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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给银装素裹的城市增添了几分旖旎的色彩。
尽管是虚惊一场,可看着苏扬愈加沉静下来的睡颜,薄晋洲心里还是一阵阵的后怕。
没有人可以预知未来的心境,这也是为什么人只有在等到失去之后才知道珍贵。此时此刻,他恨不得把苏扬捧在手心,时时刻刻看着。
五年前,苏扬整日整日地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并不知道她之于他早就跟其他任何人都不一样了。所以在她消失的时候,他六神无主到了不知道该如何自处的地步。
从小他就像天之骄子一般顺顺利利地长大,也只有在那一刻,他才意识到有些东西是生命之不可缺。
所以重逢之后,他才那么急不可耐地把她栓在自己身边,生怕她再次悄无声息地消失。
天渐渐暗了下来,苏扬动了动手指,缓缓睁开眼睛。
目光对上薄晋洲深沉似海的眼眸时,她怔了怔。四目相对,许久,苏扬把手从他的掌心抽出来,“忙完了?”
她撑着床边想要坐起身来,被薄晋洲摁住肩膀。
从外面看来,两个人是极其亲密的姿态。
可实际上,苏扬的手就撑在薄晋洲的胸膛上,目光中透出丝丝寒光。
“苏扬,我好想你,一起回家好不好?”
他的声音微微发哑,是他最□□的声线。苏扬撑着他胸膛的手更用力了些,“你先起来。”
“你先答应我。”
已经有多久他没这么耍赖皮似的跟自己说话了?
一时之间,连空气都变得氤氲起来,苏扬觉得有些恍惚,她的目光渐渐变得迷离起来,“晋洲,我还在做梦对不对?”她似在自言自语,语气软软糯糯的,像是以前两个人在夜里相拥时说情话的模样。“真好……”她轻笑一声,继续说:“有的时候,觉得好累,也只有在梦里,才能跟你好好相处了。刚才我还给你打电话来着,你一直在喊我的名字。我都没告诉过你,每次听见你喊我的名字,我都觉得特别特别好听。”
薄晋洲醉了,他趁着她说话的功夫,轻轻地握住她的一只手,拉到自己的腰间,然后拉住她的另外一只手。
转瞬间,苏扬就环住了他的腰。两个人贴得很近,薄晋洲低头蹭了蹭她的鼻尖,轻轻笑出声。
“梦里的你永远都那么好,笑得跟以前一模一样。”苏扬白嫩的皮肤微微泛了点红色,“你都不知道,有的时候,我宁愿分不清梦境和现实……”这么说着,她扬了扬下巴,两个人的唇贴在一起,软软的触感让薄晋洲遏制不住地沉溺下去。
几乎是立刻,他就变被动为主动,引导着她张开嘴。他吻得温柔,轻轻舔舐着她的牙齿,慢慢深入,直至自己快要控制不住时,猛地把头埋在她的颈间。
苏扬突然咯咯笑了,闷笑着说:“虽然经常梦到你,可还真是第一次做*梦。”
薄晋洲也跟着闷笑起来,他直起身,在苏扬亮晶晶的眼睛上落下一吻,“闭上眼睛。”
怀里的人很听话,他抬起一只手抚了抚她微微扬起的唇角,轻轻开始哼唱苏扬最爱的那首歌,没一会儿,她就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如果她以为是在做梦,那就继续睡吧,省得醒来之后,片刻的温情变成剑拔弩张,那就更一发不可收拾了。
刚才薄晋洲提出让苏扬跟他一起回家的时候,他就已经后悔了。
她是那么自尊自爱的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原谅自己,幸好她以为这是梦。薄晋洲闭了闭眼,挫败地坐回椅子上。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弥补这个伤痕?苏扬,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肯迈过这道坎儿,放自己一马?
他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我知道回不去了,可是,我还是想跟你在一起。”薄晋洲无意识地说出这句话,轻叹一口气,抬手捏了捏额角,站起身走到窗边。
灰暗之中,苏扬缓缓睁开眼睛。
她的目光落在窗边久久立着的人身上,眼角滑下一滴眼泪。
她比谁都想迈过这道坎儿,可是这道坎儿是她的自尊,迈过去之后,她还是她吗?顷刻之间,苏扬闭紧双眼,任凭肆虐的泪水流下,一动不动。
闷闷的手机震动声划破黑暗,薄晋洲抬起头,在手机一闪一闪的亮光中,猝不及防地对上苏扬的双眸。
“醒了?”他轻咳一声,站起身顺手摁开灯,“刚才我去买了鸡汤,现在应该还热着,趁热吃一点吗?”
