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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了晚饭,小孩儿争抢着收拾完碗筷就坐在沙发的一角开始发呆,无声无息。
而苏敏就坐在沙发的另一端看着电视。那孩子不说话不理人也不看电视,若有所思,又仿佛什么都没在想。
“我靠!”
苏敏心里暗骂。
她给麦冬拨了电话:“你老人家过来亲自感受下,就这种选手怎么当她不存在,是不是受过啥刺激呀?!”
“怎么啦?”麦冬在电话里故作轻松地打着哈哈。
“臭小子,你别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你趁早过来跟我说明白,这周末你再不出现,我就直接把她扔大街上,到时候可别怪我!”没等到麦冬作出反应,苏敏直接挂了电话。
到了周末,麦冬果然出现了,苏敏热情地拥抱了他:“好久不见,你更帅了。”
麦冬笑说,“阿姨你更妩媚了。”
这句话正中苏敏的心怀:“妩媚这个词儿我喜欢,但是,你敢调戏你阿姨?!”
麦冬转头忧郁地看了小孩儿一眼,她还是低着头不看人也不作声。
秋日的夕阳斜落在露台上,温暖又有些让人伤感。
麦冬一脸惆怅地说“是家庭矛盾,母女关系不太好。”
“不是亲妈吗?”苏敏有点儿诧异。
“是啊,但是还是不太好。”
苏敏万分惊异,“应该是对你不好才对。”
麦冬笑说,“你电影看多了。”
苏敏打趣道:“歌里都唱了,小白菜儿,地里黄么!”
麦冬低下头,指了指屋里,对着苏敏黯然道:“小白菜儿在这呢!”
麦冬对着苏敏一脸的无奈,“就这一次,无论如何得帮我,我是不会忘记你的大恩大德的,我但凡有一点儿办法,也绝不会给你添麻烦的,这次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呀!”
麦冬当时说了这话,苏敏并不以为然,觉得麦冬说得挺玄乎。但是没过多久,她就得了教训,才明白这所谓的“人命关天”还真不是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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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来时的路 第10页' TOP '
'更新时间' 20110417 14:13:44 '字数' 1153
麦冬走后,过了半个月,苏敏发现小孩儿的状态依然如故。
打扫卫生,收拾房间,做饭,洗碗。白天也不去上学,万不得已不说话,没有任何愉乐,仿佛行尸走肉一般,完全没有存在感。
苏敏觉得麦冬简直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这么一位放在家里,谁有本事当她不存在!
苏敏思来想去,最后终于下定了决心,直接把小孩儿给送了回去。
她怕麦冬啰嗦,所以事先根本没有通知他。
“小小年纪不上学,呆在我这里也不是办法,有问题总是要解决的。”苏敏见到方丹妮开门见山。
小孩子一路上就一直默默流泪,此刻也没见消停,这个样子也怪吓人的。苏敏更觉得得赶紧扔了这块烫手的山芋。
小孩儿的妈妈看起来气质很优雅,听说是在乐团拉小提琴的,看起来多少还有点儿艺人的范儿。
“母女有点儿小矛盾很正常的,这孩子就是太任性了,给您添麻烦了。我听麦冬说在您那,觉得很放心,所以也没急着找回来。但是总在您那儿也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本来这几天我也要去接呢。这孩子,你也看到了,这里有点问题”,女人指了指头,〃所以,学也是半上不上的,老师也拿她没办法。”
苏敏点头微笑说,“麦冬回来跟他说声吧,我擅自将她送回来了,因为我觉得小孩子还是在父母身边会好些,实在不行,带孩子去看看医生吧”。
苏敏临行前看了小孩儿一眼,“要听话哦,再见了。”
小孩居然对她笑了笑,眼睛里却泛着泪光。
苏敏看得心惊,打了个寒战,这孩子的表情看得都让人害怕,与她对视时总觉得心里冷嗖嗖的。
苏敏开车回家,一路上,脑子里全是分别时孩子的笑脸,眼睛里的泪光总有些深意的感觉。
苏敏在路边停下车子,想了想还是给麦冬拨了个电话。
麦冬接了电话,没等她说完,急急的说了句:“你害死她了!”就挂了电话。
苏敏懊恼地回到家,从这孩子来,她似乎就没清静过。说不出来的原因,看着这孩子就觉得浑身发冷,不光自己冷,还替她发冷。如果人有灵魂,这小鬼的魂儿早不知飘荡到何处了。
麦冬急急地挂了电话更让她担心,不明白麦冬说自己害死她了,究竟是什么意思。
站在窗前,苏敏绞尽脑汁地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怎么想也觉得自己做得没有哪儿不对的,把离家出走的孩子平安送回家,难道也有错吗?
