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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了无眠的一夜,宁儿也累了,闭上眼睛,她的心情很平静。流浪的小鸟要回家了,家里有爱她的净齐在等她,再有几个小时就能见到净齐了,宁儿在睡梦中不禁露出了甜美的微笑。
这次下飞机,没有净齐殷殷的迎接。宁儿在小薇的引领下直奔医院。
在病房的门口,小薇停了下来:“我不进去了,爸爸妈妈一定还在家里为我担心呢——你要好好照顾齐哥哥,不然,我会和你抢人的。”小薇扮了个可爱的鬼脸,转身跑了。
宁儿的小手握在病房把手上,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心里微微有些紧张,可一想到心爱的净齐就躺在里面,宁儿还是扭开了门。
首先看到的,是坐在床边垂泪的耿母,她看见门口的宁儿,脸上顿时浮现出又惊又喜又爱又痛的神情。看到宁儿要说话,耿母忙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低头查看床上的净齐有没有被惊醒。
宁儿会心地点头,轻轻走到床前。虽然事先知道净齐病得不清,床上闭目熟睡着的净齐还是让她心疼得立刻掉下眼泪来!他的脸色,不再是平常生病时微微的苍白,而是整张脸呈现出蜡黄的颜色,他更瘦了,眼窝深深地陷进眼眶,颧骨却高高地耸起来。曾经整齐的、短短的头发变长了,颈侧的发丝被虚汗黏住,一点光泽都没有。六月里的天气,净齐的身子被惨白的棉被紧裹着,只有输液的一只手露在外面,修长枯瘦手上布满了针头留下的青斑。
这样的净齐,已不复往昔的清俊漂亮,宁儿用手捂住嘴,不让自己的哭声惊醒他。这才短短两个多月的工夫,净齐怎么能病成这个样子?
“这个傻孩子,从来没想过会失去你,你一走,他的头疼病更严重了,整天睡不好吃不下,工作又忙……刚刚医生给他打了针,才睡了过去,可是总是依靠药物,身体受的伤害更大……”
耿母用很小的声音说,她只是把宁儿当成最亲近的女儿一样的去诉说,却丝毫没有责怪她的意思。
宁儿跪在床边,揽过净齐的睡颜,让他靠在自己的臂弯里。净齐瘦了这么多,不知道要吃多少东西才能补的回来,宁儿心里一痛,情不自禁就把一个吻印在净齐失去血色的嘴唇上。
梦中的净齐低低呻吟了一声,变换姿势在宁儿的怀里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可爱的弧度。宁儿从来没有见过净齐如此孩子气的可爱样子,忙把他搂得更紧一些。
净齐迷迷糊糊感觉到宁儿的存在,张开眼睛看了她一眼,消瘦的脸上露出惊喜之极的神色,却又立刻把眼睛闭上,嘟囔着说:“我不醒,醒来宝贝就又不见了。”
他的声音虽小,宁儿却听清了。在这之前,净齐有有多少次梦着宁儿醒来,却发现心爱的人并不在身旁,才会有这样诚惶诚恐的自语!
“净齐,醒来!我是宁儿,我真的回来了。”宁儿在他的耳边低声呼唤着。净齐却依然固执的紧闭着双眼,害怕醒来后发现又是一场空欢喜。
宁儿无措地回头看着耿母,后者也是一脸的无奈,小声说:“他病得糊涂了,就让他多睡一会吧。”
宁儿秀眉微蹙,略一思索,朝着净齐的嘴唇上就咬了一口。
“唔!”净齐吃痛,立刻张开了双眼。
宁儿把脸凑近,让净齐看清楚自己。“我回来了,逃跑的宁儿回来了,再不惹你伤心了!”一边说,一边让大颗的眼睛淌了出来。
净齐慌了,伸出枯瘦的手为她擦眼泪,又要撑着瘦弱的身子坐起来,耿母忙扶住了衰弱的儿子,让他靠在枕头上面。净齐拉起还跪在床头的宁儿,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
两个人就那样静静地对视着,饱含神情,饱含相思。
突然,净齐仿佛使出全身的力气一样,把宁儿紧紧抱在怀里!宁儿几乎被抱得喘不过气,却一点也没有挣扎,而是同样大力气地回抱着他!怀里消瘦的身体让她又是一阵心疼,正要说话,却听见净齐在她耳边轻轻地说:“傻宝贝,我都这个样子了,你干吗还要回来。你回来了,叫我怎么舍得再放过你!”
一股暖流在宁儿的心头涌过,她呜咽着说:“我从来没想过离开你,我只是出去散散心,忘记了多给你打电话,你怎么就把自己弄成这么狼狈的样子!”
