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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也知道自己这把老骨头了,年轻人的世界我是闯不动了。只不过我也曾年轻过,知晓做父母的不易,真心的希望能够帮你一把,姚太太。”说着他掏出了文件夹里的一张纸,递了过来。
苏安隔着茶几,看着那张只有一半长短的白纸,第一眼看见的便是自己的名字。她见过这张纸,就是那家小诊所的检查报告!
“戴老,这怎么会在您手里?”苏安一把接过,上下细看,同自己手上的那张半分不差,不,差了一个字,阳。
那日苏安终于拿到手的报告上写着:妊娠阴性,而这张上面则是妊娠阳性。究竟哪张是假的?究竟这报告是怎样到了戴老手上的?他今儿拿着这纸来找自己所为何事?
苏安看着白纸黑字,脑袋里却犹如龙卷风过境,一塌糊涂。
“姚太太,这可是你的报告单?幸亏被我找到了,否则还不知道姚部长要瞒着你到什么时候呢。”戴老欣赏着她脸上不停变化的神奇,双手握着拐杖,好心提点。
“巧的很,你去的那家诊所是我一个老部下儿子开的。他说有个熟人来就诊,我就关心了一下,没想到姚部长居然让他给你打印了一份假报告。我想着,这可不行,要做母亲的人了,一点不知情,怕是要出事的,特此来告知你一声。”
苏安深吸了两口气,缓缓放下报告单,笑着回话。
“那可真谢谢您了的关心了,我想承睿必定是与我开玩笑呢,抑或是想要给我个惊喜,您知道的,我生日就快到了。”
她努力屏住膝盖,生怕细微的颤抖被发现;她努力硬起脖子,生怕发颤的声带被听见。苏安害怕了。
“姚太太可真信任人啊!这报告单你见着了,还有件事情要同你说一说的,就是谨氏地王建设的事情。”
他故意拖慢了后面的语速,好让苏安越发着急。怎么?甩给她一张牌还不够,还要扯上她娘家?
“是啊,谨氏刚刚竞标成功,大家伙都说这次的地王一定会身价倍增的。”
“不!是一文不值,外加牢狱之灾!”拐杖大力捣地的声音,瞬间贯穿了苏安的耳膜,震得她心跳陡然加速。
“你看看这个就明白了。”戴老拿出一份文件,红色大字刺着苏安的视觉。
《检举谨氏非法集资、垄断市场、扰乱地价!理当严惩!》
苏安翻看着,文件里居然有谨氏同其他房产签订的优先条约,谨氏内部市场计划,竞标底价和房产利润结算……这哪里仅仅是检举,这是揭开谨氏的老底,要了祖母的老命!
“树大招风,这种东西咱们家都能搜集一箩筐了!谢谢戴老今儿特地送过来,我会拿回去给祖母看的。”苏安倏地站起身来,身体力行,表明送客。她再不能接受戴老的‘好意’了,她必须地赶紧跟祖母通报此事。
“姚太太这么着急做什么,你请坐下,我话还没说完呢。”慢悠悠的话语从戴老嘴里说出来,好似千斤重担压住苏安,她忍住,又坐了下来。
“事到如今,姚太太你也看出了事态的严重来。告诉你祖母对于帮助谨氏半点用处也没有,说不定反而能快点送她去医院倒是真的。但是,我能帮助你,帮助谨氏,你可信?”
苏安哪里敢信,但是她不敢不听。
“姚部长进来忙于国家大事,处理的井井有条,但是到底太年轻,冲动了些,得罪了不少人物。姚太太你可愿意帮他一把,让他及时认清自己的错处?”
苏安不接话,等他下文。
“只要姚太太你同我合作,我们共同找出他的错处,让他改正过来,我保证谨氏一定能够渡过这次的难关,姚太太明年定能喜得贵子。”
“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苏安终于笑不出了,她需要知道他的最终目的。
“很简单,只要你指正姚承睿,说是他的手段方便谨氏,就能替谨家脱罪。这之后你还会是姚太太,只不过他不能再做姚部长罢了。”
苏安心中痛骂自己愚钝,直到他将话挑明,自己才明白说到底他就是要胁迫姚承睿下台。用这种不体面的,名誉扫地的方法,让自己这个民众眼里的贤内助头一个站住来指证他!
