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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天霖转过身不想让人看见他偷偷擦眼泪,一边的天恩眼泪吧嗒直往下落,却也是抿着小嘴不愿哭出声来。
天霖把电话还给傅东辰,“谢谢叔叔!”就拉着妹妹又坐回沙发上。
傅家客厅里一时静寂无声。
傅东辰拧着眉头一脸沉重不知在想些什么。
傅东黎早已泪流满面。她一直喜欢俞千雅,当年傅东辰突然要娶曾楚,她是傅家唯一一个不赞同的。婚礼过后,她很失望地跟好友程远航说:“原来,男人真的可以这样,心里爱着一个,却能娶另一个。”
丰芸有些心虚地看看儿子,心里明白这两个孩子肯定是留不住了;傅东君和沈思也不敢说些什么;曾楚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客厅,她快半年没见的丈夫进门后一眼也没有在她身上停留,那她还留在这里做什么?看别人父子相认重叙天伦吗?
看着两个孩子一脸倦意眼皮不由往下耷拉,傅东黎心疼地说道:“天恩,阿姨带你去洗澡安排你睡觉好吗?”天恩看看哥哥,傅东黎赶忙又对天霖说:“天霖,明天阿姨会和这个……叔叔……一起送你们回香港,说话算数。今晚,你们就在这里睡一觉,要不你们的妈妈会心疼的。”
天霖点点头,傅东黎又说道:“那阿姨帮天恩洗澡,让这位叔叔帮你洗好不好?”指指一边的傅东辰。
天霖摇头,天恩抢着开口说道:“阿姨,天霖从三岁起就会自己洗澡了,他说妈咪太辛苦了,他是男人,不能再要妈咪给他洗澡。”
那一刻,傅东辰差一点落下泪来。这几年,从怀孕到生子,到把两个孩子带到这么大,教得这么好,她该吃了多少苦又付出了多少心血?
午夜,天霖天恩终于睡着了,傅东辰悄悄走进天恩的房间在床边静静端详着孩子的睡容。脸型、眉毛、眼睛、鼻子、嘴巴……每一处都像极了她。他又给何正扬打过电话,知道她从楼梯上摔下来,已做完了全身检查,左腿轻微骨折,无其他大碍,只是情绪过于激烈,医生只好给她注射了镇静剂,现在她一直在昏睡中。
他想起她那么怕痛,痛的时候会不会掉眼泪,又有谁会替她擦去泪水呢?她在睡梦中会不会梦到自己呢?梦到了,是恨得咬牙切齿呢,还是漠然以对心底再没有波澜呢?
走出天恩的房间,母亲丰芸迎上来。
“东辰,妈想过了,这两个孩子我们留下一个,给她送回去一个,也算仁至义尽了。谁叫她当年瞒着我们偷偷……”丰芸正说着,却看到儿子看也不看自己快步朝房间走去,她不死心地追在儿子身后又说道:“东辰,俞千雅将来肯定要嫁人的,你愿意让你的儿子喊别人爸爸吗?我们傅家怎么能丢得起这个人?”
傅东辰停下了脚步,丰芸暗喜,她觉得只要说动了儿子,有儿子支持,这孩子至少也能留住一个。
“东辰,你来看!”丰芸把几张英文报纸递给儿子,“俞千雅现在的裙下之臣多着呢!有迪拜王子,有她工作室的合伙人,有好莱坞的电影明星,孩子跟着她能学什么好?这个女人一点儿也不甘寂寞,迟早嫁给哪个老外,你忍心让自己的孩子当拖油瓶让别人小瞧吗?”
傅东辰看看手中的报纸,半个版面的大幅照片,照片上俞千雅粉颈微垂,一个高大的外国男子正给她戴上一条项链。摄影师抓拍角度及其高明,看上去显然一对璧人含情脉脉的模样,顶头醒目的标题写着:“Adnan王子一掷千金,只为红颜一笑”。
傅东辰把报纸还给母亲,什么也没说,推开自己房间的门走进去又重重把门关上,留下母亲一人呆立在门外。
房间黑黑的,没有开灯,却看得见一个窈窕的身影站在窗前,是曾楚,他的妻子。
傅东辰走到床边坐下。沉默了一会儿,曾楚先开口了,语气冷冷的,似自嘲又似幸灾乐祸,“傅东辰,你后悔和我结婚了吧?”
得不到回答,曾楚又冷笑几声,“你想和我离婚去找她是吧?我告诉你,我不会成全你们的!我死也不会答应离婚的!”一向温言细语的曾楚,此时的声音在黑暗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凄厉,眼泪流了满脸,她没有去擦,当然也不会指望眼前的男人她的丈夫会给她擦。
结婚五年,对她来讲,这个丈夫就是一座冰山,她甚至不记得自己见过他的笑容,甚至在他们少得可怜的床笫之私中,他也总是粗鲁蛮横的,从来没有温柔的爱抚和体贴的安慰,有的只是单纯的欲望的发泄。平时在他眼里,她就是一个隐形人,无论她做什么他都不闻不问,甚至她假装喝醉酒从酒吧打电话给他要他来接自己回家,他冷冷一句“忙着开会!”就挂掉了电话。
一个不爱你的人,怎么会心疼你?