苏扬看了一眼桌上的保温桶,“早上刚喝了,现在不大想喝。”
“那你想吃什么,我再去给你买。”他拿起大衣,已经穿上一个袖子,苏扬努了努嘴,“你还是先接电话吧。”
闷闷的手机震动声响个不停,薄晋洲接起电话,听了许久,才问了一句:“他之前在堃市住过一阵子?”
手机隔音并不是很好,加上病房内静谧无声,苏扬虽然听不清电话那边的人所有的话,可却听到那边的人时不时地重复着“令均”两个字。
挂了电话,薄晋洲看向苏扬,只见她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吃什么?我先去买。”他整了整大衣领子,目色幽深。
“算了,我就喝鸡汤吧,补身体。”说着,她自己起身,慢腾腾地盛出一碗汤。
汤的温度刚刚好,苏扬逼着自己喝了整整两碗,突然抬起头,“你吃过了吧?”
薄晋洲“嗯”了一声,慢条斯理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直到苏扬把碗放回到桌上,这才开口:“你之前消失的那四年,都是在堃市?”
第8章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湖(08)
关于苏扬消失的那四年,薄晋洲从来没问过。
一来,她已经回到自己身边。二来,那是她的一个伤疤。
薄晋洲问出口以后,病房内再度归于沉寂。许久,苏扬轻笑一声,“薄律师不是都猜到了吗?又何必再来跟我亲口证实。”
每次她称呼他为薄律师的时候,就意味着她在嘲讽他。
确实,他已经全都猜到了。
五年前,令均在堃市因打架斗殴被关了14天,这是他在国内的第一个不良记录。
五年前,苏扬消失。
如果令均从来都没有出现在过这个病房,那薄晋洲绝对不会猜到那个时候苏扬是在堃市。她生在霖海长在霖海,一直都是老实乖巧的孩子,如果能跟一个那样的人扯上关系,只可能是在她消失的那四年里。
“你们很熟?”薄晋洲面无表情,连说出来的话语里,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
苏扬调整了一下坐姿,手抚在隐隐作痛的腹部,“很熟,住在一起,不是跟你说过吗?”
薄晋洲眯了眯眼,同样的话听到第二次,就不可能是她一时的气话了。
他抬起手,想要握住苏扬的手,被她轻轻一闪,躲了过去。“有什么话就直接问。”
薄晋洲的手僵在原地,半晌,他收回手,原本想说的“能不能不赌气”被憋了回去,他往椅背上靠了靠,“今天早晨,我在一个命案的现场看见他了。”
苏扬的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她点了点头,“然后呢?”
“然后呢?”薄晋洲的语气里带了讽刺的意味,“一个曾经在半夜出现在我老婆病房里的人,是一个出现在命案现场的嫌疑犯,你问我然后呢?”
“不然你要我问你什么?他还好吗?有没有被抓起来?警方找没找到证据?”她轻笑一声,“我要是说我根本不关心,你也不会相信吧。”
薄晋洲愣了愣,“你不关心?一个用你的话来说,曾经住在一起的人,你告诉我你不关心?”
苏扬镇定自若地躺下,她心里知道,以令均的身份来说,他出现在什么地方不重要,重要的是不管怎么样他都有办法化险为夷。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好好问问题吧,你是不是想问,他后来还有没有找过我?”
他故意把令均出现的地点和身份都说错,就是想看看苏扬到底跟没跟他联系过。如今这么看来,应该是没有了。“那他有没有来找过你?”
“来过一次。”苏扬平静地与他对望,在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讶异时,心中升起一丝快感。
薄晋洲默默无言地靠在椅背上,手上把玩着不知什么时候掏出来的烟盒,半晌,他站起身来,往门外走去。
苏扬心中闪过一丝报复的快感,可只是一瞬间,这丝快感就被无边无际的空虚所取代,她往床上靠了靠,捋了捋耳边垂下来的头发,陷入沉思之中。
不管在任何时候,薄晋洲都知道,自己在苏扬心目中的地位,跟她对自己的执念一样深。可那是因为不管任何时候,苏扬都把接近自己的男人拒之于千里之外。如今她这么接二连三地承认令均的存在,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也就是这一刻,薄晋洲清楚地认识到,以前他欺负苏扬,后来他娶了苏扬,哪怕是现在他们闹成这个样子,他也笃定苏扬会生下他们两个人的孩子,这一切,统统都是因为他仗着自己是苏扬心目中唯一的那一个。
所以现在,哪怕他心里明白,苏扬只是拿令均在气他,却仍然有遏制不住的怒火掺杂着妒火涌上心头。
在外面的走廊里吹了好一阵子风,直到来来去去的病人或者家属开始抱怨大冷天开那么大的窗户,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在这里站了好一阵子了。
推开病房的门,明亮的白炽灯下,白色的床单有些刺眼,而原本应该躺在床上的人现在正站在窗前。
他快步走过去,把窗户“嘭”地关上,脸色阴沉地看着苏扬,“你就算是不想活了,也麻烦等我的孩子能断奶了再说。”
苏扬眸子动了动,抬起头,面带讥讽地看着他,“我为什么不想活?连你还好好地活着呢,我为什么就那么想不开?”
