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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因为心情好,还是伤口已经变得麻木了,此刻苏扬吃饱喝足,把小薄荷也喂得饱饱的,竟然觉得神清气爽。
薄晋洲把被子胡乱地搭在下半身,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真的是太久没有过这么心平气和的相处了,他甚至不敢动,生怕自己某一个细微的动作会把这么家常的气氛打破。
片刻之后,苏扬似也意识到了什么,微微敛了敛眉,打开衣柜,翻了许久,从抽屉的最底层翻出来一身睡衣睡裤。
她离家出走的时候,打包了自己所有的衣服,也鬼使神差般地带上了一套薄晋洲的睡衣。后来她不想跟他有什么瓜葛,自然也就没把衣服还回去,却没想到这套衣服在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
把睡衣扔到床上,她转身走到沙发边上,背对着薄晋洲坐着的地方,心不在焉地摁开电视,调成静音。
正在换衣服的人突然发出“嘶”的一声,她下意识地转过头,目光落在薄晋洲收裤腿的手上,轻声问:“是烫到的地方疼吗?严重吗?”
薄晋洲慢悠悠的瞥了她一眼,手上的动作却没停,“挺严重的,我也在担心会不会起泡。”
“可是你的表情一点都不像很疼的样子。”苏扬轻哼了一声,转回头继续换起台来。
好半晌,薄晋洲才又出声,委屈的像个吃不到糖的孩子,“你不信就算了,不过幸好没有烫到你。”
饶是尽量忽略他,苏扬还是有些担心烫伤的到底严不严重,毕竟他是因为自己才受伤的,总不能一点都不管吧。
她找了各种理由说服自己,叹了一口气,走到他的身边。
她站着,他坐着,这么居高临下地看着用手对着伤口扇风的他,苏扬竟然生出一股想要保护他的冲动。
她抿了抿唇,刻意地忽略掉自己的担心,坐在他的脚边,“先别扇了,给我看看。”
薄晋洲面上清清淡淡的,听见她的话却没抬头。
“给我看看。”苏扬开始焦躁,双眉紧紧地蹙在一起。
“伤口是在这儿,”薄晋洲指了指自己的大腿,“你是想让我把裤子脱下来,还是把裤腿挽上去?”
“当然是把裤腿挽上去。”苏扬把被子往边上推了推,拍了拍床,“把腿伸直,放在这儿。”
薄晋洲看着她,突然轻笑一声,“可是裤腿挽不到这个地方。”
明摆着就是在调戏人,可苏扬却似被他蛊惑了一般,沉浸在这种气氛中无法自拔。
她想起以前上学的时候,薄晋洲参加运动会伤到了脚,她每天都不辞辛苦地跑到他寝室,端茶倒水加抹药,明明每天都冒着被老师抓到的风险,可她却甘之如饴。
不知不觉间,她的唇角微微上扬了起来。
薄晋洲眸色深了深,抬手勾住她的脖颈,俯身吻了上去。
唇角辗转,他的舌似乎不知疲倦,一步一步地启开她的牙齿。唇齿相撞,他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门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苏扬一个激灵,猛地推开薄晋洲,不安地站起身来。
给薄晋洲订的外卖来了,她付了钱,把饭拎到床边,在薄晋洲跟前晃了晃,“牛肉饭,现在吃还是一会儿吃?”
