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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历晴川-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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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这是怎么回事?”
那人回答道:“刚才住院部有人跳楼了。”
“清越!”混乱中有个人叫她的名字,清越看过去,是杨小溪从记者群里跑出来,看到小溪焦急苍白的脸色,她顿时猜到发生什么。
“清越,听我说,你一定要坚强。”小溪一把抱住清越,终于忍不住哭出声,“苏阿姨……出事了。”
清越脸色顿时木然。手一松,糖炒栗子从袋子里滚出来,一颗颗分明,撒满一地。
一个人,一个女人,究竟能够承受多少伤痛?
都说上天仁慈,却为何始终不放过这个可怜的苏清越?上帝只要稍微睁眼看一看便会发现她已经无路可走,但如今雪上加霜,她连唯一的妈妈也没有了。
城市的霓虹璀璨而陆离,世上太多悲剧在上演。
辰川始终忘不了事情发生的那一天,他以为清越会大哭晕厥,可怎么也没想到她不哭也不闹,反而从容地走至警戒线旁向警察表明自己的身份,直到被一个警察带进现场内,头也没有回。只是他看到在她离开的那一瞬,眸子里从不曾熄灭的光亮终于熄灭。
滚落在地上的糖炒栗子被过往的人们踩成泥团,周围很吵闹,但辰川知道,从这一刻开始,清越的世界里没有声音了,一切,归于寂然。

墓园。
这才是天底下最安静的地方。
是隔绝了尘世间所有的悲欢离合,只以死亡之名存在的安静。
阴雨绵绵,淅淅沥沥。每一座肃穆的墓碑下都埋藏着一个亡灵,留下一世的牵挂。
辰川身着黑色西装,撑一把黑色雨伞,不远不近地看着前方墓碑下长跪不起的苏清越。潇潇暮雨里,她一动不动地跪着,任凭冷雨淋湿一袭黑衣,那么瘦,似乎随时可能倒下。
仿佛,天地无声,雨也无声,他与她一前一后,近在咫尺,如隔天涯。
雨略大了些,辰川终于不忍心再眼睁睁看着,快步走到清越身边为她撑起雨伞,她感觉到了,却并不抬头,仍旧直愣愣地跪倒那里,脸上有滴落的水珠,眼里却是没有泪的。
“起来。”辰川抽手去扶她的手臂。清越不配合,硬着身子往下挣。
“起来!”
她还是不起来,任他怎样拉都不肯起。
辰川一把丢开雨伞,两只手抓住清越的手臂硬生生将她拖起来,她还是不声不响,任凭他怎么叫也不答一句话,肩膀被紧紧抓着却也似乎根本没有知觉,眸子是灰暗无光的,就如同头顶上阴云密布的天。
他觉得心被狠狠地揪着,恨不能撬开她的嘴让她喊出一声也痛快些,但她就是不说话,甚至连看他都不肯,眼睛直愣愣瞅着前面,目光没有焦距也没有神采,死气沉沉。
这些天处理苏母的后事,清越反常地不许任何人插手,无论是顾子维还是梁辰川一概被她排斥在外,甚至连被辰川嘱咐去帮忙的秦少唐也被拒绝。少唐回去告诉辰川说清越一切都很好,从警方对苏母跳楼的调查到最后安葬事宜都处理得井井有条,丝毫不见伤心落泪,叫他尽管放心。
他听完才更加不放心。他知道这对于清越是怎样的切肤之痛,她其实只是个小女人,经过一次又一次的重创,却将自己隐藏着坚强的假象之下,伪装一旦崩塌,该要如何安身立命? 

清越挣脱开辰川的手,脚底趔趄,身子靠倒在冰冷的墓碑上,目光一凛,终于有了温度。
他想劝,又觉得不该由他来劝,只好说:“顾子维呢?他怎么能丢下你一个人?”
“是我不让他来。”她终于肯说话,声音平稳出奇,更有种陌生的喑哑,“辰川,你也走吧。这些天警察一直找曼丽姐问话,她也受惊吓了。”
苏母那天故意支开他们两个,后来出乎意料地从徐曼丽的病房窗户跳下去,在那之前她们单独谈过什么谁也不知道。警方多次找徐曼丽问话,据她说当时竭力阻拦过,但事发突然根本来不及,可又没有第三方证人可以证明她的清白,她一时无法排除嫌疑。
谁也没想到,最后拿去证据来的人是苏清越。她拿出母亲留在自己病房里的遗书,白纸黑字写明了母亲寻死的意图,整件事情与徐曼丽无关。
辰川皱眉:“也许我的问题有些冒昧,你能不能告诉我,那封遗书里究竟写了什么?阿姨她为什么要自杀?”
