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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慎也见过那个女子,的确长得动人异常,让人见之难忘。
“好了,孩子感情上的事由着去就好了,只要不伤着命,受点挫折也是好的。”简新亚抬眼看了下容慎:“倒是你,马上就二十五了,也该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周围看着感觉不错的就上上心,也别求像电视剧里似的爱得死去活来,能一起安静的生活就行了。”
容慎神情诡异:“爸,这算是你的,经验之谈吗?”
简新亚瞪了他一眼:“我还不是为你好,不想要你走我和你妈走过的弯路。”
容慎埋下头,不再说话。
“我觉得姑父说得挺有道理的。”陈嘉辞迟了半个小时才起床,吃完早点,和容慎一起在书房看书,容慎个性安静,平时除了工作鲜少出门,更别谈兴趣爱好,除了工作必须结交的人际,也只和陈嘉辞比较亲近。陈嘉辞听说简新亚要容慎找女朋友的事,对此十分赞成:“我觉得谈玉不错,我第一眼见她就知道她喜欢你,你可以考虑一下。”
容慎说:“我不喜欢她。”
“唉,从小到大,也就一个安宁能入你的眼。我也知道你不想委屈自己,找一个不喜欢的人一起生活,可是表哥……你有没有想过,现在这样一成不变的生活,什么都改变不了。”陈嘉辞说:“安宁已经死了四年了,姑姑和姑父还是那个样子,如果你能快些结婚,快些有个孩子,说不定姑姑和姑父能够从安宁的死亡中走出来。”
“我知道。”
“你总说你知道,但你从来不会去做。”陈嘉辞伸出手,止住了容慎正要掀书页的动作,问:“表哥,你在害怕什么,你害怕新人的出现,会替代安宁在姑姑和姑父心中的地位吗?还是害怕,会替代安宁在你心中的地位?”
容慎也不恼:“那你呢,你曾经有没有害怕过,有人会替代谢有容在您心中的地位?”
谢有容是曾经弃陈嘉辞为敝履的女子的名字。
陈嘉辞脸立即绿了:“我现在不是在和你说谢有容,我是在和你说安宁。”
“但我结不结婚,生不生孩子与安宁没有任何关心。”容慎终于将书放下,认真得看着陈嘉辞:“如果我只是为了填补家中因为失去安宁的空虚伤痛而结婚,你不觉得,对于我未来的妻子,对于死去的安宁,都极不公平吗?”
“啊?”
“喜欢一个人,想和她永远在一起,所以就结婚,我一直是这样认为的。”容慎说:“况且这个家,从来不需要谁来做安宁的替身。”
周六的校园,便是连平时最热闹的食堂都安静异常。
安心与朝朝各点了一份饭菜,坐到一个角落的位置开始吃。
安心挑出炒菜中的花椒,放在旁边的碟子中,朝朝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说:“我已经快两个月没看到你挑食了,感觉好怀念。”
“你马上会更怀念的。”安心微微一笑:“我今天打电话给花砾了,要她回来,她答应了。”
朝朝呆了下:“啊?”
“她现在说不定已经在飞机上了,今晚我们就可以团聚了。”
“讨厌,你怎么不早告诉我,都不给人家一个思想准备,被惊喜惊吓到了!”
安心无语:“这需要什么思想准备,你猜都猜得出来啊。”
其实花砾是本市人,只是前些天去外地的他叔叔那里玩,他叔叔新买了一栋别墅,靠着海,风光极好,花砾便吵嚷着要去别墅开派对,可开了几场也就那么些意思,晚上海风吹着也冷,几天就腻了,正想着要回来,安心一个电话过去了,何况就要答辩了,在外面的自然都该返校和导师交流一下论文的事,哪里大修,哪里小改,哪里顺序需要调整。
昨天霍连生说宋冉也在,安心也在电话里提了一句,花砾小女人心态,在她说起宋冉名字的时候就恨不得如孙悟空一般一个跟斗云十万八千里翻过来和宋冉你侬我侬。
朝朝垂头丧气将额头磕在桌子上,小声说:“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我要被你害死了……”
“什么?”她的话太小声,安心没有听清楚。
朝朝又将头抬起,恹恹然说:“不,没什么,我什么都没说。”
安心疑惑的看了她一眼。
又是这种感觉,朝朝她,真的好像哪里变了,怎么看,怎么觉得有些奇怪,可是又具体说不清楚奇怪在哪里。
难道是在她不在的这段期间,朝朝和花砾闹了矛盾?