薄晋洲接过饭,三两口就扒拉完,把饭盒往袋子里一装,利索地搁到床边。
电视机边上摆着的绿萝长势很好,大有攀着电视机往上长的趋势。
苏扬背对着他安安静静地坐着,许久,薄晋洲微微动了下腿,褪下原本穿的整整齐齐的睡裤。
听到薄晋洲喊的那声“苏扬”,原本漫不经心看着综艺节目的她回过头来。
他们两个人许久没有过刚才那样清醒着的亲密了,苏扬看到他只穿着四角裤,一时不自在地抬手挡了挡眼,听见薄晋洲透着笑意的“到底要不要看”之后,轻咳一声,面色微红地低头查看他的伤势。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没有及时得到处理,有两个地方微微凸起,像是要起泡。
伤势比她想象的要严重的多,苏扬双眉拧成一团,大拇指在被烫的通红的地方拂过。
薄晋洲捏住她的手腕,“别……”
“疼吗?你等等,我找找芦荟胶。”她完全没注意薄晋洲已经开始僵硬的动作,侧过身拉开床头柜,看到放在最外面的东西时,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幸好还有。”她边说,边在掌心挤出硬币大小的透明啫喱,用指尖抹起一点,轻轻地抹在想要起泡的地方。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过,两个人谁都没再说话。
静谧之中,苏扬的手机孜孜不倦地响了起来,薄晋洲微微一伸手,就把手机拿到了手里,看都不看一眼地递给苏扬。
电话是苏扬的好朋友彭璐打过来的,两个人聊了好一会儿,苏扬才挂掉电话,伸手在抹了芦荟胶的地方忽闪。
浴室里的水汽蔓延了出来,整个屋子里都弥漫着一股清香的味道。
刚才打电话的时候说了太多的话,苏扬的大脑有点缺氧,她机械般地重复着手上的动作,突然,腕间一紧。
顺着握住她手腕的手看上去,薄晋洲嘴角微扬,目光柔和的看着她。
第12章 谁曾言情深几许竟误年华(03)
外面似乎起了风,小薄荷醒了,哼哼了几声之后开始放声大哭。苏扬像是惊醒了一般,猛地挣脱开薄晋洲的手,站起身来。
腹部的刀口虽然已经开始愈合,可被她刚才的动作一挣,又开始隐隐作痛。
身后是悉悉索索穿衣服的声音,还没等她把小薄荷抱起来,薄晋洲就抢先她一步把婴儿床往外拉了拉。
苏扬两手扑了个空,皱着眉看向薄晋洲。只见他拿起一早给小薄荷准备的玩具,在她眼前晃了晃,小薄荷就奇迹般地止住了哭声。
“不能她一哭就把她抱起来,养成习惯了,以后不抱都不行。”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把两个人刚才的尴尬掀了过去,苏扬看着他熟练地逗弄着小薄荷,放松地坐回到了床边。
其实,如果可以的话,就这样生活在一起,不也很好吗?
薄晋洲嘴角带笑逗着自己孩子的模样跟她高中时的梦想一点一点的重合,谁能想到,当梦想实现之时,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随着记忆一点一点地变得清晰起来,苏扬的目光也渐渐冷了下来。她永远也忘不了,在自己最难堪的时候,一群不熟悉的人将她团团围住,他们指着她说她是小偷。
五年前,还是那个下着雪的夜里,她跟薄晋洲一起从晚会上逃出来,一刻不停地飞奔到湖边。凛凛的冷风吹在她的身上,可她一点都不觉得冷。
在她几乎以为薄晋洲马上就要接受她的时候,一群人突然涌了上来。
跟薄晋洲同在学生会的魏婉一把就拽住她的手腕,对着众人说:“就是她!昨天晚上就是她最后一个离开的学生会办公室!”
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懵懵懂懂地问了一句:“怎么了?”
魏婉尖锐的声音划破夜空,当着所有人的面,她一字一顿地说:“我走的时候还检查过抽屉,那10000块钱就在抽屉里面!当时她说她要等晋洲,我以为她就是个单纯的小姑娘,也没多想,还嘱咐她走的时候别忘了把门锁严。今天一天学生会所有的人都在晚会现场忙活,我也查过走廊里的监控录像,根本就没人进过办公室!可是现在钱没了,不是她拿的是谁拿的!小偷!”
苏扬听懂她的话的时候,自己已经站在了湖的边缘。
所有人都指着她说她是小偷,她求救般地看向薄晋洲,却见他双眉紧蹙地看着自己。
“连你也不相信……”话都没说完,她只觉一脚踏空,落到了湖中。
吵吵嚷嚷的声音渐渐离她越来越远,薄晋洲纵身跃入湖中,几乎是拖着把她拖上了岸。她听到他用压抑着怒气的声音冲着所有人喊“滚”,迷迷糊糊之间,她睡了过去。
流言蜚语的传播速度远远超过任何一个人的想象。
第二天,她像往常一样来到学校,坐到自己的座位上。
当时班上所有的人都指着自己窃窃私语,就连关系最好的朋友都站在离自己很远的地方目光复杂地看着自己。
一声声的“小偷”传入她的耳中,这些她都可以不在乎,可是她永远也忘不了,自己是怎么样失去理智地指着自己的母亲问她为什么要生下自己,也永远都忘不了母亲咳出的鲜血。
“苏扬?苏扬?”