净齐抬起头来,帮她擦干眼泪,“是我不好,以后我再也不生病,不让宝贝为我难过,好吗?”
宁儿吸吸鼻子,仿佛又占了理似的,故意装做凶巴巴的样子说:“说话要算数哦!”
60
宁儿回来了,净齐在医院里一天也住不下去,整天磨着盛教授放他出院。他的身体还很差,盛教授当然不可能答应他出院的要求,反而在为他做了全面的身体检查后,建议他立刻动腿部的手术。一方面是他的病情已经再也拖不得了,再一点就是,宁儿的回归令净齐心情大好,这个时候动手术,是一个比较适宜的时机。
耿母和宁儿在心疼净齐所受的苦之余,也合力劝他尽快接受手术。为了自己的两个最亲最爱的人,净齐终于走上了手术台。
盛教授亲自主刀,为净齐剔除了骨头上病变的部位。因为要每天换药,伤口无法缝合,净齐只能一直躺在床上,静待手术的恢复结果。
一年左腿接受了两次手术,饶是净齐再坚强,身体也有些吃不消。事实上,术后他除了靠在床上休息,也没有力气做其他的事情。宁儿向公司续请了假,每天在医院陪他。
耿母每天在家炖了大量的补品送到医院里来,净齐本来没有胃口,可是他心疼宁儿这些天来的辛苦,就提出他吃一口宁儿要陪他吃一口。宁儿傻呼呼地中了计,为了让净齐多补充点营养,她也跟着大口地吞下美味又滋补的食物。没过多久,净齐满意地看到宁儿滴溜溜胖了一圈的同时,他自己苍白的脸上也恢复了些许血色。宁儿哇哇大叫着要减肥,净齐则怜爱地把她搂进怀里,小声说:“我就是要告诉你,哪怕在病床上,我也有办法把你养得白白胖胖。”宁儿作势要用小拳头砸他,心里却甜丝丝的。
好消息陆续传来,经过一个月的观察,净齐的腿病没有复发,盛教授宣布,只要养好了伤口,净齐就可以出院了。
这天早上,净齐和宁儿亲亲热热地挤在一起分吃一碗小馄饨,吃完了早餐,净齐就可以出院回家了。
卢中阳和小旭并肩走进病房,小旭说:“出院手续都办好了,吃完了饭我们一起回净齐家——你们少吃一点,伯母在家做好吃的等我们呢!”
“真的吗?那我不吃了。”宁儿忙放下筷子,笑着说道。
净齐好笑地看着宝贝,用勺子把一只小馄饨喂到她的嘴边,“小傻瓜,好吃的也要中午才能吃的到,再吃一点馄饨,不然一会饿了怎么办?”
卢中阳拉起小旭的手,作势要走,笑着说:“你们再这样肉麻,我们都不好意思在病房里呆下去了。”
净齐指着桌上另一碗没动过的小馄饨说:“你们也肉麻一下,咱们不就扯平了吗?”
卢中阳说:“还是你多吃一点吧,这么瘦,等到我们的公司揭不开锅了,就把你当竹竿卖掉。”
宁儿这才知道卢中阳已经是老板了,忙跟他说恭喜,卢中阳说:“别光恭喜我,你的净齐也是股东呢!”
“哪里有!”净齐忙说:“我只是给你打工罢了,还这样不争气,大部分时间都在住院。”
“知道不争气就赶紧好起来,我说了给你算技术股的,公司的技术部全靠你了,你可别想赖掉!”卢中阳笑道。
净齐感激地看着好友,豪气顿生,说道:“那好,我明天就去上班。”
“不行!”宁儿叫道。她虽然不太懂这两个男人在说什么,但净齐明天是万万不能上班的,他的身体还没全好呢!
“放心,我不会让他们胡闹的。”小旭说,“净齐还是休息几天再上班好了,顺便陪陪宁儿。”说罢,向宁儿挤了挤眼睛。
卢中阳拿过拐杖,净齐在拐杖的支撑下站了起来,毕竟是大病初愈,净齐的腿还有些无力,刚站起来,腿一软,就差点要跌坐回去。宁儿轻松的心情蒙上了一层阴影,她的净齐,不知道多久才能完全恢复健康。
净齐忙站直身体,笑着拉住宁儿的手,安慰她道:“宝贝别难过,盛教授说出院以后让我配合针灸治疗,坚持下去,我的腿就能象以前一样有力了。”
宁儿点点头。净齐总是这样,明明最让人心疼的是他,却总是他在安慰别人,宁儿低下头说:“你知道要坚持就好了,一定要按时回来接受治疗哦,不许耍赖。”
净齐微笑着,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道:“遵命,老婆大人!”
