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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换个位置?”
“好啊,再去找个。”
三个人一同起身,端着食碟离开。
她们起身时并不重,声音轻轻的,在这嘈杂聒噪的环境中,更是微不足道。
可霍连生无由来的,就这样微微一扫,恰好看到了她们离开的背影。
他也不知为何,交往过那么多女生,唯一认得出背影的人,只有安心,哪怕那么多人,他还是能够一眼将她认出来。
或许因为她留在他身边最久,或许她总是背对着他,让他看惯了她的背影。
她们刚才,听到了他们的话了吗?
听到了吧,就算没有听到又如何。
总归她不会在意的,就算他烂到骨子里,她也不会在意的。
他努力抑制心里的反感,不过是第一次被女人甩罢了,不过是第一次被女人不在乎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不想像花砾一样,风度尽失。
况且,花砾至少爱过宋冉。
而他与安心之间,什么都没有。
至始至终这不过是,一场赌约,一场笑话。
、第十六章
所谓通宵达旦,也只闹到午夜,过了两点,兴致过去,也便各自唱歌的唱歌,回宿舍的回宿舍,凌乱散场了。
安心稍微喝了些酒,额角阵痛,怎么摁太阳穴也不管用。
花砾凑到她的身边问:“你是不是醉了,要不要去卫生间清洗一下?”
她的情况其实比安心好不了多少,一开口全是酒气,安心觉得更难受了,从沙发上站起:“我去去就回来。”
花砾慢吞吞的点点头:“嗯。”
朝朝更是已经睡觉了。
这家自助餐厅环境不错,卫生间也极清洁,水槽旁边还放着洗手液梳子棉签之类的小用品,安心拧开水龙头,朝着自己的脸凫了两捧水,水很冷,酒意立即醒了大半,额角的阵痛也变得麻木,用纸巾擦拭干净脸上的水,转身想要回到前场。
蓦然一个黑影从背后蹿出,安心根本不知发生了什么,便被那人一手抓着手腕,摁倒在墙上。
“啊!”
她被撞得头晕眼花,隐隐间似乎刚才花砾将脸凑到她面前,鼻尖全是酒气。
“霍连生?你干什么,你放开我!”
看清来人,她立即想要挣扎,可是霍连生的力气实在太大了,即使只一只手抓着她,她也无法挣脱。
霍连生任她百般挣扎,呼吸越来越浑浊。
“霍连生——!”
“……你总是这样,总被我逼的没有办法,才会这样看着我。”霍连生终于开口,他的声音有些嘶哑,却并不像醉了:“你知道吗?刚才你离开的时候,我看见你了,你听到我们说话了吧,是不是因为厌恶,所以走开了?”
安心皱眉看他。
“你走开了,我看到了你的背影,然后,就一直一直在看你。”
他看着她终于寻到位置,吃食物,拍纪念照,与众人说话,目光浅浅的微笑,嘈杂时会将唇轻轻凑到对方耳边。
“可是你根本没有发现我在看你,整整五个小时,我看了你五个小时,你都没有往我在的方向看一眼。”
安心:“……”
霍连生将头抵在她的脖颈:“你哪怕就是看一眼也好啊,看一眼再别开视线也好啊,我也甘心了,可是你竟然一眼也没有看我,安心,你不该叫安心,你该叫狠心。”
“霍连生,我已经说过了,我和你没有关系了。”
“因为花砾?”霍连生说:“安心,你公平一些好不好,我和宋冉是两个独立的个体,你不要因为他迁怒于我。”
“我没有因为他迁怒你,你我心知肚明,我们之间的关系,仅到毕业为止。”
霍连生眼中划过一缕惊痛:“你……”
“我怎么了?霍连生,你这样抓着我的手,莫不是怕我发现藏在卫生间外的你那些狐朋狗友?”
卫生间外,趴着听墙角的林晚等人顿时石化。
霍连生惊痛的眼神也呆滞了一下。
果然。
安心觉得自己对眼前这人,真是一点脾气也没有了。
去年也有这么一次,他带她去森林公园,走过一处急坡,她分明只是崴了一下,他竟然抱着她的人滚到坡底,弄了她一身淤青也罢了,还自以为英雄救美,深情款款对她说:“安心,刚才也不知道怎样,身体先一步就抱住了你,那个时候我只有一个想法,就是不能让你受一丁点伤害,你说,我是不是有些喜欢你了?”
她面无表情,他继续说:“我想我是真的喜欢上你了罢,那你呢?哪怕只有一瞬间,你有没有对我动过心?”