苏扬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满脸泪痕。
眼看着薄晋洲的手伸了过来,她本能地往后闪了闪,薄晋洲的手僵在半空中。她胡乱地抬起袖子把脸擦干净,往角落里缩了缩,把头埋到了膝盖里。
“怎么了?”薄晋洲关切地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却被她一把甩开。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瞥了一眼婴儿床的方向,见小薄荷乖乖地在嘬自己的手指,这才又把目光放在了苏扬的身上。
她摇着头,似乎在竭力地控制情绪,薄晋洲心中一紧,蹲下身,双眉紧蹙地看着她。
“你走吧。”半晌,苏扬出声,却不肯再看他一眼。
薄晋洲目光冷了下来,“你又怎么了?”见苏扬不说话,他抬手捏住她的手,大拇指在她的掌心轻轻画着圈。
“刚才不还好好的吗?扬扬你乖,别闹好不好……”
他几乎是在乞求了,苏扬狠了狠心,把手抽出来,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我也以为,我们就像刚才那样,一起把薄荷带大,一起……好好地过一辈子。可是我忘不了……”她抬手胡乱地抹了抹眼泪,“薄晋洲,你走吧。”
就算是当时连你都不相信我,我都没恨过你。薄晋洲,如果事情的真相只是简简单单的你不相信我,该多好。
霖海市的冬天阴晴不定,突然飘落下来的毛毛雨就像是薄晋洲此刻的心情。
车子被堵在环路上,原本面无表情的他突然摁起喇叭,刺耳的声音响起,躁动的车流宛如一条没有尽头的河,永远都找不到入海处。
中午片刻的温情之后,悄然而至的不仅是苏扬突然涌上心头的回忆,还有于中诚案子的突破性进展。
如薄晋洲所料,进出海关的犯罪嫌疑人用了两个护照,一个名字叫秦然,是香港护照,一个名字叫李群,是中国的护照。不同的名字,相同的照片。
熊岱以偷越国境罪将他的拘留时间延长,得到这一消息的时候,薄晋洲正被堵在环路上,心中烦闷的情绪只能通过摁喇叭来发泄。
一个半小时以后,薄晋洲到达霖海市公安局。下车的时候,他特地往四周扫视一番,原本停在路边的林肯领航者已经不见了,守在公安局门口的四个人也已经变成了两个。
他不动声色地从两个人中间走过,进了警局,直奔审讯室。
这个叫秦然或者李群的人还是他早上看到过的样子,淡定地看着已经露出暴躁情绪的刑警,除此之外,只有偶尔露出的讥讽神情才能表明他正在听着警察的问话。
许笑笑迎上来的时候,薄晋洲已经看了有一会儿了,他见里面的熊岱几乎已经绷不住了,对身边的小姑娘说:“进去把他们都叫出来。”
所有人都聚到了监控台的跟前,他们眼看着秦然独自坐在审讯台的一侧,似乎是有心电感应一般,他突然抬起头,目光精准地捕捉到摄像头,勾唇一笑,用口型说:“快晚了。”
众人面面相觑,薄晋洲的脑子里闪过那辆黑色的领航者,他面色一凛,飞速地在人群中找到许笑笑的身影,“快,给海关发通知,拦住于正则!”
这样的命令从一个律师的口中下达,不免有些可笑。许笑笑试探性地看了熊岱一眼,却见他双眉紧蹙,“去查啊!上面追究的话我担着!”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海关已经收到了于正则的护照信息和照片,熊岱带着一队人赶到机场,收到的却是于正则一个多小时前已经上了飞机的消息。
“接下来……”熊岱看着薄晋洲,却见他面色平淡地轻舒了一口气。
“接下来是你们警察的事了,试着跟香港那边联系一下吧,注意一下李崇俊的安全。”他捏了捏额角,正要往回走,突然回身,“对了,有一件事拜托你。”
苏扬家楼下,一辆军绿色的牧马人停了下来。
令均从车上跳下来,围着这栋楼前前后后转了两圈,确定没看见那辆黑色的路虎,这才放心地上了楼。
他在经过三楼的时候,视线被地上的血迹吸引,这时,不知是哪家传出叫骂的声音,言辞激烈地恨不得对方去死。
他轻笑着摇了摇头,又上了一层,在402门口停了下来。
苏扬还以为是薄晋洲去而复返了呢,冷冰冰地打开门,四目相对,她愣了愣,“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
话一出口,她就意识到自己少见多怪了,自顾自地说:“哦,也是,只要你想,是不是连市长的住处都能查到?”
令均伸手摸了摸下巴,唇角一扬,“怎么还是那么多话,不请我进去坐坐?”
苏扬往里让了让,在令均侧身进了房间的时候立刻关上门。
令均被她的动作搞得有些莫名其妙,“你干嘛,后头又没人。”
“你不知道。”苏扬指了指沙发,“去坐。”说着,她转身进了厨房,却被令均一个转身将她拦了下来,“你一个孕妇,老老实实待着,要喝水我自己倒,要吃东西我自己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