“戴老,我看您今天是白走了一趟。他可是我新婚不久的丈夫,我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我岂能睁眼说着瞎话,陷害他?您请回吧。”苏安严词拒绝,她知道了他的居心,她更知道自己决不能在此刻做出任何决定,相信他的任何话语,包括那张报告单,包括谨氏的检举信!
“姚太太真是沉得住气,姚部长能够娶到你真是福气,难怪宁可放弃华莲了。只可惜,倘若姚太太不愿意助人自助,那么结果很可能会很难看。首先谨氏垮台,地王被收回,谨家再也无能力偿还募资巨款,只能破产;其次,姚承睿定然不会愿意在自己事业蒸蒸日上之时同这桩丑闻扯上半点关系,只能离婚。这样一来,你不仅回不了谨家,姚家也不会再认你这个新妇,你肚子的孩子更是无缘来到这世上了。”
戴老说得很长,每说一句,苏安的心就往下沉一寸,直到最后,沉入谷底。
第45章 奈我如何
第四十五章
苏安深深呼吸,然后定了定神,微笑对答。
“戴老,只怕今日让您白跑一趟了。我是谨家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祖母总说是祸躲不过,谨家的遭祸他们自然会解决。我如今已是姚家人,姚家的身价利益才是我的头等大事;还有,若是姚承睿当真要同我撇清干系,我谨苏安自认是个安分守己之人,没做过七出无德之事,我相信他不至于要同我离婚,这与他仕途形象不符。您就别再编着大话吓唬我了!”
“只怕这事儿由不得你。谨家一旦破产,地王必然收回,届时姚承睿这个女婿哪里脱得了关系?大众舆论就得把他哄下台去。你想,他可会把你继续留在身边,作为他人攻击自己的棋子?他不会!真到了那一刻,谨家不会再认你这个忘记祖宗的女儿,姚家决计不会收留你这枚定时炸弹,你哪边都回不去!”
戴老笑着看苏安的脸色渐渐发白。
“可是您不是也没有把握他一定会下台不是?否则您就不会这样大张旗鼓地找上门来,摆明了就要让他知道您今日来找过我。您给我那张报告单,让我猜疑他,您又让我出来指证他,好让他知道了猜疑我!您这哪里是同我谈交易?分明是连胁迫带挑拨,要离间我同承睿的相互信任才是真!”
苏安一口气说尽,句句属实。她尚未确定那张报告单的真假,岂能听信这个老妖怪!
“姚太太,你是个聪明人,我今日找上门来在这里跟你说的这些你大可以转过身就全都告诉姚承睿。只是你可有把握全盘托出之后他会帮你?你可有把握他会选择你或孩子胜过自己的仕途?你可有把握他愿意背起谨氏的债务,不会抽身而去自保为先?”
戴老既不否认也不承认,他已找到苏安的软肋,他知道她对姚承睿的信任已可一击即破。苏安不断告诉自己不应该听信戴老的一字一句,但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狂跳的心,控制不住渐渐发冷的胸腔,更控制不住往他说的方向想象倘若那些都成了真。
见苏安脸色由白转青,一声不语,戴老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笑着起身。
“人最重要的是识时务,认清自己的价值。只要你站出来说一句,募资是姚承睿的意思,那我就敢保证不会有人上谨家要债,好让你祖母安生过日子。否则那笔天大的募集资金在地王被收之后仍是要还的,你们拿什么还?拆房卖地还是抽筋挫骨?”
戴老最后的那句话在苏安脑海里犹如洪钟一口,震得自己思绪全无。
他在迫自己做出抉择。
苏安目送戴老离去,好半响才渐渐回过神来,厅里只剩自己以及那张惨白的报告单静静地躺在茶几上。
她根本不明白为何一夕之间这一切都需要自己去做抉择?她该先去医院验证那张报告单的真假还是应该先去质问姚承睿的隐瞒?她该先去通报祖母谨氏噩耗,还是应该找人咨询出路?