做人,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
她用下巴指了指他夹在衬衣口袋中的录音笔:“那个,我看见了。”
之后又无数次,他总说他似乎喜欢上她了,但她总能在拆穿他之后发现跟在他后面偷听的那群狐朋狗友。
今晚估计还是这样。
她以为宋冉将花砾辜负成那个样子,他总该有些愧疚之心,不会纠缠她了,谁知道这两个月全是在隐忍,这里又是干什么,上回扮生死,这回扮苦情么?
花花公子回头扮深情,的确很多女子都吃这一套。
安心觉得可惜,他怎么就没看上朝朝呢?这两人要真是配成一对,那定是天作之合。
安心说:“霍连生,我再告诉你一次,你听清楚,我安心,从来没有喜欢过你,哪怕一瞬间也没有动过心,你想要我承认喜欢上你,再抛弃我羞辱我,和你那群狐朋狗友撒花喷啤酒庆祝,别说门了,窗户都没有。”
“羞辱你?”霍连生抓住了关键词:“你说我是想羞辱你?”
安心理所当然的哼了一声:“难道不是?”
霍连生忽然放开她的手腕,后退一步:“是啊,让你看出来了,可惜我再次失败了。”
说完,也不等安心反应,便转身离开。
安心凝眉看着他的背影。
他的脚步很慢,微微有些摇晃,看来是真醉了。
就那样一步一步,离她越来越远。
最终转身不见。
她立即呲牙甩了甩刚才被他抓紧的手腕,痛死了,都掐出红印来了,做戏都做得这么真,何必?
再整理出去,花砾已经叫醒朝朝,就等她一起离开了。
花砾问:“怎么这么久才出来?”
“太迷糊了,多浸了会儿。”
她和花砾站在一起,所以没有看到朝朝向安心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意味深长。
安心却觉得呼吸一窒。
花砾继续说:“那走吧。”
“……嗯。”
招了一辆出租车,途中无聊,朝朝开始找话聊天。
“唉,就我们刚才遇见的陆婷婷和桑晴,你们知道吗?我刚才听说一个特逗的事儿。”
花砾来了兴趣,移了移位置:“哦?”
“说那个桑晴,有一个男生死劲儿追求她,暗示千百遍,她神经海底电缆似的,愣是没看出来,结果那个男生挨不住了,就明示了,说喜欢她,结果她吓一跳,说你怎么不早说,你不说你喜欢我我怎么知道,然后把人家给拒绝了。”
花砾眉角跳了跳:“这怎么逗了?”
“逗的在后面,她拒绝了人家之后,人家移情别恋,她看不过去,说既喜欢她又和别的女生在一起,不是对那个女生不公平么?就拆了人家的姻缘,那个男生气疯了,说早就不喜欢她了,她又吓了一跳,说你怎么不早说,你不说你不喜欢我了我怎么知道,说得理直气壮,没有半分悔意,逗不逗。”
花砾扑哧一笑,“她不是逗,也不是神经粗,她只是不爱他。”
因为不爱,所以从未将视线投放在那人身上,所以看不到他的眼神从热切变得冷漠。
“是啊。”朝朝看了安心一眼:“说来说去,不过不爱两字。”
安心说:“不喜欢又不是她的错,谁规定那个男生喜欢她,她就必须回应来着?”
“是啊,而且还是这么肤浅廉价这么容易变心的喜欢,不喜欢真是她的幸运。”朝朝说:“可万一,可万一那个男生是真的喜欢她呢?是深情似海的那种,错过了,难道不觉得可惜?说不定这一生,再也遇不到这样的了。”
安心说:“遇不到就遇不到了,没了这样的,还有那样的,不是吗?”
朝朝耸了耸肩:“当然,这世上没几个最后能成真的孤家寡人。”
包括桑晴,包括那位不知名的追求者,包括她,包括安心,包括……霍连生。
其实霍连生,是真的喜欢上安心的吧,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可惜他从未喜欢过,也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非常喜欢,年少负气,觉得总觉得先低头那个总是输家。
所以他一次一次逼迫安心,想要安心承认喜欢上了他,满足他的虚荣与骄傲之后,再装模作样施舍她欢情。
就像小孩子一样,你不喜欢我,我凭什么要喜欢你,你要是喜欢我,我再考虑要不要喜欢你。——虽然,最后的答案,一定是,喜欢。
可惜哪怕一次也好,安心也没有让过步。
她其实看到了。
霍连生独自从卫生间出来。
嘴唇抿得紧紧的,目光阴郁。
如果换作是她,早就缴械投降了,安心究竟是怎样做到的呢?怎样做到,哪怕是一丁点,也不会动心的呢?