她不是不明白,只是不死心,她多么怀念十多年前初见他时的那一眼,那个笑得阳光灿烂令她一见倾心的大男孩。偶尔两人同床共枕的时候,她会趁他睡熟后偷偷打量他,想象他冷硬的脸部线条融化了会有多么迷人,想象他温柔起来会是什么样子,甚至想象他和俞千雅在一起时是什么样子……
她知道他一直没有忘记俞千雅。
“傅东辰,你以为俞千雅会回头跟你重修旧好吗?”因为不甘心,她要狠狠刺伤他,她知道什么最能刺痛他,“你知不知道你大姐当年跟她说了什么?你妈妈又做了什么?哼哼!她恨你们家只怕还来不及了,又怎么肯再踏进傅家一步?”她现在只想激怒他,哪怕他暴跳如雷狠狠掐住她的脖子要她住嘴,也好过他冰冷得如同一块没有生命的石头。
傅东辰却只是沉默无语。窗外飞雪飘飘,房间依然黑黑的,缭绕着曾楚绝望的哭泣声。
第二天上午十一点,飞机降落在香港国际机场。
三个多小时的航程,天霖几乎不开口,只低头玩着一个魔尺。而天恩叽叽呱呱清脆的嗓音响了一路,天恩和傅东黎已经很熟了,两人聊得很开心。
“阿姨,你认识我妈咪,那你吃过我妈咪做的点心吗?是世界上最好吃的点心哦!我妈咪每天早晨不到七点就会起床给我们准备早餐,我最喜欢妈咪做的金枪鱼芝士三明治,天霖喜欢火腿起司寿司卷。等你到我们家做客,我请妈咪做给你吃。”
“天恩,你妈妈……没有跟你们提过你们的……爸爸吗?”傅东黎看看对面出神地望着机舱外茫茫云海的傅东辰。
“没有!”天恩摇摇头,撅起小嘴,“我问过妈咪一次,可是她好难过的样子,我就没有再问了,我不想妈咪不开心。”
“那你想不想……有爸爸呢?”
天恩还是摇头,瞟一眼傅东辰,“不想!有好多叔叔都在追求妈咪。我有一次偷偷听到外公叹气说妈咪不会看人,我和天霖要帮妈咪挑一个最爱她的人。”
傅东黎不再说话了,无奈地看着傅东辰,傅东辰的黑眸里沉淀着浓重的忧伤,只是静默无言。一边的丰芸却是忍不住冷笑,原本丰芸不打算来,要她亲手把孙子孙女还回去,她实在是不情愿。转念又觉得好歹还可以多跟孩子相处几个小时,而且,到了香港说不定事情还会有转机也不一定。
何正扬和傅宗熙的秘书还有一位英俊儒雅的男子早已等在机场停机坪,天霖天恩亲切地和那男子打招呼,“子涵舅舅!”
骆子涵和傅东辰对视,彼此都觉得对方和自己根本是完全不同类型的男人。
何正扬对傅东辰说:“傅叔叔一小时前已经到了,在酒店等你们。”傅东辰说:“先去医院吧。”何正扬告诉他:“俞小姐已经出院回到酒店了,她说不想让孩子看到她躺在医院里的样子。”
半岛酒店总统套房的会客室里,傅东辰第一次见到了俞千雅的父亲倪向远,冯哲和时晓楠也在场。倪向远冷淡地看一眼傅东辰,心里暗叹,女儿怎么会爱上这样一个气质冷硬的男人?
天霖天恩早迫不及待地跑进卧室去看妈妈了,傅宗熙都没来得及细看一眼自己素未谋面的孙子孙女。傅东辰的脚步也不由向卧室走去,倪向远拦住了他,冷冷说道:“傅先生,我女儿身体有恙,不见外人!”
一句话说得傅东辰停下了脚步。外人?是啊,对她而言,自己恐怕比外人还不如。她父亲说她不会看人,她一定是后悔错看了自己,错付了真心,现在只怕想到自己的名字就会生厌吧?
