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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几个月了,顾惜爵依然是不知所踪,秦浩派人去机场那里调查了情况,知道了他离开那一晚买了所有航班的机票,却是在最后的时候,坐上最后一班走了。
她想,他肯定也是舍不得走的,所以才会那样流连,给她找到他的机会,可是……她却还是错过了。
秦浩说他最后坐的那次航班是飞往罗马的,这给了所有人希望,顾惜朝什么也没说,只是握了素心的手好久,然后抱了抱小意后就离开了,可是她和秦浩都知道,他是回意大利了,帮着他们找顾惜爵。
席海棠抱着小意,轻轻地抚着她的小嘴儿,问,“小意,你说你爸爸什么时候能回来,他会有好消息吗?”
小意当然听不懂她说什么,只是眨着漂亮的眸儿呆呆看着她。
席海棠微微苦笑了下,抬眸看向远方……
对面花坛的方向有一对情侣,女孩子生了重病,她的男朋友每天都来看她,面相清秀的女孩有着清爽的短发,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两颗洁白的小虎牙,还有两颗精致的酒窝,女孩儿讲话的时候总要做出一些俏皮的小动作,笑得前仰后合。
男人在对面看着她,不时说说话,点点头,然后一小口一小口地喂她吃东西,一不小心好像是有油渍沾上了嘴边儿,他就伸出手替她擦掉,抬手的时候,露出了手腕上隐约的红线,据说那个是祈福的东西,可以心想事成。
他的无名指上有一个闪亮的东西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因为她几乎每天都跟他们碰面的关系,她知道他们其实还并没有结婚,可是那枚戒指是男人最好最真的承诺。
多美好的一对,美好得让她觉得刺眼。
忽然之间,席海棠想到了顾惜爵的手,还有他无名指上那枚戒指。
她的左心房忽然溢出一股沉闷,瞬间有受到巨大电击般的感觉。
目光倏地从那对情侣身上移开,因为她再也不敢看,记忆里那个修长的身影,让她深深地陷入自己卑微隐忍的思念里,生根发芽,抽出纠缠的枝枝蔓蔓。
席海棠几乎是落荒而逃,抱着小意走回了病房……
◎◎◎
素心依旧是沉沉地睡着,几个月以来没有任何清醒的迹象。
席海棠轻轻将小意放在她的身旁,小小的婴孩儿像是有那种本能的意识,小手朝着素心的方向抓去,可是小意太小了,还握不住什么东西,但是那温温的美好气氛还是会让人感动得想要落泪。
项飞扬走至门口,一眼就看见席海棠静默无语的样子,心中一阵纠结,“姐……”
席海棠闻声一愣,“飞扬,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啊,还有,爸爸让我买了点补品,让我带给你的。”项飞扬把手里的拎袋递了过去。
席海棠眉头皱了皱,“我让你和爸爸操心了……”
“姐,你说什么呢,我们是一家人啊,还说什么操不操心的!”
项飞扬性格很爽朗,可是这一刻他有些忍不住了,一把搂过了席海棠的肩,将她紧紧抱住,“姐,你真的不跟我们回新加坡吗?”
席海棠反手也将项飞扬抱紧了,声音里带着哽咽,“我不能走,这里的一切我都放不下……”
“可是爸爸和我都会想你的。”
“爸爸跟我说过了,他年底就会搬回来,以后都住在T市。”
项飞扬有些无语,爸爸也真是的,这么一说,姐姐更加不会走了啊,可是继续留在这有什么好的,只会多加伤心而已!
席海棠轻轻放开项飞扬,眼睛里带着浅浅的湿意,“飞扬,你年纪还小,不明白的。”
“我怎么不明白了?!顾惜爵这样根本就是不负责任!”项飞扬火爆的脾气上来了,很有些压制不住的意思。
“不……不是……”席海棠摇头,否定他的话,“他就是身上背负的责任太多了,以至于最重要的那一个,对任何人都不肯说,才会一走了之。”
“到底是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天塌了,也不是得绝症!”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席海棠听了项飞扬的话后猛地打了一个寒颤。
转过头,瞥见素心床头旁边的架子上摆放着的唱片,封面上绽放着绿色的花朵,撑开紫色的天空,还有孩子涂鸦般真诚的图画,恍惚让她迷了心神。
病房的门口又传来轻轻的声响,席海棠回头一看,只见顾惜朝站在那,他风尘仆仆,眼前的头发被风吹乱,逆光而站的他,让人难以看清楚晕暗之中他的表情……
席海棠垂在身侧的手,偷偷握紧了,“有消息了吗?”
