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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了?”暗暗叹息着,平果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的沙子,玉自清也慢慢向她走过去。
“等很久了吗?冷不冷?”
平果摇摇头,又对他笑了笑,就好像这不过是他们一次平凡的约会而已。可是,明明不一样了,即使伪装又能坚持多久呢?
很快她就放弃了将假象继续下去,转而做出一副生气的样子:“别献殷勤了。我问你,先是你的前女友,然后是你妈,这么多人都找过我,偏偏只有你不肯主动露面,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其实这样才是她,玉自清这会反而自在多了。
“果果,你听我解释啊,是我妈生病了,我一时就没顾得上跟你说。而且……”
“而且她不准你见我,是吗?那你今天为什么要来?”
“我本来是不打算来的,你也知道我妈现在情绪不能太激动,我怕她知道了会生气。可是,你态度又那么坚定,我打电话想改时间你又不接电话,我总不能让你一直在这等着。”纠结了很久,他最后还是来了。
是这样吗?这么说他最后宁愿违背了他妈的意思,跑来这里找她?
她让他为难了。可这段时间她受的煎熬呢?是他主动招惹的她,那他就应该承担相应的后果。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凌冰琪是怎么回事?”在这样敏感的时刻,把前女友弄进自己公司,他不觉得这样做太欠考虑了吗?
第九口
“琪琪?你刚刚说她来找过你?”玉自清显得很吃惊。
平果之前不是没想到,凌冰琪是故意趁火打劫,所以她并没有怀疑玉自清此刻的反应:“不是你让她来的吗?那看来她只是好心来告诉我一些事情罢了。我只是不明白,你妈妈不是也不喜欢她吗,怎么会让她进你们公司?”
此一时彼一时吧。玉自清满心都是愧疚,他心疼平果现在承受的一切,却一时也没有其他办法。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赶紧解释清楚。
“其实我是为了完成我妈的心愿,她一直希望公司可以发展的更好,可如果我们一直只做玉石开采的生意是不会有多大前途的,所以我才考虑转型,想成立一个兼做玉制品的公司。刚好琪琪她叔叔的公司也有这个合作意向,而琪琪在设计方面很有天分,又可以作为两家公司的联系纽带,所以我才聘请了她。果果,我真的是单纯从工作方面考虑,对她绝对不带任何私人感情。”
其实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妈妈对这件事一点都不反对,只是要他不能轻易和凌冰琪私下见面,只准保持工作关系。而且,他并不知道平果去公司找过他,且早就知道了凌冰琪的事,好像有人故意压下了这件事变并且刻意瞒住他。
如果早知道,他恐怕早就忍不住跟平果解释了。
可在平果看来事情却没有这么简单,既然玉自清觉得这些事她是可以知道的,那么:“这件事为什么从来没听你说过?”非得等到她问,他才肯说一个理由出来吗?
海上风浪渐渐大了起来,潮水上涨,几乎要触及他们所站的位置。而刚刚平果做过的地方,已经被海水淹没了。
玉自清赶紧拉她往岸边走,在木栈道旁的木椅上两人并肩坐下。他还是拉着她的手,舍不得放开。
“之前只是个初步的想法,是因为我妈的病情让我加快了进程。我不是想瞒着你,只是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可能心里有害怕犹豫过,所以错过了很多时机,才一直拖延到现在。
可是,他真的从未想过伤害她。
他的手还是那样温暖,帮她挡住了寒风,遮住了潮气。她微凉的手渐渐在他手心里回温,终究还是狠不下心继续责问。
轻轻的往他肩上靠过去,闭上眼睛感受呆在他身边的感觉。
“和尚,最近你很辛苦吧?”做这些既不擅长也不喜欢的事,同时还要顾及那么多人的感受,也许他也想找个万全之策,可是哪有那么两全其美的事情?“如果太累,就不要硬撑了。”
玉自清的左手虚遮在平果的头顶,像在为她挡风,又像要抚摸她的头发。有她在,再累也值得。
“辛苦是有一点,不过你放心,我很强的,只是这段时间还不能跟你见面。”
唉,这个笨蛋。脑袋在他肩上蹭了蹭,平果还是没有睁开眼睛,像在说梦话一样,唇边带着没有温度的笑容:“你以为只要我们不见面,事情就能解决吗?”