、第十七章
“施了魔法的缎带……”
十七岁的安宁将红色的缎带捧在手心,冥思苦想怎样也想不到一根普通的缎带怎么会在生日那天被施魔法。
容敏实在看不过去,暗示她说:“想想生日的时候,必备的步骤是什么?”
“啊?”安宁眼中划过一丝迷茫,歪着头猜测:“吃蛋糕,收礼物,还有什么?”
“那蛋糕和礼物都有外包装啊,你想想他们的外包装都是用什么……”
“啊!”安宁两眼放光看着手中的红色缎带:“我知道了,根本没有什么魔法!”
“你最喜欢的东西,你最想得到的东西,当然只有你自己知道了啊……”容敏走到她的身后,拾起她手中的红色缎带,将它系在她的手腕上,还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到了生日那天,你就像这样,将这根缎带系在那样东西上,哪怕是天上的月亮,你哥哥都会给你捞下来……”
原来如此。
原来是这么回事。
安宁伸展双手,整个人后仰,倚在容敏的怀中。
可是,她最想要的东西太多了,好像哪一样都放不下,又好像哪一样都不重要。
……不如,就要哥哥吧!
有了可以为她为她实现愿望的哥哥,那她所有的愿望就可以都实现了!
“看你傻笑的样子,是不是想到了到时候该怎么使用这根缎带了?”容敏看着眉眼弯弯的安宁,粉扑扑的脸蛋晶莹剔透,心里又软又爱,忍不住捏了捏她的鼻子,安宁“哎哟”一声哀嚎:“讨厌啦,妈妈放开,不能呼吸啦!”
“说嘛,告诉我,我可以先给你买,这样你就可以再问你哥哥要个别的。”
“不说。”
“真的不说?”
“不说。”
“不说我就不放哦!”
“还是不说!”
“……”
“坚决不说!”
其实容敏捏着她鼻子的力气很小,根本没有安宁演得那么夸张,不能呼吸,安宁任她捏着鼻子,看着系在手腕上的缎带傻笑。
她已描绘好生日那天的情景,就如今天妈妈这样,她一圈一圈,将缎带系在哥哥的手腕上,再打一个美丽的蝴蝶结。
然后,她就可以拥有全世界。
“安心,安心,醒了……”
床上的安心蓦然睁开双眼,天色一片大亮,朝朝扶着栏杆对她招手:“快点一起去办离校手续,今天就要回家了。”
“哦。”
她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慢慢从床上挣扎起来,朝朝看她磨蹭的样子好笑:“梦里被人追杀了?看你一副虚脱的样子。”
“谁知道,一睁眼就忘了。”
下床,洗漱,花砾和朝朝都已将行李收拾了大半,安心看着自己这四年来住的地方,那么小,那么拥挤,真真要整理带走的时候,却发现没什么可带的,大多都是可以扔掉的无用之物。
离校手续也不过一张轻飘飘的纸,上面分划了无数小格,每一个小格要盖一章,章盖全了,这个学校也跑了大半。
她们三个用了整整四个小时,才将上面的所有章盖全,回到宿舍一个个都累瘫痪了。
中午吃完饭,又休息了会儿,转眼已经下午五点了。
花砾的车早已停在宿舍楼下。
她果然仗义,还真让司机先送安心和朝朝回家,朝朝退让,让安心先走,安心也懒得推辞,迟早都要散场,推辞来去就做作了。
她将所有的书都扔了,只装了几件喜欢的衣裳与手提电脑,提着箱子上车了。
她与朝朝都曾经在花砾家做客过,也多次被司机送回家,因此还算熟识,上了副驾还与司机说了两句话才走。
在校园中看车速度都很慢,安心看着周围的景致如走马观花一般错过,瞬间生出一丝怅惘之情。
她终究在这里呆过四年,可如今,真是再没有一点关系了。
而宿舍之内,花砾和朝朝单独相处着。
她们各自沉默,好似对方根本不存在一般,终于,过了许久,花砾才开口说:“朝朝。”
“嗯?”
朝朝抬头,才发现花砾已经走到她面前,她心中一跳,似乎有些心虚,又似乎没什么大不了。
她问:“怎么了?”
花砾说:“你和宋冉,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朝朝垂下眼帘:“大三的时候。”
花砾自嘲一笑:“那么早啊……真是对不起,我竟然一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