正在想着,短信提示音起,安心拿过手机,开锁,竟然是花砾的短信:“我下飞机了,马上就回来。”
安心不自觉的看了对方的朝朝一眼,回复道:“我和朝朝说你回来了,她受到了很大的刺激,你是不是和她闹矛盾了?”
“没有啊,你是从哪里听到的天方夜谭,唉,我故意没联系她想给她个惊喜的,看来惊喜过头了。”
“哦,那没事了,等你回来。”
“一个小时。”
“好。”
安心发现,她和花砾的短信,也越来越言简意赅了。
放下手机,对方的朝朝已经将饭菜吃得差不多,“是花砾的短信?”
安心点点头:“嗯,她已经下飞机了,一个小时后就回来。”
一个小时眨眼便过去。
安心和朝朝在校门口等着,花砾一身行李,看到安心就把东西扔在两人身上,“累死我了,带了好多东西回来。”
安心被压得“哎哟”一声:“姑娘,你傻了,眼看着就要毕业搬迁了,你还带这么多东西过来。”
“有什么关系,到时候直接让我家司机来搬就好了。”
“好吧,有钱人不懂我们穷人的忧伤。”朝朝认命的扶住行李箱的拖拉杆:“安心,我们走,不理她了。”
“不就是想给你惊喜,结果你被惊吓到了吗?没想到你那么爱我……”花砾一把抱住朝朝的脖颈,在她的脸上轻点一下:“乖,我已经和宋冉打好招呼了,晚上一起出去唱歌,就当赔礼道歉,怎样?”
朝朝微微顿了一下,不过很快反应过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是去了,也是一直听你们唱歌。”
花砾回头,对安心吐了吐舌头:“糟了,有人真的生气了。”
“别理她,昨天晚上开始就怪怪的,不会是一个人闷在宿舍里发霉了,有人气反倒不习惯了吧。”
“是啊,所以你们两个再留着我一个人长蘑菇就好,有多远滚多远。”
安心和花砾同时长长的“哦”了一声:“原来是有人秋后算账。”
“哼!”
、第六章
花砾看她别过头,一副嫌弃模样,反倒更开心:“对了,我有个好消息要和你们分享,你们啊……”刚说到这里,却又断了:“算了,我还是先和宋冉说,然后再告诉你们!”
安心好奇心正被勾起来,谁知她竟然不说,有些被坑了的感觉:“喂,不带这样的,重色亲友啊!”
花砾脸皮比城墙厚:“我就是重色亲友,好啦,今晚我跟你们一起说,行了吧。”
“说好的,不许提前告诉他。”
“知道啦。”
三人一起行走在校园,行李箱的脚轮在地面摩擦出咯咯的声音,谁知转弯处,对方迎来一男两女,男子走在中间,身着西装,一副社会精英模样,两名女子美得各有特色,一名挽了他一只胳膊,一路说说笑笑,好不和谐。
花砾举起手放在嘴边,小声对安心和朝朝说:“贵圈真乱。”
安心扑哧一笑:“你太龌龊了。”
插肩而过,男子却蓦然顿住,回过头,有些不确定的喊了一声:“安心?”
乍听见自己的名字,安心条件反射回头,看看路上,只刚才那三人,指了指自己,说:“你刚才在叫我?”
陪在他身边的两名女子也回过头,看了眼安心,其中一位开口说:“哥,安心是谁?”
原来贵圈没乱。
安心、朝朝和花砾的脑海里同时飘过这句话。
男子却走近安心面前:“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陆修远。”
安心有些迷茫,迷茫过后豁然开朗:“你就是陆修远?”
她这话的句式有些特殊,让在场所有人为之侧目,安心脸一红,低下头小声说:“对不起,我实在太久没见着你,有些忘记了……”
“没事,是我太唐突,没想到你也在这里念书。”陆修远指了指旁边的两名女子:“这个是我妹妹和她好朋友,陆婷婷,桑晴。”又对陆婷婷和桑晴介绍说:“安心,我高中时的学妹。”
陆婷婷和桑晴同时向安心招了招手:“你好。”
安心尴尬的挥了挥爪子,算作回应:“你们好,没想到竟然会和高中学长的妹妹一个学校……”
朝朝和花砾面面相觑。
这样的安心,很不对劲!
和陆修远告别之后,花砾和朝朝几乎拖着安心回到了宿舍,刚将行李放下,就将安心压在墙上,恶狠狠说:“老实交代,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陆修远是谁,你看你看他那腻歪样子,你从来没那样看霍连生过!”