为什么?清越缓缓地抚摸着母亲的墓碑,那是与父亲离开时一样的理由:“……为了我的自由。”
为了他们心爱的女儿不再受任何人的威胁,宁愿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让女儿能够展翅勇敢地追寻自己的幸福。
原来妈妈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已经都知道了,女儿为她的病也为他们的罪孽忍辱负重,连真爱也要拱手相让,所以要用这样的方式来化解徐曼丽的仇恨,让顾子维失去威逼利诱的筹码。
但妈妈又怎会知道,这样做会让女儿蒙受多么大的罪恶感?是她害死了妈妈,还怎么能够幸福?
曾几何时,妈妈是她苟且偷生的唯一理由,哪怕要离开辰川,嫁给不再爱的顾子维也没有关系。忍受着那么大的痛苦只是要妈妈能好好活着,但是,这个唯一的理由也没有了。
“自由?清越,你要什么样的自由?你告诉我,只要你要的自由我给得起,不管付出任何代价。如果可以……”
雨声吞没了辰川后面的话,清越缓缓顺着石碑滑下去,坐在地上,雨水将那串手链洗得晶莹剔透。
真的可以么?
没有退路,前方是个死胡同。怎么能够容忍自己次次走投无路都拉辰川来当救生圈,他有什么理由一再收容身心残破的自己?她是个扫把星,一无是处,害人害己,不敢奢望再得到幸福。
“不可以。”她的声音很轻,三个字,很慢,在辰川听来却很重,如同千钧。
“为什么?是因为,顾子维?”辰川第一次与清越面对面问出这句话。一直以来都是他的怀疑,旁人的回答,如今他要亲口听见她告诉他。
清越低下头,雨水顺着刘海滴下,落在唇角竟有些苦涩。事到如今,心里在乎的人是谁,想念的深爱的认定的人到底是谁,她又怎么还会模糊不清?她知道,都知道的。
每一次遇难遭险的时候,是他如同白马骑士一样及时赶到。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是只有他才能给予的温暖。
自认为一无是处的她,更只有他才爱怜如同蒙尘的珍宝。
偌大的世界真的只剩下他了。
可是,他们不能在一起。
他尚前程大好,而她油尽灯枯,无心求生。她离开之后,他会找到更合适他的女子,而非她这副半死的躯壳。
梁辰川问:“告诉我,是不是因为顾子维?你,爱他?”
雨帘隔着他与她,淅沥是世间唯一的声响。他第一次亲口问出这个苦苦折腾自己的问题。他要听她亲口回答,不然绝不死心,绝不放手。
清越失魂落魄地抱着石碑,额角抵在冰冷的碑上。她从来都以为自己够坚强,被生活折磨殆尽,苟延残喘,她也从不妥协。原来不过因为千疮百孔的心还没有被放干血,命运再残酷也还留着最致命的一手。
是她害死了妈妈。这最后一击,她真的再无力应对。孤苦伶仃,无依无靠,一切都了无生趣,那些曾经奋力求生的信念,都没有了。
整个世界轰然坍塌,没有办法再活下去,只想一死了之。
辰川是那么完美无瑕的一个人,她要怎样将自己一副行尸走肉失去灵魂的躯壳许给她?
不要,不要,不要。  
 
她要离开。离开他,离开这苦海无涯的浮生。
她点头:“是的,辰川。我爱顾子维,我一直都只爱他,从来没有爱过你。”
什么叫痛彻心扉?是顷刻间痛得连呼吸都感觉不到。他怔怔地看着扶着墓碑的清越,只觉心痛难当。听完那个答案,总觉得哪里不对了,不,是天,地,万物,什么都不对了。
他笑,抹干脸上的雨水,又皱眉,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明明是千百遍告诫过自己的答案,但因为不是亲耳听见总归存着侥幸,现在由她告诉才真是觉得心里疼,将最后一侥幸的自欺无情毁灭。
雨水似断线的珠子,击打在石碑上,像极了剔透的泪。
“没关系。”辰川仰头深吸一口气,笑了笑,尽量让自己显得足够洒脱,“没关系,苏清越,我早就有心理准备。我知道,从一开始结婚就是我一厢情愿,你爱的是顾子维,你难过的时候想到的是他,无助的时候想到的也是他,就像你们一起的那个游戏,那间房从头到尾都只是你们两个人的,我没有密码,进不去,你的心也是一间上锁的房,我从来进不去。”
清越倚着石碑,蜷缩着身子,听他的声音混杂在雨声里,心一寸寸撕裂。
“你总喜欢说对不起,其实是我对不起你。是我自以为是,以为我愿意给的就是你想要的,从来没有考虑过你自己的意思。当初我要结婚时趁人之危,你要离婚我又不肯放手,对不起,是我太自私了。”
清越抬起头看他,只是一个抬头的动作竟已经这么费力,雨线直直地从天幕拉下来,他的脸仿佛那么遥远,她已经能够猜到他往后要说的话。
“所以清越,现在我尊重你的选择,给你自由。”
她吃力地睁着眼睛,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冷,嘴唇微微翕动着,雨水灌进嘴里,却流不出泪来。意料之中的结局,却是意料之外的痛楚,如同生命里最后一寸力量抽离,欲哭无泪。
自由。
所有爱她的人都不顾一切地给她这样东西,以这同一种理由离开她的世界,就算她真的得到自由,还会有幸福么?