丰芸多年担任丰氏集团的副董事长,和倪向远虽无交往,但在商场上是碰过面的。倪向远冲着丰芸说道:“傅夫人,我刚才已经跟傅先生转达了雅雅的意思,雅雅说她承认令郎是天霖天恩生物学意义上的父亲,但令郎已有家室,她不希望跟傅家再有什么往来。她已经请冯律师拟好了一份协议,替两个孩子放弃一切对傅家的法律上的诉求,也希望傅家的人承诺不要再去打扰她和孩子。”
丰芸看一下倪向远递过来的协议,马上急了,她可舍不得这两个聪明可爱的孙子。虽然跟两个孩子相处不到一天,但天霖天恩不仅是相貌出众,聪明伶俐更是一般孩子望尘莫及的,简直就是两个人精。虽然眼下跟她还不亲近,但丰芸相信接到自己身边来,在自己的精心调教悉心栽培下,不仅能培养出深厚感情,更能为傅家丰家培育两个优秀的接班人。
只是,丰芸还没来得及抗议,却见儿子傅东辰拿过协议,刷刷几笔就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东辰,你怎么能……”丰芸险些气晕过去。傅宗熙也皱皱眉,却没说什么,只是拍拍妻子的手,安抚气急攻心的她。
倪向远冷笑着拿过协议,这时卧室的门开了,走出一个相貌英俊的外国男人,傅东辰一眼就认出来了,正是那个报纸上送项链给俞千雅的迪拜王子。
Adnan走到倪向远身边,“伯父,Annika说如果协议签好了,她想尽早回洛杉矶去。”
倪向远点点头,把协议递给Adnan,Adnan看一眼傅东辰,朝房间里的其他人微微点头,又走回卧室去了。
丰芸不由冷笑出声,“倪先生的女儿果然是钓金龟的高手,攀上了王子,怪不得对我们傅家不屑一顾了。”
倪向远勃然变色,“傅夫人,你太高看雅雅了!当年我可是豁出一张老脸亲自登门恳求傅家给雅雅一席之地,是傅家门槛太高,看不上雅雅。至于雅雅是什么样的人,你何妨问问令郎!她要是有你说的本事,何至于落得今天这个结果?”说到这里,倪向远一双怒目竟忍不住泛起泪光,声音也有些哽咽,心里实在是为女儿不值。一旁的时晓楠已忍不住落下泪来。
傅东辰站起身来,冲着倪向远鞠了一躬,“伯父,请你转告千雅,我会遵守协议,一定不会再有傅家的人去打扰她和孩子。”说完,转身离开了房间,傅东黎也跟着追了出去。
香港国际机场,停机坪上,两架私人飞机。
傅东辰看着Adnan抱着左腿打着石膏的俞千雅,一步步走上机身印着迪拜王族标志的飞机,她一直把头埋在Adnan怀里,没有抬头看他一眼;看着骆子涵抱着天恩,一个褐发蓝眼的男人抱着天霖,一步步走上飞机舷梯,然后,舱门关上了……
不知何时,傅东辰发现自己眼泪早已溢出眼眶,流了一脸。
如果两两相忘是她的心愿,他愿意从此在海底沉默。
、第49章 关山难越
飞机穿过云海,微微有些颠簸。
Adnan探身替俞千雅拉好盖在身上的薄毯,天霖天恩已经睡着了。
“谢谢你!”俞千雅向Adnan道谢,她的脸上有微微的青肿。
昨天回到酒店到处找不到天霖天恩,俞千雅急得当场就情绪崩溃,失脚跌下了酒店楼梯,还是陈太太和赶回酒店的David分别给她的父亲倪向远和舅舅俞展珩打了电话。倪向远两个小时后就赶到了香港,看到的是躺在医院里的女儿摔得浑身青肿,左腿已做过复位固定,打上了石膏。见到父亲,神情木然的俞千雅才扑到父亲怀里嚎啕大哭,“爸爸,天霖天恩不见了!我也不要活了!”
倪向远心疼如刀割,却无论怎样安抚都无法让女儿平静下来,只好听从医生建议给她注射了镇静剂。
俞千雅今晨从病床上醒过来时,第一眼看到的除了有父亲焦急的脸,有骆子涵,冯哲,时晓楠,林欣,还有Adnan关切的眼神。Adnan解释说是俞潇打电话给他,因为俞家的人从纽约到香港最快也要近二十个小时才能赶到,所以俞潇拜托他先过来看看,他是从迪拜赶到香港的。
“Annika,你为什么不肯见那个男人呢?你还爱着他不是吗?”虽然只是几眼,但Adnan对傅东辰印象深刻,那是一个钢铁一样的男人。而俞千雅清晨醒来后听说傅东辰会亲自送孩子回来后的紧张又期待的反应,Adnan也都看在眼里。
俞千雅苦笑,轻声说:“他有妻子了。”虽然,这个时代很多女孩理直气壮地宣扬着“在爱情里面,不被爱的那个才是小三”,但对俞千雅而言,她更相信,爱情没有对错,但爱情有责任、有道德。
何况,他的母亲那么讨厌自己;何况,她又怎么能肯定他也依然在爱着自己呢?他那么痛快地在她请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