别傻了,如果是那么简单,他们何苦如此纠结?
“你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照顾好你的妈妈,不然你会后悔一辈子的。所以,”抬起头,她睁开眼看着他,神情异常的认真:“你暂时不要管我了,我们不要见面,不要联系,连想都不要想。你要完全的把我放下,我也会把你从心里拿开,我们就全力以赴的理顺各自的人生吧。”
出现问题时,除了想办法解决以外,其实他们也可以努力让这个问题消失。有得必有失,只要权衡好轻重就可以了。
这样做,表面上似乎是让玉自澈的奸计得逞了,但同时也是让玉宛容安心和让他们两个专心的最有效的途径。
不过,他们做得到吗?
玉自清很震惊,他一直在想办法,可想来想去始终是避开这一条的。他没想到平果会提出来,也没想过自己要如何应对。
他艰难的开口:“果果,你要知道,有些东西一旦放手,就很难再找回来了。”
“我知道啊!”平果回头看着大海,深深的呼吸。“所以呀,和尚,我刚才说的那些不是暂时的。假如我们抱着暂时放手的想法,就不能真的完全放开。”
回过头来,看着他们还握在一起的手,她用力的把他们举高,让两人都看得清楚,然后她慢慢挣开他的手。
当两人没有任何肢体接触的时候,她说:“今天是我们恋爱的第一百天,和尚,我们分手吧,不是暂时分开,是真的分手。”放下她这个包袱,更轻松更用心的去做其他事情;而她,也可以趁机好好完成自己想做的事。
“我不要!”玉自清急忙又抓住她的手,握的紧紧的,不想放开。
他什么都明白,就是做不到。
“我好不容易才追到你的,这次答应你分手的话,以后再想追也许就追不到了。”努力让这一切变成一个玩笑,而他们的感情不会出现问题的。
可惜平果是下定决心要戳穿他:“说不定哦。可是,你忍心让你妈妈担心吗?”妈妈和女朋友之间,应该不难做抉择吧。
“和尚,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把事情都处理的很好的,我只是不希望再增加你的障碍而已。至于以后我们还会不会在一起,也许要看天意了吧。”
这次她没有甩开他的手,而是努力微笑着看着他,等他主动放开。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海边的落日依然美好,只是略显苍凉。在余晖中,玉自清眼里的执着一点点化开,表情慢慢与平果同步。
也许平果是对的,这是目前为止最好的解决方法。他现在该做的,不是为难平果,而是早点打开小澈的心结,让妈妈早日安心。
他会努力去做这件事情,却不知道会花费多少时间,他又怎么能让平果一直跟着他受煎熬呢?
最后,他还是挫败的叹了口气:“我知道了,果果,我不想跟你说对不起,我也不会要求你等我。可是我相信,这世上不会有人比我更适合你,我们之间的缘分没有那么浅。”
如她所愿,他终究放手。两人都站起来,面对面,用最轻松的神情做最沉重的事。
平果说:“从此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玉自清说:“好,我倒要看你最后嫁的是谁!果果,你一直要我滚。现在,我真的要滚咯。”
还有心情开玩笑,不错嘛!平果很给面子的笑了笑,想再多看一眼,可这样看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还是痛快点吧。
于是,再见。
两人同时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走去,脚步却并没有想象中那样沉重。平果始终没有回头,她并不知道玉自清走了没几步,就停下来转身一直目送着她离去。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他依然站在原地,直到夜幕降临,被黑暗吞噬。
她走的昂首挺胸,边走边想起了很多事情:
在帝都的时候,她饿得要命,他坏坏的笑着出现在她面前,让她填饱了肚子,带她招摇撞骗痛快玩乐;
回到青城,他们居然在相亲的时候偶遇,她不知道他一直在找他,却在看见他的时候一阵喜悦;
他离家出走,死皮赖脸的跑去投奔她,一边捉弄她一边悄悄走进她心里;
他帮她下定决心回到平家,他对她表白、跟她拥抱、和她接吻,他给她温暖、给她甜蜜、给她浪漫,他让她学会吃醋、学会感情用事、学会牺牲。
甚至昨天晚上,平萍对她说:这些天大家之所以特别关心她,其实是受到了玉自清的托付。
她不知道他还为她做过什么,那都不重要了。因为对她来说,即使他现在什么都不做,即使明知道他缺点很多麻烦很多,也不会让她少喜欢他一分。
而玉自清,站在熟悉的大海边,站在这个和她一起住过玩过闹过甚至摆过摊约过会的地方,同样的想起了很多:
第一次见她,她古灵精怪、聪明大胆,似乎为了钱什么都愿意做,可她居然对他的美色不屑一顾,居然不敬业的跑去安慰他的前女友,她似乎对爱情很有见解,可她明明看起来纯情的很;
他渐渐觉得她有趣,忍不住带她去疯去闹,想试试和她交往的话会是什么感觉,没想到她却突然离开了,于是他平生第一次有了牵挂;
他甚至傻傻的去了婺源,甚至一遍又一遍的去工作室找她,可真见到她的时候,他却糊涂了:自己这是在做什么?