在小旭和卢中阳的哄笑声中,净齐和宁儿都红透了脸,卢中阳笑着说:“走拉,回家喽!”
61
净齐回家休息了三天,便回到公司上班。卢中阳接了一笔大的定单,为此又招聘了两个刚刚大学毕业的技术员。净齐白天带着技术员工作,晚上回到家里继续读书学习。公司在不断的发展,网络技术也在日益更新,净齐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市场抛到后面去。
每周固定的两个下午,宁儿都要开车送净齐去医院针灸,看着细长的纲针一根根的插满净齐的腿,宁儿是说不出的心疼。可喜的是,在盛教授的精心治疗下,净齐的腿终于慢慢恢复了健康,不但腿部力量增加,而且再也没有过失去知觉的状况。
宁儿回到公司上班,为了陪净齐,她把很多客户交给别的同事去应酬,每天下了班就到净齐他们的小公司,陪着净齐加班。
照例是一篮的水果,每位同事发了个遍之后,宁儿就抱着果篮窝在净齐身边,一会给他塞一颗葡萄,一会给他削一个苹果。她削苹果的技术还是那么糟糕,净齐怕她弄伤了自己,便把苹果和小刀都接过来,帮着她削一个又圆又大的让她去啃,自己才埋头工作。
夜幕降临,加班的同事陆续都走了。宁儿啃完了苹果,又开始专心致志地对付着一小盘樱桃。不知道过了多久,净齐终于完成了一天的工作计划,把所有数据保存备份。宁儿看到净齐收工,高兴地把水果抛在一旁,帮他收拾。
“我们一会去哪里吃饭呢?”
“上次你说想吃有汤的东西,我知道一家沙锅做的非常不错,我们去试试好不好?”
“吃完饭去我家好不好?人家想单独和你呆一会。”
宁儿一边忙活着,一边高高兴兴地唠叨,净齐工作的时候她不敢打扰,就等他收工后折磨他的耳朵。
净齐抿嘴轻笑,握住宁儿忙碌的小手,说道:“宝贝别忙了,我自己来就好。”
宁儿说:“不嘛,我喜欢帮你弄东西。”
净齐笑着看着宁儿一本正经地帮他把散落在桌子上的资料收集整齐,把参考书放回书架,他从内心里感到一种幸福,就仿佛宁儿是个可爱的小主妇,在为他们幸福的小家而忙碌着。
不过,让她过过瘾就好了,真的有了家,他是绝舍不得让宁儿每天都为他辛苦的。
他们会有属于自己的家吗?如果她的父母能够接受他,他们一定会有一个最幸福的家。
净齐的心突然被忧郁所占据了,他在为他和宁儿的未来而努力,他有能力给宁儿最幸福的生活,可是他却不能再长出一条完整的右腿……
这条腿……净齐突然愤怒地把拳头砸在那截残腿上。
“净齐你在做什么!”宁儿惊呼,用自己的小手护着他那巴掌大的残腿。
净齐从自己的思绪中挣脱出来,给了宁儿一个歉然的微笑:“对不起宁儿,因为它,让你为难了。”
宁儿知道他是在说她父母的事,她很乖的坐在净齐的左腿上,双手搂着他的脖子,“是我让你受了委屈,我没有把事情处理好,吓到了爸爸妈妈。如果我事先好好和他们沟通,也许事情不会象现在这样。我的爸爸妈妈都是很开明的人,这次是被我气到了,才连累了你。”
“如果我是健全的就好了,这些压力都不是你应该承受的。”净齐感慨地说。
宁儿靠在净齐的怀里,认真地说:“我爱上你了,就不会在乎你的残疾,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会和你一起扛,绝不会再做逃兵。我在桂林参加了爸爸妈妈最好的朋友的葬礼,看到林伯母伤心的快要死掉了,可是事后她说,能和心爱的人过一辈子,她没有遗憾了。我想了很久,也不要放弃我最喜欢的人,我要过没有遗憾的人生。”
净齐抚摩着宁儿柔软的卷发,嗅着她发间的幽香。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他的宁儿终于长大了。好半天,净齐才缓缓地说:“不管什么困难,我们一起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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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儿的父母从林冉处得知宁儿已经离开桂林回到家里,便一天一通电话的催她去英国,同时托着国内和英国的朋友帮宁儿办理出国手续和英国方面的入学手续。
等到所有的手续都办好了,宁儿还是没有动身的迹象,反而顾教授夫妇从宁儿的口气中得知她是铁了心要和净齐在一起。在大呼女儿不懂事之余,为了劝说女儿回头,顾教授夫妇只得跟学校请假,再次回到国内。
父母来得仓促,宁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