而是迟筝,这样一个简单而美好的人。

    他心疼她在外面的生活,甚至给了她他家里的钥匙。他经常出国公干,闲暇时也多有应酬,便让她随时过来画画做饭。她对自己的事情迷糊随意,却帮他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他有时回来,她已经不在,但那个房子,处处氤氲着她的气息。还没开始交往,却在心里萌了芽。终于,在后来再次的庐山同游里,他情不自禁吻了她,并向她求了婚。再后来,他毅然辞了职,携她回了老家。

    她的身体不好。他们之间,经受不起太多的聚少离多。只是,他万没有想到,在往昔那段温馨的日子里,她在他家,私藏了王璐瑶写给他的信。

    信的内容很简单。

    泓易:
    我悔了,不愿意再做我父亲的棋。我和那个人订了婚,但我不会和他结婚。我父亲禁锢了我,但我会等你来找我,一直到我不能等为止。
    瑶



    她不算很美,但一道眉,是新月弯弯。看她此刻眉间沧桑,没来由,他心里一疼。过往,如烟尘。只是,她的欺骗还是惹火了他。伤人的话就此出口。“迟筝,我看错了你。那时,我们还没有交往,如果,你没有做这卑鄙的事情,也许,我今天的妻子并不是你。”
 
    迟筝的脸刹时苍白,一双眼睛静静,凝了他片刻。

    你的眸,怎能还如此清澈纯净?他冷笑,烁黑的眸里是烈烈的怒火。信笺,在他掷向她的时候,便从封里跌出。

    迟筝看着他微笑,眼泪又串串簌簌而下,湿润了眼脸。

    她颤抖着把信笺放回信封里。指,洁白,却抖得厉害。

    他冷眼看着她的动作。又何必在此刻矫柔造作。

    末了,她走到他面前,仰起脸,望向这个比她高大很多英俊而冷漠的男人,她的丈夫。

    手,轻轻执起他紧握成拳的手掌。手指,掰开他的手指,一根一根。纠缠间,有些微红浮出,不知是他的还是她的。“阿易,把信收好了,别再遗失。”她说。


    第九十六话  易先生的蝴蝶(3)

    门口,传来了丝动静。

    一个小脑袋怯怯探了进来。“奶奶让我来问,你们在说什么,吵吵的。”

    “猪宝乖。”迟筝抬手擦擦眼睛,微俯低身/子,朝女孩张开双手。

    抱着猪宝宝的小女孩张嘴笑了笑,矮矮的身子钻了进来,扑进妈妈的怀里。

    那是他们的独生女儿,悠言。

    “妈妈,你出去看我画的画吧。”

    “好。”

    “咦,妈妈你哭了么?”

    “言看错了,没有。”

    悠言搂上迟筝的脖子,小声道:“我有看见的,看见爸爸很凶,咱们不理他。”

    “好,咱们不理他。”迟筝一笑,抱起了女儿。

    他脸色一沉,把悠言从她怀里夺过。

    “言,你懂什么是放羊的小孩对吗?”

    “说谎,坏孩子。”悠言被父亲手臂的力度勒得生痛,低低道,有点委屈。

    “言以后要做诚实,光明磊落的人,知道吗?”他皱眉,对女儿道。

    悠言没有顾得上理会父亲的话,一双乌黑的眸只映着妈妈的脸。

    她的妈妈微微笑着,却满眼晶莹。微笑着落泪。

    “爸爸,我不要你抱,我要妈妈抱。”悠言扭了扭身子,皱起两道眉。

    他一怔,看着那双和妻子相若的眉眼。

    迟筝淡淡道:“女儿,给我。”

    他放了手。

    悠言跑过去,依偎进迟筝的怀里,抬起胖嘟嘟的手去擦她的泪。

    “言,以后,最好遇见一个他第一个便喜欢上你的人,这样,你就少受点苦。”迟筝亲了亲女儿的脸颊,轻轻道。

    他声音低哑,“你很苦吗?”

    迟筝没有抬头,只是凝着女儿。

    “第一个?”悠言嘟嘟嘴,“我怎么知道他喜不喜欢我?妈妈,你帮我看吧。”

    “有一天,当你遇见了就知道了。”迟筝咬唇,笑了笑,“妈妈加油,争取到时能帮猪宝看。”

    “为什么要加油?”悠言不懂。

    小小的孩子,哪里知道,这世间除了降生,还有,死亡。非,人力能为。

    迟筝没有说话,哽咽着,她再也无法说上什么,只把女儿往丈夫怀里轻轻一放,走了出去。

    看着女儿稚嫩的脸,妻子满脸的泪,他满腔的怒火,突然变得萎靡无力。

    他们相敬如宾地过了一段日子。说不清什么心绪,他联络上王璐瑶。彼时,她已结婚,又已经离婚。她说,那时,她一直在等他,直到绝望。结婚以后,念念不忘的还是他。最后,她选择了离婚。他的心,更加凌乱。

    有一天,只有他和悠言的时候,他的女儿爬上他的膝盖,悄悄问他:爸爸,你是不是不喜欢妈妈了?