再说,这孩子在她家住着算怎么回事儿,她自己也不过是个20岁刚走出校门儿的姑娘,目前的情况她还真当不了这个妈!
苏敏茫然地望着窗外胡思乱想着,突然,她透过落地窗看到自家大门外那个孩子正站在她家门口。苏敏慌忙跑下楼打开大门出去看她,一眼看到小孩儿眼眶和脖子上有好多块儿淤青,嘴角还留着血痕!
苏敏觉得身子发凉,有点儿颤抖。她活这么大,从来没看到过这么丁点的孩子身上带着这样的伤。
“怎么了?有人打你了吗,谁干的?”她觉得形势不妙。
小孩死盯着她,不说话,突然从衣服兜儿里掏出一把水果刀按住了自己的脖子,一脸的绝决!
苏敏慌了,“放下刀,只要不做傻事,一切OK!”。她可不想让这家伙死在自己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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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来时的路 第11页' TOP '
'更新时间' 20110424 18:02:29 '字数' 900
麦冬站在阳台上背对着苏敏,不看她,口中喃喃:
是暴力,暴力的结果,认为是毁了自己的一生。听说过吧,她妈妈和我爸是一个乐团的,年青时就和我爸好了,后来女方家里因为我爸是离婚的还带着我这个男孩儿就没同意。
苏敏:“这个我听说过,后来不是倒底走到一起了么?”
“是呀,女方家里终于同意了,原因是女方出了意外,在外地演出时被强暴了,并生下了孩子。”
“真是太可笑了,这下终于平等了,一人带一个孩子,谁也不吃亏。那女的怎么蠢成这样呢,这样的情况怎么不打掉呢?”
“发现时已经4个月了。”
“谁干的,告他了吗?”
“告了,也是圈儿里的人,此人有点儿背景,没告成。”
“后来呢,现在这人在哪?”
“孩子出生没多久,他得了癌症,死了。”
“所以呢,方丹妮总是耿耿于怀,把对那个男人的恨都转向了孩子,迁怒于孩子?”
“是心理疾病,但精神正常。”
“也是暴力,对吧?”
麦冬低下了头,“说是跟生父长得一模一样,看见了就控制不住情绪”。
“我靠!亲妈虐待亲生女儿,是不是可以上新闻了!”苏敏咬着牙爆了粗口。
“这不是小说搬到现世了吗?我最怕的就是这种了。这样的更不行了,久了赖在我这儿了,快整走!”
麦冬说:“明年我就该上大学了,目前有A和B两所目标学校,B比较有把握,在本市;A在京城,分数线高,竞争激烈,估计没啥戏。在本市读B就不住校了,在外面租个房子,到时候一定把她接走。所以只是不到一年而已,无论如何你得帮我一把,先挺过这一年!”
苏敏说,“这可是你说的,要兑现!”
麦冬点头:“一定!”
苏敏问:“她自己知道这些事儿吗?”
麦冬摇头:“谁敢告诉她呀,知道她名字吗?”
苏敏摊手,指了指屋里:“跟死人似的,完全没得交流啊!”
“方否”,亲妈给取的。听吧,一出生就是被否定的,看这名字起的,多绝!”
苏敏听了,觉得心里都凉透了,她私下里很烦这种沉重的话题。她极端地认为,人生要是不能活得阳光灿烂,还不如死了算了!
“对她这么好,爱上她了?”她勉强振作精神打趣道。
“开什么玩笑,她才十二,还是个孩子呢。蝼蚁尚且偷生,你就忍心见死不救吗?”
“打住,就到这里吧,你知道的,我这人人品可不怎么样,见义勇为式的英雄人物和活雷锋啥的我可做不来,这么好的事儿还是留给你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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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来时的路 第12页' TOP '
'更新时间' 20110425 13:39:58 '字数' 780
隔壁的小白在窗外敲玻璃做鬼脸儿,手里抱着个脏兮兮的篮球,脖上还挂着个相机,看起来很累赘。
一进门,就吵着:“有饭吗,姐姐,饿死了”。
苏敏看见到他头都疼,特别是这会儿,心里骂道:“娘的,我这都快成收容所了!”