罢了。对于一个一心求死的人,何必再谈什么幸福。
辰川走过去重新捡起方才丢掉的黑色雨伞,返回来,郑重地将伞柄递给她。四目相对之时只剩下沉默,局内人却看不穿这沉默背后的悲辛无尽。他克制住想要向前抱住她的冲动,终究向后退了几步。
他问:“我有没有对你说过我爱你?”
她看着他,已经无力作答。
他说:“我爱你。”
说出这句话时他流泪了。可她看不清,眼睛被雨水模糊着,只能看见他转身离去的背影,那句话立即在冷风凄雨中冷却了,仿佛从来不曾存在过。
雨水打在清越头顶的伞面上沥沥作响。辰川头也不回地走进他的车里,终于消失成一个再也看不见的点,缓缓离开,什么都远了。
清越轻轻地转回头,墓碑上妈妈的笑容那么慈祥,她曾经渴望过,也短暂拥有过,现在却凝固在这里,再不属于她。
“妈妈,你可以带我走么?”
没有人回答。
她终于哭了,像个小孩子一样嚎啕大哭,抱着冰冷的石碑,如同抱着母亲没有温度的尸体,天大地大无处容身,哪里才有家?
爸爸,妈妈,我真的好累。
好累。  

有人说时光最是无情,的确如此。悲伤的人活在自己的悲伤中,时间却不会为他停止哪怕一分。纵使有情人如何悲痛欲绝,生活困境如何艰难,四年还是过去了。
这四年,是辰川东山再起的四年,也是清越消失无迹的四年。
东瑞集团的总部从海都市转移到京安市,通过几次革命性的收购重组调整,影响力从江三角地区辐射到大江南北,一举成为全国一线的龙头企业,东瑞年轻的总裁梁辰川成为缔造商业神话的知名领袖。两年前,一家媒体挖出这位白手起家的企业家鲜为人知庞大到令人乍舌的身世背景,更在年轻人中掀起了一阵崇拜追捧的梁氏旋风。
尤其是今年年初,东瑞内部传出要与著名跨国公司ISE展开第一轮合作的消息,立刻成为各大财经版的头版头条。不仅是因为这次兄弟强强联手格外有看头,同时也是对四年前合作未果的后续,因此,从消息一传出就吸引着各方密切的关注。
在东瑞总部高层会客厅里,梁辰川正接受一家高端财经杂志记者的采访。
记者姓陶,是一位年纪很轻的美女,脸上挂着庄重干练的职业笑容,还是有掩饰不住的一点点紧张。在她采访的一众高端商界精英中,这位梁总算不得最成功的,但无疑,梁辰川的年轻与英俊、品味与矜贵,多一分嫌骄,少一分则凡,恰到好处方显卓尔不群又谦恭有度,自然有一种要命的吸引力。
梁辰川坐在对面,以身后巨大的落地窗面为背景,仿佛指点江山的王者。
女记者细心地观察着,他的话不多,眉间总是藏着一抹淡淡的皱痕。她记得曾经有一家同行媒体有一篇专访,描写他偶然的一笑,说那竟是一笑倾城温润如玉,起初她和同事都觉得好笑,对一个男子怎么能有那样的修辞。
但是,在东瑞集团与ISE集团签署合同的发布会那天,当梁辰川终于得以与他的兄长梁易凡并肩站在同一个舞台,他的笑容发自心底,感染了当场所有媒体。她是从报纸上看到的,那张刊登在头版的巨幅照片就是他的笑容,谦谦君子,一笑倾城。
她问道:“梁总,我们都知道当初ISE多次表达过合作意图,特别是东瑞与盛世对峙造成运营困难时期,ISE高层更表示愿以第三方姿态介入反收购,为什么那时您屡次拒绝,现在又转过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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