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小娥哪里知觉,只把眼瞧了妇人,叫道:“青天白日拐卖良家女子!就没有王法了么!?”
妇人眼睁睁看了她半日,忽然格的一笑,只低头看着自家水葱般的指甲,慢悠悠说道:“我却不知甚么王法不王法,只知我们门户人家,靠女儿吃饭,不把肉皮儿瞧仔细了可不敢给银子。”
小娥紫涨了面皮,方欲再说什么,早有几双手一起动将起来,将她剥得连小衣也不剩一件。
她何时经过这般羞辱,顿时把两手都抖将起来,醒过神时只没命挣扎,哪挣的动分毫?
妇人瞧得满意,把脸儿一扬,就有仆妇将出银子来,婆子欢天喜地接了银子,又有两人挟了小娥,往空屋里安置了。
小娥直坐到天黑,才见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进来,把一碗粳米饭,两盘子时鲜菜蔬放在桌上,招呼她来吃。
小丫头叫了几声,见小娥只勾了头不应,也不在意,自出去闭了门。小娥坐到半夜,也不知什么时候歪在铺边,迷迷糊糊睡了。
第二日一早就有两个仆妇进来,将小娥里里外外换了个新鲜,小娥挣扎不过,只由她们摆弄。
一会小丫头送饭食进来,却是三菜一汤,还有两个果子,小娥几日间通不曾好生吃喝,又饿了半日,这会满鼻都是食物的香气,肚里咕咕作响,想了一想,索性掇过碗大口吃起来。
等她吃过午饭,小丫头又提了热水进屋里,小娥洗了身子,就有两个老婆子过来,把香膏涂在她身上细细按摩起来,小娥本就肌肤娇嫩,经了这番调理,愈发如玉人一般。
不觉间已过了十来日,每日早饭后便有人来教小娥乐器,学弹唱。小娥不言不语,只乖乖学了。她本等聪明,上手快,兼之音色柔美,那叫爱月的妇人间中也来过一次,听了甚是满意。
半个月后小娥已能唱出十来支曲子,每日琵琶不离手,到晚间方歇下。爱月见她驯服,也不总拘她在上,小娥却不多走,每日下了不过在园中绕上一圈就回来。
又半个月过去,她已能将两首繁覆的曲子流利地弹出来,散步时也只剩了个叫香香的小丫头跟在身后。
这天晚上小娥在床上睁着眼直躺到半夜,听香香平稳的呼吸声从床踏上传来,她轻轻叫了两声,不见香香答应,慢慢起身穿了衣裳,又蹑手蹑脚开了门,这才返身抱起了妆台前的绣墩。
她将鞋子放在绣墩上,下时没发出一点声响,很快就踩着露水摸到了围墙边。
待她将绣墩安在墙角,踩上去好容易爬上墙头时,背心里已出了层薄汗,方扶着墙头把双脚往外挪身后却传来了脚步声。
小娥险些载下来,急切间哪管得许多,闭了眼往墙外一跳,也不管膝上火辣辣的,扒起身就跑。
方在黑漆漆的巷子里跑了一程,却听前方支呀一响,有几人从门里出来,把她逮个正着。
原来这宅子深,小娥又住在后边,黑暗中就近寻了围墙扒出来,不料被人知觉,那些人见她跳下墙,就有人叫将起来,早有几个赶到大门处,一开门正堵着她。
小娥被拖番进门时,远远便见两排明晃晃的灯笼点起来,进厅又见几人执了棍棒藤条立在春凳边,事到临头,反把一颗扑扑乱跳的心平静下来。
爱月坐在椅儿上,见她进来,笑嘻嘻道:“倒是个沉得住气的,我说你不哭不闹,吃得香睡得着,原来是这么回事。”
小娥只低了头一言不发,爱月便挥了挥手,就有几人把小娥按在长凳上,褪了衣服,将一根极细的篾条抽在她身上。
原来女子娇滴滴身子,用棍儿时免不得伤了皮肉,门户人家便不用这法儿,只用竹篾条,抽在身上时极痛,又不破皮儿。
不多时小娥双腿至股上尽是红痕,交叠在一处,渐渐肿将起来,几人便转过她身子,又从腿上抽将起来。
又半个时辰捱过,小娥浑身汗水淋淋,把嘴唇也咬出几个深印儿来,一时打毕,由两人架起来,仍把腿儿抖抖颤颤。
爱月见她从头到尾一声不吭,倒有些佩服她硬气,不免多瞅了她两眼,想想又笑将起来,也不多说甚么,叫人将她架回屋里安置了。