小白看出苏敏心情糟糕得很,就转向了麦冬,说“麦冬哥好”。
麦冬冲他笑:“好久不见!”,其实小白只比麦冬小一岁而已,只是心理不太成熟,看上去麦冬倒真象他大哥一样。
苏敏看着他心烦,没好气的冲他喊:
“你是不是当我家是食堂呀,上月伙食费交了么?”
“我爸一回来就给你,姐姐。最近我不是新换了这个吗?”他扬了扬手里的新相机,有几分卖弄的意思。
“所以手头有点儿紧,再说了,就咱俩这关系,谈钱,多俗气!”
小白这人的优点是会撒娇,而且苏敏还就吃他这一套。
苏敏笑着说:“你少跟我在这胡扯,我跟你啥关系呀?我可不想养小白脸儿,我就算养,你也是太嫩了点儿!”小白不理她,自已窜进厨房找吃的去了。
不一会,他嘴里啃着个半馒头从厨房出来,这孩子倒是好养活,不挑,啥玩意儿都能对付。从厨房出来,他才看见静静窝在沙发一角的小女孩儿。
那女孩儿低着头,对屋子里的人视而不见。
小白盯着她看,故意惊讶地说,:“这美女是谁呀,唉呀,长得怎么比苏姐姐还好看呀,就是太瘦了,是不是挑食呀?”
那小孩儿居然抬头看了小白一眼,很阳光的少年,样子看起来比自己大不了多少,高高的个子,没心没肺的笑着。
时光仿佛就在这一刻凝固了,窝在沙发里抑郁的少女,站在一处热切攀谈的苏敏和麦冬,嘴上叨着半个馒头的小白。这场景仿佛也没什么特别的,不过是生活中最常见的一幕。然而多年后,在此场景中的任何一位主人公,再回忆起这一段来都不胜唏嘘!人生的魅力在于不知明天究竟会发生些什么,到了下一站,再回头去看来时的路,不论多痛苦悲凉,因为成为了过去,也会心生一丝回忆的温暖。因为在时间面前,一切幸福和伤痛终将消失怠尽,只有未来才是可期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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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恶人怎会有挣扎 第13页' TOP '
'更新时间' 20110425 21:57:13 '字数' 498
话说,苏敏带着这么个祖宗,终于熬到了麦冬高中毕业。此时,她已在公司立住了脚,工资也涨了不少,麦冬把家里给的钱,都拿出来给了苏敏;其实就是给方否的,可那孩子根本就不花什么钱,吃的穿的简单到不象现世里的人。连学也是上的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每天只闷在家里看苏敏书架里的书,总之对什么都是无所谓,活得超凡脱俗,无欲无求。
苏敏觉得,这孩子要是一直这么下去早晚得成仙儿!
苏敏有次偷偷观察她,发现这丫头看书不是一般的杂,中外名著,马列毛概,卢梭的《社会契约论》,连《本草纲目》都细细地翻过了。苏敏平时看书,跟赚钱无关的书一概不读,有些书就是买回家来放在书架上充面子的,自己一页都没翻过。方否来了,这些书终于有了用处,不是只摆在那里积灰了。
要说,养个孩子还真不光是钱的事儿。苏敏觉着自己无论从精神和体力上都无法应付这么个主。
这个无声无息也不惹事的家伙,却无时无刻地吸引着她的注意力。苏敏渐渐发现麦冬给她支的招根本是在放屁,当方否不存在还不如当自己不存在来得容易些。
她开始比任何人都盼着麦冬录取通知书下来的那一天,比麦冬他老爸,比麦冬自己还盼望,因为那一天的到来就意味着她可以送走这位瘟神,过上幸福自由的快乐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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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恶人怎会有挣扎 第14页' TOP '
'更新时间' 20110426 13:23:59 '字数' 419
高考录取通知书终于下来了,麦冬那小子不知抽了什么疯,居然一举考上了京城那所全国知名的音乐类专业院校。
这意味着,麦冬必须要进京城读书了。
而方否年纪尚小,还要上学,以麦冬目前的能力是绝无法将方否转入京城的,这样沉痛的结果真是苏敏做梦也没料到的。
那所京城著明的A校竞争激烈,每年都报考者甚众,能考上的人更是凤毛麟角。麦冬平时成绩属中游,根本没什么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