后来,在一天一天的相处当中,他越来越了解她的故作坚强,她的刀子嘴豆腐心,她心中的伤眼里的期待,她对他说不上有多好,可是他越来越想保护她,让她开心让她幸福;
她答应和他交往的时候,他的世界似乎百花齐放,烟花漫天。他惊喜的感受到她的转变,她渐渐藏不住的关心,她怕他为难所以主动提出分手,那些心意美好的足够让他忽略所有的诱惑。
他们都想过:就这样一辈子也不错啊,只要他们在一起,做什么都是快乐的。
只是,在这样的时候,他们却分手了。
只不过呢,地球是圆的,谁说走的方向相反,就不会再遇到?
第十口
2012年,传说中的世界末日年。平萍表示既然末日快到了,他们也没必要每天拼死拼活那么辛苦,好好享受剩下的人生就好。
对于这种一看就是为偷懒找出的借口,平果嗤之以鼻。她是活在现实里的人,所以不管是什么年,她都照常营业,马上就是情人节了,桃花街举办了以街道为单位的特别活动,整条街的店铺联合策划,一张优惠券全街通用。
平果在店里挑选参加优惠活动的手工品,她现在开始兼卖成品了。这个冬天,她丰富了经营范围,自己闲来无事也开始设计一些简单的小饰品放在店里卖,反响还不错。有老客户甚至建议她可以成立自己的品牌了,她只是当玩笑听听,虽然没有当真,可是虚荣心却得到了很大的满足。
反而是有一次听平家民无意中说到,玉自清似乎要创立专属品牌了。这才多久,就把进度赶到这个样子,看来玉宛容的情况已经不容乐观了。
虽然儿女分了手,可作为多年的朋友,平家民偶尔还是会去探望玉宛容。
平果没有细说分手原因,但平家民多少能猜到一些。心里还是很气这个老朋友的,但看她现在虚弱无力的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末了也只是叹口气,安慰一句:“你呀,就放宽心,好好养病就行了。”
玉宛容已经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坚持不住院,每天躺在家里这张当年由她丈夫亲手挑选的木床之上,神态越来越宁静。
越是走到生命的尽头,很多事情越能看得清了,可惜啊,她却已经力不从心。
也罢,就像大家劝她的那样,放宽心吧。
“还是你现在自由啊!听说你现在是完全退休了?”
说到这个,平家民笑了笑,不经意的看了看站在床的另一侧的玉自清:“是啊,公司基本上都交给小典了。”
他说的小典,名叫典辛,年轻有为,仪表不凡,一直是他的得力助手,在业界也算小有名气。这次把公司交给他,是平家民深思熟虑力排众议之后做出的决定。
玉宛容也是知道典辛的,印象中那是个做事严谨手段果敢的年轻人,让他们做长辈的都不敢小觑。她以前还想:要是她那两个儿子有人家一半能耐就好了。
真是羡慕平家民,能有这样的帮手;不过这也就是他,能做得到这件事。她没想别的,只是由衷感叹:“你还真行啊!就算手里还有股份,可能把亲手打拼出来的公司交给一个完全不相干的人,一般人可是很难做到的。”
“我也是没办法,谁让我那两个丫头都不肯接班呢。”其实他根本不在乎这些,这么多年家里风雨飘摇的能有现在的局面,他已经很满足了。
可人总是贪心的,总希望可以更好。
除夕夜的时候,他们一家三口围坐一起,不知怎么的