    “她常常哭。”

    连女儿也知道她常哭,可是,他不知道。他居然不知道。他的妻子一直在他背后流眼泪。如果,她不那么的骄傲和倔强,向他说,哪怕,一句轻轻的对不起。

    那晚,同床,衣角也不曾沾对方的身。。他没有睡意,哪怕一丝一毫。她辗转反侧了数次,他一次不漏,听得清楚。睡到半夜,他听到她悄悄坐起的声音。虽闭了眼睛,但他知道,她正俯下,深深凝着她。终于,她的手指,轻轻抚过他的额,他的眉和眼。细细的是她的呼息。浅吻,印在他的唇上。伴着的,还有一抹凉意。那是她的泪吗?他突然想到,与其说是他陪她走过了这些年月,不如说是她陪伴了他。是她给他孕育了一个可爱的孩子。不是王璐瑶。

    命运在翻覆着每个人的历程,给了他和她缘份。被子下,他的手在挣扎。如果,当时,他伸手把她搂进怀中,那么后来的结局是否已悉数改写。他的倔强和自负,最终让他错过了她。
 
    那晚以后,他再也没能看见她的笑抑或,泪。

    她留了一张字条。

    阿易:
    我去庐山写生,少时就回。
    请好好照顾我们的猪宝。
    筝



    当她心脏病猝死的噩耗传来的时候,他似乎有一丝意料之中,又似乎全无所觉,仿佛那报讯的人,不过在撒一个寂寞的谎。

    梦醒以后,其实,他还能看到她。看她对他微微一笑,像数年前,在她那个简陋的家中,她红了脸,垂了眸对他笑那样。

    人生若只如初见。只如,初见。初见,总是美好。

    寂静过后,他疯了一般,打电话给当地的机关的人,让任何人都不要碰她的尸身。

    他与她唯一的女儿躲在她奶奶怀中,乌黑的眸,恐惧颤栗地看他像疯子一样把家里的东西尽数砸碎。


    第九十七话  永远的迟筝(1)

    邻家苏家的小女孩也跑了过来,和他的女儿偎在一起,惊慌地看着他。哦。后来,好像,他的老丈人,她的姐夫和他收养的孩子迟濮也过来了。

    她的母亲和姐姐,很早就死掉,与她一样,猝死于心脏病。

    那是她家族的遗传病。很难想象,她姐姐和姐夫居然还收养了一个也是心脏有恶疾的孩子。

    他们在他耳边说什么,那焦虑又忧伤的神色,他全然听不见,让他最终安静下来的是他与她唯一的女儿。

    那双黑亮清澈得像不掺一丝杂质的眼睛。那双酷似她母亲迟筝的眉眼。



    终于,在庐山,那个叫杨柳的小旅馆,他看到了她。再次,看到了她。她轻伏在窗台前的木桌上,窗外是,如琴湖。满室是凌乱的画稿。每一帧,都相同。折了翅的蝴蝶,丑陋的躯干,横卧在一泓秋水前,望眼欲穿,却无法飞渡,永永远远。断了翅的蝶,除了死是最好的归宿,还有什么。

    如琴湖在那边,迟筝在这边。

    沧海,蝴蝶。望着那一池子的泪,她的眼睛,没有合上。仿佛在等待一个什么答案。又或许,永远也没有答案。最爱的人的心,她也许曾笃定,但如今,她困苦,迷惘。

    在场的人掩了面,旅馆家的孩子恐慌地躲到父母的怀中。她的死相可怖吗?其实,并不可怖。恰在冬季,尸身并未腐败。一双眸,睁得大大的,仍一如当初的清澈。他突然不敢仔细看她的眼,怕在那里面看到怨恨,怕她带着对他刻骨的恨堕入轮回。

    小小的房间,这时,挤满了人。

    只有她在绝望和寂寞中死去。死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在身边。

   他的妻。还记得,那天,他对她说,我希望我的妻子是你。呵呵。是他把她逼死。颤抖着把她的头抬起,搂进怀里。像当初做过了千百遍一样,只是啊,这一次,她再也不会叫他一声“阿易”。

    永远也不会了。也,早没有了永远。

    眸光,跌坠在那张小木桌上。

    宣纸上面仍是虫子。却——他突然怔住。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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