小娥挨着绸被,愈觉身上火辣辣的,香香便取出些膏药来,替她抹了,脸上却有些不自在,亦不敢看小娥眼睛,小娥猜到缘故,也没力气说她,一会便歪了头沉沉睡去。
第二日也没人过来教她曲儿,小娥在屋中枯坐了一日,天黑时却有个婆子进来,说爱月叫她过去。
小娥跟婆子走了一程,走到第二层一处单独隔开的小院里,见院中灯笼也没一个,心下狐疑,方把脚步儿一顿,就被婆子几步拉到耳房外,把窗纸捅了个窟窿,交她看窗内。
小娥只见屋内一个女子缚了手脚缩在地下,边上立了几个面目猥琐的汉子。正惊疑不止,就听婆子重重咳了一声,屋中几个汉子如得了圣旨般,迫不及待脱了衣裳,个个精赤条光,一起去拉扯地上的女子。
小娥看得魂飞魄散,脚跟一缩就要回头,早交人扳了头脸,只听爱月在耳边道:“你也看看,凭她怎么烈性,这般调理了就没个不听话的。”见小娥要闭眼,又格的一笑,只道:“你若敢闭一闭眼时,把你也扔进去。”
说话间屋中的女子已被剥得不着一丝,方厉嚎不止,早被两个汉子按在地上,一人掰开女子双腿,伏上身便干起来。不多时,那人滚将下来,又有一人伏上身去,哪消半个时辰,次第轮了一遍。
小娥也不知自家何时回到房里的,一会有人把灯移到跟前,握了她双手,只道,“我见娘子聪明标致,有心惜你的廉耻,娘子何必为难我?吊桶落在井里,已是挣不起了。娘子这般人材,花魁也做得,何不受用几年,到时拣个好头脑从良了,也强如打破了头,落得个人不人鬼不鬼……”
小娥在床边直坐在天亮,却听烛花扑的一声灭了,一时天光都敛尽了。
端午
( )那日后,爱月便将小娥改名为湘琴,拨出后面一栋单独的小与她住。
而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不觉间又是端午。
这日泉州家家户户门楣上都悬了五瑞,爱月一早便命人蒸了许多咸粽子,用五色丝绳绑了,送到房中与众小娘吃,又特意令人多将了些到湘琴房里。
湘琴只说怠懒吃,都撇与香香。香香方穿了新衣在身上,心中得意,自拿了几个到门房处与众人吃。
几个方说到热闹处,听得拍门声,开门便见个小厮立在外头,香香认得是邵小员外跟前的小厮,知道来找湘琴,笑嘻嘻引了进去。
那小厮上回因不曾请着湘琴,回去便吃了记兜心脚在身上,好不疼痛,这趟怕湘琴又推托,一路与香香周旋。香香贪他生得清秀,便与他打牙犯嘴,两个走到下时,已不时戏打在一处。
到了门外,香香交小厮等着,自家蹑手蹑脚进去,把邵小员外相邀与湘琴说了。见湘琴不应,不免有些着急,方赶着说了两句好话,就被湘琴冷冷瞅过来。
香香不敢惹她,想这半年来跟了她赏钱多不说,院中哪个不高看自己一筹?当下嗫嚅了一阵,出去只对小厮说湘琴昨日游船回来晚了,这会还宿醉未醒,起不得身。
那小厮急了,只打躬做揖百般求她,香香晓得湘琴的性子,哪里敢应。小厮只得谷都了嘴出来,想到捱不过那顿打,耷拉了脸且走且嘀咕。
爱月在廓下撞见,等小厮出了门,就把香香叫来,问了两句,却把眉头一皱。
正好边上有个叫刘五娘的鸨儿来瞧爱月,听了就笑将起来,道:“湘琴侄女又发小性儿?”
爱月把扇子一挥,也不瞧她,只道:“这丫头脾气是越发大了,那邵小员外几次三番想会她,这丫头偏说他风闻不好,不肯接。”
刘五娘笑道:“但凡有些身份的小娘,哪个不拿些乔?何况你家湘琴还是花魁娘子!”
爱月如何听不出她语中酸溜溜的意思,略略应了几句,等刘五娘去后,便往湘琴住处赶来。
方走了三两步,香香已去而复返,见了爱月,只如抓了根浮木般,扑上前喘吁吁扯了她衣袖。爱月方要喝斥,便见几人拥了个妇人,由另一头施施然行来。
妇人不过二十五六年纪,长条脸,面色微黄,偏穿了身浅紫对衿衫儿,下着一条白纱挑线镶边裙,一脸怒气,转眼行至身前。
爱月登时明白过来,倒有些哑然失笑,却听妇人叫道:“你便是那湘琴?!”