208 有事瞒着
208 有事瞒着
话音刚落,席海棠自己也是怔住了,她的声音在不知不觉中变了调,眼底亦是有着破碎的流光在闪烁。
顾惜朝紧抿着唇,眼睛里涌动的是惊心动魄和沉沉的哀恸,他缓步走近,随着步伐的轻移,玻璃窗外的阳光深深浅浅地流转,仿佛融了一世纪那么悠远漫长。
他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几张伪造的身份证和签证,递给席海棠,“这些是我派人查到的,顾惜爵到了罗马之后找人办了虚假证件,然后就不知所踪了,在罗马的机场我寻着这些线索追过几次,全都没有记录,可想而知了,他能在罗马找到人办假的证件,在别的地方也一样可以,看来他是存心不想让我们找到。”
席海棠的唇,下意识地咬紧了,咬痛了。
“他……一定是有事瞒着我们的,对不对?!”
顾惜朝默默点头,手指着自己的左胸,“我这里感觉的到,他过得很不好,我们虽然不是双胞胎,但是这些年来我敢说我们是最了解彼此的人……我想,他可能是身体方面出了什么问题。”
席海棠的心猛地揪紧了,拿起包包就要走,“我去找秦浩,他那应该会有顾惜爵每年每季的体检报告!”
“嗯,越近期的越好。”
项飞扬忽然想起刚刚自己的无心之说,脸色也微微苍白了几分,顾惜爵该不是真的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吧,那他姐和两个孩子以后可怎么办?!
“姐,我陪你一起去,我开了车,我们快点去找秦浩大哥吧!”
“嗯!”
席海棠抬眸又看了看顾惜朝,欲言又止,他却很明白,微微点了点头,“放心吧,我会照顾好素心和孩子的。”
“嗯。”席海棠与顾惜朝擦肩而过的时候,靠近他的半个身子都被他的沉郁气息所感染,可是那份沉郁里却带着几分浅浅的明亮与温暖,她欣慰地微微笑了。
◎◎◎
恰逢周末,秦浩和官小绯都休息在家。
席海棠和项飞扬说明了来意后,秦浩的表情震惊之余又也有些释然,他轻叹了口气,语调缓缓,却带着微怒,“我就知道会是这样,顾惜爵向来都是把自己当铁打的,以为他什么都能挨得住!”
从茶几上抓起了车钥匙,秦浩率先带路,“走吧,我们去找王医生,他一直是顾家的家庭医生,有二十多年了。”
辗转,一行人又到了王医生那里,很快得到了结果。
王医生把顾惜爵近一年来的身体检查报告全都拿了出来,“顾先生的身体状况很好,没有发现异常问题,唯一的不妥就是他那次意外受伤,手术之后顾先生的状况也一直很好,但是在后期的一次复查中我在他的头部发现了一个很小的血块,因为我不是专业的脑科医生,但是我知道那个血块的危险性可大可小,所以建议顾先生到医院看看,他说好,但是自那之后顾先生就没有再让我给他做过身体检查了。”
“那你这有没有他那次检查的报告?!”
“没有,顾先生把那些资料全都拿走了。”
“他真的是身体方面出了问题……而且是跟那次意外有关……”席海棠感到自己的手指在失去知觉,在麻木,血液在冷却,心情再也无法平静。
她就知道,他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会出事!可是……可是他不是已经好了吗?!怎么还会有问题?!还会有什么问题呢?!
那段日子里,他们之间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她根本没有察觉到他的身体有什么不妥啊,他受了那么重的伤,若是没有好,又怎么可能健康得跟正常人一样?!他到底是哪里又出了问题?!
如果……如果他真的因为那次意外而有什么三长两短,她该怎么面对这残忍的事实?!
那件事之后,她想过的,若是他没有跳下去,没有勇气活下去的人会是她,可是他跳下去了,让她心里的恨意无法自制地消减了几分,而现在……他却因为那次意外……
官小绯走过去,默默揽住了席海棠的肩,试图安慰,可是没有用,席海棠的双肩已经在颤抖起来,尽管她在极力压抑,但是别人依旧可以很容易地就看出她的崩溃。
“海棠……你没事儿吧?”