没有时间再给她浪费了,苏安折好报告塞进包里,对镜整衣,打算去了城里最好的一家私人妇产科医院,她要为自己的选择找到答案。
刚一推开门,却迎进了姚大人,这似乎是姚承睿上任以来第一次准时回家。
“今日可是有贵客来过?他可曾说了些什么?”微笑温和,有礼地不似平时的姚大人,他一进门就仔细地观察着苏安,看着茶杯询问。而苏安则发现自己今天分外地有些怕看他的眼睛。
“你都知道了还问什么?他给了我这个,不知道算不算我的生日礼物,或是你准备给我的惊喜呈现?”哪里有得那么巧,戴老刚走,姚大人就准点回家?他知道是谁来过的。
苏安举起茶几上的报告单,让自己笑着递过去给他看。
姚承睿只瞟了一眼,并未接过。
“原来是这个?还是被他找到了。他还同你说了些什么?谨家的募资?”姚承睿皱眉,不复刚才的温和神情,在苏安对面的沙发上坐下,避开了报告单的问题,直奔谨家官司。
“你早就知道那封检举信?”苏安声调陡然升高。
“它的原件如今就躺在我的办公桌上。很抱歉,这次可能谨家劫难不小,很难化解了。”
他大方承认,用着平淡的口吻说着抱歉,苏安知道那只不过是‘我很遗憾但关我屁事’的风凉话,他根本不愿帮手!
“我不知道这件事情究竟能有多严重?其他的集团不都是先签优先协议,再抬高市价?谨氏充其量不过是暂时性抬高了奢华别墅的房价,这又如何?这怎地就很难化解,你一定有办法的不是?”
苏安开始替谨家辩解。这个世上有太多不公平的竞争和贸易,为什么偏偏不放过她们家?
“检举的最终目的不是对付谨家,而是我!”生硬地打断苏安的告述,姚大人抛出正确答案。
“你都见过他了,难道还不知道他的目的就是把我弄下台去?先对付谨家,再让我出丑。这招在竞选之时他就用过,当时用的是王清儿的照片,如今用的是谨氏的商业信誉。他要把我彻底赶尽杀绝!”
姚承睿焦躁地扯掉领带,甩在沙发上。苏安知道他说的句句属实,但这并不能成为不救谨家的理由!
“所以说,只要你能够将谨家的官司了结,他便再也抓不住你的小辫子了不是?只要你帮助谨家这次,将来的受益一定……”苏安并不死心,她想要说服他。
“破产在即,哪里会有受益!苏安,谨家这次是真的末路了。”
他打断苏安的劝说,塞给她真相。
“他们已经掌控了所有的人证物证及内部资料。谨家根基早已蛀空,倘若地王上市失败,根本无能力偿还募资承诺分红!那班出钱的大爷一听这话还不拆天扒地要谨家吃官司,付赔款?而一旦矛头转向我这个政坛新手,我之前的一切努力就全白费了!谨家可以输了再起,我不能!你明不明白?”
苏安听明白了,他说的这席话,只有四个字,他不帮忙。
戴老要自己站到他那边对付姚承睿,就是算准了他绝对不会为了帮助谨家而自毁前程,他果真比自己更懂姚承睿。
“那么你为何要让我相信一张假报告,你并不想让我知道自己怀孕……”苏安猛地打住了,她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他从一开始就不要自己知道的原因只有一个,他根本不想要这个孩子!
“别在这个时候犯傻!他这般大张旗鼓地找上门来与你谈条件,讲交易,为的就是让我们相互猜忌。我不告诉你就是为了防他拿此事做法,没想到仍是被他知道了!难道你信他胜过信我?”
姚大人解释着,眼睛紧盯苏安,竟然焦急里透着一份不安。
苏安仅存着最后一丝希望,请求姚承睿。
“我知道对你来说谨家不过是个累赘。夺去你全副身家不说,如今又捅出这么大个事儿来拖累你。可是那毕竟是我娘家,养了我二十多年的地方!就算我求你,能不能看着我还有孩子的份上,再帮谨家一次?保住地王,保住谨家不至于破产收场!”
苏安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卑微,甚至抬出了她连感觉都未曾有的肚子里的孩子,她只盼着姚承睿能够软下态度,让谨氏渡过此次劫难。
姚承睿沉吟了一会儿,“你上次不过是在个小诊所里做的一份简单检查,做不得准。我抽走那份报告为的是在事情尚未确诊之前尽量不让外人知道罢了。你知道这件事情我不能插手,更不能露面。我沾不得半点黑印,他们都在暗处等着捉我痛脚!”
他走到苏安身边,握住她的肩膀,尽量放低声音,反劝苏安。
“你也不必留在这里旁观,先离开一阵子,我已经安排好了航班,越早走越好。待这件事情淡去,我们可以再慢慢商议协助谨家东山再起。 ”
“你到现在仍不愿面对我和这个孩子,是吗?”苏安听他这番说话,肩上的温暖传递不到心里,心寒无比。她只想知道在他心中自己同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个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