薄晋洲面色阴沉地把她抱起来,放在床上之后,拿被子把她裹紧。“我知道你恨我,没办法原谅我。可是苏扬,别拿自己的身体来要挟我。”
苏扬怕冷似的把自己紧紧裹在被子里,背过身去,额头上渗出细细密密的汗水。
薄晋洲动作轻柔地为她擦着汗,“你这么折腾自己,又是何苦。等你出了院,身体好一些了,再把你的怨气都发到我身上,好不好?”
苏扬面色苍白地睁开眼睛,半晌,动作艰难地翻了个身,“我想睡了,麻烦你把灯关上。”
不管薄晋洲到底同不同意,手术五天之后,苏扬就自己办了出院手续。
还好是个有暖阳的天气,薄晋洲把车停在住院部的门口,一手抱着小薄荷,一手在苏扬的腰间虚虚地扶着,直到苏扬上了车,这才松了一口气。
车子行驶在拥挤的怀江路上,一直默默无言的苏扬突然出声,指了指前面的路牌说:“那个地方右拐。”
薄晋洲眸色一黯,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你现在身体还不是很好,先回家住好不好?”
“我就是要回家啊。”苏扬的目光一直落在怀里的小婴儿身上,嘴角带着一枚笑,逗得小薄荷咿咿呀呀地咧嘴笑。
方向盘一转,车子驶入林荫道上,离喧嚣越来越远。
这条路薄晋洲并不陌生,数不清的夜晚,他都是独自开车行驶在这条路上。他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在方向盘上,在苏扬说了一句“前面再右转”的时候,刚好打了右转灯。
苏扬轻轻笑了一声,“你以前来过?”
“来过几次。”他把车停在苏杨家的楼下,说了句“等一会儿”,从副驾驶那边拿了一条毯子,接过小薄荷,把苏扬用毯子团团包住,这才放她下车。
一进楼道,各种不堪入耳的话就传入薄晋洲的耳中。
他皱了皱眉,伸手在苏扬腰间虚虚扶了一下,待她走到没有风的拐角处,这才把小薄荷递到她怀里,“你先等一下,我上去看看。”
苏扬拽了拽他的衣袖,“没事的,四楼有一家夫妻老吵架,我都习惯了。”正说着,“嘭”的一声,苏扬下意识地抓紧薄晋洲的手。
“还说没事。”他的语气里有几分不耐烦,却隐隐透着笑意,“好了,在这儿等一会儿,别乱跑,别被风吹到。”
说完,不等苏扬有所反应,就走了上去。
谩骂的声音越来越大,苏扬轻舒了一口气,虚虚地掩了掩小薄荷的耳朵,过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用,轻声哼起了歌。
“蹬蹬蹬”的下楼声响起来,苏扬抬起头,对上薄晋洲带着几分薄怒的双眸,撇了撇嘴,心情突然变得很好。
能把一向在外面都喜怒不形于色的薄律师惹成这样,她开始好奇上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了?是那对小夫妻在吵架吗?”
薄晋洲停在离她不远的阶梯上,“这是什么破地方,你居然在这样的地方住了半年?”
他的个子本来就比苏扬高出许多,如今又站在比她高出四个台阶的地方,苏扬仰着头觉得有些累,步履缓缓地走到他踩着的那道台阶上。“我觉得这儿挺好的,小夫妻老是吵得整个楼都不得安宁,可我觉得,这种计较着柴米油盐的日子才更真实不是吗?”
薄晋洲轻轻出了一口气,把小薄荷从她怀里接过来,“从今天开始搬回家里住。”他往楼下走的脚步顿了顿,“你要是不想看见我,我就搬出住。”
“我不去。”苏扬往上面移了一步,“我觉得这儿挺好,要不你就在前面开路,要不你就跟在我后面上去。”
薄晋洲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