安心举手投降:“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两人同时开口:“说!”
安心脑袋上挂了一颗大大的汗:“那个,我大概、也许、很可能高中的时候暗恋过他……”
“大概?”
“也许?”
“很可能?”
朝朝和花砾一人一句,最后一齐揪住安心的衣襟喊:“你耍我们啊,到底有没有暗恋过!”
“我也不知道啊……”安心欲哭无泪:“我好像还没告诉过你们,我在十七岁时出过意外,伤着了脑袋,后遗症是重度记忆障碍。”
朝朝迷惑得问:“那是什么?”
安心呵呵一笑:“也就是传说中的失忆了。”
朝朝和花砾狠狠被噎了一下,这究竟是电视剧还是活生生的现实,失忆?
安心挣脱两人,别扭的坐在床上:“看吧,我就知道,我说出来,你们肯定会被雷到的,电视剧中玩烂的桥段,竟然会出现在身边。”
花砾皱着眉,若有所思的望着安心:“不对啊,失忆不是,整个人都……可是你看你,半点没有异常,而且你和你妈,也没见什么隔阂啊……而且你身边也没多出来个孩子,失忆干嘛……”
安心被她形容吓到,“花砾,你想太多了,失忆没那么夸张,就是脑海里一片空白……”
“那你和叔叔阿姨……”
“他们才不担心我失忆呢,尤其是我妈,每天在我病床前讲我小时候的故事,听得我耳朵都起茧了……说什么我小时候稍微有不乐意就哭,哭几个小时,谁都哄不住什么的……”
花砾被逗乐了:“这个我知道,你妈也和我说过。”
肖碧嬛和她们终究年龄摆在那里,少了些共同语言,每每她和朝朝去安心家,她总会和她们说安心小时候的事,说安心小时候脾气很怪,有次给她剪了个短发,她嫌不好看,硬拽着理发师要他把她的头发结起来,结不起来就哭,哭了几个小时,谁都哄不住,最后安心哭累了,要睡觉,睡前还说,我醒了还要继续哭,肖碧嬛当她玩笑,毕竟小孩子记性不好,睡一觉之前的不快事大多会忘了,谁知安心醒来之后竟然又“哇”一声哭了。
花砾想想还是觉得不过瘾:“那会不会有一个男的带着孩子来和你……”
朝朝也满眼期待。
安心跪了:“你们真的想多了,我是在学校上楼梯时踩空撞伤脑袋的,而且就我妈那家教,从幼儿园开始我就没有在外面过夜,哪里有机会和男的生孩子……”
花砾想了想肖碧嬛,“也是。”就肖碧嬛那个性,虽然在她和朝朝面前对安心极好,可是眼角眉梢总能透出几分霸道性情,是个控制欲很强的女人。这样的女人,通常都不许自己的丈夫孩子犯些许错。
“什么嘛,还以为有好戏看。”花砾无力的跌睡在安心膝上:“那陆修远呢,既然你失忆了,怎么还记得他?十七岁时你高三了吧,看他现在的年纪,那时早毕业了。”
安心说:“你说陆修远啊……那个怎么说呢,我们学校是初中高中一起的,我估计我是从初中时便开始喜欢他了,养好伤从医院回到家,浏览手机联系人时看到他的号码,还发现自己一直在给他发短信,发件箱全是些今天的天气真好希望你也有个好心情之类的废话……啊,真是一段不堪回首的黑历史!”
“这怎么能算黑历史!”朝朝两眼放光:“现在想想,那个陆修远长得还真不错,当然不是咱们这个年纪那种不错,是更……哎呀,总之霍连生和他一比,蓦然就嫩了,而且你们又在这个时候相遇,二十一岁,刚好可以领结婚证了,唉,我为霍连生点蜡。”
安心凌乱万分:朝朝,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光,总是特别短。
胡闹一下就到晚上了,华灯初上,霍连生与宋冉的车已经停在宿舍楼下。
安心在阳台上对下面的霍连生与宋冉招招手:“你们等等,朝朝和花砾在换衣裳。”
霍连生抬起头对她微微一笑。
安心怔住。
记忆中,似乎也有谁,这样等待着她,这样对她微笑。
而那个人——
“安心,走啦。”一只手压上了安心的肩膀,她侧过脸,花砾正对着宋冉笑得春暖花开:“马上下来。”
、第七章
只要带着安心、朝朝和花砾,霍连生与宋冉都不会挑那种热闹的地方唱歌,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