“没事。”席海棠摇摇头,四肢僵硬,脸色泛白。
◎◎◎
告别了王医生,回程的路上,席海棠的神思久久不能收回,车窗外,道路两旁的树木郁郁葱葱,茂密的枝叶编织成了绿色的时光隧道一般,车子穿梭在里面,躲去了夏日天光,也躲去了那高空之上的太阳千变万化般的象。
车子里静默得惊人,项飞扬透过倒车镜看到席海棠发呆的样子有些不忍,随手开了收音机,试图用一些声响分散她的注意力。
席海棠也果真是注意到了,是国外的电台,天籁般的男女混音漫过来却没有直入她的脑海,断断续续的单词破碎地呈现,无非是love,leave,never,forever之类的词汇,尽是单调,却处处泛着浓烈的悲凉。
回到疗养院,席海棠默默走向素心所在的病房,却在门口处顿住了脚步——
里面,顾惜朝正在帮素心放古老的唱片,他背对着门口站着,她看不清他手里的唱片到底是什么,只隐约看见那是暗红色的,上面爬满潦草的字迹,他一伸手,手腕上隐隐约约有什么……
是红线!
她恍然想起她看到的那对情侣,那个男人手上也系着这么一条红线。
他又拿起一本书,是素心的室友帮忙整理的那一堆中的一本,说是素心在剑桥时经常看的,轻轻念了一段:“你说你许我一世安暖,留我三千青丝但无烦忧。你说你定我三七年华,奈何时光冉冉两鬓皆白。你说你笑我痴我爱我,只恐离别将近阴阳相隔。”
席海棠闭了闭眼,眼泪,就那么不可控制地倾泻出来……
209 爵在哪里
209 爵在哪里
美国。
夏威夷。
顾惜爵提早了一些时间到了约定好的地点附近,走走停停。
空气很清新,阳光很怡人,天空也很蓝,隐没在海平面下的橘色日光璀璨无比,连绵无绝的海浪一下下地从远处袭来,拍打着岸边的嶙峋礁石,络绎不绝的游客在这里拍照留念。
顾惜爵心中一片茫然未知,有些不明白为什么那些人可以在镜头前笑得那么自如,直到一个看似落魄的摄影师拿着他斑驳的相机刹那他面前走过,他才赫然明白——
原来人们留恋的不是风景,而是指尖调焦的激情,所享受的,也正是时间被定格在胶片上的永恒,留住了那一刹那,就好似是握住了似水年华般的盛大青春。
闭上眼睛脑海里也依然能够清晰地记得那些在碧海蓝天的背景中,那些不会消逝的笑靥,被恒久地珍藏。
顾惜爵将双手紧紧地收在裤子的口袋里,很冷,从指尖到手掌,跟明媚的阳光形成强烈的发差。
“MR顾……”不远处,有人叫他。
顾惜爵收回自己的心绪,抬头闻声看去,上次帮他动过手术的威尔医生正由远及近,他金色的发丝覆在额头,干净明亮得像是金黄的松脂凝成的琥珀。那双颜色纯粹的蓝眼睛,又好像是不远处那片宽广的海域,涌动着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精致睿光。
“威尔教授,您好。”顾惜爵伸出手,指尖的冰凉尚未散去。
“您好。”威尔教授心里有几分了然,微微喟叹,“顾先生,你的情况我和我的导师又仔细研究过几遍,你头部那个血块虽然不大,但是卡在神经中枢的位置,我和我的导师一致认为,手术的可能性为零。”
“那么……不手术怎么办?”他的声音透着不自知的苍凉。
“顾先生,请恕我实话实说……现在的医学虽然很发达,医疗器械也精密到了一定程度,但是放眼全世界,并没有一个医生敢冒这个险,一旦在手术中碰触到大脑的神经中枢里任何一个极其微小的东西,后果都是不可想象的……你头部里的那个血块虽然小,但是它随时都是流动的,虽然现在来看它卡在神经中枢的位置,但是没有人敢保证它在动手术的那个时候就还在那里,它就像是你身体里的血液,随时随地,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运动,都在游走,谁都不知道它会在什么时候发生什么变化……顾先生,您应该有心理准备……随时的……”
一刹那,顾惜爵觉得自己耳边的一切声音都似乎停止下来,就连那澎湃的海浪也静止了,只有那“随时的”三个字在身边游弋……
海岸面上,不知道为何忽然惊起了大群的海鸟,拍着翅膀冲上天空,那振翅的力量激荡起大把的气流,呼啸着把冷风灌进了他的身体,瞬间,冰凉,冰凉彻骨……
◎◎◎
同一天,尽管因为时差的关系,日历上有着差异,但从某种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