爱月愈发好笑,也不应她,只把香香一拧,香香见妇人来势汹汹,早缩在爱月身后,这时便应声道:“湘琴娘子不在这。”
妇人听了再不瞧爱月,迭声命香香带路,香香哪敢做主,只把眼窥着爱月,却见爱月转身往湘琴住处行去。
妇人只当她带路,怒冲冲缀在身后。香香大急,方扯了爱月衣袖,便听爱月道:“她既要见,又赶不得,便让她见罢。”
一行人踅上来,湘琴正临窗而坐,也未梳头,只瞧着窗外那株花树发呆,见许多人涌进房里,也不过微微一愣,又端坐如故。
妇人耐不住,当即叫道:“你是湘琴?”
见湘琴只把她一瞥,不应亦不点头,不觉涨红了面皮,鼻中呼呼气喘,停了一时,方嚷道:“贱人!我家官人呢?叫他出来!”
湘琴还未答言,爱月已笑出声来,见妇人瞪眼瞧来,便向前请她在椅儿上坐了,又交香香泡了茶,方道:“张大官人有些日子没来了呢,娘子这般心急,难不成要我们把人请过来?”
妇人听见有些日子没来的言语,也不管后面的调侃,方稍稍缓了怒色,便听湘琴道:“你家官人自该在你家,如何跑这里来寻官人?”
妇人交她一言戳在心头,险些儿便要跳起杀人,却被爱月捉了肩头,当下把案几一拍,抖了手指着湘琴,抖了半晌方道:“我告诉你!休要得意,随你怎么样,也休想让我家官人抬你进门!”
湘琴只冷冷应道:“这话很该与你家官人说去,你家官人应了便好,来此间对我说有何用?”
那妇人把脸涨得通红,一时连身子也抖将起来,下一瞬将身一冲,便要向前与湘琴拼命。
爱月拉她不住,香香也同了几人上前劝解,众人方在当地撕扯,湘琴却将身一转,去了里屋,又往床上一躺,竟自睡了。
爱月又笑又气,幸而不久那张大官人就得了讯息,赶将过来,将妇人劝走了。
等他们去了,爱月慢慢走进里屋,向湘琴叹道:“好好一个大户娘子,竟是这般性子,依我看,张大官人在家也是个做不得主的。”
她说了半日,也不见湘琴应一声,不免有些悻悻然,方欲转身出去,却听湘琴道:“你尽可放心,我没想过要嫁张大官人。”
爱月把脚步一顿,回脸瞅了她半晌,方笑道:“何必多心,我不过为娘子设想。”
爱月既去,湘琴便将香香叫来,只说自家不舒服,吩咐香香反锁了房门。
还躺不到片时,就听得下一阵吵嚷声,湘琴方起身,那声响已随了脚步声闹上来。
原来邵小员外屡屡相约,湘琴总推辞不见,这日他当了众人又遣小厮来约,谁知又不曾约到,一时间恼火上来,带了几人直往爱月馆冲来。
爱月见来者不善,早缩过一边,邵小员外便在堂中砸七打八,直闹到小娥房前,却见一把铁将军锁了门,方有些偃旗息鼓的意思,不防旧相好李银姐扭身过来,在耳边悄悄说了几句,当下怒目圆睁,连声叫人扭了门锁。
湘琴缩身不及,被邵小员外扯着胳膊,拖出门去,李银姐见她踉踉跄跄,几欲跌着,心下畅快,不由格格笑将起来。
忽见爱月迎面赶来,忙收了笑,早被爱月看在眼中,就晓得她弄鬼,正没好气,揪过她,往脸上连打了两下。
李银姐捂了脸儿,敢怒不敢言,又想湘琴一来,生生压了自家一头,光景大不如前,爱月对自己哪还有从前的好声气?等爱月去远了,方往地下重重啐了一口,骂着去了。
再说湘琴被邵小员外扯着出了大门,邵小员外有心发作她,也不叫轿子,一路脚底生风,直赶到城西一处所在,上了,方才松了手。
怒火
( )湘琴一进那间位于二拐角处的精致小室,便见几个衣着华丽的子弟上下打量着自己。
她往室中一扫,径自寻了个锦墩坐下,邵小员外见她只顾揉腕子,也不上前陪酒,脸一沉,就向一人丢了个眼色。
那人会意,当即取过玻璃杯斟满了,只说迟来需罚酒一杯,就揣了酒杯笑盈盈递到湘琴跟前。
湘琴伸手要接,那人却将手一歪,她只觉胸前一凉,半杯酒已尽数泼在胸前,夏日里的衣裳本就单薄,登时把里层的抹胸也隐隐透将出来。
那人嘻嘻一笑,口称得罪,只说帮她拭抹,伸手就往她胸上摸来。
湘琴哪由他碰着,胳膊一抬,已将他轻轻挡开,心中大恨,面上反微微笑将起来,将那人一瞥。
那人见她不怒反笑,一双眸子似笑非笑瞥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